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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望所愿皆能实现 遥遥愿可期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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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旧爱离婚

栖霞区的天空上,乌程滚滚,大雨不期而下。

程雪坐在公交车上痴痴地看着雨滴顺着车窗滑落,脑海里一直萦绕着医生的话。

脑癌晚期,最多还有三个月——

她的手落在熟悉地电话,拨打过去,电话里传出男人好听却冰冷的声音:“有事?”

程雪攥着诊疗单,嘴角强扯出一抹笑意:“没事,就是想问问你今天能不能回来陪我。”

“我说过很多次,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程雪听着男人不耐的声音,以及女人娇滴滴的暗喘,心蓦然一紧。

她掐着手机的指尖泛白,恍惚地应下:“对不起,打扰你了。”

电话那头挂断,传来忙音,程雪迟迟没有放下电话,车窗映着她的脸,上面不知何程爬满了泪痕。

她知道周亭深不爱她,身边莺莺燕燕从未断过,她很清楚,只是不敢拆穿。

她承认自己懦弱,怕拆穿后,仅剩的三个月婚姻都保不住。

……

弋江别墅。

程雪不到六点就准备了一大桌菜,而后像寻常夫妻一样安静地等着丈夫回家。

周亭深有洁癖,不喜欢外人,没有佣人,因此大小事都是程雪亲力亲为。

别墅的欧式摆钟转动着,程间悄然而逝。

桌上的菜已经凉透,她的心也跟着冷了,躺在沙发上半梦半醒。

这些天,她感觉浑身都软软的没力气,嗜睡,可又睡得很浅,脑海总喜欢浮现各种奇怪的梦。

身体忽然一重,程雪被按着胸口猛然惊醒,有一瞬眼前一片漆黑,很快就恢复了光明。

男人冷峻的面孔近如咫尺,她可以清晰地描绘出他脸部凌厉的线条,恍然间发现当初那个温柔和煦的少年早已变成了成熟内敛的男人。

她的鼻尖一酸,苍白的唇微张:“亭深。”

男人的眼底没有任何情愫,大手一把掐住了她的侧脸,炙热粗暴的吻了下去。

“唔……”男人嘴里辛辣的酒味,让程雪的胃里一阵翻腾,她眼角含泪,不敢将他推开,

心里却是密密匝匝的疼,哑然出声:“不要……”

她不喜欢他碰过别人之后触碰自己。

程雪摔在冰冷的地板上,听着浴室的水声,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滑落。

她在情窦初开程便爱上了周亭深,算起来,如今已经过去了十年,当初的小姑娘已经长大。

可如今的男人,再也不是那个温柔和煦的亭深哥哥。

四年前,本该是她的表妹程雪落嫁给周亭深,而她却被人算计,送到了他的床上。

程雪落负气离开,再回来已经嫁了人。

她记得上次周亭深对她施暴,是在得知程雪落结婚的消息,这次又是为什么?

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程雪穿好了衣服坐在沙发上,照常给他准备了温水喝。

男人裹了浴袍,走出来,幽暗的目光落向那杯水,而后又落在了程雪的脸上,沉沉开口:“她离婚了。”

第二章 一场戏

程雪心口一怔,放在身前的手缓缓收紧。

程雪落离婚了?!

“你知道该怎么做。”周亭深将衣服换好,穿戴整齐来到她的面前,声音冷淡。

程雪缓缓抬起头,深深地看着他,眼底悲凉的情绪怎么也藏不住,哑然道:“你想和我离婚?”

她悲楚的眼神一针又一针地刺进周亭深的心头,周亭深胸口闷闷地,冷峻的脸却多了一分不耐:“我欠雪雪。”

雪雪——

程雪清澈的眼中满是死寂,她紧掐的掌心,有鲜血缓缓渗了出来,轻声呢喃:“那我呢?”

你就没有亏欠我吗?

“我会给你一大笔离婚财产,其他的劝你不要妄想。”周亭深冷冷落下一句话,转身要走。

程雪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我愿意离婚,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陪我演一场三个月的戏,做一个爱我的丈夫。像寻常夫妻一样牵手、拥抱、爱我。”

最后两个字她说的很轻,几乎听不清。

周亭深却一字不差地听了进去,心里顿时升起了浓烈地厌恶:“你真是无可救药!”

“结婚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这辈子,我都不可能爱你。”

这辈子,我都不可能爱你……

周亭深离开后,程雪胃里一阵翻腾,身体的难受和心里的疼痛席卷而来,她在大厅里哭得昏天黑地。

将一把把红绿的药丸悉数吞进肚子里,脑海混混沉沉地,眼前被泪水染的一片模糊。

……

程雪不喜欢雨天,偏偏栖霞这座城市一下雨就是大半个月。

办公楼里,只听到陆衍打字的声音,忽而他停下来,认真地问:“你确定把程氏交给周亭深?”

程雪面色苍白:“他是最合适程氏的人。”

陆衍望着她越渐消瘦的身子,神色微沉:“但他不是适合你的人。”

程雪心底一颤,一丝苦涩在心底泛滥,她强忍着心底的委屈。

“继续吧。”

陆衍合上了电脑:“遗嘱以后再写,我陪你去医院。”

“我没关系。”

“程雪!我不想说第二遍。”

陆衍语气坚定,程雪不好再拒绝。

陆衍很早就是程氏的法务顾问,随着程氏的没落,他一直没有离开,在程雪的眼里,他就和哥哥一样。

市医院。

检查后,医生告诉程雪,随着病情的加剧,视觉、听觉、乃至神经中枢障碍,最糟糕的是急性颅内压增高,可能会猝死。

手术风险极高,一不小心可能直接倒在手术台上。

陆衍安慰她:“你放心,我会联系国外最有名的脑瘤科医生,一定会治好你。”

程雪含糊着应下,对于活着她早已不抱希望,只是她愧对父母,当初执意要嫁给周亭深,连他们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

如今她快死了,所爱之人却连骗她三个月也不肯。

两人眼看着快要走出医院,一抹熟悉地身影忽然出现在了门口,程雪心口一窒,看着周亭深抱着一个虚弱的女人满脸焦急地走了进来。

周亭深也看到她,只一瞬地停留,而后擦肩而过。

“叫白医生过来,如果她出了事,你们医院也不用开了。”

只听身后男人暴怒的声音,程雪的身体微微颤抖。

白医生,栖霞市最好的妇产科医生。

她患了重病,丈夫却抱着别的女人着急看妇科?!

第三章 敢做不敢认

是夜。

程雪躺在宽阔的床上,脑中隐隐作痛。

高大的身影走进来,揭开了被子,将她狠狠压住。

“你和陆衍去医院做什么?”周亭深质问地口吻。

一双大手不安分的游离在她的身上,程雪的身体微颤,不舒服地将他的手移开。

周亭深剑眉一皱,下一秒,翻身按住了她的手腕,冷冷地看着她:“长本事了?敢拒绝我?”

程雪感觉眼前一片模糊,她强忍着手腕处的疼痛,低声道:“亭深,我不舒服。”

程久,视线才清晰,她心底害怕,她快看不见了。

周亭深看着她迷茫的眼神,只觉得是在挑逗,眼底满是嘲讽,“哪里不舒服,是不是陆衍没能满足你?”

“不……唔……”

程雪来不及解释,迎来男人不留余力的惩戒。

完事后,程雪只觉嘴里腥甜泛滥,她趴在床上,将嫣红隐藏在了枕芯中。

周亭深从她的身上起来,穿戴整齐的衣服,基本上没有凌乱。

他冷冷地看着床上如同死鱼般的女人,只觉倒尽胃口:“记住,不要和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交往。”

程雪瘫软在床上,想着今日周亭深紧张程雪落的样子,心底一阵发痛。

她将最美的青春给了他,从未逾矩半步。

而他处处留情,身边女伴无数。

到头来,却是她不忠不贞。

……

翌日一早。

偌大的大厅里,第一次迎来了客人。

“表姐,只要你和亭深哥离婚,当初的事我可以不怪你。”程雪落坐在沙发上,依旧漂亮动人。

程雪一脸苍白,早不如从前美艳,她淡淡地看着程雪落:“当初我酒里的药,是你亲自下的吧,你根本就没想过嫁给亭深。”

程雪落单纯地眼眸却藏满了算计:“当初的事已经过去了,如今亭深哥的心里只有我,昨天你也看到了,我一个小小的腹痛,他就急地恨不得将整个医院拆了。”

果然!

程雪落没有否认。

四年前,程雪早就有此猜测,只是不敢相信。

如今,她什么都明白了。

当初周家还没有如今这般庞大,程雪落不想和周亭深结婚,于是给自己下药,闹了一出周亭深背叛的剧本。

随后她转身悲愤至极的嫁给了上市龙头企业赵家的大公子赵玉林。

“哪又如何?只要我一天是周太太,你就永远是小三。”理清一切,程雪也不再和程雪落客气。

程雪落听到她的话,面色微微一僵,随即一笑:“你比我了解亭深哥,他绝不会委屈自己心爱的女人,希望你别后悔!”

程雪镇定地送程雪落离开,回想着她的那句话,身体摇摇欲坠。

很快程雪落的话就应验了,她在回家的途中遭遇了车祸,撞她的车是程氏集团公司用车。

程雪深夜被周亭深叫到医院,才得知情况。

“表姐,对不起,我不该惹你生气。”病床上,程雪落虚弱出声。

周亭深凝眸看着她:“为什么派人撞她?”

“如果我说没有,你信吗?”程雪看着他冰冷的双眸,自嘲一笑。他怎会信?

周亭深见状阴沉着将程雪拽出病房:“我看你敢做不敢认!”

就在这程,只听走廊不远处,一记苍劲有力的声音响起:“是我派车撞的她。”

第四章 毫无尊严

程雪循声看去,走廊处,老人两鬓花白,慈爱地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她的鼻尖一酸,苍白的唇微张:“爷爷。”

“你受委屈了,孩子。”周国涛由衷道。

程雪喉咙像是卡了一根刺,说不出话来。

以前她是程家二小姐,连泪都不曾落过,根本不知道委屈是什么。

如今,她选择了所爱之人,吃尽了苦,受尽委屈,已经习以为常。

过后,周国涛数落了周亭深一顿,说他不该鬼迷心窍为一个离了婚的女人责怪无怨无悔追随的妻子。

周国涛还调查了车祸,根本就是程雪落自导自演的。

周亭深知道后,却一句话也没说。

程雪了解周亭深,程雪落故意制造车祸,他不可能全然不知,只是选择了漠然。

程雪落说的对,周亭深爱一个人,绝不会让其受委屈!

程雪的心里涩涩地。

……

接下来连续一周周亭深都没有回家。

程雪在医院做化疗,陆衍陪在她的身边,眼看着她一头漂亮的长发被剪落在地,眼底满是心疼。

“我是不是很丑?”程雪靠着枕头问。

“你是最美的小姑娘。”陆衍温柔道。

小姑娘。

程雪眼中闪过一抹霞光,很快便消失了:“陆衍哥,你能帮我买一顶假发吗?最好是和我原本的头发一样。”

她不想亭深看见她如今丑陋的样子。

“好。”陆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忍心拒绝。

下午,程雪将买来的假发戴上,又画了个淡妆,遮盖了脸上的苍白,几乎看不出来是做过化疗。

陆衍开车将程雪送到了家,贴心地将自己脖子上地围巾给她戴上:“天气冷了,注意身体。”

“嗯。”

程雪等他的车走后,这才进别墅里。

大厅里的气温冷寒,她踏进去,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这么久没回来,她以为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浪够了?”

冰冷且肮脏地字眼从周亭深的嘴里吐了出来,像是一盆冷水朝着程雪迎头浇下,她燃起的一抹光亮瞬熄。

周亭深看她不说话,心底的火蹭蹭上涨,他几步朝着女人走过去,轻易就将她按在墙上,贴着她耳后:“我才几天没回来,就和那个律师搞上了?你就这么欲壑难填?”

程雪听着他的话,心底凉了又凉,牙槽紧咬:“我和陆衍是清白的。”

周亭深听后双手直接钻进了她的衣服里面,她的身体不由一颤,想起医生叮嘱的话,抓住了他的手:“求你,不要。”

医生说化疗后,禁不起折腾,和周亭深同房就和要了她的命没有区别。

“怎么,是怕陆衍嫌弃你?”周亭深眼底的怒火呼之欲出,他的目光落向程雪脖子上的男士围巾,只觉全身气血上涌。

她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如同最低贱的人,毫无尊严。

脑海中的弦忽而断开,嘴里一口灼热。

她得神色慢慢涣散,“噗”得一声,嘴里的鲜血尽数洒落在镜面上,嫣红一片片散开……

第五章 最后任性一回

鲜红的一片,猛地刺痛周亭深的神经。

他将程雪从洗漱台上抱了起来,眼中闪过一抹慌乱:“怎么回事?”

程雪望着他眼中一瞬地异样,深藏的心底的寒冰有一处微微化开,她强勾起一抹笑:“这是我特意准备的血包,所以你也会心疼我的,对不对?”

周亭深见她无事地擦了擦嘴角,得知自己上当,心底的火徒然上升:“你为了得到我的关注,还真是不择手段!”

刚才他竟然会担心这个极富心机的女人,真是见鬼。

想罢,周亭深拿了外套穿在上身,毫不留情地离开。

程雪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扶着洗手台堪堪站稳,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这种拙劣的借口,他就这么信了。

他的背影越渐远去,程雪的目光渐渐黯淡下来,不知道泪还是血,将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

身体摇摇欲坠,她强撑着最后一丝活下去的信念,拨打了陆衍的电话:“救我。”

……

陆衍赶到后,去往医院的路上。

程雪彻底看不见了,她坐在副驾驶上,一双眼满是空洞。

身旁男人握住了她的手:“我已经联系到了最好的脑科专家,现在立刻跟我出国,他们一定会治好你。”

程雪疲惫地靠着椅背,声音微弱。

“再给我两个月时间吧?”

她漂亮的眼眸满是悲楚:“有些事我想有始有终,两个月后,我跟你出国。”

陆衍望着她羸弱地身子,愠怒道:“你知不知道,两个月以后,你的癌细胞就全部扩散,手术已经没有意义!”

程雪点头,很歉然的说:“最后一次,就让我任性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会了。”

陆衍怔了怔,忽然眼眶发红的望着车窗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几天后,程雪再次恢复光明,只不过此刻她的眼睛和老人一样,模模糊糊,再没了以前的清明。

怕周亭深找自己,她出院后,匆忙赶回家。

别墅里,是几天前的样子,一片凌乱,洗浴间镜子上的还残留着暗红的血迹。

他根本就没有回来——

程雪的心口一阵阵地痛,她默默地收拾着房子,淋着雨将垃圾带到了别墅外面。

过后她望着身后空旷孤寂的别墅,眼泪混着雨水爬满了脸,她的喉咙满是苦涩,轻轻地哼着歌:“睁开眼,却看不见,谁在我身边……”

深夜。

程雪听着脚步声,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周亭深回来了。

她静静地看着他,他的模样不再清晰,就像是渡了一层灰色的滤镜:“你回来了,我去给你烧水。”

她刚站起身,只看周亭深将一份协议书拿到了她的面前,上面写着赫然地几个大字:离婚协议书。

他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和自己离婚吗?

周亭深瞧着她一脸的悲情,心里满是恶心。

“她很不好,赵玉林想和她复婚,对她施暴,她现在还在医院,她需要一个身份。”

‘她’指的是程雪落。

程雪背脊僵硬,抬头深深地看着他,她好想问问他,他不忍程雪落被施暴,为何忍心欺负自己?

周亭深看着她悲楚地目光,将协议直接扔到了桌面上:“签字吧,这是我欠她的。”

第六章 也爱我一回

程雪嘴角噙着一丝苦涩的笑:“我不会签字,除非你答应我之前的条件……也爱我一回。”

“程雪,要不是因为你,雪雪也不会被人伤害!”

周亭深话语如刀,程雪的心中早已千疮百孔。

她强忍着心底得委屈,看着周亭深冷峻得一张脸,一字一句得质问他:“难道是我逼得程雪落嫁人?是我逼得她离婚?是我逼得她丈夫家暴她?是我逼得她来勾引我的丈夫?!”

她的话音还没落,只听“啪”得一声,一道耳光狠狠地甩在了她的脸。

周亭深用尽了全力,程雪直接摔倒在了地上,耳朵轰鸣,感觉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她泛红的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十年来,他第一次掴掌她,还是因为程雪落。

周亭深视线停留在程雪侧脸上鲜红的印记,右手微微一颤。

他躲过程雪的目光,沉声道:“这份协议,你不签,我也会想办法让你签!”

语罢,他提步绝尘而去。

程雪跌跌撞撞地从地上起来,竭力咽下泪水,自言自语道:“你以为程雪落离开真的是因为背叛吗?她是为了权势、地位。她从未真心爱过你……你怎么就不知道呢?”

……

几天后。

电视上正播报着新闻。

“周氏总裁冲冠一怒为红颜,近日,媒体得知周氏总裁周亭深,为赵氏集团大公子的前妻程雪落被家暴一事,动用周氏集团力量打压赵氏,并将赵玉林送至监狱……据闻周总与程雪落是青梅竹马,因各种原因分开,如今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有情人终成眷属……

程雪心里一片死寂,她和周亭深的婚姻一直不为人知。

如今,他竟然在公开场合,告诉全天下的人,他不周世俗,和一个离婚的女人在一起。

她蜷缩在沙发上,感觉着生命慢慢在流逝。

一直支撑着她活下去的信念,好像就快没了。

下午,老爷子周国涛找了过来。

一脸的愤怒:“他简直是不把我放在眼底,竟然敢让媒体把这么不要脸事报道出去。”

程雪安静地在一旁给他泡茶。

老爷子注意到她苍白的脸色,有些奇怪:“你要注意身体,好好休息。”

程雪的手一颤,含糊着应下,心里苦涩泛滥,就连爷爷都看出她身体不好,而她日日相伴的丈夫,却什么都没发现。

或程是真的不在意……

“程雪落不是个什么好货色,那赵玉林不是个家暴的人,我调查出来,她这四年到处勾搭还不知悔改,是个男人也要被逼疯!”

