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孔庆贵

每年的元旦,法定假日加上双休日,我有三天的休息时间。辞旧迎新,对于平常百姓来说,最隆重的庆贺方式就是聚餐。

几年来,没有特殊情况,第一天的中午我都会陪父母吃一顿午餐,晚上去和同学聚会,剩下的两天如果不是我做东的话,那就静待亲朋好友的通知,今年也是如此。

虎年伊始的清晨,阳光明媚、空气清新,一觉醒来已经8点多了。小外孙像一只小老虎,仍旧趴在被窝里酣睡着。他昨天晚上的兴奋劲,让我陪着熬到了半夜,哒哒哒的话匣子问个没完没了。他给家里带来了许多欢乐与惊喜,天伦之乐,让我累并快乐着!

一转眼到了中午的11:30分。我忙给母亲打电话:“妈,你和我爸爸停十几分钟下楼,中午别在家做饭了,我们一块去饭店吃。”母亲答应了下来。

要去的饭店名叫“小城印象”,在我们小区西门往北500米路东。去年国庆节的放假期间,我做东和同学聚会时充的值。当时店里搞活动,1000元奖励200元,感觉很划算,就办了个会员卡,够两次的聚餐费用。

去接父母时,妻子对我说,“今天吃饭的人肯定多,我先去占个桌,把菜点好,等你们回来。”我说,“可以,你先去吧。你点上可口的四菜一汤就行,咱爸妈年龄大了,吃不多,点多了就浪费了。”其实,我不说妻子也会做得很好,她一辈子都是做事考虑得很周全的一个人,省了我好多心事。

接父母来到饭店,两位老人先下了车。门前的车位已经停满了,看车的一位大叔指挥着我把车停靠在了路最北端的一个过道里,还是挡住了路西车位上一辆车的出行。看车大叔问我,“车上有电话号码吗?”我说,“有,有事打电话就行。”

进入了餐厅,妻子向我招手示意。顺着她的手势,我看见桌子上已经端来了两道菜。坐下后,我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餐厅,二十多张桌子都坐满了人。我看见左手边的那一桌还是我的老熟人,我们小区房地产公司的会计主管郭女士。她们看来也是家庭聚餐。

我站起来和她打了个招呼,问了句,“你们还添点啥不?”她回应我,“都要齐了,不缺啥了,谢谢!”我的右手边隔了一个木质屏风,上面镂空雕刻着各式各样的花鸟图案,栩栩如生。屏风那边也是两排餐桌。我望见东北角靠东墙的那一桌也是熟人,是我们家的老邻居黄大娘和她的女儿黄欣、外孙女三口人。

我对母亲说,“你看那边是黄大娘在吃饭。”

母亲看了一眼,对我说,“我过去和你黄大娘说句话。咱们家属院拆迁三年多了,老邻居都在外面租房子住,很少见面,挺想她们的。这两年听说她的腿脚不好,走路得让人搀扶着。”说着母亲走了过去。我望见两位耄耋老人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笑得特别开心。

母亲回来说,“你黄大娘的闺女小欣很孝顺。自从她妈去年腿脚走路不方便,都是她搀扶着她妈妈散步,理发,洗澡,照顾得可周到了。那个小闺女是小欣的孙女。前几年小欣她儿媳妇得重病瘫痪在床,都是小欣天天背着儿媳到门外晒太阳,一直伺候了两年多,可儿媳妇最后还是走了。打那以后,她就让孙女跟着她过了。小孙女明年也该考大学了。你欣姐真能吃苦!”

我说:“欣姐年轻时多漂亮,又爱打扮,你看现在,我都不敢认她了。”

妻子对我说,“她都多大了啊,比我还大两岁那,61了。”

吃饭的人多,上菜的速度就慢,半个小时后我们的菜才上齐。因为下午2点钟还要去女儿家接二外孙上围棋课,就赶紧吃完,把父母送回了家。

等二外孙学完围棋,送他回到家,已经到了傍晚。我看着手表,听着它滴答滴答声向着约好的同学聚餐时间--18:18分,一步步走近。

昨天晚上我给在省城工作的一个同学发微信,先是问候一下新年快乐,又问了一下放假回来了没有?回复我已经到家了,正和家人一起吃饭。我便和他约好明日晚上见!他让我通知参加聚会的几个同学,我回他一句“好的”。

今天上午,我把酒店位置、房间号码、聚会时间,通过微信发送给了邀约参加聚会的七个同学。我通知同学们18:18分准时到酒店集合,其实也是有一种美好的寓意:告诉同学们,虎年行大运,财源滚滚来,要发!要发!

