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逆臣(乱臣作者明月像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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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臣》作者:明月像饼

赵隽寒为元帝三子,却早早被人遗忘,活的连条狗都不如。

初相见,和铃躲在宫门后,看见他在一片嬉笑声中从太监的裆下钻过,只为了一碗馊掉的米粥。

后来,他步步高升,当初欺她辱她之人,他都杀之后快。

观看指南:无重生无穿越,1v1。落魄皇子x小宫女。

玻璃心和圣母慎-入。

男主非善茬。

小说正文片段:

“略略略,你个狗东西,小杂碎,来求你爷爷我呀,哄的爷爷我高兴了,自然就将这碗粥给你,哈哈哈哈……”阉人说话时仿佛都掐着嗓子发声,纤细的音调刺人耳膜,太监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高举着一碗冷掉的薄粥。

太监的脚底下匍匐着一个男子,他身上的衣袍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也破碎的不成样子,看身形莫约是十六七的男子,一张脸上沾满了污渍和灰尘,只能望见一双黑的发亮的眸子。

他仰头,露出修长的脖颈,张开干裂的嘴唇,喉咙沙哑的如地狱的恶鬼一般,“求……你………了……,给我……给我……”

太监大笑不止,故意拿手中的碗逗弄他,做了个掏耳朵的动作,大声问道:“求谁?你说得含含糊糊的,谁听得懂?”

男子垂眸,遮住里面翻涌着的情绪,无波无澜道:“求……爷爷您……”

太监故意抬脚踩上他满是伤痕的手背,然后蹲下身子,与他平视,见他一声不吭的模样,太监更是恶意的加大了脚底的力度,如愿看见他瞳孔中的刺痛,才将手中的碗放下他的身侧,拍打了下他的脸,然后说:“既然你叫我爷爷,那这碗粥就当是本爷爷赏你的吧。”

男子的身躯磨着冰冷的地面,一点点向那边爬着,直到手指碰上碗沿时,才露出一个满足的微笑。

不过就在男子张嘴想将冷粥灌进去时,手中的碗又被人抽走了。

太监居高临下的站着,两腿拉开了些距离,他指了指自己没根的裆下,笑眯眯的说:“来,从爷爷这钻过去,今日就多赏个你一个馒头。”

他说着,便从宽大的衣袖里掏出一个白馒头。

男子看了看他手里的馒头,又看了看他的裆下,最终四肢匍地,膝盖跪在坚硬的地面上,掌心对着地,缓缓的,没有任何挣扎的从太监的双腿下钻了过去。

太监一阵阵的笑的,笑声停了之后,他将手中的馒头随意往地上一扔,白色的馒头立马滚上了一层灰。

“没用的东西,还皇子呢?还不是得从爷爷裆下过活,爷爷让你做什么那就得做什么,你就是爷爷我养的狗!”

太监在男子身上出了一通气,之前在皇后宫里受的阴霾一扫而光,他“呸”的朝地上的人吐了一个唾沫,粘稠的黄状物沾在男子的头发上,看起来恶心无比。

太监又加了一句,“恶心的狗东西。”随后便转身离开这个已经让人遗忘的角落。

太监身后还跟着几个来看热闹的“新人”,只听见其中一个问道:“刘公公,他好歹是个皇子,咱们如此欺辱他,怕会惹祸上身啊。”

名唤刘公公的太监嘲讽的笑了笑,“呸,他算哪门子的皇子?不过是当年皇上临幸浣衣局奴婢生下的一个贱种,再说了,皇上的儿子多的一只手都数不过来,哪里还会记得他?”

他口中的皇上便是当今凉国的主君元帝,元帝生性放荡,单是临幸过的宫女都记不清有多少个了,哪些人替他生过儿子,他就更记不得了。

他有三十多个皇子,那些皇子的母亲地位若不是极高的,根本活不下来,因为没人会在意他们。

方才这个被太监欺辱的人,只是其中的一个。

他只有一个名字,叫赵隽寒。

至于他是几皇子?谁知道呢?原帝都分不清了。

太监们洋洋洒洒的离开,落日的余晖洒在他们佝偻的背上,赵隽寒忍着身上的疼,靠在朱红的宫墙上,他睁开眼,漆黑的眸中闪着妖艳的光,凝视着那群人的背影,渐渐的,黄色好像变成了红色。

过了很久,赵隽寒才将视线收回来,他望着手里的这碗粥,狼吞虎咽的开始吃,他早就饿得胃已经在抽搐了。

他所处的地方离冷宫很近很近,这是皇宫中最黑暗的地方,他已经记不得自己看见过多少人死在这一角了。

赵隽寒只知道,他不能死,他想活下去。

只要能活下去,当条狗又如何?

