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选修课分类(高校花样选修课为何持续出圈)(1)

学生们偏爱艺术鉴赏类选修课

大学选修课分类(高校花样选修课为何持续出圈)(2)

大学选修课分类(高校花样选修课为何持续出圈)(3)

选修课老师给学生的奖品

大学选修课分类(高校花样选修课为何持续出圈)(4)

插花课作品

大学选修课分类(高校花样选修课为何持续出圈)(5)

大学选修课分类(高校花样选修课为何持续出圈)(6)

插花课作品

九月伊始,各高校逐渐步入正轨,而新学期的打开方式如何,往往与上一学期是否选到心仪的选修课息息相关。北京青年报记者发现,从哈利波特科学、名侦探柯南与化学探秘到爬树课、摩托车驾驶课,再到涮火锅课、品酒课……近几年,高校“花样”选修课持续出圈,随之而来的,是每个学期都会上演的抢课“大战”,那些热度高的选修课更是常常“一课难求”。高校选修课为何如此受学生们热捧?结课后的收获又有哪些?北青报记者采访到了7所高校的学生,跟随他们一探究竟。

一千多人竞争

两三百个名额

不点名、上课可以玩手机、期末考核好拿分……从前,符合以上三点的“可划水”选修课几乎被学生们视作“休息课”,甚至有人认为,这类课“可上可不上”。而近两年,情况大为改观,选修课悄悄地变有趣了,抢课场面也实在激烈。

提起阎学通老师的《国际关系分析》,清华的学生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以说,这是清华最热门的一门公选课。每学期选课系统开放时,选这门课的人数都远超实际课容量,一举选上的同学在其他人眼里简直就是“欧皇”。北京大学的选修课《西方音乐鉴赏》也是如此,开课名额在两三百人,而选课系统显示,预选时就有一千多人竞争。

小简(化名)称,北大施行抽签选课,每个人每学期有99个意愿点,学生们要把这些意愿点随意分配到所有想选的课上,哪门课意愿点投得多,选上的几率就大,小简当时就把99个意愿点全投进了《西方音乐鉴赏》,这才如愿选中。

西安交通大学的张蕴楠是一名理科生,出于对艺术的狂热兴趣,他选过一门十分火爆的艺术类选修课——《艺术导论》,没想到,上这门课的同学基本也都是理科生,并且还时常有没选上课程的同学专程来蹭课。浙江理工大学的《插花艺术鉴赏》课更是热门到把教师隔壁办公室的老师也吸引到了课堂。

授课风格课程内容

都是选修课“加分”项

“阎老师本人很有魅力,风趣幽默、十分亲和。他会专门准备一些有趣的段子或小故事讲给大家听,常常逗得大家捧腹大笑。”瞿文开对选修课《国际关系分析》的授课老师如是评价。阎老师讲课有多好呢?平时上选修课,瞿文开一般不会选择比较靠前醒目的位置,而是偶尔坐在角落,还能“摸摸鱼”,但在阎老师的课上,他一直抢着坐在前面正中间。

吴思婷来自四川外国语大学英语语言文学专业,此前,她从未想过能在一门选修课的课堂上跟随老师一起歌唱起来。那门课叫做《视觉文化研究》,主要学习绘画、摄影、电影等艺术的发展史和理论等,任课教师段老师是一位绅士儒雅的男士,为了让同学们放松下来,更彻底地沉浸在艺术作品中,他经常在讲课过程中弹唱歌曲,并邀请大家一起唱。她记得,在讲解梵高的画作时,段老师背起吉他,弹唱了那首特别经典的《vincent》,唱到副歌部分,大家都情不自禁地跟着和了起来。

除了在课堂上唱歌,段老师的独特授课风格还体现在不定期在班级内组织开展摄影、唱歌和绘画比赛上。赛后还设置了颁奖环节,送给学生们的奖品是段老师自己买的书,扉页上,他亲笔写着:“When words fail,music speaks.”(当言语无法表达时,音乐会为你引路)

课程内容和课堂氛围也决定着一门选修课能否受学生追捧。和北京大学一样,华南农业大学的选修课也是“投分值”,每人每学期100分,可以随意投给自己想修的课程,而多数人都会把100分全投给《保健水果与蔬菜》。

在西安交通大学的选修课《艺术导论》上,张蕴楠惊喜地发现黎荔老师对很多事情极具独到见解,授课内容也丰富多样,从“西安挖地铁挖到了1300多座陵墓”等历史趣闻,到“海子写太阳是想写一部史诗”等文学故事,再到“莎士比亚的四大悲剧”等音乐剧知识,这门课让他明白了“文学和艺术学的世界里有着宇宙之大”。

选修课给学生们

带来“意外之喜”

据今年3月发布的《2022全国大学生选修课调查报告》显示,大学生对于艺术类选修课的喜好程度最高,占48.3%。大一学生中选择自己感兴趣的选修课的人占比最高,大二至大四学生中表示娱乐休闲性强的选修课对他们来说吸引力最大。对此,有人质疑,大学时光很宝贵,应该多学习一些硬本领和专业知识,而不是浪费时间在“花里胡哨”的选修课上。事实果真如此吗?北青报记者发现,选修课不仅有助于学生的个性发展,有时,选修课还会给他们带来“意外之喜”。

