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胡一 一

卓文君最美一句话(我可以陪你阅尽千帆)(1)

同人生一样,每一段感情和婚姻也需要历经波折、苦心经营,才可能渐入佳境、琴瑟和鸣。

有句话叫: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好像婚姻对于女人而言,风险系数更高一点。

在面对婚姻博弈的时候,想要更从容不迫、惬意安然地过自己的小日子,而不是被命运大手裹挟着卷入柴米油盐、三姑六婆的琐碎和无奈中,就需要女人有更高超的智慧、更精准的眼光、更广阔的格局,更有效的手段。当然,还要有输得起的勇气和独立自我的风骨。

西汉卓文君在面对自己的第二次婚姻之时,依然冷静自持、果敢决断、风骨卓然,演绎了一段唯美浪漫又不失为真情真性的人间佳话。

一、文君夜奔,为爱执着

说到卓文君,就不得不先提司马相如了。

司马相如,西汉辞赋家。著有《子虚赋》《上林赋》《长门赋》等,其文章恢弘盛大、词藻瑰丽,是汉赋的代表之作。

我对其印象最为深刻的还是他的《凤求凰》。

卓文君最美一句话(我可以陪你阅尽千帆)(2)

梁孝王去世后,司马相如返回成都居住,家境困顿。一次应邀去临邛做客,当地富户卓王孙设宴款待司马相如和临邛县令。

席间,卓王孙之女卓文君在帘后偷窥。

卓文君,蜀中四大才女之一。姿容秀美、精通音律,文采斐然。因丈夫去世,孀居娘家。闻得大才子司马相如在前厅做客,童心未泯,便偷偷在帘后观望。

好像古代女子多有此雅好,贾充之女也是在帘后窥望,思慕韩寿。

虽说男女授受不亲,诸多礼教束缚,不能随便相见交谈,但并不妨碍这些怀春少女偷窥帅哥情郎,也是浪漫之极的一件事情。

果不其然,一看之下,卓文君便被司马相如风采折服,芳心暗许。可能司马相如也看到了帘后的香衣鬓影、弱柳扶风,所以在为酒助兴之时,弹奏了这曲闻名遐迩的《凤求凰》。

一曲《凤求凰》,感情热烈奔放又真挚缠绵,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彻底俘获了卓文君的芳心。

我们现在还在说,不生个孩子,不做个月子,都不知道嫁得是人是鬼,而卓文君仅凭一曲之缘,便认定良人,非君不嫁。这份眼光和魄力的确让人自叹弗如。

不仅如此,二人还作出了在当时社会而言,并不符合主流价值观的事情,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人直接私奔了。

卓文君最美一句话(我可以陪你阅尽千帆)(3)

在戒备森严的府邸和礼教下,二人是如何做到的,细节已经不得而知了,想必如《西厢记》一般,有一个善解人意的红娘相助。

两个人成功地离开临邛,回到成都,结为夫妇。很庆幸中途没有变故,为二人大胆而浪漫的举动有了一个完美的开端。

人与人相处,有日久生情,亦有乍见之欢。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首先悦目,才能悦心。一见钟情相对容易,再见、三见甚至一生钟情就困难了。

而在片刻精神愉悦之后就决定一生漫长的相约相许就更困难了,更何况还要背叛家族,甘冒天下之大不韪,这需要独到精准的识人之明和敢作敢为的当机立断,作为生活在两千多年前的古代女子,卓文君做到了。

这份不破楼兰终不还的为爱执着,不瞻前顾后的快意人生,让卓文君有了别样洒脱、飒爽之美。

二、当垆卖酒,上得厅堂,入得厨房

如果是童话或者小说,故事行进到此,公主和王子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尾声的伴奏响起,结束的大幕也该适时拉启了。可是生活远比小说要狗血多了,现实多了。

二人回到成都。短暂兴奋过后,就面临着一日三餐、衣食无着的生活了。司马相如家徒四壁,穷困潦倒。而卓文君仓促之下,也未必带来多少金银细软,生活立马陷入困顿。

卓文君最美一句话(我可以陪你阅尽千帆)(4)

鲁迅的小说《伤逝》,也讲述了一个爱情被面包打败的故事。涓生和子君同为五四式青年,冲破封建势力的阻碍,追求自由爱情自主婚姻而离家出走,建立家庭。却没有自力更生的能力,生活无计,爱情消减,最后无奈分手,以一逝一伤结局。