粥并不能裹腹,赵隽寒想起来刚才被扔在地上的那个馒头,环绕四周,他都没有看见,他面色一冷,低着头在角落里就开始翻。

赵隽寒在宫门的东角望见了那个被丢弃的馒头,他拖着痛的早已没什么知觉的腿移过去,蹲下身子,手还未触碰上,馒头便被人踩在脚下。

赵隽寒仰起脖子朝上望了一眼,那是个女孩子,看身形大概十一二岁,女孩穿着粉色宫装,圆圆的脸蛋气色十足,女孩子蹲下圆滚滚的身子,漆黑的瞳孔直视着他,却一句话也不说。

赵隽寒愣神半刻后便用极其沙哑的嗓音出声,“松开。”

和铃一怔,却纹丝未动。他垂眸,目光如狼一般泛着绿光死死盯着她脚下碾着的漆黑的馒头,径直扑了上去,就要将地上的馒头抢过来。

和铃见了他的动作,反而用红色精致小巧的宫鞋连连的踩了好几脚,直到碾成碎屑。

赵隽寒只能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的和铃,低沉的声音仿佛要勾人魂魄,他一字一句道:“滚、开。”

和铃这才慢悠悠的抬起脚,侧过身。

赵隽寒半跪在冷硬的宫砖上,赵隽寒的膝盖方才被太监狠狠踩过,现下他跪着都是一种钻心的疼,可是他的表情里却看不出任何的痛意。

赵隽寒漆黑的眸子好似能将人冻死,他扶着膝盖慢慢站起来,掀开眼皮,淡淡的扫了和铃一眼,而后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掌,冰冷的手突然掐上她的脖子,手上不停的在使力。

和铃的脚渐渐偏离地面,喉咙间的空气也越来越少,她挣扎着,面前的男人却不为所动。

和铃这才意识到,他是真的想杀了她。

和铃靠着最后一丝清明的意识,趁他松懈的瞬间,瞪着坚硬的脚狠狠的踢上他受过伤的膝盖。

果不其然,赵隽寒疼得往后退了两步,手也顺势松开。

和铃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吸气,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觉着自己胸腔的窒息感少了许多,余光一扫,见他还是不死心的想过来掐死她。

和铃喝了一声,妄图震慑他,“别过来!”

赵隽寒罔若未闻,鞋底踩在地面上,发出沙沙的响声,他似乎笑了一声,嘴角略翘,仿佛在看一个垂死挣扎的猎物一般。

他一人敌不过刚才的一群太监,但对付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还是绰绰有余。和铃听着他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直起腰,抬眸瞪了他一眼,说道:“有毒!”

赵隽寒停住,指尖一抖,这才开始正式的打量她,杏眼淡眉,目光却冷冷的。

和铃生怕他不相信,又添了一句,“真的,我没骗你,馒头里下了毒。”

她家世代为医,这种毒对她来说太过小儿科,一瞧就瞧出了端倪。

其实和铃已在暗处站了许久,她本想当作什么都没看见的走过去,但奈何去冷宫只有这一条路,她一直躲在门后。

和铃进宫一月有余,弱肉强食,无论在哪里都是这个道理。

和铃的话总算是打消了赵隽寒的杀意,但他的神态中丝毫没有感激的意思。

赵隽寒的目光突然落在她手中拎着的食盒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伸出手,沙哑的声音像是被刀割了一般,他说:“给我。”

和铃将食盒放在身后,忍下心中的惧意,摇头,“不行。”

赵隽寒舔了舔唇,露出洁白而又锋利的牙口,深幽的眼神转到她露出的脖颈上,低声道:“那我就咬死你。”

和铃与他直视着,两人是无声的对峙,她的背后是被锁死的宫门,她在心里默默计算着,能不能飞快的跑出去。

赵隽寒仿佛看出她内心所想,纤瘦的身躯拦住了她的去路,语气没了之前的耐心,他又说了一遍,“给我。”

和铃咬牙,迈开步子越过他就往远处冲,她的手臂被人狠狠拽住,他粗鲁的将她往墙壁上一扔,用两指掐住了她的手腕。

和铃疼得龇牙咧嘴,手里的食盒“咣当”的掉在地上。赵隽寒没再管她,拿出食盒里的食物,连筷子都没拿,直接用手抓起就塞进嘴里,没一会儿,便让他吃了个干净。

和铃冷眼看着他,抿唇,手掌悄然在袖子中握紧。

那是送给冷宫里的娘娘的午膳,司膳嬷嬷若是知道了,自己今天肯定少不了一顿打。

赵隽寒又靠近了她两步,和铃甚至都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酸臭味,当下就皱紧了眉头。

赵隽寒抬手往前伸了伸,和铃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他的手顿在半空中,他启唇,吐字清晰,“明天。”

和铃忍不住在心里冷笑,她横了他一眼。

和铃不想同他再说什么,她不悦的弯下嘴角,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掐痕,方才自己就不该多管闲事,活让他给毒死好了。

赵隽寒说完这句话,转身就朝冷宫更深处走。

和铃眯着眼凝着他远去的身影,他的背影萧瑟、冷然,挺拔的背却像是能顶起一片天空。

破旧的衣袍,潦倒的生活,毫无尊严的讨好,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不像是个皇子该有的。

