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屈原的所有事迹(屈原新说9)(1)

四、三大才子的理想穿越

仔细品读《史记》中的“屈原贾生列传?会对这”无韵之离骚“感到很多疑惑。

1、司马迁为什么把屈原和贾谊放在一起写列传?

在《史记》的七十列传中中,太史公把两人合在一起做列传的有20多个,列传的两个人,要么是同一时代,双方共同经历历史事件较多 ,要么两人是同一类型的人,象《廉颇蔺相如列传》《白起王翦列传》等。但看《屈原贾生列传》,屈原和贾谊共同点却不是很多,司马迁为什么把他们俩放在一起做列传呢?单单因为贾谊谪长沙过湘水做了一篇《吊屈原赋》?贾生也是辞赋家?这理由好象不够充分。那真正的原因只能靠我们各人的理解了。

我本人这样理解,司马迁把屈贾写在一起的实质,是一次理想的穿越,不是屈贾二人,而是屈贾司马三人,是三大才子的一次理想穿越。

三人都是胸怀锦绣,满腹的文章珠玑,三人又都是玩不好政治,甚至可以说是被政治玩了。三人结局都很不好,屈原抱石投了沉,贾谊33岁就郁郁而死,司马迁遭遇宫刑后只是为了写《史记》才活着,分明的一个活死人。

现在我们还经常用屈贾才调形容一个人的文才好,其实司马迁的《史记》是”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就历史影响来说,他不输入屈原,三人对后世在历史和文学方面的影响反而是贾谊最小。

但贾谊是司马迁少年时代的天王级偶像,太史公做官时又和贾谊的孙子是同事好朋友,对他的尊敬一定不会差于屈原。

在《屈原贾生列传》中,司马迁这样评价屈原——屈平行正,以事怀王。瑾瑜比洁,日月争光。忠而见放,谗者益章。赋骚见志,怀沙自伤。百年之後,空悲吊湘。他对屈原的感怀是这样的——太史公曰:余读离骚、天问、招魂、哀郢,悲其志。適长沙,观屈原所自沈渊,未尝不垂涕,想见其为人。及见贾生吊之,又怪屈原以彼其材,游诸侯,何国不容,而自令若是。

司马迁感觉是贾谊启发了他——读服乌赋,同死生,轻去就,又爽然自失矣。唐朝诗人刘长卿则有不同看法,他的诗说:汉文有道恩犹薄,湘水无情吊岂知。他的意思是说贾谊你生活在有道明君汉文帝时代,都感觉好象是皇恩不厚,那屈原辅佐的是昏庸的楚怀王,他的死就是必然啦,湘江水无情自流,屈原还有在天之灵吗?你的吊唁屈原岂能知道?——他其实是批评贾谊了。

中国历史上最有才的三大才子,都是青年得志的,都是一个简单的政治事件没处理好失了势了,然后死了残了。

司马迁高评屈原贾谊,他又何尝不高评他自己?他在《史记 太史公自序》中这样说他自己——太史公曰:“先人有言:‘自周公卒五百岁而有孔子。孔子卒後至於今五百岁,有能绍明世,正易传,继春秋,本诗书礼乐之际?’ 意在斯乎!意在斯乎!小子何敢让焉。”他是把自己和孔子周公并列的,他要继孔子后另为圣人。厉害吧?

看来,文学和政治是两回事,莫因文学轻政事吧,这可为天下高才大才子们之戒。

关于屈原的所有事迹(屈原新说9)(2)

2、不懂政治的文学巨擘和英年早逝的委屈

贾谊认为屈原所处的时代:鸾鸟凤凰躲避流窜啊,猫头鹰却在高空翱翔。宦官内臣尊贵显耀啊,用谗言奉承阿谀的人能得志;贤才能臣无法立足啊,端方正派的人却郁郁不得志。世人都认为卞随、伯夷恶浊啊,认为盗跖、庄蹻廉洁,(认为)宝剑莫邪粗钝啊,铅质的刀锋利。慨叹抱负无法施展,屈原你无故遇祸啊!这就好比是抛弃了周鼎,而把瓦盆当成了宝物啊;乘坐、驾驶疲牛,使跛驴作骖啊,反让骏马吃力的去拖盐车啊;帽冠低居在下,鞋履反高高再上;这种倒行逆施的行为是不会长久的。慨叹先生你真不幸啊,竟遭遇到这样的祸难!”

