“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
民国时期上海的夜晚灯红酒绿,是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提起上海便不得不提及上海租界,它从1845年起,至1943年止,其近百年的存在对中国产生了深远影响。旧上海滩是半殖民地性质的,帝国主义剥削着人们。中国人中善于内斗的人也是压在人民头上的一座大山。
只有这样的上海滩才能催生出赫赫有名的“上海三大亨”——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杜月笙想必大众耳熟能详,能与其齐名的黄金荣也绝不是一语之辈。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物,心甘情愿被女人骗家产,最后下场却是在马路上扫大街,死后不光买不起棺材,后来还被人平了坟。
在灯红酒绿的夜上海,黄金荣起于微末,一个女人辛辛苦苦将其带至顶峰,可只需要再来两个红颜,便足以将其拉回谷底。黄金荣曾向杜月笙感慨道,他这一生算是“成也女人,败也女人”。
一个女人一台戏
为了加强租界治安,法租界巡捕房决定招募华人巡捕。曾做过裱画匠和一阵子捕快的黄金荣听说在巡捕房能吃香喝辣,便来碰运气,侥幸被录用,自此便开始了其罪恶的一生。
由于全力镇压不听话的农户、坟主,黄金荣荣升包打听,后又因脑子足够活络,网罗了一群流氓帮其破案,升任刑事领班。他也真的有点本事,居然侦破了法国天主教教父被绑架案,成为唯一的华人探督察长,成为地方一霸。他在法租界做走狗的这许多年,背后不知有多少人民的血泪。
这期间,还只是一个小探长的黄金荣结识在上海开青楼“烟花间”的林桂生。林桂生因为生意缘故和三教九流都有着往来,很有一套识人的眼光。她断定黄金荣今后定有出息,便跟了黄金荣。
林桂生精明强干,却不是什么好人。她与黄金荣商量,将“三不管地带”十六铺作为基地,向全上海网罗门徒,很快便门徒上千,成立了青帮。在林桂生的领导下,青帮黄、赌、毒、走私无一不沾。她也成了上海出了名的“白相嫂”,把上海滩搅得腥风血雨。杜月笙便是其一手提拔的。
对内,黄金荣对她言听计从。对外,黄金荣也算夫凭妻贵,在上海滩风头一时无两,成为当时最有实力的大亨。
两个女人对台戏
都说男人有了钱就会变坏,这话有些绝对,但用在黄金荣身上却是恰如其分的。起先女强男弱,黄金荣还算听话。后来黄金荣权势滔天,对挑战林桂生的权威便跃跃欲试了。1922年,黄金荣迷上弟子张师的养女,一手捧红戏子露兰春,为她还与军阀之子卢晓嘉起了龃龉,率先出手打了对方。
都说有钱的不如有权的,有权的不如有兵的,黄金荣狠狠摔了个大跟头。为报复黄金荣,卢晓嘉带兵将他压入牢中,把他打得差点丢了老命。妻子林桂生为了把黄金荣捞出来,连忙找杜月笙和张啸林想办法,几人付出巨大代价将黄金荣捞了出来。她对黄金荣真可谓是仁至义尽。可是黄金荣经此一役,自觉丢了老脸,反倒非迎露兰春进门不可。在道上混需要面子,黄金荣也确实需要找回脸来。
彼时黄露二人相差三十岁,露兰春其实并不情愿。为此她提了两个要求:一要婚后掌钱,二要明媒正娶做正房。这其实是以退为进,想靠着林桂生让黄金荣打消念头。可林桂生此时已心灰意冷,加上黄金荣一再坚持,她便拿了一大笔生活费退位让贤,搬出了黄公馆。
黄金荣心满意足地娶到了露兰春,但二人婚姻并未持续多久。哪怕有再多钱,露兰春也感到空虚。老夫少妻的配对使得露兰春很快和德孚洋行的买办薛恒有了婚外恋。爱情也要有面包作为支撑,于是,露兰春将黄金荣的保险箱洗劫一空后逃走了。
若只是钱也还罢了,关键是里面有些万万不可对外公布的机密文件。黄金荣在杜月笙的帮助下追回了露兰春。凭借着手中把柄,露兰春安然无恙地和黄金荣离了婚。
黄金荣在女人身上吃了个大亏,居然还不知警醒,转而将信任倾注于第三个女人身上。这个女人便是其儿媳李志清。
三个女人没戏唱黄金荣和原配无子,不得已领养了一个养子。林桂生开青楼经常会买美女回来,这便买回了李志清。由于李志清漂亮伶俐会做事,二人便将李志清许配给了养子。只可惜养子去世得早,李志清小小年纪就成了孀妇。
黄金荣对这个儿媳怜爱有加,极其信任,还将府上事务交给她来处理。李志清也确实能干,不仅在经济上帮助黄金荣赚得盆满钵满,自己也能赚钱。她在外能扶持黄金荣,地位上又低于他,简直是理想型。
二人暗通款曲,原配林桂生或许早寒了心,也装聋作哑地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甚至任由青帮权力落到黄金荣手中,也不在家事上与李志清争锋。
可后来黄金荣却迷上了露兰春。李志清冷眼看着这一切发生,没参与进来,只是心已经寒了。在露兰春身上栽跟头后,黄金荣想回到李志清身边,对其依旧信任有加,希望她伴自己终老。可世间事哪能尽如他所愿呢?
1949年,上海解放前夕,杜月笙慌忙收拾钱款准备逃往国外,还劝与蒋有师徒关系的黄金荣一起走。后者已经年过八十,他害怕自己死在路上,再加上一些别的考量,便没离开。
不过他也托李志清将自己的财产兑换成了美元,再次放在保险柜中。毕竟只要有钱在手,便掌握了主动权。可李志清却不想受其连累,她仿照着露兰春,将保险柜再度席卷一空,逃离了上海。
大亨的平坟
在女人身上摔了两次跟头的黄金荣就这样被留在上海。解放初期,为了上海的稳定和恢复上海经济发展,只要黄金荣不再犯事,上面是不会动他的。不过1951年,深居简出的黄金荣还是被民众想起来了。在民众报仇雪恨的呼声下,黄金荣授意笔杆子龚天健代笔写了《自白书》和《忏悔书》,将其刊登在报纸上。
民众并未原谅他,但这两封信对震慑帮会残余势力还是起了不小的作用。之后,八十多岁的黄金荣响应政府号召,开始象征性地扫大街,但并未持续多久。
生死对谁都是公平的。两年后,黄金荣这个上海大亨死于简单的发热,时年85岁,就此结束了其罪恶的一生。
由于两度失去财产,加之一些旁的因素,曾经为露兰春一掷千金的黄金荣的遗产甚至不够买一口棺材,全赖曾经的青帮弟子顾竹轩为其收尸,买了棺材将其葬于江苏灵岩山。
黄金荣的罪恶罄竹难书,人们对黄金荣的恨意在其死后也难以排遣。十三年后,黄金荣被人平了坟,原址种上橘树。直到1992年,后人才为其修建了座衣冠冢。
上海滩大亨黄金荣这罪恶的一生,为民众带来多少家破人亡的苦痛,其和三个女人的恩怨,只能说是他罪有应得和恶人自有恶人磨。虽然他罄竹难书,值得被永远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但其现存的墓中并无尸骸,后人还是少去打扰其安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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