我17:50分出家门。天色已渐渐暗下来,星星也悄悄地溜出了几颗,一眨一眨地看着我。街上华灯初放,闪烁着绚丽的霓虹,街边的商贩们开始忙碌了起来。匆匆的行人,犹如蚂蚁搬家,大包小兜地往家拎着东西,还有三三两两的人群嬉笑着进出各大门店。我和同一个小区的同学约好在北门见面,可他还是来迟了5分钟。

出北门右拐不足百米,向北500米左右,再向东几十米路程,路南有一家中档酒店,也就十几分钟的工夫就能到达。好几次聚会都在这家酒店,感觉这里的环境、服务、设施很好,尤其是这里的菜品、味道都很适合我们北方人的口味,偏咸偏辣,食物的味道较重。

到了饭店,还有两个在政府部门工作的同学没有过来。一会儿工夫,他俩的电话陆续打来,说因临时加班不能过来了,让我替他表达一下对同学们的新年祝福。我们都能理解,身为公务员,就是公家人,就应该以公事为重。不等了。我招呼服务员,“人到齐了,上菜!”

席间,同学们谈论最多的就是疫情的话题,猜测着新冠病毒是不是过了年就会消失,或者说疫苗是不是可以有效控制它?大家认为,从当前来看,我国疫情总体控制较好,但仍面临较大的“外防输入,内防反弹”的压力,一时半会很难说完全消失。至于疫苗,虽不能完全控制新冠病毒的侵害,但能增加对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免疫力,能够尽量不得病,或者一旦得病尽量让病情减轻,降低新型冠状病毒肺炎重症化的风险。

同学们侃侃而谈,又对我们国家在应对疫情方面采取的积极的态度和有效的举措,感到由衷地高兴与敬佩!在全球疫情如此严重的情况下,也只有中国共产党才有这么大的魄力、能力、凝聚力,让我们的人民免受了西方国家疫情泛滥之灾。在全国抗疫的战场上,一件件一桩桩的动人的画面,深深地感染着每一位中国人,凝聚起了民族的力量、增强了民族的自信,也给世界人民在抗疫面前做出了成功的表率,是一个了不起的国家、伟大的民族!

几杯酒下肚,同学们兴致越谈越浓,话题从疫情又谈到了健康问题,各抒己见,各有见地。多数同学认为,适量喝酒还是可以活活血的,对身体的健康是有一定的益处,可吸烟是一点好处也没有,既浪费钱财,还是患肺癌的首要的危险因素。肺是娇脏,烟熏火燎的时间长了,得肺癌的风险率可高达30%,这是医学权威部门发布的数据。只有一位吸烟的同学搬出了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几个吸烟长寿的个例为自己的坏习惯辩解:说是吸烟可以提神、可以解闷、可以缓解不好的情绪,有益于身心健康,可延年益寿。这些话让以前吸烟的我很是无语。

聊到最后大家就开始感慨人生的短暂。感悟几十年间,其实干不了几件事情,更不用说干几件大事了。如今大家已过知天命、马上就到耳顺之年了,只求平安是福,别无他求。像省城的那位同学有理想、有抱负、有担当的,我们高中一个年级里也没几个。他二十九岁那年考上了副县级,三十一岁调往异地任职,一晃二十五六年了,还剩几年就该退休了,又调到了省政府机关工作。他走过的这一路,我一直看在眼里、念在心上,为他在每一个任职的地方做出的工作成绩感到由衷地钦佩!也为有这么优秀的同学感到骄傲与自豪!

