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弟弟哭想起当初出嫁时候(满院子都是青草的香气)(1)

老三海鹏,是我弟弟。

弟弟小我七岁,出生那会正逢我割草回来,满院子都是青草的香气。

老三的出生,让本就烦够了男孩的父亲彻底崩溃,差点要抱起弟弟与对岸的人家换个姑娘回来,那家生了四个姑娘,正想要个男孩。好在被我姥娘及时呵止,才免去了弟弟的那场厄运。多年以后,弟弟偶然问起此事,年迈的父亲却早已忘得个一干二净。其实,那时的父亲,也许就是一时的冲动,倘若真要换给人家,过后他也一定会后悔不已。

父亲烦,因为贫困,烦的是不知道如何去养活三个男孩子,而我却是高兴地很。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个有弟弟的人啦,不仅家庭地位升了一格,还多了个跟屁虫。可惜的是七岁之差,让我们哥俩略微有了些代沟,因此记忆中我陪弟弟玩的时间并不是太多,没有尽到一个做哥哥的责任。

老三初中毕业就下了学,托人进了化工厂,每天的工作就是涮洗废旧瓶子,手被肮脏的池水泡地惨不忍睹。活是苦了些,但毕竟也是份工作,多少还能挣点钱,对于年轻的弟弟来说,没得选择,只能是苦中求乐。

那时候他最喜欢的就是唱歌,尤其是喜欢黄家驹的歌,那首《光辉岁月》被他唱了一遍又一遍,耳朵都被他半吊子的闽南话磨出了茧子。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

迎接光辉岁月

风雨中抱紧自由

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

自信可改变未来

问谁又能做到……

也许,青春年少的他,只有通过那些声嘶力竭的呐喊,才能暂时逃离开困顿的现实,才能打破心中的郁闷的块垒,并借以安慰那颗彷徨、悸动的心。不想,有次参加歌咏比赛,竟还真获了奖,奖品是一套漂亮的厨具。弟弟兴高采烈地拿回了家,很是炫耀了一番,一家人也都为他高兴的不得了。

看见弟弟哭想起当初出嫁时候(满院子都是青草的香气)(2)

爱唱歌的弟弟

然而,唱歌毕竟不能当饭吃。

化工厂的工作没撑多久,弟弟先又后在酒厂、味精厂、饭店做了一段时间,都没挣到什么钱。无奈之下,弟弟委身在一家茶楼,做了茶博士。茶博士,匝一听好的很,其实就是个茶房,提着个大铜壶,每天给客人卖力地表演茶艺功夫,如同杂技表演。壶是紫铜长嘴大茶壶、青花瓷盖碗,茶一般是冰糖菊花茶,茶博士靠的是一手熟练的倒水功夫。弟弟也曾在家给我表演过:着一身素色的绸衣,单手高提铜壶,先耍几个帅气的动作,最后猛地扭身抬手,细长的壶嘴中猛然间冲出一条白线,那白线箭一般地直射茶碗,茶水点入,不溅不洒、不赢不亏。那动作宛如凤凰点头,快而不乱,充满了一种优美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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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艺表演(图片来源于网络)

就这样,弟弟跌跌撞撞地在干了几年,身子结实了不少,却没有收获到什么东西,对未来的路依旧迷茫。

再后来,我毕业留济,弟弟干脆离开了老家,挤进了我租住的十几平米的出租屋,并在我一位朋友的带领下开始学习做保健品销售。打那,他才开始了自己的崭新历程。人都说,上帝关上了一扇门,必然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对于弟弟,在济南的短暂生活,虽也没挣到什么钱,却从此打开了一扇窗,让他依稀看到了窗外缤纷的世界,也闻到了一丝迷人的花香。

那两年,从济南到江苏、再辗转到上海,年轻的弟弟完成了人生的第一次蜕变。而后,凭着借来的两千多元钱开始创业。从保健品到红酒、白酒,再到销售海参、红木家具,面对汹涌的商海,他像一条小小的舢板,顽强地拼搏着,颠簸着,哪怕有一丝商机他也不会放过,无数次地跌倒,又无数次再爬起来,就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就这样,直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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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业务的弟弟

每年聚会,兄弟们坐在一起,老三从不提创业的艰辛,只是频频举杯,每次都把自己喝的烂醉。我知道,他有他的无奈、也有他的苦痛,但他宁愿默默地承受,也不想让兄弟们徒增烦恼。

老三是我们家的骄傲。虽然,他算不得什么成功,但他的努力与坚韧,我们全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并为之骄傲。

一晃,眼里年轻的弟弟也已过不惑之年,而我与大哥也都奔五了,真是岁月如梭啊。

记忆中很少叫把老三叫弟弟,都是喊“老三”。今天,我想喊一声:“弟弟,来,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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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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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一逛老家的大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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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幸福的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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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时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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