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白月光般的你:
他们叫她“美人”。
看到屏幕上那个高壮的女演员时,觉得这样的绰号也只不过是一种不怎么友好的戏谑而已,像小恶魔,像弑君者。而且,有鉴于大多数男人在武力上都不是她的对手,所以或许其中还夹杂着一股子酸意。
这样的她,虽然称不上美丽,至少也是英姿飒爽。
但是,那是演员的形象。
而真正的她是什么模样呢?
“美人布蕾妮,他们这样称呼她……多么可笑。头盔下的发髻,如松鼠用肮脏稻草铺的窝,那张脸……布蕾妮的眼睛又大又蓝,那是少女的眸子,纯真而直率,但除此之外……她的面孔又圆又糙,一排牙齿暴突不齐,嘴宽得可怕,唇肥胖得像毛虫。无数的雀斑密密麻麻地散布在额头和面颊上,她的鼻子看来被打断过好多次。凯特琳心中充满怜惜: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生物比一个丑陋的女人更为不幸呢?”布蕾妮·塔斯,塔斯岛伯爵之女,生来富贵,本应如其他贵族女孩一般,嫁一个门当户对的公子,享受财富和地位,一辈子衣食无忧。
但是,这样的相貌,这样的比普通男子还高大壮硕的身材,让她连过上普通女孩的生活都成为妄想。
在那个女性只是男性附属品的时代,女人的命运本就可悲。而一个完全去女性化特征的女人,又该如何存活?
同为那时的女人,凯特琳深谙此理,因此对她生出怜悯。而生活在更开明的现代的我们,又何尝不是有着相同想法?
以貌取人,人之天性,也是所有生物的基本生存法则之一。
然而,就是这样的布蕾妮,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生存之道。她并不需要怜悯,也不畏惧恶意,因为心中自有笃定,自能昂首坦荡荡行走世间。
她会经历爱情,拥有荣光,这一切让她得以蜕茧而成真正的“美人”。
她的爱情
第一段爱情的开头很美好,就像普通的少男和少女的故事。在少女受辱难堪时,蓝礼出手相救,于是女孩倾心相许。
可是,他们注定没有结果,因为蓝礼的眼中根本没有这位女孩,而女孩也深知自己“配不上”。
但没关系,不能作为爱人相伴,那就让我作为护卫相守。
当蓝礼任命布蕾妮为彩虹护卫的一员,并亲手为她系上彩虹披风时,她的脸上满溢流光。那是赢得荣誉的骄傲,更有属于她一个人的秘密幸福。
当蓝礼满身鲜血倒在布蕾妮怀中时,坚毅如铁塔的她变得慌乱无措,哭得撕心裂肺。她失去了她的国王,也失去了她的爱情。
不会有结果的第一段爱情至此告终。而第二段爱情的开头就不怎么美好了。
她和他,一个是押送者,一个是阶下囚。布蕾妮接受凯特琳夫人的请托,押送詹姆前往君临城,交换史塔克家的两个女儿。
从北到南,漫漫长路,也让两个性格相差十万八千里的人,有了互相靠近的机会。
如果说布蕾妮对蓝礼是带着梦幻色彩的初恋,那跟詹姆则算是走完了恋爱套路的全过程。从吵吵闹闹相看两生厌,到经历磨难逐渐了解,当然还有敞开心扉互诉衷肠,步步升级,逐渐升温。
这样的恋爱游戏大部分时候是配置给俊男美女的。所以说实话,看着这样的两个人,起先还真让人没往那方面想过。直到詹姆看着布蕾妮的眼神发生变化。
刚开始,他的眼神有戏谑和挑衅,有对她死脑筋的无语。然后,便是感激和敬意。再之后就多了些许暧昧不明。
那种可以长久凝视对方,但又欲言又止的情形,要么就是有满腹委屈,要么就是想诉说爱意。
詹姆是后者,但又不完全是。因为,当时他自己可能都还没能完全明白自己的心意。只知道,这个大个子女人,不知道从什么开始,越来越多占据自己的心神。
这样的阶段,我们通常称为“友达以上恋人未满”。更文艺的说法则是“柏拉图”,精神连接了,但事实并未在一起。
而且,詹姆身上也有自己的羁绊。他可以不为天下苍生,但他不可能不顾家族,不顾瑟曦。也正是这样沉重的背负,让他不能随心所欲去追逐心中的荣誉。堂堂兰尼斯特家族继承人, 却变成一个一直在苦苦追寻,却什么也没能抓在手上的可怜人。
而布蕾妮对他的吸引,也正源于此。从布蕾妮身上,詹姆能看到他求而不得的一些东西,比如固执,比如坚守,哪怕有时候看上去有些愚蠢。
这也是为什么有的人看到最后他们终于作为爱人在一起,会有不适感。
他对她的爱起于一种精神上的共鸣,而最后的肉体结合来得太突兀,更像是角色按需要完成任务,没能将感情升华,反而跌落套路。
那么,这个最不像女人的女人,又是靠什么,得以俘获曾经的七国第一勇士?
她的荣光
布蕾妮对詹姆的吸引,不是出于女性的吸引力,而是更内在的东西。
纵观全剧,布蕾妮大多数时候的身份也不是女性,而是骑士。
故事中,走过路过的骑士一长串,有真有伪,也各留下自己的骑士传说。但是,真正能代表骑士精神的,或许只布蕾妮一个。
波隆是骑士,但更象是乱世中的投机高手,提利昂曾问他,如果我让你杀一个婴儿,你也什么都不问吗?波隆说:怎么能什么都不问,总要问问价钱吧。
乔拉是骑士,以生命守护了他的女王。但别忘了,他也曾安排暗杀,虽然之后得到了原谅,但也是他抹不掉的一段黑历史。
詹姆是骑士,但“弑君者”的称号早已将他钉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谁都可以借此嘲讽他几句。毕竟,他违反的是骑士精神的基本要义。
他们都或多或少曾置自己于灰色地带,这些“污点”让他们的骑士形象不再纯粹。
相比之下,布蕾妮就好像是独立鸡群的那只仙鹤。简单,却耀眼。
成为彩虹护卫时,布蕾妮对蓝礼发下誓言:“我的生命是您的了。从今天起,我就是您的盾牌。”之后,蓝礼却在她面前被暗杀。
她和詹姆都失去了自己的国王。但不同的是,詹姆是主动选择,她是措手不及。而更大的不同,是她从未停止复仇的执念。于是终于得以亲手处置凶手史坦尼斯时,她的庄严肃穆让人动容。
同样,她答应了凯特琳的任务也一刻不忘,哪怕凯特琳早已身死。那一路追寻两个史塔克女孩的执着身影,偶尔会让人想到堂吉诃德。
宣誓效忠的人都不在了,这样辛苦又是做给谁看?当然是做给自己看。
我的荣誉,我自己守护。
精神象征这个东西,是挺立标杆,也单一无趣。
布蕾妮的形象可谓正正合适,或者说,也只有她这样的顽固份子才得以担当。认准目标就埋头冲,任你南北与西东。
最后詹姆册封布蕾妮为骑士的片段,大概算得上是第八季最让人动容的场景了。这是她迟到多时的正名。虽只是个虚衔,但也是她渴望多时的肯定。
那么,请允许我再次为你介绍:她,塔斯家的布蕾妮爵士,塔斯伯爵之女,守誓者,弱小和无辜者的保护人,真正的骑士,真正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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