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嗲嗲的女生(上海囡)(1)

文字 |「誰最中國」

圖片 |「來自網絡」

首圖 |「 @末春 」

上海囡囡。

高跟鞋踩在老弄堂

铂金包里装着锅貼

可以优雅地抿一口咖啡

也可以街头撮一口生煎

她一哭,上海便陪她大雨倾盆

她一笑,又如重重乌云中溅出金光,可爱到极点

你以为和她有缘无分

下一秒却又佳偶天成

囡囡,我们的上海宝贝

上海嗲嗲的女生(上海囡)(2)

图片 | mandarava

从潮湿的弄堂里走过,很容易梦回上世纪的民国。狭窄阁楼,灯光如豆,老虎天窗,暗得波涛汹涌。夏天的太阳一点点沉下去,那晦涩的闺阁气息,像是随时会有一个穿薄绸旗袍的女子走出。金边元宝领,绿珠璎珞口金包,暗红底子上飞着蓝蝴蝶。整个梅雨季的心事,好似都要走到她眼睛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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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女人,一生很可能只遇见一次。欢喜的是你遇到了她,遗憾的是你该如何拥有她?

看吧,还来不及唤,等你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人在外滩。身边不断有鬼佬经过。阴阴的江风,将沿岸的百年建筑,吹成一座座奢侈的遗迹。

二〇二〇年的上海,陆家嘴喧嚣汹涌,外滩灯火通明,南京路美女如云,那十里洋场的风情、老石库门的弄堂情怀,早去了九霄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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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德公寓因为张爱玲的大名,一直以来想找她的人没有停过,让周围住户们大受困扰。其实不一定非要到这里来找她,整个上海都是张爱玲的城市。

六十年前,这个「八岁就梳爱司头,十岁便要穿高跟鞋」的上海女人,用她一惯的清冷笔调,在琐碎和虚无的边缘,打捞着一个华美而势力的旧上海。她写:对于不会说话的人,衣服是一种语言。我们各人住在各人的衣服里。同样,张也住在她的旗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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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袍,香港人叫它长衫。一缕开衩尽显优雅,七分是闭锁的浪漫,三分是形而上的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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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她可以是低着头的,一直低到尘埃里。一夜之间心都要老了,做人却还没开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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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以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像在百乐门跳了一个世纪的舞,前半生都轰轰烈烈地走远,余生却是枯井里慢慢浮起的一颗冰凉眼泪。

弄堂的阴沟溢着水,生着裂纹的路底,走得隔心隔肺。六十年前的文坛寂寞得恐怖,只有这样一位上海女子,束身旗袍,流苏披肩,阴暗的花纹里透着阴霾。

没有张爱玲的上海,一如民国不复再來,但唯一没有背叛她的,是服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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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今天的老弄堂,你很难再看见穿着旗袍的苏丽珍,也很难听到林宝的声音,在寂寞地唱着,得不到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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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中国最具旧上海风情的两个人,一个是陈数,一个是黄龄。陈数近仙,风情却不风尘;黄龄近妖,嗲糯而不做作。陈数可入心,黄龄可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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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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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 龄

看过电视上的黄龄。是娇小身材,一件鹅黄披肩笼在身上,油光水滑的脸上飞着两片胭脂,一双狐眼,亦憨亦黠,亦正亦邪。像在黑漆漆的公馆里,遇着一位绝世名伶。

好吧,或许言之过誉。但如果你愿听听她的声音,也许更能体会那种媚:三分慵懒,四分天真,余下一分给时过境迁的温存。一声未平,一声又起,有音乐的地方是声音在颤抖,没有音乐的地方是欲望在颤抖。极其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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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黄龄的性情,也和上海的天气一样,多变得很。时而神情自我,冷眼看烟花;时而十三点兮兮,闹个笑话;当然也可以天真不知世故,用娇滴滴的口吻说,我唱歌前要拿口红在脸上画一只花蝴蝶。

娇滴滴,好比老清早树叶上的一滴露珠。假使忒重,会一记头滑下来,忒轻,便沾在面上,只有挂在叶尖,将滴未滴,才是嗲得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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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侬帮帮忙哦,拜托拜托,行不行呀,侬最好了……”

嗲,是上海女孩的特点。那股与生俱来的天真、柔弱、娇媚,贯穿她们的言行姿态,交际技巧,人情周转。聪明的上海囡囡才不做张爱玲,她们只管巧妙地撒娇,叫男人心甘情愿向她倾倒。