和铃摇了摇头,捡起地上的食盒缓步离开了冷宫。

长长的宫路,仿佛看不到尽头。

红墙青瓦,白雪落梅,朝天的飞檐上镶嵌着几颗龙珠,昨夜的一场大雪将整个皇宫点缀的银装素裹,金黄色的余晖洒在地面上,将地上的余雪渐渐消融。

和铃走了一刻的时辰才回到司膳堂,小小的身子拎着笨重的食盒还是有些吃力,额头上冒出丝丝细汗,原本苍白的小脸此刻也染上些许粉嫩的颜色。和铃见了不远处的司膳嬷嬷,握着食盒的手紧了紧,嬷嬷走上前,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问道:“可送过去了?”

和铃垂下眼眸,声音小小的,“嬷嬷,方才奴婢不小心跌了一跤,吃食全都洒出来了。”

嬷嬷锐利的眼神扫到她身上,粗暴的从她手中夺过食盒,打开看了看里面干干净净的盘子,面上一怒,一脚就踹上了和铃的小腿上,“不中用的腿!好端端怎么会摔着?”

和铃在回来的途中已想好了说辞,“冷宫阴森,奴婢实在是怕的紧。”

司膳嬷嬷冷哼一声,“算了,这次便不同你计较了,你可不会有第二次摔跤的机会了。”

和铃连连点头,“多谢嬷嬷。”

“再去拿一份,一点都不能少的给送过去,冷宫的娘娘也依旧是主子,不可懈怠。”

当年被打入冷宫的赵才人因一曲艳舞,又重获盛宠,并一跃而上直接被封为了赵贵妃。

当初在冷宫里怠慢过赵贵妃的宫人们,死是最好的下场,其中有一个宫女被用刀活活剐了一千多刀,还没断气,最后被扔进瓦罐直接养在里头,赵贵妃让人撑着她的那一口气,要她生不如死的活着。

不管是内宫还是朝堂,局势都是瞬息万变的,指不定曾经得罪过的人就攀上高枝了。

而皇宫中最大的高枝啊,那就是皇上了。

和铃许了好处让另一个小宫女代她去送了膳食,自己就回到了的屋子,小腿疼的在发抖,她咬牙硬是没让任何人看出异样。

和铃坐在床边,慢慢的卷起裤子,小腿上有了一个很明显的淤青,她用自制的金疮药涂了上去,冰凉的药膏融在肌肤上,顿时就消退了不少的痛意。和铃靠着床沿,闭眸沉思着。

方才司膳嬷嬷的一脚是警告,她大概认为自己是将食物给偷吃了,也不怪嬷嬷会想岔,若真是跌了一跤,盘子早就碎了。

冷宫的差事没什么人愿意去,这也是方才嬷嬷没有为难她的缘故。

和铃的脑海里突然响起赵隽寒嘴里吐的那两个字,他说,明天。

明天还想继续吃白食吗?

想的美!

和铃是和另一个传菜的宫女住在一间屋子里,身体的劳累和白日里的惊吓,使得她早早就躺在床上入睡了。

和铃做了一个梦。

“和氏名端,不法祖德,医者毒心,谋害皇嗣未遂,枉法不尊,难为宫规所容,夺其官职,赐毒酒一杯,钦此。”

梦里面刀光血影,锦衣卫染血的刀明晃晃的立在她面前,那人身着飞鱼服,腰间系着玉带,和铃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记得那人的下颚冷峻无比,锋利的刀口斩在母亲的背上,逼的母亲松开了父亲的手。

和铃仿佛身处一个迷雾当中,她拼命的往前跑想捉住父亲的一脚,那个穿着飞鱼服的男人好像回头看了她一眼,漆黑锐利的眸子冷冷的注视着她,那双眼睛阴沉死气。

和铃被他的眼神看的一惊,陡然从梦中醒过来。

和铃睁大了眼,直在喘气,仿佛还置身于梦境中血色弥漫的世界。

过了很久,和铃的情绪才渐趋平静,她拍了拍胸口,暗暗告诉自己,那只是一个梦,而自己也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个可怕的梦境了。和铃从床上坐起来,好在没有惊醒睡在另一个床上的人,她双目无神,视线落在半空中,纸窗外的天空渐渐明亮起来,微弱的光芒透过窗缝洒进屋子里,脑海里白光闪过,她这才发觉自己漏掉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冷宫偏僻,极少有宫人会跑到那边去,昨天她看见的那帮太监也不像是无事可做的样子,看他们穿着的衣服大概是司礼监的人,那个为首的太监至少也是在从七品以上,那个馒头中是剪刀树的毒,这种剧毒即便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

那个太监不是为了取乐于自己,他是真的想要那个皇子死。

和铃的脸色渐次白了下来,这么说来,一旦太监发觉那个男人还没有死,查到自己头上,那自己就岌岌可危了。

想到这里,她的手揪紧了床单,真的是不应该动了那么点恻隐之心,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已经是惹祸上身了。

