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童话影评(影评怪怪箱酷儿不搞怪)(1)

【影评】《怪怪箱》:酷儿不搞怪,乖乖「正常化」吧!(图片来源:环球影业)

《怪怪箱》(The Boxtrolls)电影末尾,原本处于地上和地下两个世界的怪怪箱和小镇居民们终能和乐共处,彼此不再存有偏见,好一幅大同世界的理想图式!不过,仔细想想,在这展现多元族群包容的表面底下,其实早已透过剧情,以不着痕迹的手法,试图将这群古怪的「酷儿」(Queer)同化/净化,并重申异性恋父权体系的价值。

酷儿一词通常指在性倾向或性别认同上受压迫,被排斥于社会之外的一群人,他们可以是同性恋、双性恋,也可以是变性人或双性人;广义来说,只要是不见容于社会 的「非正常」之人,或者说得直白些是「异类」,皆可归为此范畴。因此片中这群居住在地底,仅于夜晚出没的怪怪箱们,理所当然是酷儿的象徵。他们不但受异样 眼光的对待,遭乳酪桥镇的居民排挤,更莫名被冠以邪恶之名,塑造成会吃人的怪物。不会讲人类语言的他们,是无声的角色,无法让居民了解他们的生活,同时为自己洗刷污名。这番遭遇不正呼应了酷儿的处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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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群怪怪箱中,有一个特别的存在,他是人类的小孩蛋头。蛋头自幼便和怪怪箱生活在一起,并由他们扶养长大,自然而然将自己视为他们的一份子,一起穿纸箱、 吃虫子。蛋头的存在除了隐喻人在青春期阶段对自我认同的迷惘之外,更重要的是,他还模糊了「正常人」与「酷儿」之间的界线,揭示出两者其实系出同源,都是 由所谓的「正常人」所生。不幸的是,随着剧情的推移,我们看到酷儿在异性恋父权的主宰下,慢慢被收编进入体系中。有趣的是,负责收服蛋头的人,是小女孩温妮;如此安排,恰好告诉观众,父权其实是一种意识形态,信奉于此的并非只限于生理性别上的男性。

温妮首先以「男孩」提点蛋头,让他对自己的身分产 生困惑:我到底是人,抑或怪怪箱?然後又以「他们」将蛋头和怪怪箱区分开来,将他收编进「我们」之中。接着,温妮要蛋头不能抓下体,因为那是「私处」,更教导他待人接物的礼仪,以融入群体之中。此外,衣着装扮亦为温妮改造蛋头的方式。她要求蛋头脱掉身上的箱子,并东拼西凑让他穿上「正常」的衣服,使他看起 来像「体面的男孩」。倘若酷儿是主流社会规范和价值的反动,那麽温妮这一连串举动无疑是让蛋头(酷儿)逐渐迈向「正常化」,走入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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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蛋头和怪怪箱,片中还有一个角色可看作酷儿,那就是史纳屈。史纳屈是将怪怪箱妖魔化的始作俑者,他何以也能并称酷儿呢?别忘了,片中的主宰可是以镇长波特利兰大人为首的白帽阶级,史纳屈固然被塑造为反派,但他其实同样是处于主体边缘,受排挤的人。那麽,为何蛋头和怪怪箱最终得以获得收编,而史纳屈却落得惨烈的下场?我想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史纳屈不但丑化、愚弄异性恋父权,更企图取代之。不似亚特利兰大人等人那样温和无害的史纳屈,妄想晋升白帽阶级,甚至成为「大人物」,无 比野心使他看起来面目狰狞,十分丑陋。这样的他如若取得白帽子,等于是污染原本纯净、高尚的阶级,自然不被允许。

不仅如此,史纳屈装扮成芙蓉夫人赢得众人的爱戴更突显出白帽阶级的愚蠢、可笑,也反映出群众的无知,只会盲目跟从主流价值。史纳屈的性别操演一方面象徵酷儿的自主性,另一方面也点出「性别」(Gender)的流动性。他/她的存在不时点醒异性恋男人:他们曾经爱上「装扮」成女人的酷儿。这正是他们不愿面对,也不想承认的事实,是以消除这项事实的唯一方法就是乾脆抹去其存在。至此,酷儿不是被彻底排除,就是被纳入体系之中,异性恋父权成功地再次重申其威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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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不只有酷儿无法见容于异性恋父权体系里,为了建立绝对的阳刚价值,《怪怪箱》甚至排除女性角色的出现。片中几个主要角色中,全然不见女性的存在,就连温妮,也是个尚未进化为「女人」,对父权毫无威胁的无性角色。更耐人寻味的是,在片中的两个家庭里,同样没有「母亲」这个女性角色的出现,彷佛是宣告男性为一家之主,只要有男性存在,就可建立一个「家」;至于其他角色,不过是可有可无的附属品罢了。

《怪怪箱》虽然以怪物/酷儿为号召,却没有对其展现包容性,反而意图同化,「你可以改变你的本性。」蛋头的父亲曾如是说。这句话就好比过去将不同于主流异性恋价值的事物视为病态,是可透过治疗来「矫正」,使之步上「正轨」一样。原来经过那麽多年,酷儿仍需压抑酷异性,走向「正常化」。(撰文:Alan Chu(朱哲辉))

电影资料

导演:葛拉汉安纳布尔、安东尼史塔奇

演员:(配音)赛门佩吉、班金斯利、伊萨克亨普斯特德怀特、艾儿芬妮、东妮克莉蒂、尼克佛洛斯特

上映日期:2014-09-12

发行公司:环球影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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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公关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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