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过去或者前往未来,时空旅行一直是人类的终极梦想之一,也是各种科幻题材作品的热点。但在对“时间”的理解上,人类在几千年的文明史中并没有随着科技的增长而增长。所以如果以严谨而科学的目光去审视这些关于“时空旅行”的作品,则会发现它们和现有的科学知识格格不入。但即使如此,也不能妨碍这些作品本身的优秀和引人入胜。

或许人类在未来更长的时间中,仍然无法对“时间”这一维度有更深的了解,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无数充满了想象力的作品,去探讨“时间”这一人类的永恒主题。


何为时间悖论

在常见的游戏作品中,往往只有主角(玩家)和本方的关键角色死亡,才会导致游戏结束。但在著名的游戏《合金装备》第三部中,如果玩家杀死了一个并不关键的敌对人物亚当斯卡,同样会导致游戏结束,并在屏幕上出现一个词组:Time Paradox(时间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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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悖论

这是因为在《合金装备》系列中,第三部《食蛇者》的故事发生在第一部和第二部之前,是已经客观存在的历史。而此时的亚当斯卡,正是日后贯穿整个系列的关键人物——左轮山猫。如果玩家在此时将他杀死,那么日后众多围绕着基因、核战的关键阴谋,也会随着这个三重间谍的死亡而不再发生,也就不会有整个《合金装备》系列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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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金装备3——食蛇者》

所谓时间悖论,就是向我们揭示了一个关于时间的矛盾和死循环:一个人回到过去,杀死了自己的外祖母;但这样一来,这个人和他的母亲就都不会出生,那么杀死外祖母的究竟是谁呢?杀死了外祖母之后,未来的这个人还存在吗?这就是著名的外祖母悖论。


《终结者》系列中的“时间一体论”

通过改变过去而改变未来,是认为过去、现在、未来是一个整体,时间像一条河流一样不断向前流淌。早期的科幻作品大都采用的是这个观点,如名垂影史的《终结者》三部曲:公元2029年,地球已经被名为“天网”的电脑统治,幸存的人类只能在约翰·康纳的带领下顽强抵抗。经过多年的战争,人类终于逆转了颓势,进入反攻。为了避免失败的命运,“天网”派出了机器人T—800,回到1984年的洛杉矶,目标是杀死约翰·康纳的母亲莎拉·康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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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朽的科幻经典——《终结者》系列

这样一来,就不会有约翰·康纳的诞生,也不会有人类的抵抗。为了避免这一情况,约翰·康纳派出了自己的得力帮手雷斯前往营救,而雷斯也正因此,成了约翰的亲生父亲。在第二部中,不甘失败的天网又派出了液态机器人T1000继续去追杀童年时代的约翰,而此时的康纳则派出了改造后的T800去保护幼年的自己。

一番激战后,T800和约翰母子不仅杀死了T1000,将当时的天网雏形破坏,T800更是跳进了熔炉自我毁灭,试图让天网和机械人彻底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然而,在后来的终结者第三部中,即使摧毁了天网的雏形,但审判日仍然发生了,当年约翰母子的努力,仅仅是推迟了这一结局的发生,这就有了后来的约翰·康纳和整个终结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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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无法改变,永远只朝着同一个方向流淌,这便是时间一体论。但在时间穿梭体裁的作品中,时间一体论的硬伤也是极多,比如终结者第一部中从未来穿越回过去,拯救莎拉·康纳,并成为约翰生父的雷斯,在时间运转到他进行时空穿梭的时间点之后,实际上进入了死循环:时间将只会在两次时空穿梭的时间点之间来回无限运转。

作为著名的游戏作品,《战神》系列虽然是神话题材,但同样涉及了时空穿梭的概念,并采用了和《终结者》类似的时间一体论。但对于时空悖论的理解上,《战神》的剧情创作者显然比《终结者》的编剧有了更深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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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神系列对时间一体论的使用更加严谨

在《战神》中,在打败了命运三姐妹,获得了自由支配时间的能力后,准备向整个奥林匹斯复仇的奎托斯打开了时空之门,回到了泰坦和众神争斗的年代,此时的宙斯尚未成为神王,没有日后的强大力量,要杀死他,这是最容易的机会。但奎托斯却选择了将泰坦传送回了他所生活的时代,因为如果在泰坦时代杀死自己的生父宙斯,那么自己也就将不复存在。


《蝴蝶效应》:改变后的明天会更好吗?

