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最终和谁结婚(两个知识分子的爱情观为何截然不同)(1)

最近,电视连续剧《爱情的边疆》和《大牧歌》几乎同时开播。都是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讲起的大跨度年代剧,且前者以东北边陲为舞台,后者的故事发生在新疆,绝美的边地风情加曲折虐心的剧情,使得观众很容易将二者进行对比。

在《爱情的边疆》里,北广播音专业女生文艺秋爱上了苏联功勋播音员维卡,但很快天各一方,二人矢志不渝——文艺秋在同学万声、同事宋绍山的呵护下,艰难而执着地守护着心中的爱情,黑龙江对岸的维卡亦如是。《在大牧歌》里,许静芝一开始不太能接受恋人林凡清去新疆接邵教授班的决定,但她只比林凡清晚了一天登上西去的列车,就一直阴差阳错,兜兜转转地与未婚夫失之交臂,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娶了邵教授的女儿红柳,自己则矢志不嫁。

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两个故事里,万声和林凡清都是上海男人,但爱情观则截然不同。

万声是个典型的暖男,自从在大学报到那天对文艺秋一见钟情,他就开始了执着的追求和全方位的呵护,甚至常常显得有点傻傻的,而且不管文艺秋对他是什么态度,他几十年如一日,从未有丝毫的改变。万声对文艺秋的爱,是完全无条件的、利她的,甚至可以不断自我牺牲的。为了成全文艺秋对维卡的爱,窃以为最感人的还不是他放弃与文艺秋成为夫妻,而是在若干年后重返黑河,他再一次选择了放手——在宋绍山对他处处设防的前提下,他还主动撮合宋绍山和文艺秋,主动把最心爱的女人推到了情敌的怀抱,只因为他看不得文艺秋受苦。换言之,万声用几十年一贯制的行动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那么,另外一个上海男人林凡清又是如何对待自己的正牌女友许静芝的呢?首先,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支持和帮助自己实现理想抱负是许静芝的分内之事,如果你不干,那么我就放弃,甚至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提前放弃。其逻辑是,既然你不愿意跟我去新疆,而我必须去新疆,那么我就不如早点走。对静芝,他没有给一丁点考虑的时间,更没有给一丁点宽容和理解,为女友而自我牺牲,在他林凡清的辞典里,更是压根不存在。换言之,打着为国为民的伟大旗号,他把男人的自私自利包装得十分光鲜堂皇,把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那一套隐藏得很深,但却在他对静芝的大吼大叫中暴露无遗。

同样是建国初年的上海知识男性,万声和林凡清的爱情观何以截然不同?是因为林凡清太爱国太有事业心而万声缺乏思想觉悟不具备专业水准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万声绝对不缺乏专业能力和事业心,虽然剧中似乎从未强调他的专业水准,但其实这是不言而喻的——在那个年代,能考上大学本身就是出类拔萃的标志,更何况万声进校就是班长,政治觉悟不可能低。虽不敢说《爱情的边疆》一定可以实现其“让年轻人相信爱情”的初衷,但万声这个动不动哼唱越剧《梁山伯与祝英台》和沪剧《庵堂相会》的上海男人,一定已感动了绝大多数的观众,更何况王雷的表演的确很棒,但也并非完全无懈可击,准确地讲可以赞一句渐入佳境。万声,就像他喜欢唱的《庵堂相会》里的那句“春二三月草青青”,清新、明媚,让人备感温暖。而对许静芝多少有些薄情寡义的林凡清,至少在爱情观方面,委实很难让人真正产生好感。

当然,在爱情观方面,万声之“可爱”和林凡清之“可恶”,其实均拜编导所赐。换言之,是编导认为持有这样爱情观的人物需要塑造值得颂扬,他们才出现在了荧屏上。林凡清的原型是功勋卓著的院士,我国的细毛羊之父刘守仁,他们那一代知识分子为理想和梦想坚守一生的故事,每一个都足以让人泪洒衣襟。但是,林凡清反复强调自己以为静芝回上海了所以才接受了红柳的感情,潜台词就是既然分隔两地,我就有权爱上别人。这种爱情上的“利己”观念,当然不是剧中所强调的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这一个理由可以服人的,也不是人物原型刘守仁院士曾经让妻子等了18年的素材细节可以解释的。其实,意在高唱一曲军垦史诗的《大牧歌》在塑造林凡清高大上形象之时似乎用力过猛,某种程度上其实反害他做了陈世美。而《爱情的边疆》的创作初衷只不过是“小儿科”的“让年轻人相信爱情”,也许,这就是万声得以保全其爱情观之“纯”和“傻”的先决条件?

(文/郭梅 刊于燕赵都市报2018年6月4日第2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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