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昌朝的籍贯是河北乃至全国行政人口和版图最大的“庄子”石家庄,北宋时叫真定府,贾昌朝家的精准定位是正定府获鹿县。贾妈妈十月怀胎,这里只能称为贾妈妈,因为下回分解里女猪脚也姓贾,人称贾婆婆,贾婆婆是宋仁宗垂在心里的白月光,开在眼里的白莲花张贵妃的教习婆婆,没有她的调教,白月光就变成月月光,白莲花就变成了败荷花,无论如何入不了国民情人宋仁宗的法眼。假不假不知道,但贾婆婆和贾昌朝都姓贾,他们有一个共同的领导宋仁宗,不同的是一个在前朝一个在后宫,两人同时都有结成联盟共同富裕的愿望,尤其是贾昌朝。
和所有的妈妈一样,贾妈妈怀孕养胎的时候自觉自愿把一言一行纳入到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动的意识形态中,说的看的想的见的都是美好的,加在一起叫美团。所以说,母爱的伟大不是在于诞育了新的生命,而在于从怀孕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加法拼多多。贾妈妈吃饱喝足摸着日渐隆起的肚子,向所有的神祈祷,祈祷亲爱的小孩长大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当大宰相。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梦到有人丢了一个帽子,帽子很漂亮,贾妈妈想把帽子捡起来,一弯腰梦醒了。贾妈妈醒来之后找来纸笔,把梦中看到的那顶帽子画了出来,家里人一看惊呼:这是宰相戴的的貂蝉帽啊。贾妈妈大喜过望一阵腹痛,在撕裂的阵痛中开启了贾昌朝的人生之旅。许多年后,贾妈妈梦想成真,梦里的那顶帽子真真切切戴在贾昌朝的头上。晚辈王安石听说这个典故来了灵感:天上貂蝉曾梦赐,归魂应侍紫阳宫。
回顾贾昌朝成功的历程,让贾妈妈欣慰的是,贾昌朝一直朝着当宰相的方向,从不偏航,从不叛逆。贾昌朝功成名就时回忆往事,匆匆那年,三更灯火里有妈妈温柔的嘱托,五更的鸡鸣有妈妈无声无息默默坚定的陪伴。
贾昌朝在宋真宗天禧的春天里晒出成绩单,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那天宋真宗率领文武百官到开封城南寺庙里祈福,贾昌朝在宋真宗必经的路上唱了一首歌: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宋真宗看了人群中的小贾一眼,命人把他带回宫。宋真宗和他聊天,向他提了几个问题,贾昌朝就这几个问题做了精彩、无懈可击的分析答辩。宋真宗赐小贾同进士身份,“同”就是等同,相当于,参照公务员职级并行享受副科级待遇,给宫里孩子们当教员。
虽然是帝国最高统治者的备胎,但宫里的孩子也和平头百姓的孩子一样八岁开始启蒙,接受正规的教育。宋真宗祥符九年,宋真宗专门为宫里的孩子建了一座贵族学校资善堂,年满八岁的王子和公主到资善堂接受诸如洒扫、应对、进退之节,礼乐、射御、书数之文等基础教育。四年之后,王子们开始接受系统的经史子集国家管理宫学教育,由皇帝分别给他们指派专业和兼职老师。
孙奭具体负责新教员的选拔,他让新教员试讲。试讲结束,贾昌朝和别的新教员排队等候孙奭讲评。别人的讲评三言两语,轮到贾昌朝,孙奭把他关到小黑屋点评了整整两个小时,结束时老前辈拍着小贾挺拔结实的后背说:祖师爷赏饭了。小贾很会说话:谢谢前辈给我机会。
孙奭退圈后,强烈推荐贾昌朝做接替自己的位置。宋仁宗是少年天子,本来该是学习科学文化知识的年龄,却不得不做童工,他索性把宫学课堂移到更加敞亮的崇政殿,学习办公两不误。贾昌朝作为主讲首开崇政殿讲学第一课,首席帝师的名号非他莫属。后来的天章阁侍讲,宋仁宗也是最喜欢听贾老师讲。
因为对皇帝的口味,贾昌朝帽子越换越像妈妈梦到的样子,尚书、礼部郎中、龙图阁直学士、权知开封府(代理开封市长)、迁右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兼国子监。他文韬武略站位高远,工作之余给宋仁宗写的军事论文“边防六事”,宋仁宗很快采纳这些合理化建议。
除了给皇帝和皇帝亲戚家的孩子当老师,回到家当家教也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他给自己家的孩子们写了一篇家训,要求孩子们背默一百遍,认真领会掌握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节奏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狠斗私字一闪念。在生活上节俭,在工作中当先,在荣誉面前礼让,只有这样才能向老爸贾昌朝一样一步一个深深的脚窝,每一个脚窝都盛满成功的自信和喜悦。
庆历五年,贾昌朝终于戴上贾妈妈做梦梦到的那顶宰相官帽,只是子欲养而亲不在。贾昌朝在母亲的灵位前坐了很久,他在袅袅的香雾中和母亲开展一场心灵对话,系统总结这一路走来的经验教训。
身在高位,地心引力还有许多来自宇宙和比宇宙更难测的人心却能时时感觉这些外力存在的因素,危险和机遇并驾齐驱,总让人不由自主焦虑。焦虑让贾昌朝夜不能寐,他四处打探寻找解压的出口和方式。听说京城有一位大师,大师姓许名我,传说许我知祸福卜未来。贾昌朝让家人留意寻访,终于在相国寺附近找到许我。
家人给许我报上名号,说我们家相爷请你到府上做客。许我在驴背上,说我今天有事不能去。第二天家人再次请他到府上,许我在驴背上说我今天有事不能去。家人不信邪也不信佛,心里有一万个草泥马,为了完成贾昌朝布置的工作任务,他不得不陪着小心和笑脸,低声下气伏低做小总算把许我带到家里。可是到了客厅门口,许我非要骑着驴进去,家人说这是堂堂相府客厅,驴子不能进。许我掉转驴头来了驴劲:驴不进我也不进,是你们请我,又不是我来找你们。无欲则刚无驴无我。
贾昌朝听到吵嚷从内室出来请许我留步叙谈,许我说你有钱我不花,你有权我不用,有什么好说的。贾昌朝我有求与你,请留步。许我打量了一下贾昌朝:无需多虑,自有贵人相助。言毕他拍了一下驴屁股,扬长而去。
贾昌朝目送许我的背影远去,对身边的仆人说:如果你们不要工资,也可以像驴一样自由。灯下,贾昌朝回味许我的话,心中大写一个“服”字。
贾昌朝生命里真的真的有一位贵人,这位贵人在深宫内苑,姓贾,人称贾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