不知不觉中,大家七嘴八舌聊了近两个小时,开心、畅快,还相约明天叫上几个同学再聚一聚,省城同学说明天家里有点其他事要办,改天回来再聚吧,大家也就没再坚持。

酒足饭饱后,开车来的同学打电话叫来了代驾,上车后马上摇下玻璃,依依不舍地挥手示意,缓缓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和同一个小区的同学散着步往家走去。他喝的有点晕乎,一再埋怨我不该把烟酒都戒了,嘴里嘟囔着,“酒是最起码的要喝点,你要是不喝白酒,你喝点红酒、葡萄酒或是啤酒也行呀;可你啥也不喝,就知道写文章,你活得累不累?”

他说我不止一次了,我已经习以为常。甭管哪次喝的差不多,一路上他都要说上一大阵子。进了小区,我们俩人又寒暄了一会,他才肯离去。每次都是这个结局。他还很倔强,从不让我送他到家里,我也只好望着他那晃晃悠悠的身影,慢慢地在我眼前消失。

到家洗漱完毕已经21:40分左右,小外孙已经睡着了。我躺在床上,拿过著名作家迟子建的散文集《我的世界下雪了》,接续昨天未读完的段落翻阅了起来。因为我从小出生在东北、我的童年、少年时代都是在东北长大的,所以就特别喜欢读迟子建的作品。她的作品里许多描写东北的画面,都能勾起我小时候的美好的回忆,让我产生共鸣。当初在手机上读她的作品时,就有了这种感觉,对我写作能力的提升帮助很大。于是,我就在网上购买了她的长篇小说《烟火漫卷》、散文集《我的世界下雪了》。小说已经阅读完毕,散文集我才刚刚阅读了十几篇。

读着读着,突然,书上不知从哪儿爬过来一只微小的蜘蛛,从书的上方缓缓向下爬了过来。我仔细端详着,那是一只像针鼻一样的小蜘蛛。如果它不移动,你很难发现它。当它快爬到书的底边时,我有意把书向上慢慢翻转了一下,恐怕它掉下去、掉到我的被子上。如我所愿,它果真转身又向上爬了起来,而后又上下在我的书上画起了股票指数一样的曲线,忽高忽低,看得我有点揪心。它爬着爬着,又向书的缝隙里爬去,我急忙使劲地掰着书,看见它在夹缝里向上移动、移动,再移动,直到爬向书的顶端,又向书的背面爬去。我急忙把书翻过来,可是怎么也没有找到它,它实在太渺小了。但我深信,等它长大了,一定会在我家的某一角落,编织出一张生存之网。

夜深了,那只微小的蜘蛛身影在我的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白天忙碌的一幕幕,让我产生了对于人与蜘蛛间的联想:可以说,人与蜘蛛在某种行为上有着相似的地方,都是在忙忙碌碌地编织着一张张生存之网,蜘蛛织网捕获猎物,只是为了维持生命的存在;而人在织网,却具有了提升生命价值的意义。那些亲人情、邻里情、同学情、老乡情、同事情、战友情等人的本质的情感之网,在以增进亲情、友情为前提的交往中,能够燃起人们对于生活的情趣与向往,促进整个社会的和谐发展。

但是,蜘蛛织网知道它织多大的网适合自己,而人却在织网的过程中,往往容易掺杂一些私念,为了个人一时的利益,不惜代价编织着一张张大网,在网住了“猎物”的同时,也把自己困在了里面。这一点,人应该好好向蜘蛛学习:不盲目织网。众生皆为蝼蚁,万物若浮尘。诚哉斯言!

入睡后的梦里,我又看见了那只微小的蜘蛛。

一只步入红尘的小蜘蛛(我看见了一只微小的蜘蛛)(1)

孔庆贵,笔名静夜海涛,祖籍山东梁山。现为中国农业银行作家协会会员、山东散文学会会员、菏泽市作家协会会员、作家在线签约作家;文学作品散见于市菏泽日报、齐鲁晚报.壹点号、山东金融文学、新锐散文、胶东散文年选、海东文化、中国.作家在线、中国金融作协、大湾杂志、中国乡村杂、青年文学家期刊等报刊杂志和网络。现供职于山东农行菏泽分行营业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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