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两下子。虽然我一直提醒自己注意衔接,不要轻视她,但整个人都是懵的。如果她是14岁或者16岁,我跟她还真不好打。”华裔乒乓球选手刘佳点评着一位年轻对手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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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对手就是东京奥运会最年轻的选手亨德·扎扎,今年12岁,来自战火纷飞的叙利亚。

2009年元旦扎扎出生在叙利亚西部的历史古城哈马市,扎扎第一次啼哭引来了全家人瞪着大眼睛笑呵呵看着她,接下来每个人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共同祈祷着扎扎顺顺利利长大成人。

哈马市的夜晚神秘而庄严,有高耸入云的清真寺和雄伟的古堡,听起来让人向往。但是在这个只有19.4万人的城市周边,战争已经打响了。持续争夺战摧残着这个国家的历史和现代的建筑,交相辉映的文化破碎不堪,因为城市争夺战,哈马市也会受到一定的影响,大部分城市居民最终选择逃离,寻找更“安静”的地方。

战争对于人来说,会让那些失去亲人的人极度悲伤,让很多小朋友内心产生恐惧,不敢离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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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扎在家人的呵护下成长,到了5岁生日那天,哥哥终于答应扎扎一件事情,就是教她打乒乓球。对于扎扎来讲,这个体育项目只需要支起一张桌子、一个圆球、两个“拍子”就行,扎扎看到哥哥摆起的生日大礼乐开了花,那天她第一次大汗淋漓地玩了起来。

第二天扎扎就已经爱上了乒乓球,她忘不掉乒乓球带来的快乐。她认为那是一个全心全意掌控手中的球和等待着对手出招的游戏。这个游戏能使得孩子们忘记那些响彻云霄的防空警报和需要捂住耳朵的深夜,游戏会“教会”他们把注意力放在一颗小球上,掌控一个小球,就可以主导自己的游戏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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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叙利亚,久在战争中的人们的生活失去了生活方向和追求梦想的主动性。只有一些人会街头巷口看到天真的孩童们玩乐而感慨,心中燃起一团火,下决心追逐自己曾经逝去的一切。扎扎的父母对此感受至深,所以他们愿意倾其所有培养孩子们去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哥哥7岁就远赴卡塔尔参加国际乒联西亚希望挑战赛。

扎扎并没有想要错过这次机会,她跟着哥哥并参与了年龄较长的对练。赛场上,自信的扎扎不再把乒乓球看作是游戏了,而是一个改变自己命运的圆球。她全神贯注地盯着球,而忘记比自己高很多的大个子选手。

一个圆球借力过网,又由对方的横向力量推了过来,扎扎瞅准了圆球的边缘横切一下,球立刻加速飞向扎扎瞄准的位置,得分;对方要发球了,圆球是旋转的,看样子很难接住,扎扎此时并不慌忙,想起了哥哥告诉自己的秘诀,退后一步拉开打,接住了,再接一球,用力扣球,得分。

连续的得分吸引了教练组的注意,开始是一个教练旁观,后来几个教练都过来参与了讨论,他们评价每个球落点的位置,赛后教练们不约而同地给扎扎鼓了掌,这意味着扎扎得到了专业人士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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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赋异禀的扎扎被重视了起来,她以参赛选手的身份参加了国际乒联世界希望挑战赛,后来国际乒联工作人员艾娃·杰勒也注意到这个天才选手。她看到扎扎身上的自信、韧劲和拼搏的精神,她说:“打比赛很少有像扎扎这么开心,也很少有像她训练这么认真紧凑的。她捡球很少用走的,她都是跑去捡球。她的精神还有韧劲会让她在未来大有可为。”

在没有前往叙利亚首都大马士革参与比赛的时间里,扎扎的训练时间都是在室外的水泥台上度过。夏天温度超过40摄氏度,她稚嫩的皮肤被晒出来了小坑,夜晚加练的时间并不顺利,经常因为防空警报而停电。

扎扎与一同训练的伙伴累了就躺在地上休息,听一些伙伴们谈论着战争,其中一个人这样描述着:我看到火箭弹穿过天空,有些在空中愤怒地炸裂开来,有些落在地上几秒后传来了恐怖的嘶叫。烟尘中,我的故乡千疮百孔,只有沉浸在乒乓球的世界里,才看到了希望。