结课后的张蕴楠感触颇深,他觉得黎老师的《艺术导论》不仅让他拥有了一场通往诗意和幻想的奇旅,也让他这个有些板正拘谨的理科生开始有了一些浪漫情愫,学着打开自己,表达自己了。

在清华大学的瞿文开看来,《国际关系分析》这门课可以说是上大学以来对他改变最大的一门课。很多国际关系中的现象可以直接反映到日常生活中,比如国与国之间的博弈与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有很多相似之处,这就促使他对自己的行事方式进行反思。以前,他的考虑会比较浅显和自我,但现在,他逐渐学会了站在他人的角度思考问题,也更重视与别人的交流和沟通。

浙江理工大学的寿寿(化名)也分享了她上选修课《插花艺术鉴赏》课的浪漫点滴,课上,同学们会自备花材动手插花,下课后,大家还可以把这些插花作品赠与他人。“我做的花礼盒送给了瑜伽老师,花泥花盘插花送给了室友,手捧花送给了婚期在十一月份的大学老师。”寿寿说,这或许是学有所成的最直观体现。

除此之外,北京外国语大学的热门选修课《爱的艺术》也很特别,这门课由三位不同学科背景的老师共同讲授,分别从电影学、社会学、戏剧(戏曲)学三个学科视角,带领学生深入思考爱情、自我、他者、性别、欲望、亲密关系等诸多议题。考核形式也很多样,既可以选择做社会学报告、课堂展示,也可以自己拍微电影。

学生小王就在期末导演了一个5分钟的短片,探讨了“了解”与“爱”的关系。小王没想到,自己的片子在课堂上放映后反响很好,授课老师评价片子“风格荒诞,各种艺术语言和表达运用娴熟”,甚至称这才是“真正的电影”,并鼓励她投一下青年电影节。“如果别的课是‘六便士’,这课就是‘月亮’。”小王说,在这门课上,你可以展现自己的个性,以及那些“世俗所标榜的才华”之外的才华。

对话

选修课“稀奇古怪”是件好事

大学里为什么设置多元化的选修课?选修课的意义何在?北青报记者同北京外国语大学国际教育学院副教授巫锐老师(选修课《爱的艺术》三位授课教师之一)进行了对话。

北青报:您和其他两位老师开发《爱的艺术》这门选修课的契机是什么?

巫老师:2020年初的疫情其实阻断了很多人的线下见面机会,相亲、婚姻介绍活动被大范围取消,婚恋关系进入到一个虚拟化线上交际阶段。当时,我和其他两位任课老师探讨了这个话题,产生了共同开设一门课程的想法。再加上2020年教育部刚好有一个鼓励和引导高校开设婚恋教育相关课程的文件,于是我们就决定开设这门课。现在是这门课开设的第四个学期,选课的学生大概有80到90人,在校内十分受欢迎。

北青报:课堂效果和您预期的一样吗?

巫老师:课堂效果跟我们预期的一样好,因为我们考核的方式很多样,比如引导学生们拍电影或纪录片,做社会调查,表演剧本……其间,我发现同学们有很多奇思妙想,往往也能抓住一些当下连我都没有注意到的现象,某种意义上,恰恰是学生在帮我们老师打开思路,让我们看到原来还有很多领域是需要关注的……

北青报:在您看来,爱情、文学、影视等软性选修课受学生们欢迎的原因是什么?

巫老师:艺术、爱情、文学、电影类的课程备受欢迎,主要是因为这些课程在一定程度上符合当代青年人的休闲娱乐方式和日常消费文化,比如看电影、追剧、看网络小说。但同时,我们对此要保持警惕。开设这类课程并不是简单地让学生去看电影、看剧,迎合和满足学生的口味,而是要回到通识选修课本身来讲,通选课的主要目的是引领大家走向经典,探讨经典话题,进行博雅式教学,培养学生的通识能力。比如《爱的艺术》这门课,我们会引导大家阅读和爱情有关的理论和文学批评,进行概念化、框架式的批判式思考,而不是作简单的网络文学、消费大众文学这样口号式、多愁善感式的浅显探讨。

北青报:您觉得大学开设这些名字上有些“稀奇古怪”的选修课意义何在?

巫老师:选修课是在培养方案之外的供学生选择性修读的课程,它就应该多元化、多样化。而选修课为什么可以做到多元化,因为每个老师的研究方向和兴趣爱好就是多样的,这恰恰也是选修课开设中需要结合的内容。从这个意义上,选修课“稀奇古怪”是正常且向好的现象,与培养方案上中规中矩的必修课不一样,选修课给予的是一个更自由的空间,学生在其中可以接触到最新鲜的、最具有创新性和开放性的知识和思考,正是因为这个不一样,才成就了选修课的意义所在。

本版文/本报记者 王婧懿

(北京青年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