和铃起床,穿戴好衣服之后便朝厨房走去,厨子已经开始在准备早膳。

“冷宫的膳食搁在案桌上,你自行取吧。”厨子见了和铃,边揉面团边说道。

和铃走到案桌旁,拎着食盒准备出去时,又停住了脚步,她转身,回头对厨子笑了笑,“师父,能不能多给我一碗粥?”她说着,便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昨夜睡得早,现在饿的不行了。”

老厨子人也很好,忙挥手,“成,你自个去锅里倒一碗,可别让别人瞧见了,我可告诉你,这粥平日里你可喝不着,这可是后宫娘娘亲自点的。”

和铃一愣,眉眼笑开之后很好看,她说:“您说的我都不敢喝了。”

其实司膳堂里的饭菜很少能有被上面的人吃到的机会,各宫娘娘都有自己的小厨房,至于皇上,那就更不用说了。

“赶紧送去吧,晚了时辰又是讨你嬷嬷的骂了。”和铃点了点头,这才朝冷宫的方向走去。

和铃走的提心吊胆,一路上安静的能听见她脚步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她紧绷着身子,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和铃在看见赵隽寒的那瞬间,悬挂在心里的石头重重的砸了下来,果然是躲不过吗?

赵隽寒还是顶着那张脏的已经看不出面貌的脸,裹着单薄落魄的衣衫,脚底下的鞋子已经破了一个洞,有几个脚趾头已经露在冰冷的空气中。

他似乎对和铃笑了笑,发亮的眸光落在和铃的手中,他伸出手,沙哑的喉咙发出的声音与恶鬼无异,“拿来。”

和铃心里作着一股气,用目光和他对峙了半晌,终还是败下阵来,她没好气的打开盒盖,将里面还热乎的粥端了出来,递给他,碗里还放着一把勺子。

这是她刚刚特地问厨子多要的那碗粥。

赵隽寒挑眉,接过粥,仰头就要一口吞下去,她冷然的声音落在耳畔,“用勺子吧。”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使得他顿了一下。

赵隽寒端着碗,低头不语,不知在想什么,他抬起头,张嘴想说话时,听见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眼神一冷,他拽过和铃的手腕,飞快的躲在了暗处。

和铃的嘴巴被他用另一只手捂住了,此时,她已经发不出声了。

两人才躲好,脚步声的主人就走过了这里。

是昨天太监们中的两个。

“诶,你找着尸体了没?”

“得了吧,这阴森森地,我上哪找去啊,鬼知道那小畜生死哪去了。”

“你说他会不会没死?”“哟,你这不是说笑呢吧,就他那个饿死鬼投胎的样,能不吃吗?依我看,咱们也不用找那小畜生的尸体了,冷宫能藏人的地多了去,他就算是尸体烂了,咱们也找不着。”

“那刘公公那边咱们怎么交代?”

“就说那小畜生死了呗,尸体沉井里头去了。”

两人渐行渐远,声音也慢慢的听不清了。

和铃感觉自己腕上抓着的手缓缓松开了,他们口中的小畜生就是他,可是他却出奇的平静,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都没有。

旁边的男人低声笑了起来,渐渐的,笑声加大,让人听的毛骨悚然。

他忽然停住笑声,转头问和铃,“你说他们为什么要杀了我呢?”

如走狗一般的自己,为何还是有人死盯着他这条命不放?

和铃抿唇,沉默。

她起身,拍了拍裙角上的树叶,转身离开之际,不知怎么的,淡淡的说了一句,“趁热喝吧。”

赵隽寒还维持着刚才的动作,深眸凝着她的纤纤丽影,自嘲一笑,低头将碗里的粥喝的一干二净,温热的粥滑进他的胃中,他突然狠狠的将瓷碗往朱红的墙壁上一砸,瓷碗四分五裂的破碎在地上,清脆的响声像是送葬时的悲乐。

赵隽寒闭上眼,仰靠在宫门后的角落里,清晨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冰冷的身躯却得不到一丝暖意。

☆、3.琅珮

一所精致宫殿紧靠着皇帝住的永安殿旁,太监卑膝弓躯的站在门外,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多看,他拔高了声音朝里面问了一句,“督主,刘公公求见。”

即便隔着一道门,刘晋还是恭恭敬敬的跪在门外。屋里传来一道清冷至极的声音,“进。”

刘晋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嘴角扯出诌媚的笑容。

屋里弥漫着檀香的味道,金色的香炉里放了沈香木块,木架上摆放着琉璃瓷器,案桌旁放置了一个软塌,纯金镶边的塌上用雪狼纯白的皮毛覆盖着,看上去华贵而又保暖。

软塌上斜躺一个人,他撑着头,手指有意无意的敲打着大腿,眼皮都未抬起,听见了刘晋的声响,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事情可办好了?”

刘晋抬头,“督主,人已经死了。”

宋端缓缓坐起身,抬眸,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问:“尸体呢?”

