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志雄秋天,到处都是野菊花,它们随性地开着,释放着秋的颜色和清香此刻,站在旷野,整个秋天都属于你和随处盛开的野菊花蜂蝶绕着你和花朵飞,昆虫在花叶间、草地上欢跃,不小心从花丛中突然飞起一只或几只不知名的小鸟来,惊吓你一下,随即会心一笑,继续往野菊花丛中走去……,下面我们就来说一说关于无花野菊?我们一起去了解并探讨一下这个问题吧!
无花野菊
曾志雄
秋天,到处都是野菊花,它们随性地开着,释放着秋的颜色和清香。此刻,站在旷野,整个秋天都属于你和随处盛开的野菊花。蜂蝶绕着你和花朵飞,昆虫在花叶间、草地上欢跃,不小心从花丛中突然飞起一只或几只不知名的小鸟来,惊吓你一下,随即会心一笑,继续往野菊花丛中走去……
闻着花香,幽闭的灵魂瞬间解放出来,灵感也随着视听进入笔端……很自然地会想到陶潜、苏轼们的菊花诗,也会想起周敦颐的“陶渊明独爱菊……”的句子。那些平平仄仄与眼前的实景联系起来,着实足够让人感慨一番。要是在平时,我应该会从这里生发开去,掉一掉书袋子,层层叠叠的叙事描写抒情,高高低低地感怀叹息,可今天怎么也没有这种心绪。
一阵秋风吹过,一片片花瓣和黄叶随风飘落,那些纷纷扬扬的飘摇之声带着一种刺痛的凄清钻入内心,瞬间产生的人生感悟因不能自已而伤感,我仿佛看见冥冥之中一个生命的指令,不容许任何犹豫,一些生命戛然而止。我肃然而立,目送落花回归土地。
沉默着,周围没有一丝声响,画面上只有一个茕茕孑立的我和野菊以及满地的残花败叶,生命的悲欢荣枯,竟被这无言的秋景描绘得如此动情。我的心在震颤,我的眼眶潮湿,我的鼻子酸酸的……我想起了离世已久的父亲……
在我的印象中,父亲是一个普通的教书匠,平平凡凡的:教书,养育我们四兄妹,平平淡淡过日子,好像没有做过什么轰轰烈烈的事,就像秋天的野菊花,漫山遍野,平平凡凡。然而,一次的偶然,让我有机会了解父亲。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我和父亲在同一所乡间中学教书,那时教育部门刚开始实行职称评定,一时间大家都忙碌起来,毕竟职称要与工资挂钩。评职称会议上要宣读个人履历,父亲的履历让我心头猛地一震:1948年就读晋元中学时接触进步思想,随后参加闽粤赣边纵游击队,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跟随游击队参加了几十次大大小小的对敌斗争;解放后,边纵游击队编入梅县军分区,父亲正式成为光荣的解放军战士,随后转入汕头野战部队,任炮兵班班长;1956年转业,分配到县服务公司任经理;1958年保送广州马列学院学习,毕业后转入教育战线。
父亲这一段革命经历我们并不是很了解,只是隐隐约约知道父亲打过游击当过兵。因为父亲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谈起过他的这一段经历,纵使是他的子女。他从不张扬,从不夸耀,也从没有以此“居功”,更别说是“自傲”了。他平静而低调地生活着,就像满地默默开着的野菊花。
如果不是这次职称评定,也许父亲的“身份”永远成为秘密。其实,现在想来,我应该是忽视过两件事。一件是小时候我看见父亲的小腿上有一块伤疤,好奇地问:“爸爸,这是怎么弄的?”“子弹打的。”父亲轻描淡写地说。不知道是因为一直以为父亲很平凡,还是父亲的回应太过平淡,我竟没有深究。我曾经从父亲的箱子里拿出一个包裹得很严密的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有好几枚奖章,那个年代,有谁会看得上不起眼的奖章呢,于是我原封不动地放回去,也没有在意。
我愧疚于对父亲了解甚少,以至于到现在都难以释怀……然而,细细想来,父亲好像并没有如此多的感慨,也没有如此在意,因为我们每一次问他当兵的事,他都会说:“那不过是人生的一种经历罢了。”他的人生,就像他说的话那般平实,也像野菊花一样,盛开过,不太起眼,释放过香,淡淡的。
父亲好像很少教育我们要如何做人,却以他正直、忠诚、谦逊的一生让儿女们懂得“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就像眼前的野菊花,纯粹地表达着秋的纯美静好。
站在花丛中,从眼前的景物回归心的深处:人生是一个过客,任何人都躲不过这样的归宿,但一个人要是拥有一颗野菊花的心,就能走进野菊花的内部,走进它的纯粹洁净,走进它与世无争、淡泊名利的内涵,以至于就能像父亲那样拥有平和的心态,就能生发“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心境,也自然能咀嚼出“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的况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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