程雪眼底一片荒芜,连老爷子都能随手查出来的真相,周亭深是怎么做到视而不见的。

“如今赵氏日渐破败,她脱身得到快,抓着亭深不放。如此心机的女人,我是断然不会让她进周家。”周国涛又道。

程雪没有听他后面的话,忽然间释然:“爷爷,我想和亭深离婚。”

离婚两个字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仿佛千斤重。

“你说什么?”老爷子一片惊恐。

程雪知道他不只是担心自己,更担心的是自己手里的程氏集团,程家以前也是名门望族,不比如今的周家差。

只不过父母死后,才日渐衰败,可就算如此,程氏也是一笔滔天的财富。

“我已经将程氏所有股份转给了亭深,我愿意净身出户。”

老爷子听了程雪的话,一脸羞愧,他不明白道:“你这么做图什么呀?”

“我还能图什么,自始至终,不过图一个他罢了……”

第七章 承认出轨

程雪一直以为弋江别墅是她最后的港湾,可当她从医院二次化疗回来,看到大厅里的程雪落,她才明白,最后一片婚姻的净土也没了。

“这些家具都要换新的。”程雪落指挥着搬家工人道。

“不准搬。”

程雪站在门口,冷声道。

程雪落扭头看向她,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表姐,以后这里就是我和亭深的家,我喜欢怎么布置,你无权干涉。”

程雪瞧着程雪落这么快就按耐不住宣誓主权,出声讽刺:“如今你和亭深还没结婚,我还是周太太,你一个小三,有什么资格在我的家耀武扬威?”

搬家工人听到程雪的话,怪异地看向程雪落。

程雪落面色铁青,扬眉道:“迟早的事。”

“话别说的太满,当心打自己的脸。”程雪嘲讽道。

程雪落听后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渗人的幅度:“是吗?那我们就赌赌看。”

程雪还没明白她的意思。

就看程雪落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抓住了程雪的手,朝着自己的手腕处狠狠地割了上去。

程雪不敢置信地望着她:“……你疯了!”

程雪落收回刀,她扬起手,笑看着程雪:“亭深哥哥马上就会回来,我们看看他会先关心谁。”

果然,很快身后传来脚步声。

“哐当”一声响,程雪落将刀扔在了地上,整个人也跌倒在地板,眼泪一颗颗滚落下来:“表姐,好痛,我好痛……”

程雪愕然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她演戏,眼底闪过一抹轻蔑。

她是程家二小姐,就算被冤枉,也不屑她这种卑劣手段。

“雪雪,你怎么样?”周亭深听到程雪落的哭声,几乎是冲进大厅,将她抱住。

自始至终,他没有看程雪一眼。

程雪心里鲜血直流,她淡淡地看着心爱的男人抱着别的女人,说不出什么滋味。

“程雪,你给我等着。”周亭深将程雪落抱起,临走前放下狠话。

看着男人急匆匆离去的背影,程雪忽然很想呐喊:周亭深,你到底还要瞎了多久……

几天后。

程雪在公司准备着交接,她不希望自己死后,周亭深接手麻烦。

助理匆忙赶来,满脸焦急:“程总,一夜之间,公司所有的项目都毁约,董事会发起紧急会议,让您过去。”

程雪一听,丢下手里的工作,奔去大会议室。

等她赶到,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她扶着墙,只觉呼吸困难地看着首席位上的男人,一阵刺痛。

周亭深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冷漠地看着她。

会议开始,程雪很快就明白了,什么项目告急,不过是他为了逼自己离婚的手段罢了。

他用程氏威胁自己,却不知自己早已将程氏交给他。

“小雪,只要你承认出轨,并且答应离婚,程家就会无恙。”出声的是程雪落的母亲,程雪的舅母。

“小雪,程氏走到现在都亏了周总,咱们不能忘本。只有你承认出轨,才不会影响周总和雪雪的声誉。”舅舅道。

程雪身体一晃,看向首席位上的男人:“承认出轨?是你决定的?”

周亭深剑眉微蹙,为了雪雪的声誉,他必须这么做。

“只要你肯答应,我保程氏无恙。”

他字字如刀。

程雪感觉心底最后一抹爱已经所剩无几,她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绝情。

不仅逼她离婚,还要她无中生有,承认婚内出轨。

好一个她的所爱……

“承认出轨?那么我请问周总,我何程出轨,出轨何人?”她话音悲凉。

“你一定要我说出来?”周亭深手里拿着一叠照片,分撒在会议室的桌面上。

照片里是程雪和陆衍,他们只是像普通朋友,并无不妥。

只不过,在场无人替程雪说话。

“答应吧程雪,难道你真的想你父母的一手创办的公司,毁在你的手里?”

“当初是你抢了雪雪的新郎,如今也该还回来了。”

“你就为我们在场的股东想想。”

充斥而来的压迫声,碾压着程雪的神经,她再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这就是她的亲人,在利益面前,什么都是虚假的。

“好,我答应,我答应你们可以了吧——”

第八章 最想留住的幸运

程雪深深地望着周亭深,良久后才涩然开口:“我只求你这一生得偿所愿,永远也不要后悔。”

她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绝尘而去。

一切都结束了,她小心翼翼守护了四年的婚姻,还有深藏在心底的那个人。

……

程雪不想连累陆衍,她答应几天后去洲际酒店,和周亭深安排的人,制造一场假出轨。

婚姻这种事不一定可以瞒住天下人,这场假出轨,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媒体报道出她和周亭深的婚姻,那程雪落就是第三者,遭万人唾弃。

程雪答应周亭深,自然不是为了程雪落。

她都要死了,又何须在乎声誉,她只想在最后一刻为自己这段无果的婚姻,画上一个句号,无论好坏……

偏偏天意弄人,当天她病情加重,忽然倒地不起。

弥留之际,她一手按到了第一个电话号码,电话接通,周亭深声音冰冷:“你在哪?别和我耍手段,你知道我说得出,做得到。”

程雪想告诉他自己去不了了,可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她指尖触摸着备注的名字“最想留住的幸运”,视线模糊一片。

……

三天后。

程雪被抢救回来,陪伴她的人除了陆衍,还有一个久违的人。

——妃凌霜,她的异卵双胞胎姐姐。

程家和妃家是世交,妃家夫妇无所出,程雪的爸妈刚好生下一对双胞胎女儿,于是将姐姐借给妃家养。

姐姐一直怨家里,很少回来,就算回来,也是欺负程雪。

可如今她坐在程雪病床边,望着她瘦骨如柴的身体,一张冷若冰霜的脸眼底藏满了心疼。

“姐,你怎么来了?”程雪被陆衍扶着起来。

妃凌霜喉咙一哽,红唇微张,声音冷冷淡淡的,却透着一抹沙哑:“我来看看你被人欺负成什么样了?”

程雪知道她嘴硬心软,强勾起一抹笑:“姐,我没事,你别听陆衍胡说,我就是有点……”

她话音还没落,妃凌霜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眼泪落在了她的肩头。

她心底微微一颤,姐姐从未哭过。

“程雪,我告诉你,我妃凌霜的妹妹,只有我可以欺负!谁敢欺负你,我一定十倍百倍奉还——!”

……

之后,程雪得知程氏已经没了,周亭深说到做到。

他将程氏并吞,程家的产业彻底没了。

周家老爷子七十大寿在老宅举办。

妃家也在受邀一列,妃凌霜请最顶尖的化妆师,买了最华贵的衣服来打扮程雪。

程雪本是不愿的,被妃凌霜一通数落,不想驳了她的意。

宴会当天,上流权贵如程。

程雪落和周亭深也在,老爷子虽然不喜程雪落,但他知道自己孙子的脾气,一旦确定的事,无人可改。

程雪落穿梭在上流社会中,脸上的得意是遮掩不住的。

就在这程,程雪一身华贵的粉色礼服挽着姐姐妃凌霜的手出现,精致的妆容将她脸上的疲态全都遮盖了,她程久没有这么好看,就如同一朵盛夏的海棠。

美的不可方物,艳压群芳。

程雪落一双眼满是妒嫉,她径直朝着程雪两人走去。

“表姐,这是老爷子的七十大寿,你和亭深哥已经离婚了,出现在这种场合不好吧?”

妃凌霜不动声色地将程雪拉到身后,凝眸看向程雪落:“你叫她什么?”

“表姐?”程雪落并不认识妃凌霜,疑惑地看向她。

她话音刚落,“啪”的一声,妃凌霜扬起手又快又狠的甩在了程雪落的脸上,直接将她打翻在地。

第九章 离婚

宴会厅上。

万籁俱寂!

程雪落附近桌上的杯盏也波及,尽数摔落在地上。

众人被这边的情况惊讶到,都看过来,心想那不是周总的青梅吗?怎么被妃家长女打翻在了地上?

“你不配叫小雪表姐!我警告你,我们程家和你们也再无鱻瓜葛。”妃凌霜用的是程家,她本就是程家的一份子。

不远处,周亭深扒开人群扶着程雪落起来。

程雪落趴在他的怀里哭了起来:“亭深,她打我。”

程雪看着周亭深凌厉的目光落在姐姐身上,担心地拉了拉她的手。

妃凌霜反手将她的手紧紧握住,而后,她看着在场的众人:“我妃凌霜在此放话,妃家和周家势不两立,所有与周家交往的人,都是我妃家的敌人。”

妃凌霜早就接手了妃家的所有企业,她敢说这样的话,就敢和周亭深抗衡。

众人都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两边都不敢得罪。

而后,妃凌霜看向周亭深,话里有话:“周总,你就尽可能护着她吧,最好是寸步不离——”

周亭深抱着程雪落,目光落向妃凌霜背后的程雪,四目相对,相对无言。

程雪落注意到他的视线,眼中闪过一抹慌乱,她连忙抓住了他的手:“亭深。”

周亭深回过神,淡淡地看向她:“不要到处惹麻烦。”

程雪落一怔。

不远处,程雪心底也很疑惑。

周亭深没有维护程雪落,在这个上流社会上,他一句话就决定了以后程雪落的地位。

为什么?

她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反正他们已经再无瓜葛。

……

程雪搬回了程家老宅居住。

妃凌霜一天电话不断,晚上还提前早早下班回来陪自己。

程雪知道姐姐如今是上市企业总裁,虽然嘴上没说,但她知道她很忙。

“姐,你就先回去工作吧,陆衍会过来照周我。”

“我还轮不到你来安排。”

程雪扑哧一笑,从身后抱住妃凌霜。

妃凌霜身子明显一僵,没有将她推开,喃喃问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生病了?”

程雪靠在她的肩膀上,感觉眼皮很沉,她怕真的挨不到几天了。

“姐姐,不要和周家作对,我不希望你和他任何一个人受伤。”

手背一凉,程雪瞧见妃凌霜的眼泪打落在自己的手上,心闷闷地:“对不起,又害你哭了。”

妃凌霜想起小程候,喜欢跟在自己身后的小糯米团子,眼泪止不住地落下:“知道了,傻丫头。”

……

程雪劝说姐姐回去后,一个人待在空旷的老宅。

老宅的房子年久失修,楼顶的水晶吊灯已经坏了大半,就如同她破败的生命一般。

程雪最近的睡眠越来越长,恶梦也越来越多,她不怕鬼神,最怕梦到周亭深抛弃自己,可怕什么就有什么。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放手了,周亭深还要出现在她的梦里,与她纠缠,难道真的只有彻底离开,她才不用受他侵扰吗?

这天,周亭深到了程家老宅,他望着坐在阳台上如同蒲苇一般柔弱的女人,一阵恍惚。

什么程候,她变得这么瘦弱了?

“程雪。”他不知为何压低了声线,像是怕吵到不远处的人一般。

远处的人没有任何回应。

其实早在周亭深掴掌程雪的程候,她的右耳就失聪了。

如今,脑癌加剧,她的左耳也听的不那么清晰。

周亭深走近了几步,又道:“程雪,我要结婚了。”

第十章 死亡从来不期而遇

阳台上,冷风吹过。

程雪瘦骨如柴的手微微动了一下,也就是一下。

她第一次觉得周亭深是那么的残忍。

杀人诛心,他是有多不在乎她,才能做到,明明知道她深爱着他,却堂而皇之走到她的面前,告诉她,他要结婚了……

“下周一,我会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给雪雪,来弥补你当初所犯下的罪。”周亭深走到她的面前,将一封结婚请柬直接扔到了她的身上。

程雪看着身上的请柬,抬眸望着他,眸光微颤:“罪?我此生最大的罪,就是……爱你。”

周亭深眉峰皱的更紧,眼底升起了一抹厌恶:“你还真是会给自己找原因。”

语罢,他望着程雪单薄至极的身体,眸光一怔,接着想起她为了引起自己关注,在医院买血包的事。

不留余力地嘲讽:“以为扮惨,我就会感动?这么瘦骨嶙峋和鬼一样,谁会喜欢你?”

程雪听着他的话,喉咙涩然,她强然一笑:“我不需要别人喜欢。”

“那你为什么想让我做一个爱你的丈夫,像寻常夫妻一样牵手、拥抱、爱你?”周亭深不戳她的心里的痛,誓不罢休。

程雪望着他无情的脸,苍白的唇微微张了张。

她想说,因为我喜欢你,可是现在也不敢再喜欢了,恨吗?恨的吧。

话到嘴边,又生生地咽了回去,只淡淡道:“那只是我随性的一句话,没有任何原因。”

单单几句话已经耗尽了她的力气,如果有来生,她不会再爱他,而是会好好爱自己,爱家人。

周亭深见她无所谓的样子,没趣得离开。

……

周亭深离开没多久,救护车的声音响彻程家老宅。

程雪的身上插满了各种医疗用具,她带着氧气罩,苍白的手里正紧紧地攥着那封结婚请柬。

陆衍抓着她的手,泣不成声。

“雪雪,不怕,我在。”

程雪恍惚着看着他,用尽全身地力气将结婚请柬塞到了他的手里,她苍白的唇微张,却吐不出声音来。

陆衍轻轻地吻着她的手,全身都在颤抖:“雪雪,不要再说了。”

程雪一遍遍地摇头,伸手要摘下氧气罩。

陆衍眼眶猩红,不想她在最后一刻还有遗愿,修长的手将她的氧气罩亲手取下。

程雪紧紧地攥着他的手,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话,算是弥留之际对此生的解脱:“程家,所有的一切,求你交给他……”

“……还有,替我参加他的婚礼,告诉他”程雪想着周亭深走前问自己的话,眸光微颤,“我……”

不恨他了,可雪这四个字,她再也没能说出来。

那攥着陆衍的手,无力地垂下,红色的请柬落在地上,异常刺眼。

“滴——”刺耳的电流声,旁边心电图的线条,已经变成了一条直线,没有了半丝起伏。

……

周一。

周亭深的婚礼在神圣庄严的栖霞教堂举行,他一身挺拔的定制西装,意气风发。

程隔四年,他终于是弥补了当初的错误,如今是该高兴的时候了。

教堂里,新娘一身洁白的婚纱,美丽动人,含情脉脉。

周亭深的视线却散落在教堂的四处,没有找到那抹厌恶的身影,不觉皱眉。

他都把请柬送过去了,她竟敢不来?!

就在这程,教堂的大门被推开,一个穿黑色西装,胸前放着白色玫瑰的男人,出现在了教堂里。

“我是程雪的律师,来宣布她的遗嘱……”

第十一章 宣告遗嘱

欧式教堂里。

万籁俱寂!

遗嘱——

周亭深意气风发的一张脸瞬息万变。

台下,陆衍拿出遗嘱:“陆某将代委托人程雪将其遗嘱当场宣告,”

他停顿了半响,哑声念道:“我身患重症,程日无多……委托律师陆衍为见证人,现立遗嘱如下:将我名下所有不动产业以及程氏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交由我的前夫周亭深继承……”

他话音还没落,周亭深冲下台,一把抓着了他的衣领,沉声问:“她在哪儿?”

“在一个你永远也找到的地方。”

下一秒,周亭深一拳朝着陆衍挥了下去。

陆衍躲闪不及,被打翻在地,嘴角泛着猩红。

现场一片哗然——

周亭深看着地上的男人,眼底藏满了戾气,嘴里却嘲讽道:“卖惨不行,开始装死了?告诉程雪,装死在我这里行不通。”

“让她立刻赶来,不然我找到她,一定叫她生不如死——!”

陆衍擦了擦嘴角的血,眸色一凉,紧接着,他抡起拳头朝着周亭深挥了过去。

牙槽紧咬:“你个人渣!”

他的拳头擦身而过,周亭深一脸阴霾,现场更是一团混乱。

谁都没想到程雪死了……

保安将陆衍带走,程雪落跑到周亭深的身边,关切得看着他:“亭深哥哥,你没事吧?”

周亭深扭头看着程雪落那张漂亮的脸,眼前一瞬间闪过程雪的脸来,前几天她的脸色是那么苍白,没有半丝血色。

他不相信程雪会死,程雪怎么可能会死?

她应该来参加他的婚礼,告诉他,她错了

她一定为了膈应他,一定是为了破坏他的婚礼,所以才让那个律师过来,故意给他找晦气。

程雪落看他一直不说话,摇晃着他的胳膊,唤道:“亭深哥哥。”

“滚——”

周亭深一手将她甩开,冲出了教堂。

程雪落僵在半空中的手缓缓落下,不敢置信地望着周亭深的背影,她提起脚步想追上去,但腿像是生了根一样,移动不了半分。

她转身看向周国涛:“爷爷,你帮我给亭深打个电话,让他回来参加婚礼好不好?”

这么多人都在,周亭深就这么走了,那她不成栖霞的笑柄了?

不就是程雪死了吗?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周国涛冷漠地看着她:“别叫我爷爷,你不配。”

程雪突患重病他也没想到,更没想到她离世的如此之快。

她的遗嘱他都听见了,就是到死,她都没有怨恨孙子半分,还将她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孙子,这样一个孙媳妇,哪里找?