刘晋打了一个哆嗦,“只找到些许残骸,怕是让冷宫里的野狗给啃了。”

宋端“啧啧”两声,听不出是可惜还是嘲讽,嘴角绽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他这死的可比他的那些弟弟好多了。”顿了一下,他突然问:“这是第几个了?”

“回督主,已经是第十一个了。”

宋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恩,下一个就轮到徐才人的那个儿子了吧?”

刘晋已经没了起初时的害怕,“是。”

宋端转动着手腕上的佛珠,眉心舒展开来,“早些去办吧。”

刘晋忙不迭的点头,“奴才知道。”

“出去吧。”

刘晋松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这才算是放下了,关好门之前,他看见了软塌上坐着的人那张绝世的面容。

无瑕的轮廓,面孔白皙的几近透明,剑眉之下是一双微挑的丹凤眼,犀利的目光像是能直接看进人的内心。

刘晋每见宋端一次,就要感叹一番,怪不得皇上会如此宠信他,甚至为了他还特地新设了西缉事厂,风头比起东厂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生的这样的一张脸,即便是个没根的男人,也是讨人欢心的。

刘晋走后,宋端睡意消退了不少,他随手披上放在身旁的貂毛斗篷,低低的笑了起来,好看的眸子深处冰冷的如冬日飞霜,他微抬下巴,目光落在自己修长的手指上,笑容逐渐加深。

这十几年,死在他手里的皇子少说也有数十个了。

加上刚死在冷宫的那一个,他的手里又添了一条人命。

残害皇子这种事,搁在别人头上就是死。

但对他宋端来说,真算不上什么大事,那些没有母族庇护的皇子,连宫里最低等的下人都不如,皇上记不起他们,他们就算是死了也没人过问。

即便将来皇上心血来潮提了一句,那个时候,这些人也基本都死绝了。

宋端在朝堂上如今无人敢惹,却有许多文官咬牙切齿的想将他剥皮抽筋,暗地里诅咒他不得好死。

他不仅是西厂督主,他还是皇上身边的第一宠臣,就连奏章的朱批都是经由他手。

宋端收回下颚,余光扫到铜镜里那张让人惊艳的俊脸,眸光一狠,手里的佛珠飞了出去,准确无误的砸了上去,铜镜立马裂开,看不清里面照着的人。

宋端冷笑一声,十几年了,自己这张脸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若是他不说,谁又知道,他今年已经三十有五了?

这么些年,宋端的确性情大变,但唯一没有变过就是他还一如既往的讨厌自己的这张脸。……

和铃在司膳堂中的为人处事极为低调,可即便是这样也招架不住别人将眼光打到她身上。

与和铃同住一屋的那个宫女叫琅佩,两人同岁,关系却不怎么好。

琅佩虽是个宫女,但心气高,一向是看不惯去冷宫伺候的和铃。

琅佩这天中午办完事回来,容光焕发,小巧的脸蛋上粉红一片,她的发髻上多了一个打造精致的簪子。

见和铃抱着刚洗好的蔬菜,看着她的目光中带着得意,但更多的是不屑。

琅佩被众人围蔟在中间,银铃般的笑声响彻在空气中。

“琅佩姐姐,你头顶上的簪子可真好看啊。”

琅佩暗中瞥了一眼和铃,见她淡然的神色,心里掀起一股怒气,她将头顶上的簪子拿了下来,“你说这个?这是方才贵妃娘娘赏我的,今儿午膳娘娘心情好,随手便让人拿了个簪子给我。”说到这里她便捂唇笑了起来,“你们也不用急,等将来嬷嬷让你们去各个宫里头送食,这样的好处也时常会有的。”

和铃抱着木盆站在原地,她们一群人挡在门槛前,她进不去。

琅佩炫耀一番之后,如愿看见周围的人眼中的惊羡,她笑了笑,眸光冷了冷,稍瞬既逝。

她突然拨开人群,朝不远处的和铃走来,“和铃妹妹,你这样眼巴巴的盯着我,也是很喜欢这个簪子吧?”

和铃惊诧,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琅佩勾唇,将手中的簪子带上她干净的发上,语气亲昵,“想要就说嘛,姐姐我也不是小气的人,就先借你戴两天吧,只要不给我弄坏了,随你怎么折腾。”和铃只觉着莫名其妙,她伸手将簪子拿了下来,冷冷道:“琅佩姐姐的东西还是自己放好吧。”

琅佩见自己的目地达到了,也没恼,笑的不怀好意,心里暗暗道,总有一天要你好看!

