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2022年11月21日,宾阳到来宾,93公里;来宾到柳州(搭车);柳州莲花客运站到酒店,8公里


原计划今天骑到来宾,住在来宾,临时决定到来宾后直接坐大巴去柳州,晚上住柳州,留出大半天的时间在柳州市内,傍晚搭车去荔浦,这样可以多出二天时间在阳朔和桂林。

一早从酒店出发,沿临浦路向北3公里,到宾州古城。

广西骑行云南的最佳路线(骑行广西5-宾州古城)(1)

汉武帝平定南越后,改秦代的桂林郡为郁林郡,大致相当于整个广西,在桂南中部设领方县,辖境包括今天的宾阳、武鸣、南宁、上林、合山、以及横州、兴宾的一部分,地广人稀。三国吴时改为临浦县,唐贞观年间设宾州,州治在宾阳县城东南的古城村,北宋移治新宾,就是这个宾州古城。

唐朝政府拥有交趾,宾州是通往交趾的必经之路,桂南一带在唐代得到开发。北宋失去对交趾的控制,宾州成为边县,侬智高起义后,如果不是宋仁宗信任狄青,彻底放权给狄青,这条边境线会停留在哪里,还真不好说。

宾州古城有南街、北街,看起来南街保存和开发得比较好。

广西骑行云南的最佳路线(骑行广西5-宾州古城)(2)

广西骑行云南的最佳路线(骑行广西5-宾州古城)(3)

二铺寺门口的牌子介绍,南街始建于元代,成于明清,现在基本都是重修的建筑,还能看到的有南桥、二铺寺、天后宫、黄家大院,应该也是新面孔。据说南街酸粉闻名广西,传入海南后成为陵水酸粉。天后宫旁就有一家酸粉店,但今天尚未开张,小小的天后宫里确有神龛,门口卖菜。

广西骑行云南的最佳路线(骑行广西5-宾州古城)(4)

南桥是县文保单位(1989年5月)

广西骑行云南的最佳路线(骑行广西5-宾州古城)(5)

宾州可能是妈祖信仰传播的北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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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铺寺,原为二铺庙,天王殿前左为孔圣殿、右为土地神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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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家大屋位于头铺街,路东老宅建于咸丰年间,路西新宅建于民国年间

从宾州北街的牌坊下经过,没有停留,继续向北,骑回到322国道。

广西骑行云南的最佳路线(骑行广西5-宾州古城)(8)

广西骑行云南的最佳路线(骑行广西5-宾州古城)(9)

到勒马桥,桥下是沙江,与昨天在七塘八塘间遇到的沙江不是一回事。这条沙江东北流,在沙江村汇入清水河,清水河北流至迁江镇,汇入红水河,红水河的上游就是南盘江,发源于云南曲靖沾益的马雄山,与北盘江相汇后称红水河,这几条河流共同构成西江的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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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骑行云南的最佳路线(骑行广西5-宾州古城)(11)

勒马桥的标牌上有壮文:LWZ-MA-JGYAUZ。

前天在南宁火车站附近(也就是老城区)的路牌上看到有壮文标识,当时想壮族自治区用壮文标识应该到处都是,网上看到南宁一中的大门上就有壮文,但到南宁的新城区,几乎一个壮文都没看到,今天路过的宾阳县民族中学,也没见到壮文。在这座普通的小桥上,冷不丁看到壮文,有点惊讶。

广西骑行云南的最佳路线(骑行广西5-宾州古城)(12)

秦晖先生在《从“岑宫保”与“陆武鸣”说起》一文中说:

(作为旧桂系的头号人物)陆荣廷对广西的影响可不小,南宁作为广西的省会就是从他开始的。1950年代,我国请苏联专家帮助设计壮文拼音方案,就以陆荣廷家乡武鸣的乡音作为壮语的标准音,广西壮文学校也因此设在了武鸣。

(但这所学校)后来六十多年却长期风雨飘摇,极不景气,以致今日仅以“广西民族高中-广西民族中专-广西壮文学校”这一校三牌的形式勉强维持。秦先生认为除了壮语、壮文本身处境尴尬以外,与学校僻处武鸣也有关系。

武鸣这个县名也是陆荣廷改的,原来叫武缘,已设置一千多年,陆荣廷号称自己“以武功鸣于天下”,改为武鸣。民国时期地名变动不少,但一个县原设置不变而仅以得势乡人一己之意更名,武鸣应该是唯一的。陆荣廷在国共双方的名声都不怎么好,武鸣之名能延续到今天也是奇迹。


向前几公里,遇到322国道的K2000里程碑,浙江瑞安我骑车经过的,感觉都在南方,距这儿不很远的样子,到此竟有二千公里。

广西骑行云南的最佳路线(骑行广西5-宾州古城)(13)

前面到邹圩镇。

广西骑行云南的最佳路线(骑行广西5-宾州古城)(14)

圩字在苏浙读“围”的音,源自于春秋时期长江中下游的圩田,今天江浙沪还有还有很多带“圩”字的地名,有些人读“于”,当然是读错了。

圩字在两广与墟字相通,读音也一样,指的是集市。北方称集,贵州称场,云南称街子,广西称圩,广东称墟。去年骑行海南时,遇到很多称某墟的集镇,因为海南早年很多广西移民。

从骑车的感觉,墟、场、街,都在一个缓坡的坡顶,而早期的圩田就是用一道高出地面的堤围出来的,有“围”的音和义,有“墟”的形,其实原初的音义是一致的,随着越人的迁徙而播迁,相隔千年、相隔千里,但其间的联系尚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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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当地人来说,邹圩、邹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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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圩广场的戏台,有壮族铜鼓,柱子上是壮锦的花纹

从邹圩镇向北看,可以看到一列峰丛,出镇后不远,过清水河桥,路边的峰丛开始丰富起来,随着国道方向的变化,呈现出不同的姿态,好像已经到了桂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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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先的清水河桥

在路边找了一块平地,让无人机飞上去巡视一番,下面确实是典型的喀斯特峰丛地貌,清水河大致上是宾阳县和兴宾区的界河(我站的地方还是属于宾阳县),很可能也是桂柳地区和邕宁地区的分界线,或者说桂北与桂南的界线,这两个地块的起源和结构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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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骑行云南的最佳路线(骑行广西5-宾州古城)(20)

广西骑行云南的最佳路线(骑行广西5-宾州古城)(21)

秦晖先生说:以桂西为中心,包括滇黔粤和境外越老泰等地,自古生活着很多壮泰语土著,我们称为汉藏语系壮侗语族壮傣语支,海外多译为侗台语系壮傣语支。他们传统上分别自称布依、布农、布岱、布壮、布佬等。

1950年代,中越两国各自根据苏联的民族理论进行民族识别,在广西识别出一个僮族(后改称壮族),在贵州识别出布依族。越南把我们所说的壮族识别出五个民族:侬族、岱族、布标族、拉基族、山斋族,统称为越北“侬岱族群”。

事实上,壮族内部差异很大,以北壮方言和南壮方言为两大基本语群,他们彼此难以互通。所以壮文虽经五十年代和八十年代两次定案,作为拼音文字始终无法兼顾南北方言,几乎成为死文字。

与此相反,北壮方言与贵州的布依语、南壮方言与侬岱语却非常近似。我在越南出差时,越南工厂里一些越语翻译就是从南宁一带过去的,他们基本不用专门学习越南语,发音很近似,只要学习越语的拼写方法就可以。

这两大方言区的界线大致就在清水河一线。“地灵设险莫此如,此天所以限南北”,有时候限南北并不一定需要长江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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