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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伯寮诉子路于季孙。子服景伯以告,曰:“夫子固有惑志于公伯寮,吾力犹能肆诸市朝。” 子曰:“道之将行也与,命也。道之将废也与,命也。公伯寮其如命何?”

子曰:“贤者辟世,其次辟地,其次辟色,其次辟言。”

子曰:“作者七人矣。”

子路宿于石门。晨门曰:“奚自?”曰:“自孔氏。”曰:“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者与?”

子击磬于卫。有荷蒉而过孔氏之门者,曰:“有心哉!击磬乎!”既而曰:“鄙哉!硁硁乎!莫己知也,斯己而已矣。‘深则厉,浅则揭。’”子曰:“果哉!末之难矣。”

既而曰:“鄙哉!硁硁乎!莫己知也,斯己而已矣。‘深则厉,浅则揭。’”

子曰:“果哉!末之难矣。”

论语对人性的洞察(对使命的相信越纯粹)(1)

上节我们讲了孔子的德行修炼,孜孜以求。修行,就是对人生目标和眼下遇到的问题,能够沉心静气想清楚搞明白。思想通了,思维清晰了,也就有了继续走下去的路。

思想的迷茫远比脚下的路迷茫更可怕。

更多世人一生都困在一个十字路口,说是十字路口,其实内心已经把它当做了死胡同,无路可走。心里是放弃了,行动上只是敷衍地活着而已,行尸走肉一般。

孔子也有走不通的时候,千方百计,几次三番寻求解救现实之路,都没能成功。这可知内心之苦闷,不得志,是有志之人极苦之事了。

但孔子并没有牢骚满腹,怨天尤人。相反,他把自己的境遇看作是上天的安排和考验,把这种安排叫做命。

人道是命,是不能违背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规律。天道也是命,是无法改变的时运。所以,上节里孔子最后说,知我者其天乎。如果天能知道他,他也就知道天了。

这个问题如果想清楚了,很多过不去的坎儿就自然而然可以度过了。就像我们每个人身处当下,一个盛世之中,依然是心有千千结。我们面临的一切挫折和问题,都在人道和天道上。

如果已处盛世,天道昌盛,天时地利,那剩下的就只有人道了。

天道有周期轮回,而人道始终不变。天道有四季甲子,而人道一如既往。所以,看清这个问题,就能专注在人道上,不断勘误自我,以求解脱。

公伯寮诉子路于季孙。子服景伯以告,曰:“夫子固有惑志于公伯寮,吾力犹能肆诸市朝。” 子曰:“道之将行也与,命也。道之将废也与,命也。公伯寮其如命何?”

又一次,公伯寮跑去季孙那里说子路的坏话,来攻击孔子。孔子的弟子子服景伯在朝中做大夫,跑来告诉孔子,心中很是气愤,对公伯寮痛恨至极。

就说,听了公伯寮的挑拨,季孙已经对您产生错误的想法了,可能对您不利呀!我凭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解决了公伯寮这个人,让他沉尸街头。

肆,就是杀掉他。市朝,就是街头。古时不同阶层的人死之后沉尸的地方也不同,士在市, 大夫在朝。

这句话,说的是子服景伯的势力能力也是很大的,孔子可以完全借助他的力量铲除异己。孔子怎么说呢?他说,道之将行也与,命也。道之将废也与,命也。公伯寮其如命何?

说,我的结局怎么样是道决定的,天道安排我这样受苦受难,整理乾坤,是没有人可以阻挡我的。

如果人道不允许,不能让我如愿,那也是我必须承受的考验,我的思想是不是在乱世中依然可以有效,不正是很好的试验场吗?区区一个公伯寮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

孔子的意思是,我下学上达,不怨天尤人,就随他去吧!杀了一个公伯寮,还会有下一个其他人,只要我的思想他们不理解,就始终会有人站出来,杀是杀不绝的,又何必呢?

以直报怨。公伯寮如此做,我又怎么能以怨报怨呢?他伤害我,我伤害他?我继续做着该做的正确的正义的事儿,就是对他最有力的回击。

如果他的言论能影响到我,反而说明他胜利了。谗言佞语,迟早都会不攻自破,就不用去多费心费力了。

子曰:“贤者辟世,其次辟地,其次辟色,其次辟言。”

古往圣贤生逢乱世都选择隐居,邦无道而隐;如果无法隐于世就最好能远离是非之地;如果无法离开这个地方,就远离那些态度蛮横、自满鄙夷的人;如果还做不到,就要远离他们的谗言,不能往心里去,不要当真。