和铃穿过众人,端着蔬菜朝厨房走去。

众人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只认为她是嫉妒琅佩却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琅佩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自己的目的,她可不是一般的厌恶和铃,司膳堂长的出彩的不过几个人,其中姿色比她更甚的只有和铃。

一山不容二虎,长的越标志就越有可能会被派去伺候得宠的妃子,即使是最低等的宫女,谁都也想往上爬。

如果不是她给了司膳嬷嬷一大笔银钱,又加上自己待在司膳堂的时间比和铃长了几个月,怕是送饭去冷宫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就要轮到她头上。

琅佩想往上爬,只要她时常去赵贵妃那里露个脸,不怕见不着皇上。

见到皇上之后,凭她这张脸,飞上枝头就更不是难事。

而和铃是她最大的阻碍,不过十二岁,那张脸就显露出了精巧的轮廓,将来长开了,两相对比之下,自己就黯然失色了。

琅佩摸了摸藏在袖子中的簪子,眼底划过一丝狠戾,她回了屋子,和铃还在厨房中,一时半会回不来,她关好了门窗,拿出簪子一步步靠近和铃的床铺,飞快的将簪子放在和铃的枕套里头。

琅佩也不是傻的,栽赃陷害这样的事不能做的太过显眼,司膳嬷嬷一眼就能瞧出真相,可若做的聪明些,司膳嬷嬷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簪子若是放在枕头下就刻意了。这个簪子是琅佩冒了大风险从司膳嬷嬷房间里偷出来的,记得嬷嬷曾无意提起过这是她母亲的遗物,在市面上不值钱,但对嬷嬷意义非凡。

琅佩也知道自己这个手段上不得台面,可这是最有效的,最好嬷嬷一怒之下就将和铃给赶到扫洒处去,再也不能在她面前碍眼。

……

和铃在厨房里摘菜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知道琅佩一向看不上她,两人平日里连话都说不上,琅佩今天和她一副很亲近的模样,很不寻常。

和铃想着想着就入神了,直到厨子唤了她一声才回过神,“和铃,芹菜摘好了没?”

和铃忙回道:“好了好了。”她边说边将手中洗净的菜递给厨子。

和铃在司膳堂算是个杂役,什么粗活都得干,她每天都有午休的习惯,厨房空闲了之后,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掀开被子准备休息一会时,望见干净的枕头,她瞳孔一缩,凑近又仔细看了一眼,嘴角沉了下来,枕头上的头发没有了。

和铃自小就聪慧,进宫之前,她的大伯也曾教给她一些在宫中自保的法子,对于琅佩,她从来没有放下心中的防备,每日起床时,她都会特意在枕头上放上几根头发,以防有人动了她的床。

和铃掀开枕头,看见枕头底下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她皱眉,想了想之后她拿过枕头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和铃拆开枕套,仔细翻了一遍才翻出一个簪子,她记起来,她在司膳嬷嬷的梳妆台上见过这个簪子,她想到今天琅佩对她说的莫名其妙的那句话,立马就想通了。

和铃的眼中溢满了嘲讽的笑,这是打算陷害她偷东西?

她得承认,若非自己足够细致,就着了琅佩的道了。和铃将簪子收了起来,她垂下眼,心里已经暗暗有了打算。

这天夜里酉时,琅佩就早早的回了房,她推开房门时,和铃已经靠在床上了,和铃手里捧着一本书,她全神贯注的看着医术,视琅佩为无物。

这个晚上,早早就熄了灯,两人连平时的客套话都没有说。

琅佩自觉阴谋就要得逞,马上就能剔除和铃这个眼中钉肉中刺,自然不愿意和平时一样的去做戏,至于和铃,她一向就不是多话的人。

第二天正值和铃休沐,她迟迟没有起床,其实她早就醒来,多年来的习惯致使她从不睡懒觉,每天卯时便睁开眼,她没有起床的原因就是在等着琅佩。

琅佩是很聪明,但是她也是沉不住气得那个,怕是今天一早就会找人来捉赃。

卯时三刻,和铃听见一阵朝这边而来的脚步声,从声音的匆忙都能听出主人的急切之心,和铃的头藏在被子里,她无声的笑了笑,突然想起来昨天那个人问她的那句话。

那些人为什么非要他死呢?同样的,她为什么要害她呢?

脆弱的木门被人从外面大力的踢开,随之而来的是琅佩的声音,“嬷嬷,昨夜奴婢曾见到和铃偷偷摸摸的从您的院子出来。”

嬷嬷一脸怒容,就要发作的时候,和铃慢吞吞的从被子里出来,单薄的身子上套着白色的中衣,她的目光落在司膳嬷嬷的身上,绿色的上褂上绣着一朵簇拥而放的紫花,浓重的妆容将她衬的更加严厉。

“嬷嬷怎么来了?”和铃的声音极淡,听不出一点慌乱。

司膳嬷嬷瞪着她,“我问你,昨夜你在哪里?”