在现实中,许多人在遇到无法面对的结果时,常常回想:当时如果怎样怎样,或许就不是这样的结果。电影《蝴蝶效应》,就是这样的主题,主角尼克通过时间旅行去修补自己的过失,并尝试改变童年伙伴的命运,为日后的今天带来更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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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效应》

但不幸的是,尼克的每一次努力,其实并没有修正错误的根本,带来的是他更加无法承受的后果,整部电影的宿命色彩也就此展开,当尼克意识到自己才是一切不幸的源头时,选择了在母亲的子宫中,用脐带勒死了自己。

如果真的能够回到过去,阻止一些不幸事件的发生,是否就能造就更好的今天呢?不同的作品也给出了不同的答案。

在许多人耳熟能详的游戏《红色警戒》系列中,爱因斯坦在发现了时空旅行的方法后,选择了回到二战之前,成功除掉了二战的罪魁祸首希特勒,二战被成功阻止,但人类得到了什么呢?没有了纳粹德国,结果却是美苏争霸提前,双方大打出手,人类世界沦为焦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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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警戒》系列

同样,在上文所说过的《战神》系列中,在自我救赎和复仇的拉扯中走向迷茫的奎托斯能否通过时空旅行来自我救赎呢?答案是否定 ,因为日后所有的混乱和不幸,都源自于奎托斯杀死妻子取悦众神,他只有回到杀妻的那一刻,杀死当时的自己,才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但此时,时空悖论再次出现:如果自己当时就已经死了,那么现在杀死自己的,到底是谁呢?

不论是《蝴蝶效应》还是《战神》、《红色警戒》系列,都充满了宿命论的悲情色彩,故而在时空悖论的处理上,也都倾向于悲剧化的结局。而在国产爱情喜剧《超时空同居》中,陆鸣在看到了未来的情况下,选择了另外一个结果,使得十年后的自己不复存在,并彻底改变了女主角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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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时空同居》给了观众一个温馨的结局

这样的结局皆大欢喜,但却仍然难逃时空悖论的诘问:如果没有了后来的女主出现,那么陆鸣是如何良心发现的呢,但一旦他良心发现,就不会有后来的女主。这里就再次陷入了死循环中。


《星际穿越》:因果律与时空观

正是因为时空穿梭所可能导致的悖论,让很多人在创作中,有了对其更加完善的解释。克里斯托夫·诺兰的电影《星际穿越》,便对时空悖论做了创新性的设计,那便是因果律与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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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穿越》

男主库珀想要回到过去,完成拯救全人类的计划,但此时他的搭档罗米利认为:事件只能压缩,可以变长变短,但却永远回不去了。此时罗米利对时间的理解,仍然是我们广泛认知的时间一体论。基于这样的理论,他们的拯救计划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实现的。但库珀却认为,可能会有一个更高的维度,在那个维度当中,时间是实体的,可以向前翻阅,也可以向后倒转,这样就有了拯救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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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穿越》中的五维空间

而后续的发展也正如库珀预计,他在超立方体中,和幼年的女儿建立了联系,从而拯救了人类。在某种角度看,诺兰在对时间的解释上,仍然遵循着时间一体论:光速是恒定的,现在是过去演化的结果,受到因果律的限制。但是,如果站在更高的维度,却不会受到这样的限制,也就是说,因果律只是根据相对的空间维度而言的,站在更高的维度,就会不受下一维度因果律的约束。但同样,在更高的维度中,则会受到这个维度中因果律的限制。

所以在《星际穿越》中,关于时空穿越的本质并没有太多的新意,但却因为对因果律有了更高层次的理解,而使得整部电影在逻辑和感情的表达上,都得到了升华。


《波斯王子》三部曲:时间是河流还是海洋?