面包比爱情更现实、更迫切。但是卓文君并没有就此束手无策,这个热情如火的女子,对新生活投入了无尽的激情,艰难困苦,绝不低头。为了获得父亲的承认和帮助,卓文君与司马相如,回到临邛,开起了小酒馆。

文君系起围裙,当垆卖酒,相如跑堂。而且为了给父亲上眼药,特意把酒馆开在父亲家门口附近。

一个从小娇生惯养、金尊玉贵的大小姐,竟然可以如此沦落市井小贩,每日还乐在其中,不能自已。

能够打动其父当然好,就算不能,卖酒也能养家糊口。

而且身在家乡,光是才子佳人制造的话题,都能把酒馆开成网红店,何愁不生意兴隆啊。

女人为爱可以爆发的潜力,真的是不能小觑。

卓文君活得恣情纵性、坚韧执着,没有任何身份、地位的世俗束缚,选我所爱,爱我所选。

什么样的艰难困苦、穷困潦倒,都无法将其打败,洗手做汤羹、闹市叫卖忙,都甘之如饴,乐此不疲。

爱是最大的原动力,因为有爱,可以心甘情愿做以前从未做过的事,吃以前从未吃过的苦。

不奢望你可以为我遮风挡雨,只要你在我身边,爱我如初,不改初衷,我可以与你一起沐风栉雨、生死相随。

卓文君最美一句话(我可以陪你阅尽千帆)(5)

三、纳妾风波起,与君长诀

卓王孙终于奈何不了舐犊之情,承认了这门亲事,并且补偿了卓文君丰厚的嫁妆。

夫妻二人开始了衣食无忧、家资丰饶的美满生活,司马相如也重回官场,小日子趋于稳定。

同每一段平凡而充满烟火气的婚姻一样,走过了甜蜜期和平淡期,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的感情遭遇了瓶颈期:司马相如要纳妾了。这对于卓文君来说,不啻为晴天霹雳。

虽然在当时的社会,男人纳妾是最自然合法的事情,自然的像吃饭穿衣一样,当时的女子也都普遍接受丈夫纳妾,甚至主动帮丈夫纳妾。

但卓文君不接受。既不委屈默认,也不如泼妇一般一哭二闹三上吊。

她写了首诗送给司马相如,就是著名的《白头吟》。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卓文君最美一句话(我可以陪你阅尽千帆)(6)

她还在信的末尾写道: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纵然年华老去,青春不再,我依然有说不的权力,有不爱的决绝。

既然你已三心二意,让这爱不再纯粹如一,那我的人格尊严也绝不委屈将就,快刀斩乱麻,断臂之痛好过痈疽之痛。与其日日在一段没有营养、扭曲不平的关系中消耗和迷失自己,不如退一步,成全自己一个人的海阔天空。

与君长诀,并非无奈之选,而是主动之选。有你的爱,我锦上添花;没有你的爱,我独自绽放。绝不攀附,绝不将就,因为爱,不接受卑微。世间万物都有风险,爱情也一样。害怕风险,也许就无法领略无限风光在险峰的壮美恢弘。坦然面对风险,平淡顺应来去。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既然选择放纵爱一场,就有勇气坦然面对和接受不再爱的结局。

卓文君在这场婚姻中,始终高昂着头颅,始终追求一份平等自由、相互尊重的感情。

卓文君最美一句话(我可以陪你阅尽千帆)(7)

简爱对罗切斯特说:你以为我贫穷、相貌平平就没有感情吗?我向你起誓,如果上帝赐予我财富和美貌,我会让你难以离开我,就像现在我难以离开你一样。上帝没有这样安排,但我们的精神是平等的。就如同你我走过坟墓,平等地站在上帝面前。

在相爱时热情奔放,不再爱时豁达放手,让卓文君始终保持洒脱迷人的姿态。不放弃自我,因为我最珍贵,我的爱最珍贵:不容分享、不容践踏、不容亵渎。

司马相如退缩了,放弃了,不再纳妾,与卓文君相伴白头、直至终老。卓文君大度从容地拥抱了悬崖勒马的司马相如,往事清零、昨日随风。不再较真,给迷途的孩子留了一扇回家的门。

难得糊涂。

最为难得的是,该清醒的时候清醒,该糊涂的时候糊涂。将自己幸福的权力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中,绝不假手他人。

我可以陪你阅尽千帆,从容面对年华不再;我也可以踯躅前行,独自笑看花开花谢。

这样美丽迷人、自信从容的女子,又怎么可能不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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