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觉得,《人世间》里,周家的三个儿子当中,周秉昆是最像周志刚的那个——

爷儿俩一样的正直,也一样地犟,就因为拜年那件事结下的心结,加之车站的时候,爷儿俩大吵了一架,整整好几年时间,周秉昆都不给父亲写信,就算家里有事,也是让郑娟写信。

儿子倔,老子也倔,周秉昆不给周志刚写信,周志刚也不给周秉昆写信。

就这样,父子俩别扭了好几年。

当然,这事也怪周秉义和周蓉,明知道弟弟和父亲闹别扭,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人帮忙说和一下。

不过,在我的直觉里,父子之间的矛盾,除了当事人自己,就算是其他子女,也解决不了,因为我跟我父亲也是这样。

这些年来,周秉昆的心里一直一个执念,就是希望自己干出一番成就之后,才跟父亲说这件事,本以为周秉昆有了编制之后,会跟父亲说这件事,不承想,就算有了编制,他也没有跟父亲和解。

另一方面,本以为周志刚出去两年,等到退休了就回来了,却不想这次周志刚出去之后,遇上了政策调整,一年好几年都没回来。

等到周志刚回来之后,却发现家里住着别人,周秉昆早就搬家了,把自己原先的房子借给了肖国庆。

虽然心疼且喜欢周秉昆,但是搬家了却不告诉老爷子这件事,周秉昆的确做得有些过分,幸好他是把房子借给了别人,肖国庆还认识老爷子,要是他把房子给卖了,那乐子就更大了。

我爸说的话句句扎心啊(人世间都当爸了)(1)

电视剧《人世间》截图

说也是巧,接到肖国庆的电话之后,周秉昆马上给哥哥姐姐打了电话,让他们直接到自己家,就在他准备去接父亲的时候,饭店出事把他给拖住了。

老爷子在老房子里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最后还不知道是怎么回去的,如果周秉昆直接让周秉义去接,可能老爷子的心情还能好一点。

闹了这么一出,老爷子很不痛快,周秉昆自己心里,其实也很不得劲的。

人到中年,看事情不再像小孩子那么单纯,虽然爷儿俩这些年来一直在较劲,但是内心里,他们一直都在牵挂着彼此。

(其实,这也是很多现实中父子之间相处的真实情况。)

也直到这时候我才知道,周秉昆心里有过不去的坎,但是周志刚心里也有一个过不去的坎,那就是儿子曾经说他势利。

不可否认,周志刚的身上,有传统父亲强势的弱点,但是要说他势利,还真的说不过去——

上帝视角来看,如果周志刚真是一个势利的人,是迎高踩低的小人,当初跟郝家成了亲家之后,他就应该主动去拜会郝今龙,毕竟郝今龙位高权重,但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这么做,势利两个字用在他身上,怎么看都不合适。

仔细想来,拜年那件事,周志刚的确是虚荣了一些。

平心而论,换作我们自己,家里有孩子考上了北大,估计也要炫耀一番,毕竟按照老家的说法,那是祖坟冒青烟的事情。

他最大的错,就是不该拉着小儿子一起,让小儿子感觉自己被忽略了。

不过这也不难理解,周志刚虽然很通透,但是他毕竟只是圣人,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考虑到。

我爸说的话句句扎心啊(人世间都当爸了)(2)

电视剧《人世间》截图

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说开了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偏偏这两只犟牛,一犟就是很多年来,硬是没有把话说开。

那次车站分别的时候,本来一切可以说开了,偏偏爷儿俩话赶话,不仅没有解决问题,反倒让矛盾更加激化了。

一个说对方伤了自己的自尊,一个说对方污蔑了自己,看起来似乎都很有道理,但是清官难断家务事,父子之家的事情,又哪能轻易分出个对错呢?