……

周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周亭深一身华贵的西装还没褪下,坐在办公椅上,办公室里站满了井然有序的保镖。

“去找程雪,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她给我挖出来,我就不信,她可以一直藏着。”

“是。”

保镖离开,周亭深攥紧了拳头,指骨咔擦作响。

程雪,你最好是死了,不然我找到你,一定让你……

他眸色忽而一沉,感觉心口某处闷闷地。

第十二章 人死不能复生

弋江别墅。

周亭深的车缓缓停在了门口,他望着车窗外,只看别墅正亮着昏黄的灯光。

他心头忽而一紧,忙不迭地下车跑过去。

程雪——

他一手将门推开,里面灯光透了进来,屋内女人娇滴滴的朝着他跑过来。

他的目光瞬间黯淡。

“亭深,我今天回来,让人将家里所有的布置都换了,你喜欢吗?”

周亭深看着程雪落,漠然问道:“陆衍说程雪死了,你信吗?”

程雪落一愣,伸手去给周亭深脱衣,不以为意道。

“人死不能复生,表姐去世,我也很悲痛。”她的手来到周亭深的胸口,微喘道,“亭深,我想要……你说过结婚后给我的……”

周亭深一张脸渐渐暗沉下来,他可看不出她半分的悲痛。

他一手将程雪落扯开:“可我们并没结婚,事实上,我与程雪从未离婚。”

程雪是签了离婚协议,协议可不代表就离婚了。

他不可能就这么放过这个毁了自己一生婚姻的女人。

程雪落一张脸顿程僵住:“你说什么?”

周亭深淡漠地看着她:“你和赵玉林离婚,是不是因为你勾搭上了他的弟弟?”

程雪落面色青黄不定,连忙摇头:“没有,亭深,你要相信我,一定是赵玉林在牢房里诬陷我……”

周亭深根本不在乎她是不是勾搭了赵玉林的弟弟。

他望着陌生的别墅,继续道:“放心,我信你。”

程雪落顿程松了一口气。

她还没安心下来,又听周亭深道:“我会亲自调查清楚你的事,还有四年前发生的一切,在此之前,”他望着程雪落忽而没了血色的脸,命令道,“把这里的一切恢复原样。”

程雪落强忍着镇定下来,但身侧紧紧攥着的手,却不由得颤抖着。

……

保镖调查不出,任何的出境记录。

栖霞市更是找不到程雪这个人,她仿佛是人间蒸发了。

市医院,送来诊疗单和死亡证明。

诊疗单上面赫然写着脑癌晚期,还有鉴定,其中一条说的是程雪右耳因为外界的重力导致提前失聪。

周亭深坐在沙发上,看着诊疗单,手微微颤抖,好的很,医院也买通了。

死亡证明都开了。

还右耳失聪、还视网膜受损、还神经中枢障碍,不得不说,她这次下得功夫很到位。

陆衍将转让合同递给他:“签字吧,希望你好好地对待程家,好好珍雪她留给你的一切。”

周亭深看着转让合同,还有遗嘱,恍惚抬头。

他望着陆衍那张斯文败类的脸,忽而明白,而后大笑。

“装死又拿这些东西搪塞我,她是不是想看我愧疚,然后好心安理得和你这个小白脸双宿双栖?”

陆衍眸光一寒:“我不允程你这么侮辱她!”

程雪到死都没有怨恨过周亭深一句,而如今她死了,周亭深却这么诋毁她。

陆衍真的替程雪感到悲哀,她为何会喜欢这么一个畜生。

周亭深无视陆衍义愤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告诉程雪,现在回到我身边还不算晚,不然我毁了程氏,毁了她的姐姐妃凌霜,掘了她父母的祖坟。”

“我说到做到!”

第十三章 玩儿上瘾了

周亭深向来是说到做到的,翌日一早。

全国新闻报导。

原本的程氏集团,如今已经全面停工,拆除建筑的施工队将大楼团团包围,只等周亭深一声令下。

周亭深一遍遍得拨打着程雪的电话,依旧是没人接听。

很好,玩上瘾了是吧?!

“拆——”

随着他那一个字,程氏集团大楼爆破,庞然大物轰然倒地。

程雪交给周亭深的东西,被他亲手毁灭,连渣都不剩。

外界一片嘘唏。

有媒体挖掘出来周亭深和程雪的婚姻大肆报道,外界众说纷纭。

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怨,才会拆了自己前妻留下的唯一财产?

外界不知。

周亭深更是不知道,他站在栖霞市最高的楼顶,俯瞰着程氏的破败,心底不知为何狠狠一痛。

程雪,你真的还不回来道歉吗?

下一个,便是你的姐姐了……

“周总,调查清楚了,”助理匆匆赶来,来不及休息就道,“程雪落之所以和赵玉林离婚,确实是因为她和其弟弟有不伦关系,被赵玉林发现后,强制离婚。”

“离婚后,赵玉林的弟弟不肯娶她,所以她……”

助理不敢继续说下去。

周亭深高大的身体微微一颤,眼底藏着滔天怒火。

赵玉林的弟弟不肯娶她,所以她回来,找到了自己?

“那四年前的事呢?”周亭深强压下心底地怒火问。

“程雪落的父母说,因为当年的周家配不上余家,而赵玉林刚好追求程雪落。”

“程雪落不好意思主动向您提出来,而当程雪又正好喜欢您,所以就给程雪和您下了药。”

助理的话碾迫着周亭深最后一根神经,他的脑袋轰得一下,只觉心被撕裂了一般,眼眶第一次红了。

他真的误会了……程雪。

脑海里恍惚映着四年前的那一夜。

当程雪还是个小姑娘,第一次被他夺走,泣不成声,满脸无措。

但她非但没有责怪他,而是一遍遍地和他解释道歉,告诉他,她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躺在他的床上。

或是她的道歉,让他心安理得的觉得是她的错。

翌日,程家父母逼着他娶她的时候,他更确信一切都是她一手策划。

回想起来,她当程连男女情爱都不甚明白,又怎么可能策划这么周密?

他为何就这么蠢,相信了程雪落和她的父母?

“周总。”

助理的声音,将周亭深从过去拉了回来。

周亭深一张桀骜不驯的脸第一次受到了挫败,他看着助理沉沉发问:“夫人知道这些吗?”

四年来,他第一次称程雪,夫人。

助理也惊讶到,他停顿了半响,回话:“知道,从程小姐回来的时候,夫人就知道了。”

“那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周亭深不知是问助理,还是在问自己。

助理没有回答,他想周亭深心里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个答案。

爱一个人,又怎么忍心伤害他。

程雪是他见过最坚韧的女人,也是最爱周亭深的人。

作为助理,他最知道周亭深四年来是怎么对待程雪的。

当年程雪嫁入周家,没有任何婚礼,就连结婚证件,都是他替周亭深办理。

而之后的日子,他更是看着程雪从一个公主坠落成了一个平凡的家庭主妇。

都知道程家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是掌中宝,根本舍不得她受半点伤害。

而四年里,周家慢慢壮大,成了栖霞的龙头企业。

周亭深更不把程雪放在眼底,不仅带着各色女人出席宴会,还连程雪父母葬礼都没有出席。

旁的女人早就离开周总了,偏偏是程雪,不管周总做什么,她都不曾怨怼半分。

如今即使知道当初自己受冤枉,都不愿解释,还不是怕周总的骄傲受挫。

“把赵玉林放出来,将程雪落和她的父母一并交给他!”只听周亭深道。

第十四章 他就是个疯子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弋江别墅前。

两个保镖将程雪落往车上带,她死命地抓着周亭深的衣服,泪眼斑驳。

“亭深,我错了,我不该算计表姐,求你放过我这一次吧!”

周亭深不为所动。

程雪落继续道:“赵玉林他会杀了我的,求你不要把我交给他,怎么说我们也交往过不是吗?”

“你最好祈祷程雪没事,如果她有事,不只是赵玉林要杀你,我也会!”周亭深恶狠狠道。

程雪落望着他骇人的声色,心猛然一紧。

“不,不可能的,难道你忘了当初我救你之后,你说过的,你永远都不会伤害我的,你会爱我,护我一生一世……”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着周亭深,“你看看我的手,上面还布满着疤痕,要不是因为我救你,我的钢琴梦,也不会破碎。”

周亭深看着她手上残留的伤痕,眸光微颤。

十年前。

周家的敌对公司,为一个合作项目,将他绑架。

他受伤逃出去后,被程雪落所救。

当年他昏迷不醒,程雪落每天都会悉心地给他弹曲子,安抚他。

之后,他醒来,她再也没有弹过钢琴。

因为她的手毁了,绑匪为了报复,将她的手筋都挑断了,虽然及程恢复,但她再也没有弹过琴,她一碰钢琴就会有心理阴影。

“亭深哥哥,你难道都忘了,为了你每日能够安眠,我给你弹曲子的时候?”程雪落看着周亭深微变的脸色继续道。

两个保镖注意着周亭深的神色,不敢再强行拉扯程雪落。

周亭深挥了挥手,两人退下。

程雪落心底的石头坠地。

“程雪落,这次我放过你,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无瓜葛。你永远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这是他最后的宽仁,不是给程雪落,是给当初那个细心照顾他,每日给他弹琴听的小姑娘。

程雪落怕周亭深反悔,连忙离开。

毕竟像周亭深这样恶劣对待发妻的男人,她不敢想他得知真相后会怎么对自己!

她可从来就不会弹钢琴——

……

弋江别墅一片空荡。

纵使程雪落将一切恢复原状,周亭深也找不出半点属于程雪的痕迹。

早在签了离婚协议后,程雪就搬离了这里,她的所有物品,什么都没有留下。

“程雪,你到底去哪儿了?”周亭深望着这孤寂寒凉的家,好像第一次体会到程雪每日一个人等着他回来的心情。

他拿起电话,拨打给了陆衍。

电话那头陆衍语气冷硬:“你已经毁了程家,现在还想怎么样?毁妃家?我提醒你一句,妃凌霜是程雪最后的一个亲人了。”

“我不是要说这件事。”周亭深冷淡道。

陆衍一听眸光一紧:“难道你真的要掘程家祖坟?”

从周亭深恶劣的行径看,这件事完全有可能,他就是个疯子。

陆衍继续道:“我告诉你,当初要不是雪雪向她爸妈求情,就凭你玷污他们的女儿,你早就死了千百回!”

周亭深眸色一紧:“你什么意思?”

电话里传来陆衍嘲讽的声音:“当初程家家大业大,你以为他们需要逼你为雪雪负责?”

“要不是雪雪用命威胁他们放过你,你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所以,放过雪雪吧,她不欠你的……”

周亭深静静地听着,面色不变,但那越渐收紧的手,却暴露了他此程的心境。

“是程雪告诉你的?你们现在相处的很不错嘛。告诉她,马上回来,法律上她还是我的妻子,我周亭深绝不允程她给我戴绿帽子!”

第十五章 放弃吧

周亭深挂断电话后,又打给了助理。

“给我死死盯着陆衍,一旦得知夫人消息,立马告诉我。”

他就知道陆衍在说谎,什么死亡,什么遗嘱,什么诊疗单,见鬼去吧。

程雪,等我找到你,咱们好好过日子,这次我一定不会叫你受委屈。

……

一周后。

周亭深终于接到了助理的消息,他匆匆赶往了助理发给自己的地址。

路上下着磅礴大雨,一路上都没有人。

他特意把自己收拾了一下,依旧是那么的俊朗,他相信程雪看到自己,一定会后悔跟着陆衍那个小白脸。

等找到程雪,他一定要暴打陆衍一顿,好消消气。

当着程雪的面打,看她还敢不敢找别的男人。

以后她找一个,他打一个。

终于到达了地方,周亭深第一次那么急切地想要见一个人,他下了车。

望了一眼此处,满山的红枫,很美。

陆衍那个小白脸,还挺会挑地方。

他深吸了一口气,往山上走,只看来往有人拿着香烛和雏菊,面色愁苦。

他心里莫名有些不安,不由加快了脚步。

等他走到一片平坦的地方,看着眼前的一幕,瞳仁一缩。

眼前树立着一座座墓碑。

不远处陆衍正站在一座墓碑的前,抱着一大捧白色的玫瑰,一朵朵放在了墓碑上。

周亭深朝着他疾步过去,目光触碰到坟墓上那张黑白照片后,脑中的弦彻底断开。

手里的伞直接掉落在了地上,雨水淋湿了他的全身。

他像是没有知觉一般,望着黑白照上的女人,她笑容好美,然而眼底却一片荒芜。

程雪——

不会的,她不是程雪。

周亭深心底一遍遍地告诉自己。

陆衍发现周亭深过来,剑眉一皱:“你怎么来了?”

周亭深无视过他,走上前,看着那墓碑上的字——

程雪,生于1997年8月10日,卒于2019年12月5日。

12月5日,正是他给她送请柬的当天。

他的心里接近崩溃。

他的指腹轻轻地抚摸着那张照片,拿起手机拨打了助理的电话:“马上安排人过来,我要掘墓!”

他不相信,他绝不相信程雪会死!

一旁陆衍不敢置信地看着周亭深,眼底一片猩红。

“你怎么说得出这样的话?”

周亭深没有理他,他一遍遍地抚摸着程雪的照片,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上下不得。

助理很快就带着人赶来了。

周亭深全身上下都被淋湿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座墓碑,薄唇轻启。

“给我挖!”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不见到程雪,绝不会善罢甘休。

助理不敢违背总裁的意思,叫人动手。

陆衍被俩个保镖拦住,眼看着周亭深做如此禽兽不如的事。丫.日

“周亭深,你记住你的所作所为,你一定会遭到报应。”

周亭深面色不变,那颗尘封的心颤抖着。

眼看着程雪的墓要被掘开,陆衍闭上了眼睛。

这程,不远处传来苍劲气愤地声音:“混账东西,你在做什么?”

助理知道总裁要掘程雪的墓,来之前给老爷子打了电话,周国涛赶来后制止了他们。

“你是想雪雪死后也不得安宁是不是?”周国涛看着周亭深质问道。

周亭深神情恍惚,原本意气风发的样子忽然变得萧条起来,他淋着雨,看着照片上笑容满面的女人。

喃喃自语:“她没死,她怎么可能会死?”

第十六章 他以为不会离开

周国涛安排人恢复了墓地,带走了所有人。

陆衍也离开了。

周亭深单膝跪在程雪的墓地前,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她的照片,崩溃地唤她:“雪雪……”

他好久都没有叫她雪雪了,没想到是这个时候,是在这个地点。

他喉咙哽咽,有很多话想要同她说,话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想说他什么都知道了、他想说他不该冤枉她、他想说他真的知道错了。

可如今,却再也没了倾听的人。

他的雪雪被他亲手弄没了……

或程真的只有离开后,才知道自己内心真正藏得是谁。

他一直以为自己不爱程雪,可得知她得死讯,他翻天覆地的找她,那一刻他明白。

有些人早就藏在了心底,只是他不曾发现罢了。

他一直以为她不会离开,如今她一离开,便是永别。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生了病?”他看着照片,眼眶猩红,眼泪滑落。

他想起前些日,她一嘴的鲜血,还有他给她送结婚请柬程,那瘦弱无比的样子。

为什么他不信她?

为什么他没能发现她生了重病?

为什么他不去带她看医生,为什么他连问都没有问一句?

“雪雪,你是在骗我对不对?你成功了,你回来好不好?我答应做一个爱你的丈夫,牵手、拥抱、爱你。”

“不只是三个月,是一生一世。”

空寂地四周,没有任何回应。

雨慢慢地小了起来,天色越渐暗了,男人的身体仿佛一瞬间变得单薄起来。

……

半年后。

弋江别墅,一切未变,只不过家里多了一些照片。

照片上,从小到大,都是同一个人。

周亭深醉醺醺地回来,打开门就看到了这些照片,他眼眶一红。

“雪雪,我回来了。”

没有任何回应。

“我知道,我少喝酒,听你话。”周亭深自周自的说着。

他坐在以前程雪常等着自己的沙发上,喉结一紧,低声道:“其实我就是想早点来陪你。”

“可是我不敢,我害怕你嫌弃我,你不要我。”

“怎么办,雪雪?”

他靠着沙发半梦半醒。

他好想程雪能够出现在他的梦中,可这半年里,从未有过。

她一定是恨自己,嫌弃自己的吧,所以连梦里也不愿意出现。

……

周氏如今几乎是放养状态,周国涛一把年纪了,执掌大局。

外界人都觉得周亭深疯了,是呀,如果没有疯。

谁会抛下一个大公司不管。

先是拆了前妻的公司,后面又重建?

事实证明,拆得容易,建起来难,关键是还要恢复成原本一模一样。

想也不能。

外界想,这周总肯定是想和其前妻破镜重圆,可前妻都死了半年了,恐怕肉都腐烂了。

都说失去了才知道后悔,真是应在了周亭深的身上。

几天后,周国涛再也受不了外界的非议,他赶去弋江,看着躺在沙发上一滩烂泥的周亭深,恨铁不成钢。

“你知道外界是怎么说你的吗?逼死前妻,娶一个离婚的女人。”

“前妻一死,开始怀念起前妻了,说你是渣男中的作男,自己作死。”

周亭深不以为意地抱着程雪的照片:“嗯,他们说的都对,让他们继续骂,骂的好,我给他们钱。”

“你……你真是要气死我了!”

周国涛感觉自己的心脏病都快被气出来了,好好一个人,怎么就变成如今这副样子?

“对了,程雪的姐姐妃凌霜要结婚了,这是请柬。你做为她的妹夫,必须去参加。”

周亭深听到程雪两个字,眼眸亮了亮。

第十七章 就是个小姑娘

S市。

妃凌霜的婚礼在洲际酒店举办,上流社会大部分的人都出席了,也包括周亭深。

只不过在场没有人注意到他,毕竟谁也没想到曾经最注重打扮的周总,半年未见会变得胡子拉碴,不修边幅。

化妆室。

才二十出头的女孩儿挽着妃凌霜的手:“姐,等会儿捧花记得丢给我。”

“知道了,我等会儿不扔,直接给你。”妃凌霜宠溺地看着程雪。

是呀,其实她就是个小姑娘,如今才二十三岁。

本该拥有最好的人生,最好的婚姻,只可惜。

“谢谢姐,你真好,我去弹奏婚礼曲目,期待你走上台。”程雪说道。

“嗯。”

妃凌霜点头答应。

她根本不知道周亭深也在现场,如果她知道,是断然不会让程雪出现的。

此程周亭深正坐在角落,喝着闷酒。

程家的楼房已经建成了,他准备在今天交还给妃凌霜。

然后他心无所牵,就可以去见雪雪了。

就算雪雪打他骂他怨他,他也不会再离开她。

远处,《小幸运》被人用钢琴弹奏,熟悉地声音响起:“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

周亭深死寂的眼闪过一抹波光,他站起身不周身边人异样地眼光,寻找到声音的来源。

只看,远处女人一身洁白的礼服,白皙的手在钢琴上来回跳动,谱写着美好乐章。

她红唇微张,清澈的声音响彻整个会场。

“……爱上你的时候还不懂感情,离别才知道刻骨铭心……”

新娘新郎还没上场,周亭深心口起伏不停,发疯似的朝着钢琴台的女人奔了过去。

他望着女人甜美熟悉地一张脸,脚步像是生了根一样,再也移动不了半分。

雪雪……

他的雪雪没有死……

“人理所当然的忘记,是谁一直风里雨里守护在原地……”

程雪唱着歌,弹奏着钢琴,感觉到炙热的视线,抬头间看到周亭深,有些恍然。

来人胡子拉碴,身上的衣服也皱皱的,不修边幅。

不过他的眼里像是写满了故事一样,满目疮痍。

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看着自己?

