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12月,纽约曼哈顿的一所公寓里,一位身穿中国旗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百岁老人安详离世,寂静的公寓里,陪伴在她身旁的只有一只宠物犬。
这位老太太就是曾经红极一时的名媛黄蕙兰,她有个响当当的外号“远东的珍珠”。
黄蕙兰出生于印尼,父亲黄仲涵是当地第一富商,母亲魏明娘是有名的大美人。
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从小黄蕙兰在物质生活上便宛如公主,3岁的时候,母亲就送了她一条80克拉的钻石项链。
同时,母亲也很注重黄蕙兰的学识和内在修养,专门请了英文,舞蹈,美术,音乐等方面的老师倾心培养她。
黄仲涵
父亲虽然工作忙,可是她想要的东西,父亲都会买给她。
父亲在物质上从不亏待女儿,可是骨子里却深受封建思想的影响。
他看到正妻只生了两个女儿,姐姐琮兰和妹妹蕙兰,为了多子多福,为了这偌大的商业帝国,他又续娶了多房姨太太。
自打父亲娶妾后,母亲和父亲的感情越发淡薄了,后来,母亲不愿意再忍受妻妾争宠,勾心斗角的豪门生活,就带着黄蕙兰两姐妹远赴伦敦生活。
黄蕙兰的整个青年时代都是在伦敦、华盛顿、纽约、巴黎度过,所以她精通西方的生活方式,还会六国语言。
在母亲的教养下,黄蕙兰出落得亭亭玉立,在她成年后,便开始出入社交场合,有钱有才又貌美的名媛受到了很多人的追捧,其中就有外交家顾维钧。
顾维钧
一开始,见多识广的黄蕙兰并没有看上长相一般,留着老式平头的顾维钧,何况他还离过两次婚,还有两个孩子。
但顾维钧不是等闲之辈,他常常约黄蕙兰吃饭,看电影,听歌剧,凭借着舌战群儒的口才和察言观色的洞察力,让黄蕙兰感觉到自己处处被关爱。
最终让黄蕙兰下定决心的还是母亲魏明娘的建议。
晚年黄蕙兰在回忆录中写道:母亲告诉她一定要嫁给顾维钧,因为他虽然没什么钱,但是有权,可以提高黄蕙兰的社会地位, 嫁给顾维钧以后,她就是高贵的外交官夫人。
黄蕙兰一向信任母亲,所以接受了顾维钧的追求。
1920年10月21日,27岁的黄蕙兰与32岁的外交家顾维钧在布鲁塞尔中国使馆举行了婚礼。
婚礼场面盛大,来往宾客非富即贵。名媛和外交官的结合一时羡煞无数人。
结婚后,黄蕙兰很快就适应了“外交官夫人”的身份,随着顾维钧职务的升迁,她挽着丈夫的臂弯频繁出入各种外交场合。
黄蕙兰凭借着过人的情商,精致的穿搭,良好的礼仪,成为了顾维钧的好帮手,也成了外交场合一道靓丽的中国风景。
甚至在某些场合风头超越了丈夫,而她也被外媒亲切地称呼为“远东的珍珠”。
1943年,《Vogue》杂志为她拍摄了一组时尚照片,称呼她为“国际化的大美人”,这样的赞誉,在当时中国只有宋美龄有过。
可以说,黄蕙兰的时尚品味最能体现民国中期女性审美潮流。她很擅长搭配中国传统的服饰和珠宝,充分展现了东方女性的美丽。
黄蕙兰非常有钱,也很爱国,也很愿意为顾维钧花钱,她斥巨资把中国驻巴黎大使馆装潢一新。
在她观念里,大使馆和外交官都是中国的门面,残旧的大使馆翻新和外交官夫人体面漂亮地穿着,都是为国争光,她要让外国人知道中国并不是想象中那么落后。
工作上无比契合的两人,婚姻生活却并不那么幸福。也许是因为这段婚姻的结合并不那么纯粹,也许是因为两人价值观的巨大差异。
顾维钧是一个自尊心非常重的男人,他不喜欢黄蕙兰挥金如土的生活作风。
有一次,他生气的对黄蕙兰说:“我希望你不要戴那些昂贵的首饰珠宝,以我目前的身份地位,别人一看,就知道这些都不是我送给你的。”
黄蕙兰非常诧异且受伤,难道因为丈夫送不起昂贵的首饰,就不能戴亲生父母赠送的首饰吗?
这次的争执发生在婚后短短几个月内,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后来的日子中,两人屡次因为这些问题而闹得不愉快。
再加上顾维钧事业心重,经常忙工作而忽视了黄蕙兰,所以黄蕙兰感觉受到了冷落,也渐生怨怼,两人的隔阂越来越深。
黄蕙兰在外交场合如鱼得水,而且她很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即使与顾维钧发生争吵,她也不会轻易去妥协。
顾维钧内心却渴望一个善解人意,能够顺从他的妻子,渐渐地,他的注意力被另一个名媛严幼韵所吸引。
严幼韵是顾维钧的同事,外交家杨光泩的妻子,在杨光泩为国捐躯后,顾维钧时常关照同事的遗孀,一来二往,顾维钧爱上了这个温婉的女人。
黄蕙兰发现丈夫见异思迁后,也曾试图努力挽回过,只是一个已经变了心的人,再怎么挽回也是徒劳。
1956年,已经63岁的黄蕙兰主动提出了离婚,顾维钧毫不犹豫地同意了,这段维系了36年的婚姻走到了尽头。
也许黄蕙兰内心明白,他们的婚姻在无数次争执当中,早就名存实亡,而丈夫的变心,也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颗稻草,还不如就此放手,体面转身才是最好的结局。
离婚后,黄蕙兰就在纽约曼哈顿隐居,生活孤独而平静,晚年在回忆录中,她用了“很可敬”三个字来评价顾维钧。
她坦言,在外交方面,顾维钧能力非凡,是中国所需要的,但不是她要的丈夫。而对于介入她婚姻的严幼韵,她只字未提。
黄慧兰独居了三十多年,活到了一百岁才离世。婚姻只是人生的一部分,即使失败了,也只是一段人生旅程的失败,黄蕙兰活得清醒而通透,拿得起也放得下,她从来都不是谁的附庸,她是自己的女王,把自己活成了一颗闪耀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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