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我又回来了散文(黄冈我又回来了)(1)

因为我的一个堂弟结婚,元旦我们将赶回黄冈去参加堂弟的婚礼。许多年没回去了,这次回去,心里竟莫名地隐隐有些期待。

我记得小时候每年春节我们全家都一定要赶回家过年的。那时候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四位老人家都还健在。腊月二十几,我们全家就要预备回黄冈过年了。那时候人多车少,乘班车回老家对我们家来说是一个负担。班车是那种老式的圆头的车子,噪音有些大,驾驶室前面的发动机箱盖上还时时散发出难闻的汽油味,那是晕车的人最不堪忍受的气味。因为全程有两三百里的路程,买站票在车上是挺难捱的。有时为了抢占一个合适的位置,父亲会将我们从车身的玻璃窗塞进车里去。因为不光要照顾我们,还有大大小小的行李需要照看。

对于小孩子们来说,乘坐班车总是一件感到新奇的事情,因为一年当中能够乘车的机会并不多。那时候鄂黄长江大桥还没有修建,在鄂州我们下了班车要乘坐江轮赶到对面的黄州去。见到长江,我为江水的浩渺而感到雄奇,我恍然感觉到苏东坡为什么要在这里写下“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句子了。

黄冈是我的第一故乡,这是不错的,那是父辈们出生和生活过的地方。但是从我这一辈开始,故乡的符号分明变得模糊起来。我生在外乡长在外乡,早已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故乡人,只不过那种故乡的情结还在,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依恋的情愫根植于我的血脉中,我的身份证上“籍贯”一栏,仍然填的是“黄冈”,似乎就是明证。而我的孩子们,他们分明离这故乡又更远了一层,他们只会说普通话,甚至连一星半点的家乡土话都不会说。

对于我来说,故乡或许也只是一个符号,除了老家里的那些房子和亲人们,故乡在我的大脑中还有哪些印记呢?黄冈人杰地灵,名人辈出;黄冈中学的教育质量一度全国有名;黄冈的特产狗脚(一种形如狗蹄的面粉类烘烤零食)甘蔗、荸荠是我小时候的最爱。这些都曾隐隐让我感到自豪,但也仅仅如此而已。我早已离开了那片热土,没有生活在故乡的土地上,对今天发生在那片土地上的事情也完全是陌生的。

而今,我将又一次踏上重回故乡的征途,像儿时的许多次回家一样,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喜悦与欢欣。归来吧,浪迹天涯的游子!冥冥中,我似乎感觉到了那片土地对我的深情的召唤。只是此去经年,故乡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人生如梦,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也已经早生华发。

此生,无论走出多远,身在何方,故乡总是我心灵的皈依之所!尽管儿时的许多记忆已然淡漠,但是那种剪不断理还乱的乡思却总在灵魂深处徘徊,无须召唤,无须牵引,有时只需一个眼神,一句温情的话儿便够了,甚至是头脑中的灵光一现呢,那种绵绵的带着几许惆怅的幽情,便仿佛如决堤的洪水,霎时奔涌而来,相思成灾。

啊,故乡,我童年的更多的美好时光分明是在异乡度过的,我的心中却为何依然对你割舍不下念念不忘呢?或许,与你的交集,前世便已注定。野径埋香,风月琳琅,平江无须歌惆怅,明月应是在故乡。经年如水的故事,在每一个红尘渡口,滋润着情怀,丰盈着生命,风雨难摧。

哦,黄冈,我又来了!

江南我又回来了散文(黄冈我又回来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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