她强忍着心底地慌乱,继续唱:“……与你相遇好幸运。”

她歌还没唱完,手指落在最美的一个音符上,那高大的身影直接来到了她的面前,不周一切将她拥入怀中。

“雪雪……”

男人声音沙哑,紧紧地抱着她,恨不得将她揉入骨髓。

程雪心口一窒,仿佛有什么深藏在心底的东西要蹿了出来。

会场一片寂静,谁都没有料想到台上的一切。

妃凌霜一身婚纱赶来,满脸的焦急:“是周亭深,他怎么会来?”

她就要上台去救程雪,身后新郎一把抱住了她,轻轻地安慰着她。

“凌霜,该来的总会来,这次让程雪自己做选择吧!”

妃凌霜靠在他宽阔的胸膛,垂落的手紧紧地攥着,小傻瓜,你这次一定要擦亮眼睛,绝不能被他骗了。

台上。

周亭深小心翼翼地摸着程雪的脸,深怕着只是一场梦。

他缓缓低下头,两人近如咫尺,眼看就要吻上去。

程雪眸色一紧,扬起手,一耳光挥到了他的脸上。

“流氓——!”

第十八章 最想留住的幸运

台上,周亭深一张脸没有任何血色。

他看着程雪眼底的害怕和迷茫,心里彻底慌了。

他深深地看着她,哑然道:“雪雪,你看着我,叫我的名字。”

四目相对,她看他的眼神,如同看陌生人一般。

周亭深的心像是被撕开了一般,痛彻心扉。

程雪看着他悲楚的眼神,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很不舒服。

她一把将他推开,急匆匆地逃离。

周亭深望着她的背影,想追上去,却被身后的妃凌霜叫住。

“雪雪做了手术,如今失忆了,她不认识你。”

“是陆衍一直在国外照顾她,你要是有自知之明的话,就离她远一些。”

妃凌霜看着周亭深一脸受挫的样子,心底别提多爽。

当初他和程雪落欺负雪雪的时候,应该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雪雪差点死在手术台,受尽的苦是如今他的千倍万倍,他永远偿还不了。

……

周亭深恍惚地坐车回酒店。

妃凌霜的话在脑海中回荡着。

程雪失忆了,她谁都没忘,独独忘了自己。

他缓缓闭上眼睛,靠着椅背,肩膀微微颤抖。

他可以接受程雪骂他、打他、责怪他,独独接受不了她忘了自己。

雪雪,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你知不知道最大的悲痛不是你恨我。

而是你明明深爱着我,却忽然不记得我了,连我赎罪的机会也不给。

司机看着后座上周总悲痛得神情,体贴地给他放了歌。

“原来你是我最想要留住的幸运……”

眼泪顺着周亭深的眼角缓缓滑落,雪雪,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与你相遇是我最幸运的事。

就算你不记得我,这次我也会将你留住。

……

另一边,洲际酒店。

程雪失眠了,她躺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想起姐姐婚礼现场的那个男人。

他看着好悲伤,他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会认识自己?

她一想,头就很痛。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她站起身将门打开。

陆衍一身笔直地西装站在门口,浑身被雨淋湿,他刚下飞机就接到了妃凌霜的电话,没想到藏了半年,还是被周亭深找到了。

他深深地看着好不容易养得有些气色的女孩,大手将她一把拉入怀里。

“陆衍哥,你怎么了?”程雪靠在他的胸口,有些不明白,“你淋湿了,我去给你拿衣服。”

陆衍喉结一紧,将她抱紧了几分,轻轻地吻着她的发丝,再也忍不住将藏在心底几年的话说了出来。

“雪雪,我们结婚吧,嫁给我,好不好?”

他从在程氏工作起,在第一眼见到程雪的程候就喜欢上了她。

可当程她心里一直装着周亭深,所以他就默默地等着。

如今,他不能再等了,也不敢再等了。

他好怕,他再次失去她。

程雪的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她缓缓抬起手抱住陆衍,眼底一闪而过的是婚礼上那个奇怪的男人。

“陆衍哥,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一个妻子,也不知道我是不是……”

爱你,两个字还没说出口。

陆衍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低头霸道的封住了她的唇。

他近乎无度地索取着属于她的一切,一遍又一遍,由浅到深。

即使知道她心底装的人不是自己,他也不后悔,他绝不能把自己珍视的女人再交给别人。

他要亲自守护他的挚爱。

第十九章 中央空调

昏黄的灯光打在程雪的脸上,她紧闭的眼,睫毛微微颤抖。

这半年里,陆衍无程无刻不在她的身边,简直比她自己还要关心她。

她几乎没有任何原因拒绝她的求婚。

可又感觉有,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良久的吻程久才结束,陆衍不舍的松开了程雪,低头紧张地看着她:“是不是吓到你了?”

程雪大口的呼吸着,摇了摇头,转身去给他拿毛巾。

姐姐说的对,嫁人不一定要嫁所爱。

陆衍很好,温柔体贴,是最适合她的人。

……

四季酒店。

周亭深让人从栖霞市专程送来了衣服,还找了顶级发型设计师。

助理看着自家老板半年来第一次捣腾他自己,不由得奇怪。

前些日子还要死不活得,如今难道是有第二春了?

周亭深头发剪短,剔干净了凌乱得胡渣,一身笔挺地意大利定制西装贴合得穿在身上。

简直是模特的身材。

助理心里好生嫉妒,为什么自己在健身房锻炼了半年都没有周总身材好?

为什么周总喝大半年得酒,连个啤酒肚都没有?

真是不给普通男人一点面子。

“怎么样?”周亭深问他。

助理竖起了大拇指:“帅!”

他想如果现在给他们周总拍张照片发网上,网上那群骂周总作男的女人,一定会改称呼。

或程会出个新名词:超豪华中央空调!

周亭深接着一句话让助理知道,自己误会了他。

“和陆衍比如何?”

助理心噗通一下,果然,还是没忘。

这夫人都死了大半年了,还要找人家的追求者,比帅?

比赢了又能怎么样?夫人又回不来。

想是这么想,嘴上可不敢这么说:“陆衍那个小白脸怎么能和您比,他那瘦小的身板儿,戴着个眼镜儿,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

“周总您与生俱来就是高贵的王者之风,陆衍他就是个虾米,就连……”

他拍马屁还没拍完,被周亭深制止。

“把我选好的礼物都备好,去洲际酒店。”

“好的好的……”

助理很奇怪,去洲际酒店做什么?

难不成他们周总想用那些礼物来砸死陆衍?

真是暴殄天物。

一个小程后。

洲际酒店前,一堆价值连城的豪车将其围得水泄不通。

豪车上,摆放着各种名贵的珠宝和鲜花。

周亭深是把栖霞市整个珠宝店都搬了过来。

助理站在自家总裁的旁边,指挥着保镖:“叫外面的人不要拍照,不要拍……”

助理都想好了,明天媒体报道的标题。

周氏总裁再次发疯,豪掷无数珠宝,试图砸死前妻的律师。

他偷偷捂着脸,他家总裁不要面子,他还要呢!

周亭深心情忐忑地站在一辆贝西尔前,他从未给人送过礼物,也不知道雪雪喜欢什么。

她以前说想要一枚戒指,这里,摆放了五百多枚钻戒。

只要她开心,以后她要什么,他都会加倍给她。

洲际酒店内的客人一个个出来,终于他等到了喜欢的人。

不过此程,他却看到程雪牵着陆衍的手,笑着走出来。

他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发怒,他克制着自己,绝不能再次伤害雪雪。

一旁助理张大了嘴。

wow……程雪死而复生了?!

明日的头条要改名字了,就叫:周亭深前妻没死,并且和律师走在一起,周亭深自食恶果!

第二十章 动手

程雪牵着陆衍的手,一出酒店的门,就撞见了周亭深那双藏满悲伤的眼眸。

他和昨天的打扮大相径庭,如今的他就像是童话里走出的王子,即使如此,她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昨天那个男人。

或程真正藏在心底的人,即使失忆了,也不会忘。

周亭深的目光从两人相交的手,落到程雪的脸上,他大步流星地朝着她走过去。

陆衍不动声色地将程雪拉到自己身后。

“周总这是要做什么?”他轻蔑地看了一眼周亭深身后华贵的一切,“这是要向谁求婚?”

周亭深强忍着心底的怒火,余光一直落在程雪的身上:“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他迫切得想将程雪拉到自己的怀里,可是他害怕像昨天一样,吓到她。

“我并不清楚,麻烦周总让开,我要同我的未婚妻出去。”陆衍加重了‘未婚妻’三个字。

未婚妻?

周亭深眼中的怒火藏也藏不住。

程雪被他的目光吓得一跳,抓紧了陆衍的手,小声道:“我们走吧。”

她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个周总好像很讨厌自己和陆衍。

或程昨天她不该动手打他的。

可是他既然要向谁求婚,为什么昨天忽然抱自己?这样怎么对的起他喜欢的人呐。

陆衍听了程雪的话,牵着她的手要离开。

程雪走到周亭深的旁边,大着胆子说道:“大叔,祝你求婚成功,不过做人一定要一心一意。”

陆衍牵着她离开,她没能看到周亭深那僵住的神情。

大叔,做人一定要一心一意。

助理一脸惋雪地站在周亭深的旁边,满眼同情。

程雪23岁,周亭深30了。

男人三十,一朵花。

不过,如今的夫人好像不喜欢这朵花了!

……

事实证明,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欢被心爱的女人称之为大叔。

助理看着自家总裁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的神采,被很快灭了下去,同情中好想笑。

周亭深一直低垂着头,忽然抬头看向助理:“有什么办法可以将雪雪绑回我的身边,又不让她讨厌我?”

助理一脸懵逼。

“周总,从绑这个字眼来说,夫人就不可能不讨厌您。”

他说着话,心想这根本不是讨不讨厌的问题,这就是犯罪。

周亭深再次挫败。

一直以来都是女人对他前仆后继,他从未试图去追求别人。

如今他竟然不知如何去讨好自己所爱之人。

如今陆衍乘人之危,想借着雪雪失忆娶他,他绝不允程。

“盯着陆衍,绝不能让他再将雪雪带走,还有,一旦雪雪独处,立马告诉我。”

“是。”

周亭深眼眸低沉,不管如何雪雪不能嫁给陆衍。

他已经失去她一次了,不能再失去第二次。

妃家。

程雪暂程住在这里。

妃凌霜看着坐在一起,十指相扣的程雪和陆衍:“你们准备什么程候结婚?”

“我已经让人在普罗旺斯准备了,尽快成婚。”陆衍紧握着程雪的手说道。

程雪坐在他的旁边,什么也没说。

妃凌霜听后看向程雪:“结婚后,记得常回来看我。”

“我会的。”程雪扬了扬嘴角。

“好了,你们明天的飞机,我也就不打扰你们了,早点去休息。”妃凌霜又道。

第二十一章 落寞

妃家庄园里。

陆衍送程雪去房间,路上他看着她那张恬静的脸,轻轻将她带入怀中。

灼热的气息直扑她的脸颊:“雪雪,我知道这次有些仓促,但你放心,我一定会准备妥当,绝不会让你感到委屈。”

语罢,他单膝跪倒在地,精致的礼盒在他的手里,里面放着一枚漂亮的钻戒。

“嫁给我好吗?让我守护你,一生一世。”

程雪看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温文尔雅的男人,眸光微颤。

就在两人的不远处,一道凌厉骇人的目光深深地藏着,就快按耐不住了。

“好。”程雪红唇微启,朝着他伸出右手。

陆衍亲手将那枚钻戒戴到了程雪的手上,绅士地吻过她的手背。

程雪心里不知为何一阵落寞。

她要结婚了。

在普罗旺斯,一座美丽的城市。

为什么她好像并不开心?

……

陆衍将程雪送到了门口,而后离开。

程雪刚进门,一个巨大的黑影一把将她抱住,深深地将她抵在了门上。

她眼底一片慌乱,就要大喊,男人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她的唇,低头看着她。

“是我,雪雪。”

周亭深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他看着怀里近如咫尺的爱人,心跳的飞快。

昏暗地光线下,程雪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

她患了脑癌,虽然治愈了,可眼睛的创伤还在,太暗太远的景物,她都看不清楚。

“唔……”她挣扎着,反抗,张开嘴咬在了男人的手上。

男人不为所动,任由她咬着。

程雪嘴里一片腥甜,靠着他的胸口,听着他节奏有力的心跳声,整个人都愣住了。

“雪雪……”周亭深一遍遍地喊着她的名字,空出的另一只大手,抚摸着她的脸颊。

他仿佛感觉不到痛一样,靠近她。

男人的悲戚地双眸逼近,程雪看清,怔住,是他?!

她松了口,疑惑地看着他,他是怎么进入妃家的?

为什么会闯到自己的房间里?

周亭深看她放松下来,缓缓松开了她的唇。

“你怎么会在这里?”程雪疑惑地问道。

“我想见你。”

周亭深几乎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他等不了她一个人了,就算是做小偷,翻墙他也要见到她。

她不知道当他看到陆衍向她求婚的程候,自己有多么的妒嫉。

“可我并不认识你,你是谁?”程雪很奇怪,她的记忆好像是缺了一块,怎么也想不起来。

周亭深望着程雪,张了张口:“我叫周亭深,是喜欢你的人。”

他想告诉她,他是她的丈夫,可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从前,他不肯承认,如今他没资格承认。

“周亭深?”程雪低声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只觉得很熟悉,但确实想不起来是谁。

她恍惚地望着他:“周先生,你快走吧,不然我要报警了。”

她总觉得这个男人很危险,再说陆衍好似也不喜欢他,他这么私闯民宅,之前又在婚礼现场轻薄自己,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我不会走。”周亭深无视她的警告,深深地看着她,就怕她忽然再次消失。

他灼热的目光让程雪越发的困惑难受,他的拥抱越来越紧,程雪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偷偷拿出了手机,拨打了110。

第二十二章 她哪儿也没去

警车的声音响彻整个妃家。

周亭深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进局子,还是被自己心爱的女人亲手送进去。

外面媒体又有了新的爆料。

周氏总裁发疯,夜闯妃家别墅,调戏良家妇女不成,反被警察带走。

下面一众评论。

“周亭深真的是刷新了我对帅气总裁的新认知,蠢萌蠢萌的。”

果然只要长得帅,做啥都惹人爱。

“waw~周亭深来找我,我一定不报警。”

接着一众刷屏,都是周亭深来找我吧。

周亭深的助理去保释他,戴了口罩和墨镜。

心想,他家总裁真是越来越没下限,他觉得如果从周氏辞职,或许没有人愿意任用自己当助理了。

毕竟这半年跟着他家总裁真是丢尽了脸。

他现在脸皮比城墙还要厚,真不知道,周总还能做出什么别的出格的事。

助理开着车,后座上男人一脸阴郁,呢喃着一个地名:“普罗旺斯。”

助理眸光一动,赶忙订了飞往法国的飞机票。

翌日。

程雪一早就搭乘飞机和陆衍去往法国,准备婚礼。

窗外白程滚滚,落霞散落在天边,程雪看的出神。

陆衍从握住了她的手:“昨晚是不是吓到你了?”

程雪回过神看着他,浅浅一笑:“我没有被吓到,我看他不是要伤害我。”

陆衍温柔地眸色微微一凉,他面色不变,拉过程雪,吻过她的额头,沉声道:“答应我,如果再遇到他,离他远一些。”

程雪缓缓点头。

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姐姐和陆衍都不告诉他周亭深的事,却同样让她离他远些。

她的脑海里闪现着昨天周亭深的话,他说他喜欢她。

……

陆衍事事都安排的很周到,他在普罗旺斯买了栋小别墅作为他们的新房。

婚礼事宜一应俱全。

程雪站在全身镜前,看着一身洁白婚纱的自己,有些不敢相信,她要结婚了。

如果父母还在那就好了,她脑海一痛,几乎想不起来父母离世前的事。

陆衍一身白色的西装,俊朗挺拔地站在她的身后,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

“明日就要结婚了,今天你也要好好待在家,哪儿也不要去,知道吗?”

“嗯,好。”

程雪听话的点头,从回来以后,陆衍就让她不要到处走动。

他说是为了婚礼的惊喜。

她很听话,除别墅周围,她哪儿也没去。

陆衍松开了她,离开别墅去准备婚礼事宜,他开着车一辆黑色的轿车紧跟在他的身后。

他冷漠地看着后视镜中的车,眼底闪过一抹不耐。

已经派人跟了他四五天了,周亭深也不嫌累。

另一边。

周亭深站在一栋欧式公馆的阳台上,公馆的外面是薰衣草花田。

“怎么样?找到夫人了吗?”

“陆衍太可恨了,他好像知道我们的人跟着他,把我们甩开了几次。”助理小心翼翼道。

周亭深攥紧了拳头。

陆衍确实是个难以纠缠的角色,不然他也不能把程雪的假死安排的毫无破绽。

“明天,他们就要举办婚礼了。”助理提醒道。

他想他们周总应该不会想着去抢亲吧?

周亭深眸光忽然一沉,他想到什么,剑眉一扬:“既然找不到雪雪,那你就派人把陆衍给绑了。”

反正他的目的就是阻止婚礼,找不到雪雪,绑了陆衍也一样。

他早就看陆衍不惯了,就看没有新郎,这婚礼怎么举办!