和铃套好衣服不慌不忙的从床上起来,渐渐靠近她们,视线若有似无的扫过琅佩,“昨夜奴婢一直在房里,未曾出去过。”

话音刚落,琅佩立马就打断了她的话,“和铃妹妹,你莫要撒谎了,昨夜直到亥时你才回房,这是我亲眼所见。”她顿了顿,换了一种语气,苦口婆心道:“和铃妹妹,昨天是我不好,你若是实在想要我那个簪子,我应该送你的,要不然你也不会想着去偷,你听我的,把嬷嬷的簪子交出来吧,那簪子对嬷嬷极为重要。”

和铃眼角眉梢处浮现一抹笑,“琅佩姐姐在说什么呀?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琅佩扯着她的手腕,“你不要执迷不悟。”语落,便转头看向司膳嬷嬷说道:“嬷嬷……”

司膳嬷嬷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给我搜。”

琅佩得意的笑了笑,大步朝和铃的床铺走去,她拿起和铃的枕头,抖了抖,脸色白了下来,她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打开枕套仔细的搜寻了一遍。

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

琅佩还在惊诧中没回过神,那边就响起一道声音,“嬷嬷找到了!”

司膳嬷嬷顺着声音看去,另一名宫女在琅佩的梳妆盒中找到了簪子,她的目光如利刃般射在了琅佩身上。

琅佩的脸完全白了下来,颤抖道:“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她眼眶通红,手突然指向淡然站立在原地的和铃,咬牙道:“是她!嬷嬷一定是她冤枉奴婢的。”

司膳嬷嬷从最底层的宫女爬到如今从七品的女官,自然不是蠢笨的,她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琅佩这显然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一个蠢货!司膳嬷嬷拿回了簪子,脸色却没有好转,她淡淡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琅佩,冷声道:“滚出来。”

琅佩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的跟上司膳嬷嬷的脚步。

很快,屋外便传来了琅佩凄厉的惨叫声,和铃开了一个窗缝,冷淡的看着宫人手中的杖打在琅佩的身上,看了一会儿,她便关了窗户,不过杖责二十罢了,只是一种警告。

至于警告的人是谁呢?不是琅佩,而是她和铃。

司膳嬷嬷故意挑在和铃的屋前,就是为的杀鸡儆猴,给她一些警示而已。

屋外很快就没了声响,和铃听见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没一会儿,那一大帮人就又回来了,和铃也被喊了出去。

和铃一出门槛,就闻到一股血腥之气,地上鲜红的血迹甚至都还没有清洗,司膳嬷嬷站在中间,犀利的眼打量着她。

这个小姑娘自进入司膳堂开始,自己便没有重视过她,不过今天倒是要让她刮目相看了。

这么通透和利落的手段真的不像是毫无心机、斗争之心的宫女。

司膳嬷嬷对着和铃的笑很冷,过了很久,和铃才听见她出声,她说:“你很聪明。”

和铃愣了一瞬,随即低垂下头,“嬷嬷谬赞了。”

“可是和铃,嬷嬷我讨厌笨人,但更厌恶聪明的人。”

蠢人犯的是小错,聪明的人稍有不慎犯下的就是大过。

和铃方才让她看清楚了琅佩的蠢,被人摆了一道还毫不自知,可蠢人才是好拿捏的,摆布聪明的人需要耗费更大的精力,这就是她不喜和铃的原因。

和铃的心一直往下沉,笑意渐渐消退,她攥紧了手,喉咙干涩得紧,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视线若有似无的扫过琅佩,“昨夜奴婢一直在房里,未曾出去过。”

话音刚落,琅佩立马就打断了她的话,“和铃妹妹,你莫要撒谎了,昨夜直到亥时你才回房,这是我亲眼所见。”她顿了顿,换了一种语气,苦口婆心道:“和铃妹妹,昨天是我不好,你若是实在想要我那个簪子,我应该送你的,要不然你也不会想着去偷,你听我的,把嬷嬷的簪子交出来吧,那簪子对嬷嬷极为重要。”

和铃眼角眉梢处浮现一抹笑,“琅佩姐姐在说什么呀?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琅佩扯着她的手腕,“你不要执迷不悟。”语落,便转头看向司膳嬷嬷说道:“嬷嬷……”

司膳嬷嬷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给我搜。”

琅佩得意的笑了笑,大步朝和铃的床铺走去,她拿起和铃的枕头,抖了抖,脸色白了下来,她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打开枕套仔细的搜寻了一遍。

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

琅佩还在惊诧中没回过神,那边就响起一道声音,“嬷嬷找到了!”

司膳嬷嬷顺着声音看去,另一名宫女在琅佩的梳妆盒中找到了簪子,她的目光如利刃般射在了琅佩身上。

琅佩的脸完全白了下来,颤抖道:“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她眼眶通红,手突然指向淡然站立在原地的和铃,咬牙道:“是她!嬷嬷一定是她冤枉奴婢的。”

司膳嬷嬷从最底层的宫女爬到如今从七品的女官,自然不是蠢笨的,她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琅佩这显然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一个蠢货!司膳嬷嬷拿回了簪子,脸色却没有好转,她淡淡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琅佩,冷声道:“滚出来。”