同样基于时空悖论,一些人认为如果回到过去改变了发生的事情,会使得历史分裂成两个平行时空,二者永远不会发生碰撞,未来也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比如一个穷光蛋带着头奖的号码回答哦归去,不费吹灰之力成了亿万富翁,和现在的时空也毫无关系,没有任何不同。

这中“互不干扰”的时间理论显然比时间一体论更经得起推敲,但却因为没有悖论的产生,也就失去了矛盾冲突,从而不受编剧和创作者们青睐。但针对这个观点,以时间一体论为主题的《波斯王子》系列,却将两者加以融合,提出了自己的思考:

“许多人认为,时间像一条河流,永远只向一个方向流淌。但他们错了,时间就像一片汹涌的海洋。”

在《波斯王子——时之沙》中,邪恶法师维瑟尔怂恿波斯国王攻打印度,目的是将能穿越时空的“时间沙漏”据为己有,从而长生不老。在这过程中,他怂恿王子用时之匕首刺破了沙漏,导致了沙怪占领世界。在破碎的时空中,王子和印度公主法拉经过了重重冒险,最后回到了正常的时空。这便是典型的通过时空穿越,来完成大结局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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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体论下皆大欢喜的《时之沙》

然而在悲情和宿命色彩深重的续作《武者之心》中,表面的大团圆很快被推翻了:时间拥有自我修正力量,所有使用过时之沙力量改变时间的人都会遭受诅咒,而负责修正这个错误的则是怪兽达哈卡。作为王子而言,他认为一切灾难都是由时之沙引起,所以必须回到时间之岛,阻止时之沙的诞生;而对于达哈卡而言,王子破坏了时间的平衡,只有回到过去杀死王子,才能让被王子改变的历史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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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了悲情和宿命色彩的《武者之心》

在后续的剧情中,《武者之心》为我们同时展示了这两种可能:时空旅行不能改变未来和时空旅行可以改变未来两种思路。

在故事的上半段中,为我们展示了宿命论:王子为了阻止时之沙的诞生去杀死是时间女王,而一路跟随自己冒险的凯琳娜,正是时间女王本人。出于无奈,王子杀死了凯琳娜,但发现死后的凯琳娜变成了时之沙,王子千辛万苦的努力,不过是宿命的轮回。

而在故事的下半部分中,却又向我们展示了另外一个可能:时空旅行可以改变未来。在地下洞穴中,戴上幽魂面具的王子有了第二次选择机会,这次,他回到了登岛的一刻,并将时间女王带回了自己的时代,彻底修正了错误,时之沙不复存在。但当王子回来后,看到的却是自己的故乡巴比伦在战火中毁灭:即使历史改变,但维瑟尔的邪恶野心,却从未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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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无双》中,编剧借王子的黑暗面说出了自己对时间旅行的思考

于是在第三部《王者无双》中,由于时之沙没有诞生,邪恶的维瑟尔在岛上只摘到了时间匕首,只靠它无法实现长生不老。由于王子改变了历史,将时间女王带回了现在,使得维瑟尔率领印度军队攻陷了巴比伦,并绑架了凯琳娜。很明显,这一条改变了的时间线中,出现了更大的灾难:王子国破家亡。

在故事的最后,王子在先辈之井中对自己的黑暗面说道:“我试图修补错误,现在只有接受这一切。”当时间的河流被改变,所带来的,是充满未知和危险的海洋。


结语:把握当下,拥有未来。

抛开影视、游戏作品不谈,可能人类永远无法实现时空穿梭这一伟大设想。在现实生活中,我们既没有时空之门,也没有时间匕首,但我们依然有办法改变未来。那就是通过预见力和判断力,去尽可能幻想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思考事情诸多的可能性,然后选择最理想的行为方式,让未来的自己,少一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抱怨。

或许这就是我们早已掌握的,穿越时空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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