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看到五代时期毛胜写的《水族加恩簙》,其中写道“鲎,长尾先生,惟吴越人以谓用先生治酱,华夏无敌,宜授典酱大夫、仙衣使者。”自小就在海边长大,对于鲎,我还是熟悉的,小时候海边经常能抓到,一抓就是一对。吃过鲎肉,肉虽白嫩,却有点涩,不是很好吃;吃过鲎卵,像黄豆粒一样,圆滚滚的一颗一颗,用咸菜炒的,也没觉得味道有多好,大抵相当于“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感觉。对于鲎酱,说实话,我是没吃过,但既然毛胜说用鲎制酱,天下无敌,还把鲎封为掌管酱的官员,那自然是美味。

关于鲎,明代士人张如兰的《鲎笺》,描述非常详尽,归纳为:“形如覆釜,色如绀碧,血如蔚蓝,尾如秃戟,负如浮图,行如屈折。眼窍于背,足攒于腹,珠缀于肋。乘风曰帆,联游曰筏,伏雌曰媚。奇形异状,莫详其说。”

棉城鲎粿怎么做(随记鲎酱你吃过没)(1)

鲎酱,乃用鲎肉、鲎卵制作而成的酱,历代文人名士多有赘述。西晋史学家张勃在《吴录.地理志》就提到:“交趾龙编县有鲎......腹中有子,如麻子,取以作酱,尤美。”晋代刘欣期在《交州记》中言道:“鲎鱼......子如麻子,可为酱。”晋代郭璞在《山海经注》中说:“子如麻子,南人为酱。”交趾也就是现在的越南,这说明早在两晋时期,越南、广东一带已经用鲎卵做酱了。

唐朝昭宗时期的广州司马刘恂 在《岭表录异》中说:“鲎肉......腹中有子如绿豆,南人取之,碎其肉脚,和以为酱,食之。”唐朝小说家段成式在他的笔记小说《酉阳杂俎》中也说“鲎......南人列肆卖之,雄者少肉......至今闽岭重鲎子酱。”可见,唐朝时期在福建、广东都有制作鲎酱。”

到了宋朝,最出名的就是杨万里了,他对鲎酱那是情有独钟啊!有朋友送他一罐鲎酱,他吃后欣喜万分,提笔就写了《鲎酱》,“忽有瓶罂至,卷将江海来。玄霜冻龟壳,红雾染珠胎。鱼鮓兼虾鮓,奴才更婢才。平章堪一饭,断送更三杯。”这意思有了鲎酱,饭都吃得快了,酒也多喝了。他在《小饮,俎豆颇备江西淮浙之品,戏题二首》写道:“满盘山海眩芳珍,未借前筹已咽津。鲎酱子鱼总佳客,玉狸黄雀是乡人。”不仅写了鲎酱的美味,也充满了对家乡美食的渴念。

棉城鲎粿怎么做(随记鲎酱你吃过没)(2)

宋末元初的文学家周密在所著的《武林旧事.酒楼》中提到:“又有卖酒浸江鳐、章举、蛎肉、龟脚、锁管、蜜丁、脆螺、鲎酱、法鰕、子鱼、制鱼诸海味者,谓之´醒酒口味´”。鲎酱,在那个时代已经堂而皇之的上了高档娱乐场所了。

明朝的时候,福建、浙江、广东的鲎酱还是大有名气的。浙江鄞县人屠本畯在福建当官的时候,写了一本关于海鲜水产的书,名为《闽中海错疏》,这里的“错”指的是种类繁多的意思,上有记载:“鲎……雌多子,子如绿豆大而黄色,布满骨骼中,东浙、闽、广人重之,以为鮓,谓之鲎子酱。”清朝道光年间韩泰华在他写的札记《无事为福斋随笔》提到:“鲎……尝见闽、浙製为鲎酱云,其味最美。”

到了清朝,福建、广东的鲎酱就声名不显了,浙江舟山的鲎酱到颇有声名。宁波地区有关鲎酱历史,也可以追溯到南宋期间,在《宝庆四明志》就有说道:“岱之鲎酱独珍,他所虽有之,味皆不及。”四明就是当时的宁波,这说的是舟山的鲎酱最为好吃,其它地方的味道都比不上舟山的鲎酱。清朝宁波鄞州大学者全祖望在《惠文冠鱼》诗中注:“岱山人以为酱,最佳”,惠文冠鱼就是鲎,可见宁波舟山产的鲎酱确实鲜美。

棉城鲎粿怎么做(随记鲎酱你吃过没)(3)

历史上的鲎酱是如此有名,让人不胜嘴馋。而今的鲎酱已经寻觅不得,风光千年的鲎酱掩埋在历史尘埃里,只能在史册上找点曾经的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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