琅佩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的跟上司膳嬷嬷的脚步。

很快,屋外便传来了琅佩凄厉的惨叫声,和铃开了一个窗缝,冷淡的看着宫人手中的杖打在琅佩的身上,看了一会儿,她便关了窗户,不过杖责二十罢了,只是一种警告。

至于警告的人是谁呢?不是琅佩,而是她和铃。

司膳嬷嬷故意挑在和铃的屋前,就是为的杀鸡儆猴,给她一些警示而已。

屋外很快就没了声响,和铃听见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没一会儿,那一大帮人就又回来了,和铃也被喊了出去。

和铃一出门槛,就闻到一股血腥之气,地上鲜红的血迹甚至都还没有清洗,司膳嬷嬷站在中间,犀利的眼打量着她。

这个小姑娘自进入司膳堂开始,自己便没有重视过她,不过今天倒是要让她刮目相看了。

这么通透和利落的手段真的不像是毫无心机、斗争之心的宫女。

司膳嬷嬷对着和铃的笑很冷,过了很久,和铃才听见她出声,她说:“你很聪明。”

和铃愣了一瞬,随即低垂下头,“嬷嬷谬赞了。”

“可是和铃,嬷嬷我讨厌笨人,但更厌恶聪明的人。”

蠢人犯的是小错,聪明的人稍有不慎犯下的就是大过。

和铃方才让她看清楚了琅佩的蠢,被人摆了一道还毫不自知,可蠢人才是好拿捏的,摆布聪明的人需要耗费更大的精力,这就是她不喜和铃的原因。

和铃的心一直往下沉,笑意渐渐消退,她攥紧了手,喉咙干涩得紧,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原本她是打算用这次的事,换一个差事的,她不想再去冷宫,更不想遇见那个纠缠上她的男人了,那是个不小的麻烦。

司膳嬷嬷离开之前,轻飘飘的留下了一句话,她说:“和铃,从今往后,你便一直留在冷宫当差吧。”

☆、4.变化

偷簪子的事就像是一场闹剧,众人都三缄其口,谁都没有再提。

打在琅佩身上的那二十下板子并不是很重,琅佩休养了没几天就能下地走路了,自她好了之后就搬出了屋子。

和铃不知道这是不是司膳嬷嬷的指示,不过屋子里少了一个人确实清净了不少,但和铃不可能情愿一直在司膳堂里当一个可有可无的宫女,她进宫的目的从来都不单纯。

当年的那一场大案,几乎将她的家族摧毁,失了双亲,兄长也迫不得已的离开京城,从小父亲教给她的就是医者仁心,她不相信他父亲会做出杀害皇嗣的事!

当年那件事的背后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将和家推进了万劫不复之地,锦衣卫包围和家的火光犹还映在她眼前,那些过往她从未曾忘过。

和铃倒也不急,将来总还是有机会的,现下她安安分分的照着司膳嬷嬷的吩咐做事,行事风格还是一如既往的低调。

三日后,严酷的寒冬落了今年的第二场大雪,天气一下子冷了下来,和铃畏寒,每天去冷宫之前都要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会动小圆球。

大雪这天,和铃还是要拎着食盒去冷宫,刚出司膳堂的大门,就被冷着脸的琅佩拦在半道上。

“那天,你早就知道了吧?”

和铃抿唇一笑,点头,“恩,至少比嬷嬷要早一些。”

琅佩上前一步,淬着毒一般的眸子盯着她,语气中有责怪有愤恨,“你故意陷害我的!你看着我像个跳梁小丑一般的表演,和铃,你真狠毒。”

和铃收了笑,凉凉的瞥了她一眼,“犯事的是你,你如今却来怪我?你自己技不如人,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琅佩收敛了情绪,“和铃,我比谁都先看清你,对,是我不够聪明才被你反将一军,那你就比我高明吗?”她凑近和铃的耳畔,一字一句的说:“你跟我是一样的,你也想往上爬。”

和铃的身子僵硬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等她反应过来时,琅佩已经错过身往反方向走了,她吐唇,清冷的声音落在空气中,“我和你,才不一样呢。”

琅佩停住脚步,回头,看见她慢慢的离开自己的视线。

和铃迎着刺骨的寒风往前走着,冰凉的雪花落在她的脸颊上,她指尖一颤,收起了万千思绪,

浅红色的翘头绣花靴不轻不重的踩在积雪上,留下一个个脚印。

和铃昨天无意中发现了一条通往冷宫更加偏僻的道路,不对,那都已经不能被称之为是路了,只是两座宫殿之间的夹缝,还好空间足够大,通过一个人尚还有余。

和铃不由的咬了下唇,有些事的确要做个了结。

和铃小心的通过那条细小的夹缝,一抬眸,就望见她视线中定定站着的人。

他身上穿着的还是那一身破旧的衣袍,薄唇已经被冻得泛着死白,他发亮的眼睛深深的凝视着她,一句话都不说。

和铃泄气了,秉着破罐破摔的念头,她觉得被他堵住也没什么,和铃还对他笑了笑,看着他的依然看不清的面孔,突然想,他是不是很久没有洗过澡了?

赵隽寒往前移了两步,脚步声清晰可闻,他笑着问:“你想摆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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