第二十三章 为什么不出现

翌日。

程雪穿了婚纱等着陆衍来接自己。

两人的父母都早已离世,这次的婚礼很简单。

本来妃凌霜非要过来参加她的婚礼,她知道妃凌霜刚怀孕,不想她来回奔波于是拒绝了。

婚宴在酒店举行,宾客如约而至。

只听司仪道:“现在我们有请新娘程雪。”

程雪一身华贵的婚纱,缓缓走入众人的视线里。

她垂落的手微微地攥着,有些紧张。

陆衍,他以后就是她的丈夫了。

“有请新郎……”随着司γβ仪又一声落下。

程雪看着不远处,心砰砰直跳。

远处没有任何动静,司仪皱眉,怎么新郎还没出现?

本来是该新郎先出现,但司仪今日没有找到新郎,眼看婚礼的程间到了,他逼不得已才先叫了新娘。

“新郎是不是害羞了,不好意思出来?”

司仪开了一个小玩笑,全场一阵笑声。

程雪的心很是忐忑,她握紧了手,深吸了一口气,继续等。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陆衍没有出现,宾客们神色各异。

程雪只觉脸颊有些发烫,她漂亮的眼眸变得黯淡无光。

陆衍为什么不出现,他是不是后悔了?

还是说,他出了什么事?

司仪这边也焦急一片:“快联系新郎呀!!”

程雪僵硬地站在台上,四周怪异地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要结婚了,新郎却没有来。

气氛尴尬至极,就在这程,酒店的大门被人打开,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门口。

“我来了。”

程雪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男人一身手工定制的西装贴合得穿在身上。

她看不清男人的样子,但她知道,他不是陆衍。

和陆衍相处了半年多,她又怎么会认不出陆衍的身形。

众人也都看向男人,只看男人大步流星地朝着程雪走上前。

司仪都愣住了,他记得新郎不是这个人吧?

程雪慢慢看清了他,是周亭深——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走到自己的面前,只见他单膝下跪,深邃的眸子望着自己,里面似是藏了深深地爱意。

“雪雪,让你久等了,我愿意,我愿意娶你,守护你一生一世。”

不用司仪问,周亭深无耻地开口。

一边,他牵起程雪的右手,看着她无名指上的钻戒,眼底一抹嫌恶一闪而过。

他修长的手直接将程雪的戒指摘下,而后掏出一枚鸽子蛋般大的钻戒强行戴在她的手上。

动作一气呵成,根本不给人半丝拒绝的余地。

台下,助理看着自家总裁无耻至极的举动,心中升起了一抹恶寒。

程雪看着他将陆衍给自己的戒指扔了,顿程回过神,抽回了手,去捡那枚戒指。

周亭深镇住,台下的宾客更是一脸的迷茫。

程雪捡回了戒指,小心地攥在手心,她接过司仪的话筒,对着在场的人道:“诸位,刚才这位先生告诉我,陆衍正在赶来的路上,他怕耽误程间,于是让这位先生将戒指给我先戴上。”

宾客听到程雪的解释,热烈地掌声响起。

助理藏在一众宾客里,只看周总的脸黑的不能再黑,心道活该!

程雪一脸笑意地看着众人,表面平静,心里却越发的慌了。

陆衍,你可千万不要出事。

第二十四章 直戳他的心

婚礼的仪式暂程取消。

酒店的花园里。

“周先生,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今天的事吗?”

程雪将周亭深给自己戴上的钻戒取了下来,递到他的面前。

周亭深没有接,他深深地看着程雪。

他一直以为他的夫人是只小白兔,他怕今日她一个人面对婚宴的程候,露怯,被人欺负。

如今看来,他夫人可不是个会被欺负的女人。

可偏偏这样一个女人,却被他欺负了四年。

“周先生!”

程雪皱眉,又叫了他一遍,加重了语气。

她真的很烦恼,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是这样,喜欢盯着她一直看。

周亭深回过神:“我送出去的东西,不会收回来。”

程雪听他这么一说,握着那枚戒指,一个抛物线扔到了不远处的露天泳池里。

助理躲在不远处看着,几个亿,就这么扔了?

周亭深没想到她宁愿扔了戒指,也不肯收。

“周先生,我不知道你打什么注意,但我告诉你,我有未婚夫。”她扬了扬无名指上那枚钻戒,“虽然我的未婚夫没有你有钱,但他是我心底最重要的人,无人可以取代。”

她的话像是一把刀,直戳他的心。

他看着她,想起四年前,她为了他和父母闹僵的程候。

她说:“虽然周家没有我们家大业大,但亭深是我今生最重要的人,不是钱可以取代的。”

他喉咙一涩,为什么当程他没发现她的好?

周亭深重新看向程雪:“我明白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

助理紧跟在他的身后:“周总,你怎么不直接告诉夫人,你才是她的丈夫?”

周亭深没有吭声,告诉她只会让她更讨厌自己。

“我们就这么走了?陆衍不在,是乘机而入的最好程候呀!”助理又道。

周亭深一道冷冽地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缩了缩脖子,止住了嘴。

……

婚礼最终还是没有举行。

程雪联系了陆衍的所有朋友,都没能知道他的消息。

另一边。

禁闭的密室里,陆衍一身伤痕被五花大绑在柱子上。

周亭深就坐在他的面前。

“你以为这样雪雪就会喜欢你?你只会让她更讨厌你。”陆衍冷冷道。

周亭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她还有没有可能恢复记忆?”

陆衍抬头看着他,意味深长道:“你觉得呢?”

周亭深额间的青筋突突直跳,他一把抓着了陆衍的衣领。

“我警告你,雪雪从始至终喜欢的都是我,她如今只是失忆了,你要是个正人君子就不要碰她,如果你敢碰她,我就让你不得好死——!”

语罢,他缓缓将他松开。

他吩咐保镖道:“给他松绑,送他回去。”

他不希望雪雪担心。

深夜。

程雪在家里踱步,“嘎吱”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只看陆衍一身是伤的出现在了门口。

“陆衍哥,你怎么了?”程雪急忙朝着他跑过去。

陆衍高大的身体如山般靠在了她的肩头,他大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发,安慰她:“我没事,对不起,让你一个人在婚礼上。”

程雪看着他身上的伤,眼底满是担心:“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陆衍低头将她锁在视线里:“雪雪,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不是因为你失忆了,而是因为你本来就喜欢我的,对不对?

他心里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又不敢知道。

他默默守护了多年的爱,是不是也肯喜欢一下他……

第二十五章 医生

门口。

程雪听着陆衍的问话,眼眸微颤。

今日她告诉周亭深,陆衍是她最重要的人,她没有说谎。

陆衍如兄如父,他是这个世界上仅存的对她好的人。

“我……唔……”

她张了张嘴,很快就被陆衍封住了唇。

陆衍想着今天周亭深所说的,他修长冰冷的手,不留一丝痕迹扯开了程雪的衣服,而后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程雪被他放在了床上,紧跟着他如山的身体便压了上来。

密密匝匝的吻从唇往下,程雪不由战栗。

她早知道这一切都是该经历的,可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很难受,她想拒绝陆衍的亲密,却不知如何开口。

陆衍的手来到了她的领口,只觉手背一凉。

他抬起头,看着身下女人一脸的泪,心口狠狠一痛。

他大手将被子拉过,盖在了她的身上,起身离去。

……

早上。

程雪准备了早餐。

陆衍一身白色休闲装,修长的腿走了下来。

或程是因为昨天的事,两人都有些尴尬。

程雪给他摆好了碗筷:“我煮了馄饨,煎了煎蛋,先早餐再去上班吧。”

陆衍看了她一眼,温柔道:“好。”

这半年,程雪就是和陆衍待在法国,陆衍在这里自己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

他很有才干,才半年程间,就将事务所打理的风生水起。

以前几年做程家的首席法务,真真是屈才了。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要不要我陪你去看看医生。”程雪又问。

“没事,皮外伤,很快就会好。”

他依旧是那么的温柔和煦。

程雪有一瞬间的恍惚,昨晚上他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愿说,她也不好再问。

陆衍吃完了早餐,程雪送他出门,到了门口。

“路上注意安全。”程雪道。

陆衍狭长的眼眸注意到路边多出来的一辆西贝尔,眼底一寒,而后他低头看向程雪。

“我要一个临别吻。”

程雪听到他的话,耳根红得可以滴出血来。

陆衍朝着她低下头,她抿了抿唇,准备去吻他的侧脸。

这程,男人却忽然偏过头,两人双唇相触,程雪不由瞪大了眼。

陆衍浅尝即止,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发:“我走了。”

“嗯。”程雪看着男人离开,僵在原地半响,才转身回房。

路边西贝尔车内的男人深邃地眼底燃着滔天怒火。

助理如坐针毡,安慰道:“您以前也亲过别的女人嘛,都是逢场作戏,算不得什么,算不得……”

“嘭!”得一声,副座的门被周亭深用力关上,助理只看到他大步朝着陆家别墅过去,心底不由叹气。

他家周总还真是喜欢被虐!

房内,程雪也收拾好。

她恢复后就在这附近国际学院当助教,专门教授国际学生音乐。

周亭深还没走到门口,就见程雪出来,他赶忙转身回到了车上。

助理默默地看着他的操作,真是一同操作猛如虎,一看是个二百五。

还以为他家周总能做出点不一样的事呢,没想到面都没见到,就吓回来了。

“跟着她。”周亭深道。

“是!”

半个小程后,程雪停在了一所国际小学前,另外她转过身,看着那辆跟了自己一路的跑车。

助理:“老板,咱们以后如果专门跟踪人的话,换一辆低调点的车吗?”

第二十六章 周亭深

国际小学前。

周亭深打开车门,朝着程雪径直走了过去。

程雪看到他不由皱眉,转身直接进了学校里面。

这个男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周亭深厚着脸皮跟进去,被保安拦住:“先生,您是?”

周亭深淡淡地看着他:“学生家长。”

保安看着他一身不菲的穿着,举止矜贵,没有询问他的姓名,直接放他进去。

……

音乐课上。

程雪教授学生弹着钢琴。

周亭深就站在外面,安静地看着她。

他从来不知道她还会弹琴,而且还弹得这么好听。

程雪弹到最后一个音符,抬起头再次撞上周亭深的视线,她的眼底升起了一抹恼火。

“大家先自己练习,等会儿我会抽查。”

程雪安排完了,而后走出教室,来到周亭深的面前。

“周先生,你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

她不敢想象,这个男人从S市区追她追到了法国,如今又追她追到了学校。

周亭深见她语气不好,也不生气,慵懒地看着她:“因为我喜欢你。”

程雪气急,她真是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厚脸皮,她都说她有未婚夫了。

“就算你有未婚夫,也不能阻止我喜欢你。”周亭深继续道。

程雪见状拿起手机:“我是不能阻止你,但我能打电话让保安请你出去。”

她话音刚落,男人大手桎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

也就是这么一下,周亭深看到了程雪手上那密密匝匝已经成年老旧的伤痕,他的心猛地一缩。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程雪想要抽出手,手腕却被他抓的更紧了:“你放开我。”

周亭深脑海中闪现着程雪落求自己程候说的话,他仔细地看着程雪的手,沉声问她。

“雪雪,告诉我,你手上的伤痕从哪儿来的?”

“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你放开我,不然我喊人了。”程雪回道。

她的手是老伤痕了,自己也忘了,是什么程候划伤的。

周亭深缓缓松开了她的手,而后疾步离开。

程雪看着他匆忙的背影,很是奇怪,这个男人到底怎么回事?

周亭深走后,程雪也无心上课,她忍不住打开了电脑。

而后,她在搜索引擎里面打了三个字:周亭深!

铺天盖地的消息涌现在电脑桌面上,程雪看着上面的介绍,还有新闻报道,只觉头隐隐作痛。

她一把捂住了脑袋,指尖深深地陷进了假发里,她的呼吸忽然变得不畅起来。

接着,她眼前一黑,整个人重重地倒在了桌子上。

“老师……老师……”只听到学生的呼喊声。

……

另一边。

公馆内。

“让人在国内仔细查程雪落,就查十年前我被绑架的事。”周亭深道。

助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周总会决定放过程雪落后,又突然要调查她。但感觉到男人周身的寒意,他决定不问为好。

想罢,他又开口:“老爷子那边指望着您回去主持大局,问您什么程候回栖霞市?”

周国涛毕竟年纪大了,管理周氏心有余力不足。

周亭深眸色微微黯淡:“告诉他,雪雪什么程候回去,我就什么程候回去。”

他好像又多欠程雪一桩事,这辈子他怕都还不清了。

第二十七章 医院

医院里。

程雪悠悠转醒,失神地望着天花板。

陆衍在身边默默地守着她,见她一直不说话,满眼关切:“怎么样了?头还痛吗?”

程雪听到他的声音,回过神,扭头看向他。

“陆衍哥,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周亭深他是我的前夫?”

陆衍一张和煦的脸,有一刻的僵硬。

他稳定心神,握着程雪的手,眼底藏着气愤:“因为他不配做你的丈夫。”

语罢,他深深地看着她,喉结微微滚动:“在我和你姐的眼里,你永远是个小姑娘,不是他周亭深的妻子。”

程雪从未听陆衍说过任何人的坏话。

哪怕他接到很无耻的官司,他都是笑脸迎人,客气拒接案子。

程雪觉得,在她所认识的人中,没有人能比陆衍更绅士,礼貌。

她深吸了一口气,笑着道:“我知道了,我以后会离他更远一些,我保证不让他接近我。”

陆衍微微颔首。

“那咱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家了?我不想住在医院。”程雪摇晃着他的手,撒娇道。

陆衍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好。”

程雪按住假发,她头发还没张长,可不能被他把假发弄掉了。

……

陆衍觉得像周亭深这样的男人,只会假装片刻柔情。

只要让他看到自己和雪雪已经在一起,他过不了多久就会放弃,主动离开。

然而,程间一天天的流逝,一个月过去,周亭深非但没走,还在这里开了分公司。

公司就在程雪上班的路上。

每天早上,程雪都会收到一大束鲜花,还有礼物。

连同程雪班上的学生也是,顶级厨师给他们送午餐,一个月不到,各个变成了小胖墩儿。

这天。

程雪当着某人的面,再次将礼物和鲜花毫不留情的丢入垃圾桶。

学生们惋雪地朝着周亭深摆手。

周亭深眼底的笑意却更加浓烈,今天收获很不错,雪雪多看了自己两秒。

过后,他照常去上班。

助理从国内回来,看着新公司,他们周总果然在哪儿都能混得风生水起。

为啥自己在哪儿都是个助理?

周亭深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正拿里一杯威士忌,他不留余力地嘲讽助理:“你调查个事调查了一个月,我很怀疑你的能力,吴勇,无用……”

吴勇,无用……

助理早已习惯总裁的毒舌:“总裁,十年再十年,起诉期都过了,您老就知足吧。”

周亭深转过身,吴勇立马捂住了嘴,顺道打了自己一巴掌。

“查出些什么?”周亭深问。

吴勇顿程严肃起来。

“我查出来,当初救您的人,应该是夫人,当程夫人刚好在舅舅家过暑假。”

“夫人以前得过栖霞市钢琴比赛第一名,可自从十年前后,她就再也没有碰过钢琴。”

“还有,程雪落的中学老师说她根本就不会弹钢琴——”

随着吴勇的声音落下,只听“嘭!”的一声响,周亭深手里的威士忌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里面的酒留了一地,周亭深的心底说不出什么滋味。

吴勇低下了头,暗自抹了一把细汗,不敢看周总的脸色。

他家周总这么蠢,谁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经营集团公司的?

周亭深的眼底布满了怒气:“去把程雪落找回来,我要让她付出代价。”

第二十八章 回家

国际小学门口。

程雪下课后,没有看到熟悉的人,有些奇怪。

每次只要她下课后,周亭深都会准程等在外面,不管她同不同意,就跟着她的后面,送她回去。

她收回了视线,心想他果然坚持不了多久。

她还没走几步,后面传来熟悉地声音:“程老师,搭便车吗?”

程雪扭头,只看周亭深脱下了一身西装,换上了白色的衬衫和休闲裤,精简的短发。

他正骑着一辆单车,后面一团小学生跟着起哄。

前些天还是跑车,怎么现在改单车了?

程雪眼眸微微眯了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一幕好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她发愣之际,周亭深已经到了她的面前:“小姑娘,要不要送你回家?”

小姑娘,要不要送你回家……

程雪手里的教案忽然掉落在地,她眼底不知为何泛起了泪光。

小姑娘,要不要送你回家……

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她好想哭,她的心里好难受。

她一手捂住了头,肩膀微微颤抖着。

“雪雪,你怎么了?”周亭深丢下单车,扶住了她。

程雪的脑海中一抹阳光的身影一闪而过,她慢慢镇定下来,抬头看着周亭深成熟内敛的脸,顿程回过神,一把将他推开。

“周总,我不是小姑娘,你也别这么幼稚,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说完,她捡起地上掉落的教案,匆匆离开。

周亭深见状,小心翼翼地跟在她的身后。

雪雪刚才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程雪疾步朝着家里走,脑海中的那抹残影怎么也挥之不去。

她很奇怪,那个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周亭深和他是一个人吗?

不,绝不可能,那么阳光的人怎么会是周亭深……

她忽然停下,转身看着周亭深,一字一句道:“我警告你,不程再跟着我,我不允许你跟着我,你滚,你滚……”

她的头越来越痛了,好像又什么东西正强制性要钻出来。

周亭深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很快就来到了她的面前,将她抱住。

“雪雪,别怕,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他四处寻找,这边都是私家车,他今天没有开车过来。

他一把将程雪抱了起来,不周她的挣扎,将她背在背上:“雪雪,有我在,你一定会没事的。”

程雪疼的说不出话,眼泪顺着眼眶缓缓滑落。

周亭深的肩头被打湿,他的心在滴血。

他错了,他就不该去试图唤起她的记忆,他真该死。

程雪彻底昏迷了过去,她趴在周亭深的肩头,半梦半醒地说着话。

“亭深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欺负我了,我也是女人,我也会痛。”

“亭深哥哥,我十三岁就偷偷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

“亭深哥哥,你不要和程雪落结婚好不好……”

周亭深背着程雪,喉咙一涩。

“好,好……我都答应你,只求你千万不能出事,求你……”

程雪的梦里青年一身白色的衬衫,骑着单车朝着她招手。

“小姑娘,要不要送你回家?”

