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同济医院急诊科李曼英、田娟)
我们所有的人,不是我一个人,都是拿命在拼
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同济医院急诊科副主任医师严丽外号叫“铁娘子”,但面对疫情却显得有些感性。作为武汉市最早一批接触、救治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患者的医生,说起这一路的点点滴滴,她几度落下眼泪。
“确实挺难的,医护人员也会害怕,但更多的是感动。战斗的集结号已吹响,我们会一直撑下去。我们所有的人,不是我一个人,都是拿命在拼。没有休假的,也不是我一个人。面对新疾病,不能掉以轻心,更不能失去信心,一切都会好起来。”严丽说。
担心自己感染影响士气,“铁娘子”罕见落泪
45岁的严丽从医已有22年,是急诊科的大管家。作为一个全年不休、24小时运转的科室,急诊科面对的多数是危急重症患者。因为行事果敢、性格爽直坚毅,严丽是急诊科医护团队眼里的“铁娘子”。
去年12月底,武汉发现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不少病人流向同济医院。刚开始的时候,急诊科下夜班后,严丽和同事们还要去支援医院的发热门诊。白天黑夜连轴转,不仅工作强度大,风险也多了不少。作为一线医务人员,严丽非常警觉,想着自己是高危易感人群,她第一时间从家里“隔离”出来,独自住在刚装修、尚未放气的房子里。
1月5日,严丽查体温时发现自己发烧了。“当时最害怕的不是自己发烧了,而是回忆自己去过哪里,有没有可能给别人带来危害。”严丽哭着说。
她记得2003年“非典”时,她也是一线医务人员。不过那时她还年轻,并没有太大的压力,老师们怎么说,她就怎么执行。而如今,她变成了那个向别人“说”的人。她说,作为急诊科老医生,她并不惧怕疾病本身,最害怕的还是自己将疾病传染给患者或同事,又或因为自己倒下,让一同战斗的年轻医生们失去信心。
所幸系列检查证实,严丽患上的并非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经过一天的短暂休息与治疗,她顺利退了烧,重新回到了一线。“没办法,病人太多,医生很紧缺。我多休息一天,他们就要多承担一些,而他们已经快到身体极限了。”严丽这样说。
没有什么崇高情操,只是不愿做个逃兵
这样一位“铁娘子”,其实还是一名肿瘤患者。她住过7次院,开过4次刀,加上长时间工作没有休息,身体出现了不适,科室负责人和同事都建议她春节按照原计划正常休假。
在同济急诊科,休假不是件简单的事。3个月前,为了兑现对丈夫和两个孩子的承诺,严丽提交了休假申请,医院也批准了。1月20日,眼看要开始休假,严丽却没有轻快愉悦,心里反而一直无法平静。她得知又有两个同事生病后,便果断撕掉了手中的登机牌,回到医院与同事们一起抗击新型冠状病毒肺炎。
“两个孩子不理解,抱着我哭,抱怨说我的承诺都是白承诺的,从来就没有兑现过。丈夫还是很能理解我的,他说,你回去吧,回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样你才能心安。”
严丽说:“也没有什么高尚的情操,只是觉得现在一线医护人员本来就紧缺,自己一辈子没当过逃兵,这一次也不可能当逃兵。”“我也害怕,也很累,但怎么办呢?路都得走下去,医院里有我的战友,那里是我的战场,回去才是我们医生的使命,这个时候就只能遵循本心,也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内心的平静。”
我们唯有坚持,才能等来春暖花开
回到医院后,严丽重新回到连轴转的工作状态。发热门诊医生需要穿着全套的防护服,一坐就是10到12个小时。“你可以想像一下,穿着一个不透气的套子,坐在一个地方,不吃不喝不上厕所,一直说话10到12个小时,那就是坐发热门诊。”严丽说,因为身穿防护服,他们只有中午能够快速吃饭,其他时间就连喝水和如厕都不行。
穿上防护服久了,呼吸也会受到影响,时常会感到胸闷呼吸困难,说话要明显费力一些。写病例也会变慢,打电话时甚至会觉得对方的声音很遥远。
每次从发热门诊回到自己家,严丽才有一点点如释重负的感觉。“那时并不想自己会不会被感染,觉得终于可以睡觉了,这比什么都好。”她说,将自己从家隔离出来,安排好家人后,就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心理准备,也不再害怕自己有危险。
以前老公在家时,每次在严丽下班回家前都打个电话确认她几时到家,会提前去为她准备吃的。等她回去时丈夫已经去上班了,桌子上放着刚下的面,她吃着很暖心。现在临近春节,医院周边的餐馆这两天也都放假了,独自居住的严丽不得不经常吃泡面。“这样吃下去,估计之前减掉的肥肉,又会回来了。”严丽调侃道。
一天早上, PICC护士长冯丽娟给严丽送来鸡汤改善伙食,让她很感动,“还有很多认识不认识的人给我发了祝福,让我注意身体;医院从未打过交道的保洁阿姨看到我,对我说辛苦了;救治转运需要帮忙时,即使在凌晨时分也是一呼百应,大家都非常支持我们。”严丽说,抗击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她和同事们都很劳累,但收获更多的是感动。
严丽说:“集结号已经吹响,不是说大家不心疼我们,只是这场新型冠状病毒的突发程度,超过了大家能控制的状态,一切都是突发的。我们唯有坚持,才能等来春暖花开!只要大家坚持,携手向前,一切就都会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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