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一词,现代解释为臣民对帝王的称谓。天子:顾名思义,天之嫡长子。其命源天对社会最高统治者的称呼,其权力出于神授,是秉承天意治理天下,故称天子,这是一般的解释,但是如果训诂古典经典,最初的“天子”一词并非是权力的代名词,因为根据经典训诂考证看,在春秋战国时期,天子的说法就已经开始出现,但还未成为正统的称呼,周王朝和各诸侯国依然沿用着大王,汉代以后天子之称谓始流行。这就出现“天子”一词的训诂考证问题。

其一:顺极摄政制度与天子含义考

根据《史记·五帝本纪》中记载:“於是帝尧老,命舜摄行天子之政,以观天命。”。换言之,作为天子的条件是“以观天命。”,用现代语言解释,就是能够观天命,具有按照天命行事的人才能称为“天子”,故而得知所谓“天子”具有“顺极摄政”的含义。

A:《河图》摄政制度考

为什么古代人选拔“天子”必须具有“摄行天子之政,以观天命。”的能力呢?这就说明古代选择提拔最高执政者并非单纯权力问题,而是具有一套不同选择体系。古代中国官职一直延续一种根据古代历法学中的时空坐标方位设定官制的方法,称之为“顺极摄政”制度,最为完整的文献记载就是《周礼》“惟王建宫以捂方正位,体国经野,设官分职,以为民极”。具体就是分为六官:

《礼记》顺极摄政复原绘制图

B:《洛书》摄政制度考

《大戴礼·明堂》曰:“明堂者,古有之也。凡九室:一室而有四户、八牖,三十六户、七十二牖。以茅盖屋,上圆下方。明堂者,所以明诸侯尊卑。外水曰辟雍,南蛮、东夷、北狄、西戎。明堂月令,赤缀户也,白缀牖也。二九四七五三六一八。堂高三尺,东西九筵,南北七筵,上圆下方。九室十二堂,室四户,户二牖,其宫方三百步。在近郊,近郊三十里。或以为明堂者,文王之庙也,朱草日生一叶,至十五日生十五叶;十六日一叶落,终而复始也。周时德泽洽和,蒿茂大以为宫柱,名蒿宫也。此天子之路寝也,不齐不居其屋。待朝在南宫,揖朝出其南门。”

根据上述经文记载分析, 《大戴礼·明堂》中记载的明堂格式是按照“洛书”格式设计建造的,《洛书》中间的“五”位置为“天子”所处场所,朝见群臣是在《洛书》“九”的位置(南边)即“待朝在南宫”为之明堂。朝见群臣结束后从南门出回到中间《洛书》“五”的位置。

天子居住的环境按照“天地春夏秋冬”时空模式设立,并非简单的居住功能,而是按照一年四季的时间节点同不同官职的大臣共商国事,开始问政的起点是仲冬之月对应的《洛书》“一”的位置,《吕氏春秋.纪·仲冬纪》中记载为:“一曰:仲冬之月,日在斗,昏东壁中,旦轸中。其日壬癸,其帝颛顼,其神玄冥,其虫介,其音羽,律中黄钟。其数六,其味咸,其臭朽,其祀行,祭先肾。冰益壮,地始坼,鹖鴠不鸣,虎始交。天子居玄堂太庙,乘玄辂,驾铁骊,载玄旗,衣黑衣,服玄玉,食黍与彘,其器宏以弇。命有司曰:“土事无作,无发盖藏,无起大众,以固而闭。”,同理在不同的季节天子会按照时序方位在不同的位置会见朝臣共商国事,也就是所谓的《洛书》摄政制度”。

天子与君王区别(天子与皇宫)(1)

《大戴礼·明堂》顺极摄政复原绘制图

顺极摄政制度是中国古代设置的一种官职制度,其中设置法则是按照天文历法原理《河图》《洛书》法则而设立,因为中国古代是以农业为主,这种制度设立非常高效,可以按照气象物候的变化时节及时国家发生的事情,故而称之为“顺极摄政”,基本原则就是《周礼》中所讲“惟王建宫以捂方正位,体国经野,设官分职,以为民极”。

其二:“顺极摄生”与“天子”含义考

在“顺极摄政”中“天子”按照古代历法模式设立办公场所为之“明堂”,问政过程也是按照“天地春夏秋冬”顺序进行,而六官在“明堂”同“天子”议政论证后,自然安排议政法则贯彻到民间去,也就是《周礼》六官所讲内容称之为“顺极摄生”,这里要特别提醒,所谓的“顺极摄生”并非只是安排民间百姓的社会生产,而且还要负责民间百姓的健康医疗问题,故而《周礼.天官》中有“亨人/兽医”,也就是人医兽医专职人员制度的设立,在中国古代时期不但“天子”要“顺极摄政”,自己还要“顺极摄生”,也就是不但懂得政治,还要懂得养生医疗,这就是为什么在中国远古时期“天子”帝王(黄帝炎帝等)都与医学相关现象出现的原因。

中国古代夏朝之前实行“禅让”制度,“天子”是选拔出来的,换言之,“天子”不是天生世袭的,而是从“人子”中选拔出来,通过“禅让”才能称为“天子”,这就涉及到“天子”的选拔标准问题,也就是从“人子”顺极摄生原则到“天子”顺极摄政原则的过渡标准,“顺极摄生”和“顺极摄政”是一个理论体系,在经典《素问.宝命全形篇》中有所记载:

天子与君王区别(天子与皇宫)(2)

古代天子“禅让”制度 图片网络

A:“天子”“人子”同体性观念

“黄帝问曰:天覆地载,万物悉备,莫贵于人,人以天地之气生,四时之法成,君王众庶,尽欲全形,形之疾病,莫知其情,留淫日深,著于骨髓,心私虑之,余欲针除其疾病,为之奈何?”

意思是“天子”“人子”都是天地之所生“人”,都具备“天覆地载,万物悉备,莫贵于人。”的特点;而且都存在不能“宝命全形”的困惑,即“人以天地之气生,四时之法成,君王众庶,尽欲全形,形之疾病,莫知其情,留淫日深,著于骨髓,心私虑之”,因此,选拨禅让“天子”必须具备一个能够做到“宝命全形”能力作为条件,否则不能从“人子”禅让为“天子”。

B:“天子”同于“天命”的观念

“岐伯曰:夫人生于地,悬命于天,天地合气,命之曰人。人能应四时者,天地为之父母;知万物者,谓之天子。”,

意思是讲所谓的“人子”原本就是“天命”的载体,即“夫人生于地,悬命于天,天地合气,命之曰人。”;但是“人子”不能合于“天命”故曰为“人子”,不能称之为“天子”,只有通达践行“天命”的人方可称之为“天子”,即“人能应四时者,天地为之父母;知万物者,谓之天子。”。

C:“天子”具备能力条件

当我们明白选择“天子”条件后,自然知道“天子”必须具有超越“人子”的能力和素质,领导“人子”走向“天子”的层面,否则就违背“天命”,不堪承受禅让“天子”职位,故而《素问.宝命全形篇》中描述记载了作为“天子”的基本素质和能力为“天有阴阳,人有十二节;天有寒暑,人有虚实。能经天地阴阳之化者,不失四时;知十二节之理者,圣智不能欺也;能存八动之变,五胜更立;能达虚实之数者,独出独入,呿吟至微,秋毫在目。”。故而得知。只有同时具备“顺极摄政”和“顺极摄生”素质的人方禅让承接“天子”之位。用现代科学分析,也就是古代“天子”必须具备天文学医学知识,这也就是中国古代天人合一医学观形成的社会文化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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