她们魔住你,缠着你,冤魂作祟似的附上你,不放你清静。等你终于被她驯服,正欲把一颗心掏出来献殷勤,她又可爱地娇嗔道——我不要了!令你又气又痒,仿佛烟瘾发作时,只从口袋里摸出个打火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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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 | @末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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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 | mandarav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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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老上海女人的精致,是海派旗袍、三七分短发、烫头波浪卷、雪花膏、紫罗兰香水、凤仙花指甲……那么今天的魔都女孩,便是精密考究着国际时尚:Ferregamo以鞋子起家;Fendi的皮草是极品;MiuMiu一样出自Prada之手,但价钱减半……。

华而不奢,奢而不俗。这种骨子里的精细,往往从日常烟火气里浸染而来。“吃得罗宋大菜,也咽得弄堂泡饭”。无论怎样的时代,都没能把上海女人抛出相对优越的生活,哪怕物资紧缺,也能在冰箱里安置啤酒和冰块,让人感到殷实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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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 | 李守白

老留声机缓缓播放,有轨电车当当作响,向南京路借一段旧时光,听我给你讲一段郭四小姐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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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婉莹,上海永安百货的四小姐。彼时是1966年,这位上海最后的金枝玉叶,即使住在7平米的亭子间里,依然会在楼道生起煤球炉子,用铝饭盒蒸圣彼得堡风味的蛋糕,用搪瓷缸喝下午茶。

郭小姐说了:“即使没有烤箱,我也要用铁丝烤出一样脆的吐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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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卸落精致昂贵的外套,姣好的面容,婉转的歌声,都会因为岁月疲长而失去声响。独独时间在上海女人的美面前,变得无足轻重。旧时代的人们仍坚守着自己的气度和风格,顽强地、优雅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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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当你坐在淮海路的咖啡厅里,看到两个时髦的上海女孩,叽叽喳喳,谈话密切得泼水不入时,万万不可贸然上前搭讪。因为她们或许是闺蜜,也可能是两个在酒会上默契碰杯的政敌。

“我们上海囡囡的梦想嘛,就是30岁之前,穿着Vera Wang的婚纱,在法式饭店里举办一场草坪婚礼,悠闲过日子,享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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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莎 /《上海女子图鉴》

当沪漂一族还在用攻克英语的精神,学一口地道上海话时,本地女孩早就决心要找一双手,牵扯到老:戴什么首饰,住什么地方,和男友在何处度蜜月……比起外嫁,内耗或许有些道理,不管是财力还是心力……

当然,也不尽是这样。

就像《我的前半生》里,那个离异的上海女子马伊琍。丈夫要离婚,怎么办?杀了他,吃掉他的肉,骨头埋在后花园?还有无他法?有——请他走,再见珍重,不迭不送,然后重新振作过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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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伊琍 /《我的前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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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忆曾说,上海女性的心里有股子硬劲,否则就对付不了这城市的人和事。她们既可婀娜柔美,哀婉处处皆怜爱,里头藏着的,也可以是咬牙切齿、摩拳擦掌的决心。务实的她们,正如上海这座城市一样,华美而势力,骄傲也无情,但谁都不如她们鲜活奕奕,来路清爽,为人处世最拎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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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天光一点点漏下来,高跟鞋踩在老弄堂里,铂金包里装着锅贴。外滩人来人往,你看见的是风,上海看见的是时间。它陪着中国一路走来,却不会把那上世纪的伤痛,像叫花子的烂腿一样,血淋淋地展览。海派文化带来的包容、精致、市井、多变,让这个城市具备感性的面庞,也拥有理性的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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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 | 李守白

上海,是入世的江南。而上海女孩,她们不属于宁静祥和的苏州,她们在繁华边缘,打捞着时代留下的流金岁月。可以是《花样年华》里的内敛婀娜,是十里洋场里的摩登性感,是活色生香中的娇嗲痴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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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 | @末春

可以优雅地抿一口咖啡,也可以街头撮一口生煎。她一哭,上海便陪她一起大雨倾盆;她一笑,又如重重乌云中溅出金光,可爱到极点。你以为和她有缘无分,下一秒却又仿佛佳偶天成……

她,是人间迷路的小妖精。你既爱又恨的海派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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囡囡,我们的上海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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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 | 小呆兔

- 特别鸣谢-

海派艺术家李守白

插画师末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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