弹幕里有人说,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说老爷子一直对不起小儿子,还说老爷子就该死在外面,这样的说法,多少还是有些过分的——

不可否认,老爷子从来没有说过认可小儿子的话,但是要说老爷子没有关心过这个家,多少还是过分了,别的不说,单单老爷子每个月往家里寄钱这件事,就足以证明这一切。

“我一个人,在大山里,六十多岁了,每天下班了,唯一的念想啊,那就是想能看到自己孩子给自己写的信哪?”

弹幕里满满都是对老爷子的指责,我不知道那些骂老爷子的人自己做父亲有多优秀,但是在我看来,无论做父母,还是做孩子,都是一个学习的过程,至少目前的我,依旧还只是一个学徒。

老爷子越想越气,周秉昆越想越委屈,气得老爷子按着周秉昆就打,幸好,关键时刻周聪出来解围了,他听到声音之后冲过来打周志刚,责怪周志刚打父亲。

周秉昆那句“那是我爸”,瞬间就让人泪崩了——无论父子之间有多大的矛盾,但是他们始终是父子。

我爸说的话句句扎心啊(人世间都当爸了)(3)

电视剧《人世间》截图

因为周聪这一闹腾,再加上周秉昆的那一句“那是我爸”,爷儿俩的气氛缓和了,“他不认识我没事,他知道疼你,那多好啊”。

这一刻,周志刚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羡慕,其实,在他的心里,也一直期待着儿子的关心。

气氛缓和之后,周秉昆先给老爷子道了歉,老爷子说周秉昆是他最满意的孩子,其实,这应该是周志刚对小儿子最中肯的评价——周秉义是最器重的,周蓉是最牵挂的,周秉昆是最满意的,倒也符合他跟三个孩子之间的关系。

“秉昆,是我们家出力最多的,挨揍,也是最多的。回来一次,就得揍他一次。”看到这时候的周秉昆,不由得想起了老家同龄人中的那些小儿子们——

在老家,有一句俗话,“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在大部分家庭里,老幺都是最受宠的一个,也就是因为受到宠爱最多的缘故,老幺往往也是最让父母头疼的那一个,自然也就成了挨揍最多的。

说也奇怪,很多时候,挨揍最多的那一个,反倒是跟父母最亲近的。那些从小懂事的孩子,父母花的心思少一些,跟父母反倒没那么亲近。

老家的那些大儿子们,早早地分家出去了,有了自己的生活之后,也就跟父母疏远了一些,最后陪在他们身边的,大多都是小儿子。

周志刚问周秉昆改不改,周秉昆一边说着“改”,另一边却又说出了一句令人泪崩的话——“都当爸了,还有爸揍你,这不就是幸福吗?”

我爸说的话句句扎心啊(人世间都当爸了)(4)

电视剧《人世间》截图

说实话,如果在爷儿俩赌气这些年来,如果周志刚真出了事,周秉昆绝对是最后悔的那一个。

子欲养而亲不待,为人子女,这才是最大的遗憾。

有人说,周秉昆的那句话是在安慰父亲,但是从过来人的眼光看,这才是真正的实话。

自打成年之后,父亲就把我放在了跟他对等的位置上,就算是我做错了什么,他也用商量的语气跟我说话,至于挨骂挨揍这样的事情,早已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很多时候,我真的想父母再揍我一顿,因为那样,我就会感觉我再次做回了孩子,需要爸妈照顾的孩子。

世间事就是这么奇怪,小时候,父母揍我们,我们抱怨他们,可是等到我们 想要继续挨揍的时候,父亲却不揍我们了。

忽的想起了《老莱娱亲》的故事,虽然不赞同老莱子的做法,但是我想,等到我们七八十岁了,父母依然还健在,那该是多幸福的一件事啊。

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只是,孩子渐行渐远,终究还有回来的一天,但是父母渐行渐远,很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为了不让将来留下遗憾,我们更应该多些沟通,多些宽容,多些理解,更要多些陪伴。

忽然觉得,故事里的周秉昆是最委屈的一个,但是我们换个角度来看,他也是最幸福的一个。

我爸说的话句句扎心啊(人世间都当爸了)(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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