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题目:驴叫

作者:李万卿


驴叫是笑吗 驴叫驴还在叫(1)

看官,还记得那头黔之驴吗?

黔之驴靠身材高大、声音宏亮,让老虎非常害怕。然而,老虎也不是等闲之辈,它反反复复地对驴观察后,发现驴除了乱踢和大叫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本领,就一跃而起,咬断了驴的喉咙,吃光了驴肉。

但是,由于驴耳朵里长满了驴毛,阻塞声音,造成消息闭塞,其他驴并不知道黔之驴已经葬身虎腹,继续把乱踢和大叫当绝活,对老虎无所畏惧。

这不,驴又叫了,叫声非常放荡。

那声音,高亢中夹带着粗粝、挺拔中混杂着颤音,将夏天燥热的空气撕扯得翻云覆雨。

驴毕竟是驴,叫起来,形象有点不雅。

你看,驴头高昂,长脸吊起,大牙毕露,肚皮收放,四蹄弹登,最夸张的两只耳朵高耸傲立,像一对的伴奏铜钹。

不雅的驴叫,难免让人心生厌恶,但驴认为很雅,很有英雄气概。

有时,驴还附庸风雅,叫唤时带点抑扬顿挫、平平仄仄,颇似背诵“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驴自认为是英雄,高叫“青山依旧在”。

甚至,驴故作镇静,“古今多少事,都付叫声中”。

但是,驴毕竟是驴,有点蠢。不是吗?驴偷吃了庄稼、践踏了绿地,不认错,还昂昂叫,人类就会说:“你这蠢驴!”

自作聪明的人类赋予驴的命运也常常自相矛盾、南辕北辙。比如,以“驴叫”比喻虚张声势、不学无术、草包一只、蠢货一个,成语有黔驴技穷、驴唇不对马嘴、驴鸣狗吠、卸磨杀驴、非驴非马、西风贯驴耳,没有一个褒义的。也有把驴叫当作独门利器而屈人之兵的,公元前波斯人与斯奇提亚人交战,每仗必输,统帅急中生智,便想出一个妙招:当双方再度出手时,一群毛驴突然嘶鸣着冲进对方阵营,从未见过驴的斯奇提亚马群惊骇大乱,战局在驴叫的一瞬间彻底扭转。驴叫的场合不对,会误了自己性命;驴叫得恰当其时,又会救了一队败兵。这就像一枚硬币的两个面,充满着哲学思辨。

历史上,驴荣耀过。

史载,驴是匈奴人饲养的家畜,不是汉地产物,最初是作为贡品进贡给东汉的皇帝。既然是贡品,自然是皇上的珍玩,下班之后关起门来在宫中开驴车都能引发京都时尚。

《世说新语》有这样一则故事:东汉末年名士王粲喜欢听驴叫,下葬的时候,曹丕致悼词,他提议,王粲生前喜欢听驴叫,他今天倒在工作岗位上了,我们就以王粲喜欢的学驴叫的方式表达我们的哀思吧。于是,每个人都学了一声驴叫。一时间,旷野之上,弥散着驴的悲鸣。在后汉,孝子戴良为了让喜欢听驴叫的母亲高兴,也常常学习驴叫,逗老娘开心。

那时候,这就类似于今人对香车美女以及奢侈品的追逐了。

拿破仑有句名言:让驴子与学者走到队伍中间。呵呵,在拿破仑看来,我们所认为的“笨驴”真和人类的精英平起平坐了。

现在的驴,已经没那么尊贵,当没人用驴拉磨、拉车,没人骑驴,特别是没人喜欢听驴叫的时候,谁来豢养它们?

如今,驴的招牌节目依然是伸长脖子叫,表演时间长了,真的成了老叫驴,引人捧腹。有人说,驴日的除了叫唤还有啥本事?出场费比人还贵!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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