这四个避,是孔子教弟子的处世学问。静心守好自己,不要卷入是非纷争之中。

人道纷纷扰扰,从未停止过干扰。不怨天不尤人,就是不会因为外界的人和事,改变了自己的心志。能守住初心不迷茫,不被蛊惑和离间。

我心里放不下天下百姓,无法选择避世;深爱我的鲁国也无法避地;那些看不上我的人就在我左右也无法避开;但我可以选择不听不信他们的话。

我坚定地做我自己该做的,不因他们而变,就是最好的斗争和回应,就是以直报怨。我做不到三避,起码第四避,避言是可以做到的。

子曰:“作者七人矣。”而四避都能做到的也就七个人吧!四避都能做到的,就是真正的隐士了。

《论语》里提到的隐士、长沮、桀溺、荷丈人、石门、荷蒉、仪封人、狂接舆,刚好七个。这七个人相当了解,大彻大悟之人。下面举了两个隐士的故事。

子路宿于石门。晨门曰:“奚自?”曰:“自孔氏。”曰:“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者与?”

孔子周游列国期间,漂泊在外,那时也没有书信往来,孔子有些放心不下家里的老婆孩子,让子路回鲁国探望一下。

子路连夜赶路回到鲁国时已经过了时辰,城门关闭了。他就睡在石门之外,石门是城门之一。早上起来,城门打开了,一个管事儿的看到子路,就问他,你从哪里来呀?

子路说,我是孔家弟子。孔子名声在外,鲁国尽人皆知。这个门人听完之后,就说,是那个明知道不可为而为之的孔丘吗?

这个门人就是一个隐士,是个明眼人,能看透乱世之中,孔子是不可能有所作为的。

孔子的思想和仁孝治国之道,在当时是行不通的。但孔子依然一意孤行,矢志不渝,在门人看来就是徒劳。

孔子为什么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呢?这就是孔子的伟大之处了,是历史选择了他,是使命的召唤。如果那时孔子也选择做了隐士和门人一样,恐怕中国文化的进程就要改写了。

但这个门人的确是一个明白人呀!下面又举了一个隐士的例子。

子击磬于卫。有荷蒉而过孔氏之门者,曰:“有心哉!击磬乎!”既而曰:“鄙哉!硁硁乎!莫己知也,斯己而已矣。‘深则厉,浅则揭。’”子曰:“果哉!末之难矣。”

孔子在卫国时,有一天,心中苦闷,就击磬自我安慰疗伤。会一门乐器,最大的好处,不是表演给别人看,获得掌声和赞许;而是自我疗愈,自我纾困,自我排解。

在击打拨弄之间,仿佛心中的苦闷也都顺着手掌指尖流了出来,消散在声音里了。孔子的磬声传到了房子外,有一个挑着草筐的人刚好从孔子家门口路过听到了。

他停下脚步,侧耳倾听起来,不自觉地说了一句,有心哉!击磬乎!他把磬这么个击打法, 看来是心事太重了。

你看,一个看似普普通通的路人,挑着一个草筐,就已经是孔子的知音了,是不是一个明白人?一个高人?这就是隐士。

既而曰:“鄙哉!硁硁乎!莫己知也,斯己而已矣。‘深则厉,浅则揭。’”

又继续听了一会儿,摇头叹气地说,鄙哉!这个人是钻到牛角尖里去了,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呀!鄙,就是狭隘,不敞亮。硁硁乎,硁读坑,是果决坚定的声音。

孔子击磬抒发自己的感情,表达自己坚定不移的心志,也被这路人听出来了,听着听着,他可怜起孔子了。

莫己知也,斯己而已矣。说你看这世界上竟然没有一个人能懂你,你就算了吧,守好自己就 行了,又何必为那些顽固不化的世人着想呢?

深则厉,浅则揭。诗经里不是说过了吗?河水如果很深,就一定要踩着石头过河,如果河水 浅就挽着裤子趟过去。总是要因势利导有个变通的吧?你这样一意孤行,不懂得变通,只认死理儿是行不通的呀!

一个挑着筐的路人尽然引经据典谈起诗经,还能如此通透做类比,分明就是一个隐士高人呀!说完,人家挑着筐摇着头哼着小曲儿走了。

子曰:“果哉!末之难矣。”

孔子听说了之后,不无感慨地说,他选择隐市,我选择救世,都是如此果决没有余地。这样的两个人,又怎么能说服彼此呢?恐怕是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难的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让他救世不可能,他让我隐世也是不可能的,做路人就好了。你说,是不是人在做天在看?其实,你在做人也在看。天在看就是天道,人在看就是人道。

今天的课,我们看到了孔子的心志,为了天下苍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精神。为了实现理想,只争朝夕,不被干扰,更是不怕困难一往无前。正是在这种坚持之下,德也就变得越来越厚重了。

俗语讲积德行善。德不是一朝一夕就会有的,也是在一件件小事上,点滴积累而来的。所以,这和之前提到的自修是一个道理。

好了,今天的课就讲到这里了。我们下节课讲宪问的最后一节,结束十四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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