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笑芙

五月,这个季节,是最能让人跃入一种遐想中的。非霪雨,非骄阳,非冷月;有的是绿色的风,温润的天,明媚的花草,偷得浮生半日,把心放进去,整个的便美仑美奂了。

好美的五月(这样的五月)(1)

五月的风

五月的风起始是清风,有风徐来,宛若款款的女子,眉间唇角却又是含了风情的,娇嗔的踩了春欲去的脚步,裙裾起时轻拂了春花,惊起了倦鸟,那羡煞人的绿倏忽间就染了山野,换了人间,于是把春的缱绻温柔化成了夏的煊赫繁荣。

五月的风漾到了心底里,五脏六腑在五月的风里,麻麻的,酥酥的,暖暖的,是如此奇妙地熨贴着我的身体。五月的风中,风儿吹过我的心灵,天人物我合一,于是五月的风中我能感觉到自己在落入梦境时那短促而畅快的笑声,惊起了枕边人;五月的风吹开了帘幕,轻巧地从帘隙中侧身而过抚了我的脸,于是沉沉睡去。起时,枕畔人诉之我听,说熟睡中的我脸上有盈盈笑意,问是否做了甜梦?一想,似乎一夜无梦。却记起了幼时母亲说过的话,只有孩子才会在睡梦中笑出声来,那是孩子在梦中上花树。是啊,多美啊,天宇氤氲,一株开满花的树,有一孩子在往上爬,风动树摇,孩子就成花儿了。

只是五月的清风在滤过心情之后,成了雅风,轻轻地,满世界荡着羡着,浸邪着人与事,有了观鱼之乐,有了蝶之梦,于是眉目间的风情就成了周身脉脉流淌着的风雅了,简直美到极致了。

这样的五月,我真愿成了这五月的风。

五月的花、水

五月偷闲欲进山林,本不愿惊扰自然花草及山中农人,怎奈路途较远,几十公里山路非我所能,还是自驾了车。

五月的黄花开在了路边,田畴,溪涧旁,这不知名的小野花热闹闹地开着,如黄色的织锦,此一块,彼一块,远一块,近一块,不同的情状,如孩童手中的彩笔,恣意的涂抹着,那么专注,那般情真,于是满世界都是它的了。

低头撩发,手过了手角眉梢,人花无语,许是相映成羞,今日黄花转瞬就成昨日黄花,想来有几分情怯了。

这五月的溪涧还不饱满丰盈,清凌凌的水刚够从石上滑过,不湍不急,常把歌喻水,时下却是水如歌了。真想就这么和衣平躺在溪涧中,把手和脚舒展开来,让初夏的清流托着小黄花瓣儿从我身上流过,布谷鸟的“布谷”声声传来,空旷而悠远。我愿在这水中轻轻地快乐地翻滚着我的身躯,我就是这水,就是这石头,就是这水旁的黄花,是这五月澄明的天空下一米最澄澈的光亮。

记起了徐志摩的《沙扬娜拉》:“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象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那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忧愁——沙扬娜拉!”,我想改了它:“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象一朵小黄花不胜凉风的娇羞……”,这是五月的物语。

这样的五月,我真愿成了这五月的小黄花。

好美的五月(这样的五月)(2)

五月的牲灵

五月去得田园里,闲适恬淡,让人忍俊不禁。

闲极了的狗。上午的时光,驾车经过,这是山之深处的一个山洼,散落着三、五户人家,白墙,红瓦,有篱笆、女人和狗,嫩绿的秧苗插满了田畦,五月的田园是慵懒的。

路窄,仅是一个车位,有农家的狗卧路边,头朝外,狗尾伸展快到路中间了,假若不是狗尾伸得太长车便能过了。车停,鸣喇叭,狗醒了,睁开了眼睛,遂又闭上了,身子不动。有同伴说,下车去把狗尾拿开车就能过了,引来一阵会心的笑。但谁都没下车,开了车窗,笑着,静等狗自已离开。我们是闯入它们领地的人,它才懒得理会我们呢,有同伴说,这狗真牛,到忘我境界了,又是一笑。

有农妇过来,大致是狗的主人,她用脚背撩了撩狗肚,嘴里嘟哝着,狗便起身了。末了农妇冲我们一笑,说:“这狗不懂事”, 领了狗转身朝路旁的农家走去,狗随其一侧,开了院门,进院子里了,车上人相视而笑。

幸福的牛。耕作后的牛,农人把它放归山野,让牛们尽享青草绿叶,它们或是在浅塘里泡着,或是吃饱了卧在山野间,各尽情态,幸福无比。有几头我们能遥望到在高远的草山顶上,似剪影,立在天地间,有若神明。

雨后的山路会有松散泥土从上方滑落,这就成了牛儿的乐土,它们三、五头在一起,用犄角挑起泥土肆意挥洒,还会抵角触面,无限亲呢快乐。往往挡了我们前行的路,停了车,蹲在路边,看它们嬉戏逗乐,还会戏谑同伴,说“你就是那头嘴角泛白沫的大黄牛”, 同伴回说“你就是那头流着一尺清涕的小花牛”,于是几人笑不止了。

这样的五月,我真愿成了那一头流涕的小花牛。

(一审:蔡矜宜 二审:易禹琳 三审:杨又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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