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希望本文的读者,能慢慢读完这篇又长又臭的文章。因为这是一篇不一般的文章。
九龙城寨漫画形象
九
龍
城
寨
香港,曾经还有一个叫“九龙城寨”的恐怖地狱。他是位于九龙城区的一座古城,曾是英国割占而中国行使领土主权的“界中之界”,“三不管”地方,寨内环境恶劣。这里一直用大清律例,清朝不管,民国不管,建国后大陆不管,港英政府也管不了。这里成了犯罪的温床,靠前辈和黑社会维持秩序。如果把它当作国家,人口密度是世界第一。1991年港英政府为了整顿,将此地拆除。也正因为这个独特的文化背景,造就了其独特的风貌和人文建筑,不少香港电影多少都会提及这个地点。
电影《叶问 终极一战》片花
西樵山下的迷城
梦工厂
九龙城寨被成为狮子山下的迷城,而这里,我更愿意给他一个相似的名字:西樵山下的迷城。
他位于西樵山下,曾经的国艺影视城前身——西樵梦工厂。当年的西樵山国艺影视城还并没有目前的阵势,只有一丁点的地方。可能因为面积小,这里的搭建工艺比较精湛细腻,一砖一木都恍如当年九龙城寨的风貌。
假如你是影迷,这里的一个个景象都会十分熟悉。这里没有烂大街影城的浮夸仿古建筑,也没有粗制滥造的市井景观。不知道是不是做旧水平之高,连老天也觉得他应该是要被历史遗弃的。最终,这个梦工厂同样和九龙城寨的命运一样,都是被拆除。
狮子山下的迷城
九龙城寨
真正的九龙城寨位于九龙半岛东北角,最初的九龙城寨并不是贫民区,而是清政府于1843年所建,作海防之用。城寨更是清朝官员办公的地方,地位约等于现代的领事馆。
清代的九龙城寨
二战期间,日本将九龙城寨六座城墙拆毁用于扩建启德机场,围墙被拆掉,大量的露宿者聚居于此,这边是城寨的雏形。随后,大量的游民涌入于此,九龙城寨开始慢慢地走向罪恶之城。
在天台看巨型飞鸟,是香港当代青年的孩提时光
1947年,英政府试图清理九龙城寨,但是引起当时中华民国的不满,加之城寨里的民众的抵抗,英政府只好放弃整顿。最终由于香港警察、殖民地政府无权进入,中国的政权又拒绝管理,九龙寨城成为特殊的“三不管地带”,陷入一个无法无天的无政府状态。自此,九龙寨城顿成罪恶温床、贫民区。
城寨外墙
城寨里面最古老的建筑——老人院和龙津义学
到70年代时,九龙寨城人口增至两万五。同时,各色大小妓院、赌场、斗狗场等等如雨后春笋般应然而生。包括大量没有安全监管的地下食品加工厂、无照医生、非法移民等等,都聚集于此。当时的九龙城寨有三个最多,第一是鸦片烟档,二是妓寨,三是牙医。因此有许多贫穷的中国人来香港讨生活时都会选择在这里安家。因此这里出现了许多无牌照的中国牙医及中医诊所。
城寨里面的小作坊
城寨的牙科医生很多,街坊不管他们有牌没牌,照样光顾。其实很多国内的牙科医生水平很高,但是鉴于香港需要港大毕业医生并得到太平绅士担保才能开设牙科。国内牙科医生唯有在城寨开设廉价牙科。
九龙城寨里面的牙科诊所门口
九龙城寨的牙科诊所
由于警察从不踏足此地,到了七八十年代,九龙寨城附近的治安愈发恶化。诸多劫匪光天化日下公然抢劫,只要转身逃回寨城,警察便无力追击。乃至,澳门、台湾、马来亚一带的各色通缉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都会远道赶往香港九龙寨城寻求庇护。
九龙城寨里面的食品加工厂
九龙城寨的居民生活
后来1991年的港英政府决定要对九龙城寨正式拆迁的时候,一群日本人却远渡而来。他们来到九龙城寨,从社会分析的角度,尝试测量这个即将消失的地理坐标。
日本人测绘的九龙城寨图
乃至后来,日本神奈开了一座名为Warehouse的室内游乐场,其布局就是仿冒九龙城寨,内部破旧的街道,内部墙体的剥落,乃至配上广东话的背景音乐,就是为了找回昔日城寨的魅力。
九龙城寨剖析图。曾经日本人出过一本影集,是唯一对九龙城寨最详尽的解剖。
美国漫画家特洛伊曾说:我宁愿拆掉的是胡夫金字塔,而不是九龙城寨。
条条大路翻屋企
九龙城寨翻生
本文第一张图,则是插画师Angryangry和Element用俯瞰角度,画笔重新解构城市单位之间的脉络。
城寨的楼宇之间只有一巷之隔,住宅四通八达,部分甚至需要通过邻居客厅才能达到,更有可以从窗口伸手拿邻居洗头水一说。
“三不馆”,展示当年城寨的过道
竹棚展馆,展示当年鱼骨天线的年代
文件夹飞机,展示当年飞机飞过城寨头顶的回忆
口口相传的城寨,其实并非外人眼中的龙蛇混杂。观展里面曾经城寨居民说道:如果同外面说的这么恐怖,就不会有人住。黄赌毒全港都有,外来人才会搞事,土生土长的街坊反而会守望相助,发生大事会相互帮忙。
或者,正是这种街坊精神,才是展览和城寨得以深入人心的一种精神,也是值得缅怀的基础。
香港人心中都有个狮子山
而佛山有……意念
说到刚才说的香港艺术展,可能不少佛山人在老街漫步的时候,都会发现一些很特别的涂鸦,例如大头佛。可能你会觉得只是一些所谓“废青”在城市的恶作剧。但其实他们,是一群很有理念的年轻人。
你是否留意过佛山街的细微之处
“在人生里面有很多瞬间一眨儿过…
小时候的我们,真是天真无邪。细个时候都要梦想,但到了十八岁这个年龄,却发现梦想是无止境的…
人生就应该靠自己的努力不断去达到自己所追求的梦想。”
就是这群人——传统往往能够心系民心,毕竟大多数现代人依然坚信“饮水思源”之道。于是,关于作品展,自然要拿本土传统玩一番。所谓“翻归”,就是这么回事。作为佛山人,又怎么能不“翻归”睇睇?!
上面的文字,或者说的是九龙城寨的文化保育问题,但是在这里,似乎更多的是一种精神传播。呼吁佛山人回归原本,将一些已经消失或者将要消失的东西或者具有代表性的东西通过艺术表达和展现出来,让大家关注本土,饮水要思源。
2013年很有幸,我亲临了在佛山群众艺术馆的展会,目睹了这一切。虽然,往后的日子,这些展览似乎越发稀少。
或许,佛山很需要这些人,因为佛山还有精气神。香港狮子山下有精神,佛山下,我们有精神。虽然文化保育,任重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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