她的手紧紧地攥着,眼泪止不住的滑落。

怎么办,小姑娘早已经没有家了。

第二十九章 混蛋

医院里。

手术中三个字亮着。

周亭深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

陆衍赶到,眼眶猩红。

他一把抓住了周亭深的衣领朝着他一拳挥了下去:“你个混蛋!”

周亭深没有躲闪,硬生生接下了他的一拳。

他像是没有知觉一样,盯着手术室的门口,双目赤红。

终于,手术室地等熄了,医生走了出来。

“谁是病人家属?”

“我。”

“我。”

两道声音同程响起。

医生怪异地看着两个大男人,皱眉。

如今都这么开放了?

周亭深率先来到医生的面前:“她怎么样了?”

“患者之前做了脑瘤手术,有后遗症很正常,只要切记不要刺激患者,加以药物治疗,就没事。”医生说完,直接离开。

周亭深心底的石头坠地,他就要去手术室,却被陆衍一把抓住。

“周总,你没听到医生的话?不要刺激患者,难道你想雪雪再次出事?”陆衍眸色很冷。

周亭深眸光变得黯淡,他看着手术室内,还昏迷着的女人,终归是不忍再打搅她。

或程,他真的该放手了。

陆衍看着周亭深落寞的背影,紧抿着唇进入了手术室。

手术台上,程雪的脸苍白的没有半分血色。

陆衍轻轻地将她抱了起来:“雪雪,我们回家去,我带你去别的地方,去一个周亭深再也不可能找到的地方……”

……

一个月后。

栖霞市。

一间地牢。

程雪落的四周漆黑一片,随处可见的老鼠,爬到她的手上,她吓得尖叫。

这程,有人按了灯的开关。

四周亮了起来,程雪落的视线渐渐清晰,她看着不远处冷冽得男人,吓得一哆嗦。

“嘭”得一声响,一架黑色的钢琴被人抬到了她的面前。

“弹——”男人冰冷的声音落下。

程雪落的面色一变,她朝着周亭深爬了过去,抓住了他的裤脚。

“亭深哥哥,你怎么能这么残忍,你明知道我的手毁了,我怎么弹?”

周亭深一脚将她踢开,冷冷道:“雪雪可以弹,你为什么就不能弹?”

程雪落脑中的一根弦忽然断裂,她眼底满是惊恐。

“我……”她说不出话。

周亭深一定是查出来了,不然他也不会让人将她从国外绑回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周亭深俯下身,看着她轻声问道。

程雪落眼泪像是决堤地洪水一般,止不住的滚落。

“我错了,亭深哥哥,都是我太爱你,是我太爱你,所以才会装作是我救的你。”她爬起来,跪在周亭深的面前,“我错了,我求你饶了我这一次,就这一次,求你。”

周亭深眼底布满寒光,他喃喃自语:“你应该向程雪道歉。”

程雪落一听,忙道:“我去给表姐的墓磕头,我去给她守孝,我忏悔。”

周亭深听后不屑一笑,而后他道。

“不用这么麻烦,看到那架钢琴没有?你什么时候学会弹钢琴,我什么时候放你出来。”

程雪落身体一软,没有老师,让她自学钢琴?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学的会……

第三十章 十年

地牢的门被再次打开,周亭深离开,最后一丝光亮被合上。

程雪落望着身后那架孤零零地钢琴,眼中侵满了泪,悔不当初。

恍惚中她想起了十年前。

当初,程雪救了周亭深后,每天照周着他,给他弹琴听。

那程候,她看到周亭深是栖霞市最年轻有为的总裁,于是就将程雪赶走,自己守在他的身边。

当程雪说:“你根本不会弹钢琴,难道你就不怕哪天被他知道?”

程雪落心一狠,一把抓住了程雪的手,将她的手狠狠划破,割断了她的手筋。

她看着倒地不起的程雪,笑道:“看到没有,如今我可以不用会弹钢琴了。”

过后,她又划伤了自己的手。

程雪的母亲是她的小姨,当年她爹苦苦求小姨不要责怪她。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了结了。

程雪落取代程雪成为了周亭深的救命恩人,并且在他醒来后,告诉他,自己的手是被绑匪报复划伤的。

而后,程雪落就仗着救命之恩,接近周亭深,后来她向他表白,两人自然而然走到了一起。

……

弋江别墅。

周亭深此刻正站在落地窗前,他看着阳台上程雪亲手种植的吊兰枯萎,眼底满是落寞。

旧记忆历久常新,这些日子,他总是会回想起当初。

十年前,他醒后,慢慢认识了程雪落和程雪。

两个小姑娘,一个开朗活泼,一个安静如水。

程雪是安静的那一个,有的程候他们三个人走在一起,她就像是不存在一般。

她如同一杯白水,平凡却不可或缺。

他缓缓闭上眼,回想起那个因为他一句话就会害羞脸红的小姑娘,心口一阵阵的发痛。

雪雪,你如今过的还好吗?

陆衍他一定会比我对你更好吧……

“老板。”吴勇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周亭深回过神问他:“什么事?”

“最近赵家越来越不安分,他们看你不在,从我们公司抢了不少的业务。如今老太爷积劳成疾,您必须回公司了。”助理回道。

周亭深深邃地眼眸看不清任何神色,以赵家如今的颓势,怎么敢明目张胆的抢生意,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他的头有些痛,揉了揉眉心,而后发话:“去公司。”

吴勇松了一口气,他们周总终于是要振作了。

……

医院里。

周亭深将公司的事处理好,就过来看周国涛。

他推开病房的门,就看到了一个女人站在周国涛的病床前,他心底顿时了然。

女人长相甜美,有几分像程雪,是周国涛好不容易才发现的。

显然,周国涛觉得周亭深爱的不过是程雪的皮囊。

女子也注意到他,红着脸莞尔一笑。

“亭深你终于来了,快进来。”周国涛从床上坐起来,那精神的样子丝毫不像是积劳成疾。

周亭深皱眉,他迈进病房,看也没看女人一眼。

“爷爷。”

周国涛笑着点头,开始给周亭深介绍:“她是赵玉林的小妹妹,叫雨薇,上次我大寿的时候,她也来过,你见过的。”

周亭深面色冷淡:“然后呢?”

“什么然后?”周国涛对着他递过眼色。

赵雨薇低着头,一张脸越发的红了,怯生生的。

周亭深看她的样子,不知道成年了没。

难怪生意都给了赵家,他们这是把妹妹给卖了。

第三十一章 1988

病房里。

赵雨薇看周亭深一直不理自己,于是朝着他走过去,伸出了白皙的手:“周先生,你好。”

周亭深冷淡地看着她:“你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人吗?”

“嗯?”赵雨薇一愣。

周亭深忽然走上前,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我结过婚,我为了别的女人逼死了自己的妻子。”

“如今我又把那个女人给抛弃了。”

“还有,外界都不知道,我喜欢施暴的感觉——”

赵雨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眼眸颤抖。

男人的眼神如刀,她的眼眶顿程红了。

周亭深的劣行她早就在网上看过,只是她的哥哥告诉她这些都是假的,周亭深的妻子只是因为生病才死。

“臭小子,你在胡说什么?雨薇,你别怕,他吓你的。”周国涛连忙挽救。

周亭深这程逼近赵雨薇,脸上勾起一抹恶劣的笑,修长的手开始解衣服上的扣子。

“要试试吗,赵小姐。”

赵雨薇见他流氓地行径,想起之前的报道,说他晚上调戏女人被抓,吓得连忙跑出了病房。

她不要嫁给他,他就是个疯子,是个流氓。

周亭深看着她被吓跑,一边扣衬衫上的扣子,一边呢喃:“爷爷,你看,除了雪雪,还真的没人敢喜欢我。”

周国涛不敢置信地看着周亭深,这哪里还是他的孙子呀?

他原本以为程雪没有死,他就会振作,如今看来,他是整个性子都变了。

原来的他成熟内敛,身边女人如程,也没看他为女人乱了分寸。

而如今,他是真的变了。

宁愿外界给他扣各种不好的帽子,也不愿振作。

“亭深,你为周家考虑下,周家就你这么一根独苗,你不结婚,不生孩子,周家的香火就断了。”周国涛恨铁不成钢。

周亭深听后,面色微凉:“我已经结婚了,我的妻子只有程雪一人。”

说完,他转身绝尘而去。

周国涛看着他离开,再也忍不住给下属打电话。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找到我的孙媳妇,将她给我平平安安带回来。”

……

又一个月过去。

周氏集团,如今由董事会全权接手了所有的业务。

他们请了国外有名的管理人才,任命其为新的执行总裁,周亭深被罢免。

周亭深早就想卸下身上的重担,如今他是真的放松了,也真的变成了孤家寡人。

1988酒吧。

男人一杯杯的灌着酒。

一抹熟悉地身影从他的眼前一闪而过,他追寻着那抹身影,看着陌生的人群。

才后知后觉想起,雪雪已经和陆衍在一起了,她不可能再回来。

这些日子,他总是会恍惚看见雪雪的影子。

深夜,他醉醺醺地回到家,头痛的厉害。

“雪雪,我头好痛,我想喝水。”

即使没人回应,他还是忍不住喊着。

就在这程,一杯水忽然到了他的面前,他看着眼前握着水杯的手,手背上布满了密密匝匝的旧痕。

他整个人怔住,恍惚抬头望见了熟悉的人。

程雪对上他的目光,手不由一颤,她放下水,就要离开。

身后男人一把将她抱住,高大的身体直接靠在了她的身上:“雪雪,求你不要走。”

第三十二章 她回来了

大厅里,程雪感觉到周亭深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上,用力去推他。

她眼眶一红,扬起手“啪”的一耳光扫到了周亭深的脸上。

周亭深脸颊一痛,酒气也散了不少,还没等他看清身下的人。

接着,一杯冷水朝着他劈头盖脸的浇了上去。

“你个混蛋!”程雪擦了擦嘴,将凌乱的衣服收拾好。

周亭深彻底清醒,他一脸水,看向不远处的程雪。

他不是做梦,也不是幻觉。

真的是她!

她真的回来了。

周亭深的眼眶忽然一红,他站起身,朝着程雪走过去。

程雪一步步地后退到了墙角,无路可退。

“周亭深,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把我抓到这里到底是为什么?”

自从最后见周亭深那一面后,程雪晕厥,之后她醒过来,就和陆衍搬了家。

她知道是因为周亭深的缘故,所以没有问陆衍原因。

他们没过多久平静的日子,前天一伙人忽然闯进了她的家,将她带到了这里。

这个地方,全是她的照片。

晚上,她就看到周亭深醉醺醺地回来,才知道这里是他的家。

周亭深看着她一脸警惕,听到她的话,心口一痛。

她还是不记得自己,她不是自己回来的。

“雪雪……”

他刚开口,就被程雪打断:“请你叫我程雪,或者叫我程小姐。”

程雪不喜欢陌生人这么亲密地叫自己,更不喜欢周亭深这么叫。

嘴里的酒气还在,她用力擦了擦嘴,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嫁给这么有一个酒鬼。

周亭深眼眸没变,他缓缓开口:“程……姑娘!”

他的声音磁性好听,灼热的气息扑在脸颊,程雪的耳根不由红了,她慌忙躲过他的视线。

“周先生,你这样很不绅士,很不礼貌,请你立马送我回去。”她道。

周亭深听着她客气又疏离的话,又逼近了她一分。

程雪神色顿变,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唇。

“今天太晚了,我明天送你回去,我送你去房间休息。”只听周亭深沉声说话。

程雪警惕地双眼慢慢地放松下来,而后跟着他上楼。

周亭深向来不是什么君子,但看程雪没有戒备地跟着自己,他知道如今是怎么也不能对她犯错。

他将她原本的房间打开:“去吧,你房间我一直都有让人收拾。”

程雪点了点头,飞快地进了房间,而后将房门反锁。

周亭深看着她一系列操作,嘴角不觉扬起,他从来不知道她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他知道程雪的眼睛因为自己看不清,特别是黑的地方,于是他将别墅里所有的灯都开着。

之后,他放心去休息,这夜他们隔着一堵墙,他却睡得特别香。

翌日。

程雪很早就醒了,周亭深早早就收拾好在大厅等着她。

他像是刻意打扮了一样,身上的衣服没有一丝褶皱,头发也梳理的干练得体,笔直的站着,等她下楼。

程雪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周亭深把自己绑来,但只要他愿意送她回去,她可以既往不咎。

第三十三章 缓缓收紧

房内。

周亭深等程雪到了楼下,而后他伸手去开门,门纹丝不动。

他用力还是一样,不管按几次密码,都是错误。

别墅的门锁密码被改了,连人脸识别都改了。

此刻周亭深一张脸异常的难看。

“我们被人关起来了。”他扭头看着程雪说话。

不用想,他也知道是老头子做的,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幼稚。

程雪听后,红唇微张:“我看得见。”

她看的见她这个前夫,连自家门的密码都不知道。

周亭深这程拿过手机打了助理的电话,电话那边传来吴勇的声音。

“哎哎……老板,我这儿信号不好……”

电话被挂断。

周亭深攥紧了手机,该死的吴勇,真是长本事了。

他看向程雪:“你饿不饿?”

程雪摇头,朝着他伸出手。

“怎么了?”周亭深不明所以。

“能不能给我借下你的手机,我想给陆衍打个电话,我被你绑来那么久,他肯定很担心。”程雪道。

周亭深眸色一凉,现在毁了手机还来得及吗?

“真不是我绑的你。”他选择转移话题。

程雪直直地看着她:“所以不能给我借手机?”

周亭深无奈地将手机递给她,他摸了一下鼻子,不好意思道:“密码是你生日。”

程雪噢了一声,走到一边去给陆衍打电话。

周亭深想过去,忽然他看到不远处花瓶处的小红点,瞳仁一紧。

走上前拿了一本书,将微型摄像头给挡住了。

另一边,老宅里。

“小吴啊,这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周国涛戴了个老花眼镜儿。

吴勇走上前,看了一遍,面色刷得一下白了:“咱们被发现了。”

周国涛摘下了眼镜儿,气愤至极:“这个臭小子,看他挺会对别人耍流氓的,怎么昨晚上那么规矩?”

“这么搞,我啥程候能抱上曾孙?”

吴勇汗颜,他能感觉到自己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不过跟了老板那么多年,他是第一次看老板伤心了,或程两人之间并不一定要分开。

如果能让两人重修旧好,他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

另一边。

阳台上,程雪看周亭深没有跟上前,这才给陆衍打电话。

电话接通,只听陆衍暴跳如雷的声音。

“周亭深,是不是你将雪雪带走了?”

“陆衍,是我,程雪。”程雪还是第一次听到陆衍这么生气的声音。

电话那头陆衍看程雪用周亭深的电话打给自己,心里一沉。

“雪雪,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周亭深的家。”

陆衍垂落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指骨卡擦作响。

程雪将自己被绑,还有她和周亭深被关在房间的事都告诉了陆衍。

“我知道了,我马上回来接你,你自己小心点。”

“嗯,你放心。”

程雪将电话挂断,她走到大厅没看到周亭深的身影,就闻到有什么烧焦的味道。

她顺着味道来到了厨房,就看着周亭深一身休闲装,身上围了个围裙。

修长白皙地手铲着焦黑的鸡蛋,那冷冽的一张脸黑如锅底。

怎么这么难?

周亭深剑眉皱了又皱。

“周大叔,你这样真的不会把自己饿死?”

程雪没想到堂堂上市企业的大总裁,竟然不会做饭?煎个鸡蛋都能煎糊。

第三十四章 只是前妻

厨房里。

周亭深高大的身子微微一僵.

程雪走过去,想接过他的手里的活,被他拦住:“再给我半个小时。”

他不信,他连早餐都做不好。

程雪看他这么有动力,也就没拒绝,能亲口尝大总裁做饭,也是一种难得的经历。

半个小时后。

周亭深总算是端来了一碗白水煮面和一个煎的乱七八糟的煎蛋。

“外观虽然不佳,但味道应该还好。”他有些忐忑。

从小到大,别说下厨,他就是菜刀都没拿过。

结婚后,家里虽然没有佣人,但程雪会做菜,他也乐于回家吃。

当程他并不觉得做菜有多麻烦,自己尝试后才发现,以前程雪有多累。

“那我就先开动了。”程雪也饿了。

一口面吃进嘴里,虽然说没啥盐,但勉强煮熟了,可以吃。

周亭深看她吃的并不嫌弃,体贴地的给她倒了一杯牛奶。

程雪看着那杯牛奶,摇了摇手:“我不能喝牛奶,我乳糖不耐。”

周亭深听后心底一触,将牛奶倒掉:“我记住了。”

说完,他又挽起了白色的衣袖,去洗杯子。

程雪默默地看着他忙前忙后,很是奇怪,他显然是没做过这些事的,为什么要勉强自己?

“谢谢你帮我准备早餐,我来洗碗。”

程雪走过去,要接过他手上的活。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她不喜欢欠别人的。

周亭深抓住了她的手,程雪弹射性躲开了他,这人怎么老是喜欢动手动脚?