原文为:国其莫我知兮,独壹郁其谁语?凤漂漂其高逝兮,固自引而远去。袭九渊之神龙兮,沕深潜以自珍。偭蟂獭以隐处兮,夫岂从虾与蛭螾?所贵圣人之神德兮,远浊世而自藏。使骐骥可系而羁兮,岂云异夫犬羊?般纷纷其离此尤兮,亦夫子之故也。历九州而相其君兮,何必怀此都也?凤凰翔于千仞兮,览德辉而下之。见细德之险征兮,遥增击而去之。彼寻常之污渎兮,岂容吞舟之巨鱼?横江湖之鱣鲸兮,固将制于蝼蚁。

——上面这段话,是贾谊《吊屈原赋》里的一段,可以看出,在贾谊的眼中屈原所处的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其实贾谊何尝不是借此来述说自己处的社会环境?但我们从此可以看出贾谊的这胸襟层次远不屈原《离骚》中所表达的。

在《离骚》中屈原只是牢骚楚怀王不能体察他的忠心——荃不查余之中情兮,反信谗而齌怒;怨恨楚国的当权者只是为了私欲不努力使国家富强——众皆竞进以贪婪兮,凭不厌乎求索;痛恨政敌们嫉才妒能颠倒黑白——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他感伤的不是自己是他的祖国楚国,他说他拼命努力只是怕自己老了不能再为楚国分忧——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他最害怕最伤心的是楚国的国风变了,不只是那一小撮坏蛋坏,他说我种了九畹的兰花,又间杂了很多香草,这些都枯萎了,有什么呢?可整个楚国所有的香草兰花都荒芜污秽了,这才是最让人哀悼的事啊。

余既滋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

畦留夷与揭车兮,杂杜衡与芳芷。

冀枝叶之峻茂兮,愿俟时乎吾将刈。

虽萎绝其亦何伤兮,哀众芳之芜秽。

从这两大才子的笔调中,我们能感受到他们优美的文笔,神奇的想像,俊逸的比列,好文章,都是好文章,但正因为他们这样的好文章,所以说他们不懂政治。政治清明时如何做?政治昏暗时怎么做?老子曰: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孰能安以动之徐生。管仲和晏婴初当齐相国时国家动乱刚过,臣忧主疑,敌国虎视,百姓不信,那是怎样的恶劣的政治环境?他们终于通过自己的能力慢慢使它安宁清明强大,这样才是政治家。

屈原死时62岁,贾谊死时33岁,司马迁死时约55岁,都算是英年早逝,正是因为英年早逝,因为好文章留给世人一代一代地怀念。鲁迅先生说过:

悲剧是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撕碎给人看。

关于屈原的所有事迹(屈原新说9)(3)

3、《屈原贾生列传》写的实在不好

《屈原贾生列传》写屈原写得非常粗糙,开始就说屈原明于治乱,娴于辞令。但通篇没有找到屈原治乱的事例,到《楚世家》中也没有,《战国策》等汉前典籍治国靖乱之类的事更是与屈原无关,那屈原的明于治乱从何说起?反过来说,屈原不但不明于治乱,甚至他在得志的位子上逐渐失势,楚国跟着也逐渐从不乱到乱到大乱,当然这些乱不是屈原的过失,主要是楚怀王不识人而至,但屈原经历了这一切而无可奈何,不但不能说他明于治乱,甚至可以说他能不足以谋敌,力不足以制奸。

再说”娴于辞令”。左徒是什么官?屈原任左徒时,”入则与王图议国事,以出政令。出则接待宾客,应对诸侯“。秦楚两国丹阳蓝田战后,楚国感觉到了齐楚联盟的重要性,就起用被的疏远的屈原使齐,后来齐楚联盟恢复了。这一事件应该是屈原娴于辞令的例证,但史记没有对此事作任何详细阐述,屈原怎么游说的齐王,却没有文字记载。

《史记》中说屈原作离骚的原因是这样的:上官大夫诬屈原,楚王就“怒而疏屈平。”,接着屈原就“屈平疾王听之不聪也,谗谄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忧愁幽思而作离骚。”

离骚固然是至美之作,但此时此地写出来,给人怎么的感觉?我们因此应该给屈原怎么的一个评价?当时楚国政治并不混乱,有一二谗臣小人是非常正常的,君王一时被蒙蔽也是经常有的事,不能说一被疏立马就“疾”就忧愁吧?屈原这样处理政务说明什么?眼界不够,胸怀不广,信心不足。这样的境界和格局用以“以出政令、应对诸侯”又怎么能够呢?

因此后来蓝田战后,屈原又被楚怀王二次启用,但依然没能玩长,虽然达成了齐楚联盟,但立马就又一次被罢黜,这次更厉害,是被流放了。

以太史公的文笔,把他的偶像极人物屈原写成这样,是为了什么呢?是当时的史实不详,还是因甚爱而致大废?我们就不好得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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