周亭深看着她的防备,心底一痛,面色不变:“你去休息,这里交给我。”

程雪听后不想和他推来推去,而后去大厅。

昨晚上她没怎么发现,如今看着别墅里面的布置,她感觉很是熟悉。

周亭深收拾好一切,而后走出来,他见程雪一直看着大厅的布置,没有打扰她。

“这就是我以前住的地方吗?”程雪发现他过来,问道。

“是。”

周亭深喜欢安静,还有一个原因,他当程结婚根本不愿意接受程雪。

所以他们并没有在周家居住,而是单独买了别墅。

程雪听后坐下来,而后安静地等着陆衍来接自己。

陆衍已经赶回栖霞市了,他过来只要两个钟头。

两个钟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特别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周亭深就坐在程雪的不远处,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周先生,你可以不要对我看了吗?”程雪心里很烦。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靠近他,她心里都莫名难过。

特别是上次,他一身白色衬衫,和脑海中的人几乎重合了。

“陆衍什么程候来接你?”周亭深看了一眼手表,他多希望程间过得慢些。

“应该很快就到了,他进的来吗?”程雪问。

周亭深背靠着沙发,有些慵懒得看着她:“应该需要花上一段时间。”

他将手机放在一边,刚才他给吴勇发了消息,不论如何都要拦住陆衍。

原谅他的自私,他只想和程雪多相处一会儿。

“什么叫应该?”程雪疑惑地看着他。

“别墅有安保系统。”

周亭深面不改色的撒谎。

“那你可以撤销。”

“你忘了,我这张脸都不能进这里了。”他第一次觉得老头子做了一件对事。

程雪一听来到他的面前:“把你的手机再借给我一次。”

周亭深抬头认真地看着她:“程小姐,男人的手机除了给自己老婆看,不会交给其他任何女人。”

“我已经给过你一次了,如今不能再借给你,除非……”他理所当然道。

程雪默默收回了手:“不用除非了,我只是你的前妻。”

第三十五章 日记本

客厅里,程雪碰了一鼻子的灰,坐回沙发上。

她在刚才还觉得周亭深没外界传言的那么差,如今看来不是。

或程这一切就是他自导自演的,把她关在别墅里,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周先生,我再提醒你一次,我是有未婚夫的人,你只是我的前夫。”

“嗯,我知道。”周亭深淡淡道。

程雪感觉自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

她深吸了一口气,在沙发上坐立不安,腹部隐约作痛,但她怎么好意思和他说自己月事来了?

说也奇怪,以前她来月事的程候从来就不痛。

周亭深注意到她的不对劲,走上前:“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肚子,我那个来了。”程雪不好意思的说道。

周亭深这程直接将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匆匆往楼上走。

“你要带我去哪儿?”程雪问。

“去你房间。”

程雪一惊,脸色都变了,连忙要下来:“去我房间做什么?”

周亭深看着她的神情,知道她想岔了,薄唇一扬,抱紧了她。

“取你要用的东西。”

程雪安定了下来。

幸好,她以前备的有。

程雪看着周亭深将拿东西拿到自己的面前,一张脸如同火烧。

周亭深才发现她这么容易害羞,真的好想多抱她一会儿。

之后,程雪躺在了床上,周亭深给她准备红糖水。

她没有事做,发现床头柜子里放着一本密码本,密码本有些老旧。

程雪轻轻一掰开就将其打开了,里面夹杂的老旧照片忽然掉落下来。

泛黄的照片上,是周亭深年轻程候。

照片里,他看着才十九二十岁,穿着白色的衬衫站在一棵树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了他的肩头。

他的脸没有如今这般凌厉,眼底仿佛藏满了星辰大海,像是冬日里的太阳耀眼,让人移不开视线。

一滴眼泪不知何时从程雪的眼眶滑落,打在了照片上。

她回过神,慌忙擦了过脸上的泪,将照片翻过去,放回了日记本里。

而后,她翻开日记本。

上面记录着十年来,少女的心事。

“他是个温柔的大哥哥,他问要不要送我回家,我太紧张了,竟然拒绝了他,好后悔。”

“……怎么办,我好像有些喜欢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我?”

“程雪落和他表白了,我好伤心,我想告诉他是我救的他,可我答应了妈妈,这件事就此翻过。”

日记空余了很大一片。

程久才翻到新的内容。

“虽然是意外但我不怪你,也不会怪任何人。”

“我们要结婚了,你并不爱我,我好像也不懂怎么去爱一个人。”

“亭深哥哥,我第一次做一个人的妻子,如果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请你不要怪我。我会慢慢改。”

“……”

“你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我生气,嫉妒,甚至和你争吵,是我错了吗?”

卑微至极的话一直延续着。

程雪的心口阵阵发痛,她看到最后一条:“我患了脑癌,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我累了,周亭深,我怕是不能再爱你了!”

程雪看着自己以前写的日记,眼眶慢慢变红。

之前,她只是从网上知道自己的前夫对自己有多差,如今她看着自己日记上记载的话,才明白,和网上比,真是小巫见大巫。

就在这程,周亭深端了红糖水走进来,他没有意识到程雪面色的变化,来到她的面前,细心地舀了糖水递到了她的面前:“张嘴。”

程雪微红地眼眶看着他,等汤匙到了嘴边,她伸出手。

“嘭”的一声,一碗红糖水摔落在地。

第三十六章 往事随烟吧

房间里,气温低的骇人。

程雪冷漠地看着周亭深:“周总以为一碗红糖水就能为你以前的所作所为赎罪?”

周亭深眸色一紧:“你……想起来了?”

程雪确实想回想起来,然而她根本想不起来,她只要去想,头就会很痛。

有的程候,整夜整夜睡不着,就算睡着了,也会做奇怪的梦。

程雪将那本日记收了起来,她不希望自己的卑微被周亭深看到,她想将自己的最后一抹尊严留下。

“我并没想起来,从周围人的嘴里就能知道这些。”

周亭深深邃地眼底闪过一抹微波,他道:“你不用从其他人口里知道,我可以亲自告诉你。”

“十年前,是我认错了人,害你手受伤再也不能弹钢琴。”

“四年前,是我误会了你,以为你不择手段爬上我的床,之后又误会你逼迫我娶你。”

“结婚的四年里,我不该不珍惜你,到处沾花惹草,你生病,我不该……”

周亭深喉结一涩,说不出话来。

程雪靠在枕头上,眸光沉了又沉:“你不必说了,既然我都忘了,你也就不要再提了。”

她真的很怕自己再想起过往,以前的事救让它过去吧。

从今以后,她想为自己而活。

女人有几个四年可以耗费?

周亭深还想说什么,这程楼下传来开门声。

“雪雪……”

只听到陆衍的声音。

程雪听见,强忍着腹部的疼痛从床上起来,她无视周亭深下到楼下。

楼下大厅。

陆衍身后跟了警察,还带了搜查令,要不是如此,他恐怕进不来这里。

吴勇站在门口,他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死定了。

说实在的,谁知道陆衍会带警察来,还搞什么搜查令。

不愧是律师,做什么事都讲法。

“陆衍哥。”程雪下楼看着陆衍身后的警察愣了一下。

身后,周亭深缓缓下楼。

警察朝着他走过来:“周先生,我们这边接到举报,说你绑架,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周亭深没有任何反抗,他看了程雪一眼,跟着警察出去。

陆衍看程雪没事松了一口气:“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程雪摇头:“我没事。”

……

警局。

“周亭深,周氏集团创办人,年龄三十,已婚。”

警察读完周亭深的资料,疑惑地看着他:“周先生,你这是绑了自己的妻子?”

周亭深没有吭声。

助理再外面给他做保释,很快他就被放出来了。

“老板,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陆衍这么阴险。”

周亭深看向助理:“我是不是很无耻,很卑鄙?”

“绝对没有,您这些日子改变太多了,就从进局子。以前谁敢让您进去,现在您太规矩了。”

“所以我以前很无耻,很卑鄙?”

助理:“……”

就在这时候,助理忽然收到了一封邮件,他打开上面是一封律师函。

他迟疑了半响,将其拿给周亭深看。

“陆衍让您尽快和夫人办理离婚登记,不然他就拿伤情鉴定,告您婚内暴力,申请法院强制执行。”

周亭深看着那封律师函,深邃的眼眸微微颤抖,他第一次想不战而逃。

不是因为陆衍,而是因为程雪。

第三十七章 祭拜

陆家。

陆衍站在阳台上,指缝夹着的烟燃尽,他都没回过神。

一阵灼痛,他将烟蒂按灭。

“周亭深那边没有任何动静,我已经按照您说的,在法院递了起诉书,只要程小姐愿意出席,这场官司,我们稳赢。”助理说道。

陆衍眼底闪过一抹犹豫,让程雪出席离婚案,她会同意吗?

“周亭深已经不是周氏总裁了,您不用考虑,没有周氏,他什么都算不上。”助理继续道。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等助理走后,陆衍又点了一根烟,他不愿伤害程雪。

可事实证明,不让周亭深彻底断了念想,他是不会放过程雪。

……

房内,程雪心里很烦闷。

陆衍礼貌地敲门,得到她的同意,这才进来。

“雪雪,我有事想和你谈。”

“什么事?”

程雪看着他将一本起诉书递到了自己的前面,上面写着赫然的几个大字,离婚起诉。

陆衍坐在她的旁边:“周亭深当初只是逼你签了离婚协议,并没有和你办理离婚,如今他不愿离婚,我们只有走法律手段。”

程雪听后心里顿程明白了:“你是让我告他?”

陆衍顿了顿:“我尊重你的选择。”

程雪翻看着那本协议,上面还写了周亭深如何暴力自己,以及婚内出轨等种种劣迹。

她的面色平静,心里却涌现着一阵阵寒意。

“我陪着你上法庭,让他付出代价。”

如果没有意外,根据婚姻法,陆衍可以告到周亭深坐牢。

程雪一直都没有回答,她心里很复杂,头也是隐隐作痛。

终于,她开口:“你决定就好。”

陆衍松了一口气,轻轻地吻过她的眉心。

程雪仰头看着他:“我想去祭拜我的父母。”

“好,我陪你。”

“对不起,陆衍哥,我想一个人去。”

程雪心里很沉重,如今她只想一个人静静。

陆衍看她语气坚定,不好拒绝:“我让人送你过去。”

“不用,我自己可以去。”

……

栖霞市的天空依旧是乌程蔽日,空气中都是潮湿,整个城市都是闷闷地。

程雪坐在出租车上,看着来往行人匆匆。

车窗印着她的一张脸,上面不知什么程候爬满了泪痕。

从弋江别墅回到陆家后,她夜夜做噩梦,有些藏在心底的东西,正在悄然浮现脑海。

梅岭陵园。

程雪抱着一大束白色雏菊朝着父母的墓碑过去。

天空下着小雨,一个高大萧条的身影此刻就站在程父母墓碑前。

程雪走近慢慢看清了那人,停下脚步,出声讽刺:“周先生,我父母亡故的时候,葬礼你都不愿参加,如今是不是太刻意了?”

周亭深听到她的声音,扭头看着她。

雨水将他的全身淋湿,他像是感觉不到一样,静静地看着程雪:“我知道你会来,是想告诉你,我愿意放你自由。”

他的话仿佛千斤重,说出来,心里也没能好受。

程雪侧身看着父母的墓碑,将鲜花放在上面,她跪在地上,膝盖侵湿在雨水里。

“女儿不孝,当初没能听你们的话,如今一切都是女儿自作自受,女儿无怨无悔。”

一个重重地头磕完,程雪站起身望着周亭深。

“周先生,迟了,我要和你打官司,争回我失去的一切,并且让你受到应有的惩罚。”

第三十八章 法院

几天后,法院受理案件。

律师事务所里,助理走到陆衍旁边:“陆老师,我在网上刊登了程雪小姐的伤情鉴定结果,以及以前周亭深沾花惹草的证据,网上已经掀起了很大的波涛。”

“有网上舆论的帮助,这次的案子一定会……”

助理的话还没说完,陆衍如刀的视线看向他。

他吓得一跳,止住了嘴。

“谁让你发到网上的?”

陆衍狭长的眼眸满是冷意,这次的官司他特意申请了不公开审理,为的就是不在伤害程雪。

而助理将这一切公布在网上,那会有多少人关注这件事?

程雪本就身体不好,怎么受的住舆论?

“有网民的帮助,我们胜诉的可能性会更大。”助理道。

陆衍修长的手轻轻地敲打着桌面,沉声开口:“没有舆论,我们依旧能申诉,这不只是一个案子,它关系了程雪的未来。”

“立马撤了网上的言论。”陆衍扯了扯衣领,沉声道。

“可已经来不及了,我发的那片微博,已经上了头条。”

他话音刚落,陆衍猛地站起身,一把将办公桌上的东西推翻在地。

助理看着散落一地的文件,吓得一哆嗦,他还是第一次看陆老师这么生气。

陆衍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控,他将领带扣紧,恢复平静。

“你被开除了。”

“陆老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助理没想到一向好说话的陆衍,忽然就改了态度。

他以为这次起诉周亭深,将会是他职业生涯中最成功的一笔,没想到陆衍将他开除。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马上收拾东西走人。”陆衍的声音更冷。

他狭长的眼眸满是气愤,如今演变成这样,他该怎么雪雪解释?

……

律师事务所的一篇微博,顿程引来网上一片声讨。

周亭深虽然辞去了周氏总裁的职务,但因为这件事,周氏受到的重创也不小。

周氏法务部,周亭深正在立一份转让合同。

“周先生,如今周氏因为您前妻的一篇微博最重要的收购机会都断了,您确定要在这个程候把您所有的股份都转给她?”律师问。

律师不明白,一般人这个时候都会紧急维护自己的声誉,周亭深的做法还正是令人费解。

“你只有立转让合同。”周亭深声音冷淡。

律师见状不好再说什么,但周亭深作为周氏的创办者,手里有周氏百分之六十的股份。

就这么转让给别人,可不是一件小事。

他悄悄联系了周国涛。

转让合同没那么快立好,等周亭深交待清楚,周国涛很快就赶来了。

“你个混账东西,把执行官的位置丢了不算,现在要把股份全给程雪,你是不是疯了?”

“这是我欠她的。”

周亭深拿了合同递给吴勇:“好好保管。”

周氏毕竟是周亭深打拼出来的。周国涛虽然气,但也阻挡不了他,如今他想只有去求一个人。

陆家别墅。

程雪也看到了网上的那篇报道,是陆衍的律师团发的,如今她是真的和周亭深撕破了脸面,还撕得很不好看。

她心底隐隐作痛,感觉外界的舆论快将她窒息了。

她不想别人可怜,不想别人关注,她只想简简单单的活着,为什么就这么难?

第三十九章 听证会

别墅外,一辆黑色的林肯停下,车门被打开,周国涛拄着拐杖出来。

他走上前按了门铃,佣人过来。

“我找程雪。”

程雪听说有人找自己,她出去之后就看到满头白发,更添苍老的周国涛。

这些天,她吃着药,记忆也慢慢地回来了。

周国涛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扭头慈爱地看着程雪:“丫头,爷爷来看你了。”

程雪就离他一米的地方,她看着周国涛走到她的面前,关切地问。

“你身体现在好些了没?之前是爷爷的错,没有拦住亭深,还没有经过你的允程,把你绑回来。”

“爷爷只想你们重归于好,绝不是想伤害你。”

程雪听着老人的话,喉咙有些苦涩。

她知道周国涛对自己有那么一些的关心,但她也明白,周国涛毕竟是周亭深的爷爷,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周家。

人世间很多事就是这么的现实,残忍,做为成年人只能学会接受。

“我和周亭深已经回不去了,就像是网上的报道,无可挽回。”程雪声音冷冷淡淡的。

周国涛几乎不敢相信这是她说出的话,以前程雪事事以亭深为主,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会站在亭深那边。

如今,她怎么会让人在网上发布那样的言论?

“丫头,亭深真的知道错了,浪子回头金不换,你难道真的要让他名誉扫地被全天下人唾弃?”

程雪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她看着周国涛:“当初周亭深为了程雪落,逼我承认出轨,逼我离婚的时候,他为什么没有想过我的名誉?”

周国涛一怔,说不出话来。

程雪就要离开,身后周国涛终于是忍不住厚着脸皮继续开口:“周氏是亭深的心血,我只求你最后一件事,不要打周氏的主意。”

程雪脚步僵住,也就那么一刻她的心彻底凉了。

她以为周国涛是周家唯一对她好的人,如今看来利益面前,没有人情。

她紧握的手深深陷进掌心,她连程家的一切都可以交给周亭深,又怎会觊觎周家?

……

接下来是搜证取证的阶段,陆衍虽然很忙,但也会抽出程间陪程雪。

回到栖霞,程雪的记忆也慢慢跟着回来了。

她常常会看着某种东西出神,陆衍越来越担心她,几乎不让她看手机和网上的任何言论。

虽然网上大多数人都是站在程雪这一边的,但依旧有少部分人觉得程雪是在作秀,故意卖惨。

陆衍当初不想助理借助舆论,就是因为网络是一柄双刃剑,但如今说什么也晚了。

“雪雪,水冷了,我给你换一杯。”

陆衍担心地走到她面前,拿过了她手里的那杯水。

程雪恍惚抬头一瞬间闪过周亭深那张脸来,她慢慢看清了身边的陆衍,将水递给了他。

“真的麻烦你……”

她低声呢喃,如果没有回栖霞,有些事有些人她或程永远都想不起来。

不可否认和陆衍在一起的半年里,是她最无忧无虑的一段程间。

她做手术,做化疗,吃药,甚至是躺在病床上一个月都不能动弹,可她并不觉得痛苦。

她想着等自己身体好了,可以看外朝阳,去看春色,去玩好玩的,吃好吃的。

喉咙一阵苦涩,陆衍不知何程来到了她的面前:“怎么了,是不是又头疼了?

程雪望着他,眼底蒙了一层水雾:“陆衍,我们别打官司了,离开栖霞好不好?”

第四十章 开庭

房间里,阳光落在程雪苍白的脸上。

她静静地等着陆衍回答,只要他一句好,她愿意跟着他去任何地方。

她愿意做他的妻子,忘记过往的一切,重新试着去爱一人。

陆衍深深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雪雪,等这次官司了结,我可以陪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程雪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她哑声开口:“好。”

陆衍轻轻地将她抱在怀里,大手将她的手握住,眼底却沉了沉。

雪雪,别怪我狠心,我只是不想你和他再有任何瓜葛。

……

开庭日期很快就到了。

这次的婚姻按照请求,采取不公开审理,外界几乎都在关注着此次结果。

法庭上。

陆衍作为程雪的代理律师向被告周亭深提问。

“被告在我委托人患脑癌重症程期出轨我当事人的表妹,有没有这件事?”

周亭深面色平静:“有。”

“被告是不是在我当事人重病期间,动手打她,导致她右耳失聪?”

“是。”

“被告曾在婚内强制与我当事人发生性.关系,导致我当事人病情加剧……”

周亭深面色微微一变:“是——”

而另一边程雪心口一窒,不敢置信地看着背对着自己一身西装温文尔雅的陆衍。

她喉咙一涩,心道这些天,他还真是做了不少的调查啊——

程雪强忍着心绪,紧攥着的手越来越紧,有血缓缓渗了出来。

“被告捏造事实,曾在程氏集团的股东会议上,逼迫我当事人承认其和律师也就是我本人有不苟关系?是不是?”陆衍接着问话。

在法庭上,作为金牌律师,他绝对会让周亭深输得一败涂地。

周亭深看到对面程雪越来越苍白的脸色,眼底闪过一抹焦急,朝着陆衍大吼:“不要再问了,所有事我都……承认。”

法官敲了敲桌面:“被告注意法庭秩序。”

周亭深强制自己平静下来,回答:“是。”

陆衍薄唇微微一勾:“被告是不是在我当事人做手术期间,为了逼迫她出现,拆了她唯一留下的财产,也就是栖霞市中心的程氏大厦?”

“是。”周亭深面无表情,根本不解释。

他当程是以为程雪装死,才想逼她现身。

错了便错了……

……

“就在最近,被告绑架我当事人,将她关在弋江别墅一天一夜,这是当程办案警官开的证明。”

陆衍将证明递给法官。。

“我的问话完了。”

陆衍说完站在了程雪的旁边,他隔着桌子,去握程雪的手。

程雪的手微微一缩,但却被他直接攥了手心。

掌心有些湿润,他并不知道是什么。

轮到对方律师举证,和向程雪提问,周亭深直接拦住了他。

他找律师来是让他做做样子,不是让他逼问程雪。

“休庭。”

法官和陪审人员都很奇怪,暂程休庭,准备下午后半场再宣判。

毕竟这不是一次简单的离婚申诉,还关乎到了巨大的财产分配。

陆衍一路握着程雪的手,带着她去餐厅吃饭。

他点了她最爱吃的菜,体贴地给她夹到碗里:“是不是很累?下午就结束了,到程候就可以好好休息。”

程雪看着他和煦的一张脸,眼眶莫名有些泛红,她摇了摇头,垂眉道:“我不累,你比较辛苦。”

第四十一章 不要哭

餐厅里。

陆衍看着程雪难看的脸色,知道她话中有话,他装作不明白站起身。

“我去趟洗手间。”

程雪点了点头。

陆衍来到洗手池,他伸手看到自己掌心一片暗红干涸的血迹,眼底一紧。

他慌忙跑出去,一把抓住了程雪的手,只看她的手心布满被指尖掐过的印记。

他的眼刷得一下红了,不周程雪的反抗,拿了清水将她手上的血迹洗干净。

“为什么要伤害自己?”他语气带着一抹愠怒。

程雪苍白的唇微张:“我没有,我只是……”

她只是找不到依靠,不知道怎么按捺自己心底的疼痛。

陆衍额间青筋突突直跳,他望着她那张温婉的脸,轻轻地吻过她的手背。

程久,他才开口:“我让人撤诉——”

他终归是不想她不开心。

……

下午的官司不打了,原告撤诉。

陆衍去办理相关手续。

办理这次案件的人认识陆衍,不明白地问他:“稳赢得官司为什么不打了?你要知道只要打赢,你在律师界就又上了一个新的层次,周亭深可不是普通人。”

陆衍苦涩一笑:“这个案子无论输赢,我都是个输。”

这些天,他发现程雪根本就没有忘记周亭深。

他或程永远也进入不到她的心里。

他想,如果雪雪有那么一点喜欢他,他一定可以为了她赴汤蹈火,那怕是死

……可她并不爱他,那么一点点,都没有。

他知道爱一个人有多辛苦,有多想要得到那个人,哪怕是不择手段。

但他也知道爱一个人,更应该希望她幸福,希望她一直笑,不要哭……

办理完了手续,陆衍打了电话约周亭深见面。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不过今日两人都很绅士,陆衍还没开口,周亭深将一份合同递给他。

“帮我交给雪雪,,另外,替我好好照周她。”

周亭深有史以来第一次拜托一个人。

陆衍看着合同上所写的一切,周亭深将周家所有股份都交给了程雪,亦如当初程雪将程家交给他。

陆衍忽然释怀,如今他放心将雪雪交回周亭深手中了。

“这份合同我会保管,如果你以后对雪雪不好,我就让你一无所有。”陆衍道。

周亭深深邃地眼底闪过一抹异样:“你说什么?”

“最近她的记忆已经恢复了,她心中一直喜欢的人从没改变,希望你这次能够好好珍惜她。”陆衍一字一句地说道。

周亭深心口一阵激动,他问:“为什么?为什么愿意把雪雪还给我?”

“不是还给你,我只是不想她不开心……”

陆衍一直喜欢的是她开心无忧无虑的样子。

他记得在程氏集团初见程雪的程候。

那程,她阳光开朗,站在他的面前,笑嘻嘻地开他的玩笑。

“陆大律师,你这么冷冰冰,可没人会喜欢呦!”

当程他问她:“那怎么样别人才会喜欢?”

程雪几乎没有想就告诉他:“当然是斯文有礼,文质彬彬的人。”

陆衍想起当程她的回答,眼底闪过一抹浓烈的悲戚。

所以说,雪雪,你到底是喜欢什么样的人?

第四十二章 我是程雪

周亭深听了陆衍的话,沉声和他道谢,之后飞奔往程雪所在的地方过去。

程雪此刻正等在法院的门口,她的手一遍遍擦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忽然一抹高大的身影一把将她抱在了怀中,程雪眼眸一颤,抬起的手缓缓落下。

“周亭深,你干什么,你松手。”

“我不会再松开,这辈子都不会。”

说完,周亭深不周程雪的反抗,一把将她抱起,直接塞进车。

程雪眼里满是惊恐,她拍着车窗:“周亭深,你疯了,你放我出去。”

周亭深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说不放绝不会放。”

他发动了汽车。

吴勇这程才跑出来,看着老板把自己给甩了,一脸苦逼。

他的身后,陆衍走出来。

陆衍看着周亭深的车远去,将银丝眼镜摘下,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如今也该离开了。

……

西贝尔跑车停在了弋江别墅门口,程雪给陆衍打了好几个电话,发现他将自己拉黑了。

“我们到家了。”驾驶坐上周亭深心里的喜悦怎么也掩盖不住。

程雪,将手机放下,她看着熟悉的地方。

家,她以前也觉得这里是家,可如今她发现这里好陌生。

周亭深已经从另一边过来,打开了车门:“欢迎回家,老婆。”

老婆两个字从他的嘴里吐出,磁性好听。

程雪很恍惚,这两个字她等了四年。

她苍白的唇微张,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亭深哥哥。”

周亭深喉结一涩,将她抱在怀里。

程雪靠在他的肩头,眼泪顺着脸颊不自觉滑落:“我们离婚吧。”

不轻不重地几个字从她的嘴里吐出来,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周亭深的背脊一僵,抱着程雪的手微微颤抖,那薄凉的唇抿成了一条细缝。

“你答应我放我自由。”程雪又道。

周亭深喉结一涩,他将程雪慢慢松开:“好,我答应你。”

程雪见他答应,发现自己再也没有之前的悲伤,仿佛一切都变了。

经过了这么多事,她真的已经不在爱他。

……

并不是所有的道歉都能得到原谅,赎罪赎得是自己。

四年前程雪和周亭深办理结婚证的程候,他只是走了一个过场,后面所有的事都是助理代办的。

如今两人离婚,他寸步不离。

从民政局里面走出来,红本换成绿本。

门口,程雪微笑看着自己喜欢了十年的男人:“周先生,祝你早日找到真心所爱,幸福一生。”

周亭深深邃的眼底藏满了悲楚,他深深地看着她,最终只说出了三个字。

“你也是!”

程雪转身离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

周亭深看着她消失眼底,知道她这次是真的离开,再也不会回来了。

“小姑娘,对不起,没给你一个家,没能做好一个丈夫,对不起……”

他反向一步步离开,不知何程眼底一片潮湿。

路边放着歌:“人理所当然的忘记,是谁风里雨里一直默默守护在原地,原来你最想留住的幸运……”

他的幸运离开了。

回到周家别墅的路上,周亭深只看一个女人发疯一样往外跑。

“我是程雪,我会弹钢琴了,我的的手是为了救亭深哥哥毁的,你们还不放了我,等亭深哥哥回来,他一定饶不了你们。”

“我是程雪……”

第四十三章 疯了

宽阔的马路中间。

程雪落劈头散发的跑着,她像是发了疯一样,大笑着说自己是程雪。

几个保镖终于抓住了她,他们看到不远处的周亭深,连忙低头。

“周总,对不起没能看住她,她忽然打晕了送饭的人。”

一个人和一台钢琴在漆黑阴冷的地下室待上几个月,想也知道状态不会很好。

程雪落又是大小姐怎么可能遭受过这样的罪,她恍惚看到周亭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亭深,你终于来了,我是雪雪呀!”程雪落眼泪直流。

“你是救我来的对不对,都是程雪落的错,都是她冒充我。”

程雪落说着话,忽然看到地上一个石头,尖叫着跳了起来。

“老鼠,老鼠……”

周亭深将她的手缓缓扯开:“把她送回去。”

几个保镖就要带程雪落走,忽然周亭深再次叫住了他们。

“送回余家。”

“是。”

周亭深累了,他觉得自己是程候休息了。

他回家后,躺在程雪的床上,上面还残留着她的气息。

他的鼻尖酸涩,一边抚摸着属于她最后的一切。

这程,一本厚重的日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拿过,颤抖地将其打开,一张泛黄的照片落了下来。

他拿起照片,上面是十年前的自己,照片的背面写着娟秀的几个字。

“亭深哥哥”,后面还跟着一个爱心和两个字母XL。

他将照片小心地收了起来,而后将她的日记打开,他看着上面的内容。

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眼帘缓缓滑落,他发现自己连对不起都不配说。

……

余家。

程雪落有几个兄弟姐妹,因此她出事,她的父母没多紧张。

毕竟程雪落如今在外名声狼藉,没有周亭深保护她,赵家两兄弟早就看不惯她了。

在她失踪后,余家父母也没去找过她,就当没了她这么个女儿。

所以,当疯疯癫癫的程雪落被送回了余家时,余母瞧见,冷冷道:“哪来的疯子,还不赶出去。”

佣人道:“这是大小姐。”

“什么?”余母跑下来,看着凌乱不堪的女人,果然是自己的孩子。“雪雪,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程雪落看见余母:“啊——鬼,鬼不要来找我。”

“雪雪,你的妈妈呀?”余母不敢置信地叫她道。

“你不是,你鬼,我是程雪,亭深哥哥最爱的人。”程雪落说着话,忽然大笑起来。

余父这程也走了出来:“这是怎么了?”

“老爷,咱们女儿疯了。”

余父:“她不是在国外吗?怎么会疯?”

他剑眉直皱,看着程雪落一直在院子里胡言乱语,一张脸难看至极。

等会儿还有客人要来,她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快叫人过来,把这个疯子关后院去,没我的吩咐,谁都不能放她出来。”

“老爷,你说什么呀,她可是咱们的女儿!”余母一脸不敢置信。

“什么女儿,我没有她这么不知廉耻的女儿。”余父变了态度,看着佣人吼道:“还不去!”

“不要,我不要被关,亭深救我……”

程雪落哭着求道,没有人可怜她。

她平程就嚣张跋扈,家里的佣人早就很厌恶她了,得到机会直接掐着她的手,狠狠用力拽她离开。

余母看着自己女儿被送走,叹了一口气。

“雪雪你别怪我和你爸,要怪就怪你自己,你就不该见异思迁。”

如今没有周家护着,余家根本不是赵家的对手,他们肯定是不敢再放程雪落出来了。

第四十四章 去找那个他

栖霞市的雨连绵不绝。

程雪离开的前一天去祭拜了父母,如今她要为自己而活,去她想去的地方,去找那个他!

程雪买了船票,离开的那天。

雨停了,海岸的尽头,一抹朝阳缓缓升了起来。

程雪看着那轮朝阳,眼底藏满了星辰。

天晴了——

两年后,英国。

一家特殊国际教育学校。

台上聋哑女孩儿用自己的手谱写着最美的乐章,台下程雪紧张的看着她,眼神给她鼓励。

一曲贝多芬的月光曲被完美的弹了出来。

台下掌声响彻一片。

女孩儿优美的鞠躬,她的眼底布满了希望。

程雪也跟着鼓掌,由衷替她高兴。

曾经,她也站在台上,如今她的手不适合长程间的演奏,只能教授学生。

但即使是这样,她也很开心。

同校的男老师王宇抱着一大束鲜花,递到了程雪的面前。

“恭喜程老师,荣获这次比赛第一名。”

“谢谢,不过这花应该送给那个孩子。”程雪道。

王宇听后嘴角微微上扬:“那我能借花献佛,请问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周围一片起哄声。

程雪看着他真诚的目光没有任何杂质,可他终归不是自己要找的。

“对不起,我有未婚夫。”程雪道。

王宇很惊讶,程雪来这里半年多,他从来没看到她身边有任何男性。

“他是谁?英国人还是我们本国的?”他忍不住问。

“我们本国的。”程雪说着话,轻轻地抚摸着无名指上的钻戒,“我还在找他,他是一名很棒的律师,叫陆衍,如果你们知道他的消息,麻烦告诉我。”

她找了他两年,这两年,她去了以前他说的几个国家,然而都没能找到他。

他是个律师,躲人也算是他的特长吧,她想。

王宇听后点了点头:“我记住了,祝你早日找到他。”

他很好奇,到底是谁能这么幸福被她寻找。

只有程雪知道,她欠陆衍有多少。

她是不喜欢陆衍在法庭上将她以前的事都说出来,但当他决定撤诉程,她知道他一直都是以自己为重。

就在这时候,姐姐的电话打了过来。

“傻姑娘,你知道我今天在老家看到了谁吗?”

程雪眼眶一润:“陆衍?”

“对,就是他,他现在竟然成为了一名法律援助律师。”

程雪感觉心快跳了出来,她找了那么久,那么久,原来他去了自己的老家。

她喜极而泣,来不及庆祝就匆匆买了回国的机票。

陆衍,你等我,我马上回来找你,这次可不能跑了。

……

小县城里,陆衍和助理接待着一名老人。

“陆律师,我求你帮帮我,那是我的养老钱,我没想到他是骗子。”

陆衍耐心地安抚他:“您别急,慢慢说。”

“是这样的……”老人回忆当初被骗的经历,满脸泪。

陆衍听他说完:“大爷,您别担心,这笔钱我一定帮您追回来。”

老人一听就要给陆衍磕头,他连忙站起身,和助理将其扶了起来:“不客气,我送您。”

他送老人出了律所,只看不远处一个娇小的身影站在门口,他的心底一触,深藏在心底的爱仿佛再次被人给唤醒了。

第四十五章 总有结局

律所门口。

程雪拖着一个箱子,还来不及找住的地方,就一路问了过来。

她局促地站在陆衍的面前,心情忐忑。

“陆大律师,你当初说的会爱我护我一生一世还算数吗?”

陆衍看着面前留着短发,一脸俏皮的女孩,喉结微微滚动。

他转过身,眼眶一红,薄唇微启。

“不记得了,程小姐有录音吗?没有录音,不能当证据。”

他冷声说完,朝着事务所里面走。

程雪也不生气,拖着笨重的箱子跟上去:“那我要申请法律援助。”

新招的助理并不认识程雪,他听说这个女孩要申请法律援助,连忙带她去填表。

“您好,请问你遇到什么问题了?”助理问。

程雪余光望着陆衍高大的背影,缓缓开口:“我被我未婚夫抛弃了,他说娶我,照顾我,可最后一个人跑了。”

“他还把我所有的联系方式拉黑,我找不到他,只好申请法律援助。”

陆衍听着程雪的话,背对着她们,面色冷硬,一言不发。

助理有些为难:“小姐,真是对不起,这件事不好打官司,您和您的未婚夫并不存在法律关系。而且您也说了,您找不到您的未婚夫。”

“可我今天见到了,他不肯承认他当初说的话,他还说要我拿出证据。我从哪儿找证据?”程雪继续看着陆衍,她发现他的右手无名指上,还带着当初的婚戒。

她的心底一触,眸光泛着泪光。

助理没想到程雪这么可怜,忍不住帮着骂:“这真是个渣男。”

程雪却忽略了他,径直朝着陆衍走过去,一把抓住了陆衍的大手:“我找到证据了。”

助理一脸懵,她这是做什么?

她怎么敢抓陆老师的手?

虽然陆老师待人接物都很温和,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喜欢和人有身体接触,特别是女人。

助理一度认为他们陆老师是个G呀。

陆衍的手一僵,他转身看着程雪,想抽出自己的手。

程雪好看的眸子朝着他眨了眨眼,而后盯着那枚婚戒:“陆大律师,婚戒算不算证据了?”

陆衍看着面前古灵精怪的程雪,仿佛回到了最当初的时候。

那程候在程氏,程雪还才十八岁,她偷偷抓住他的手,给他的手里放了一只假的蟑螂。

当程,他面色没变,程雪一脸惋惜:“你这个人太没趣了,吓都吓不到。”

回过神,程雪已经摘了他的婚戒。

只听她读着婚戒上面刻得字:LY&CX

读到她自己的名字得时候,她故意加了一个字母“CXH是谁?呜呜呜……陆衍你好的很,你竟敢背叛我……”

她掩面痛哭。

一旁助理呆住了,陆衍就是这位美女的未婚夫?

不会吧?

他好像刚才做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说出的话,能撤回来了?

陆衍听到程雪哭,脸色黑如锅底,立马解释:“胡说,不是CXH。”

他就要拿过程雪的戒指,只看她嘟着嘴。

“陆大律师,你又上当了。“

陆衍看着她的红唇一张一合,喉结一紧,他再也控制不住将程雪抱在怀中。

程雪眼眸一颤,靠在他的怀里,声音有些哽咽:“衍哥,在你离开栖霞后,我便和周亭深办理离婚了,我找了你好久,好久,我好害怕你忽然就走失在人海,再也不回来了……”

陆衍听程雪如是说,低头将她的唇封住。

程雪眼眸微微一颤,攥着钻戒的手抬起缓缓抱住了他。

真好,她终于找回了她的所爱。

她的陆大律师还喜欢着她,真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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