扎扎听后更加渴望参加比赛,她知道这个世界不仅如此,她想要去更远的地方再看看世界的样子。

这个想法就像种子一样在她的内心生根发芽,可现实的情况十分糟糕,哪怕扎扎夺得叙利亚全国冠军,因为经费问题和战争影响,她每年最多只能参加三次大赛,想要熟悉乒乓球的世界,她缺得太多了。

扎扎从不会因为外界的影响而放弃任何一次机会,哪怕在家里,她也要看看视频,学习中国选手的打法,她的偶像是丁宁,她喜欢丁宁的大度,谦虚、有礼貌。扎扎口中经常会提到乒乓球有趣,而这个有趣并不光指的乒乓球带来的乐趣,还有那些站在乒乓球顶端的高手们,他们是扎扎心中的神,指引着她去攀登高峰。

2020年,11岁的扎扎完成人生最重要的一场比赛:东京奥运会预选赛。她对战的选手是31岁的老将,扎扎一进入比赛就忘记了所有外在的因素,对手年龄、外貌、嘈杂的喊叫,她最终赢得了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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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后被媒体采访的时候扎扎并不想哭,但是眼泪却偷偷地流了下来,这是他经历过的最大的一次体育比赛。她眼前的世界突然变得很大,大到成千上万的观众注视着她,大到她所有的偶像都在为她鼓掌,大到她为祖国带来了荣誉,甚至可以改变了战争。所以此时的眼泪反射的是她心中幸福的未来。

今年的六一国际儿童节,扎扎接到了重要的任务:担任叙利亚旗手。扎扎是队里唯一的女性,也是叙利亚未来的希望。出生在常年战乱的国家里,她比其他国家的未成年人更懂得六一国际儿童节的意义:为了悼念全世界所有在战争中死难的儿童,保障儿童权利。

12岁了,扎扎早已经不是孩子,她深知要为了家庭的生计和国家的未来去奋斗,今年她需要做一些真正的改变。踏入奥运会乒乓球赛场就是她的成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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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到比奥运会的赛场上,很多粉丝已经在奥运官网搜索这个年龄最小的选手照片。很多人第一眼看到扎扎,就会被她自信的气质吸引住。

她高眉深目,眼睛有神却略显愁容,而在乒乓球的比赛场上,她的眼神犀利且具有杀伤力;她穿着朴素,很有礼貌,待人很友好,平时一举一动像花骨朵绽放时矜持和美丽;她行动敏捷,对待球拍和球十分珍惜,每次握住球拍打击球体的时候,她都能感受到这些物体的振动和灵动。

扎扎喜欢留长发,但由于中东地区的阳光照射强烈,扎扎平时训练场所都在室外,她的头发缺少护理,所以变成了干枯的黄褐色,皮肤也晒成了浅棕色。但这一切并不影响她,她的眼里只有下一个目标:在奥运会赛场上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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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终于来到了扎扎要上奥运会的这一天。7月24日早晨,扎扎早早地收拾好了行装,盘坐在场地旁。扎扎嘴唇略微干裂,黑夜和失眠并没有影响她的气质,虽然留下了消不去的黑眼圈,但是却影响不到她想要去争夺的一切。

这场比赛虽然以0:4告负,但是对手刘佳却打心里佩服扎扎。

“我觉得她好棒,很不容易,又是个女孩,12岁就参加奥运会。她很冷静,因为很多小孩在场上很可能就懵了。她手上的感觉确实也还不错,感觉真的是有天赋,这种天才运动员真的是需要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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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佳仅在一场比赛就看到扎扎的天赋和努力,同时也为她艰苦的训练环境而担忧,她认为扎扎在叙利亚的机会很少,竞技体育需要更好的环境,希望国际组织来帮助她。

电视机前的中国奥委会也不放弃这样一个天才,得知扎扎的故事后,中国奥委会主动伸出援助之手。邀请她来中国训练,并联系她的偶像丁宁给她鼓劲儿。如果顺利的话,扎扎最快能9月到中国,接受乒乓球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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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着那么多突如其来的好消息,扎扎并没有表现得很兴奋,我们只看到她黑眼圈的眼睛又一次地湿润了,全身疲惫的她已经承受那么多。为了一个更大更远的目标,相信她在不远的将来会带来奇迹,正如她参加奥运会后说的一句话:

“我经历了很多困难,但我想给所有与我处境相同的人传递这样的信息:不管面对怎样的艰难处境,为梦想努力拼搏,你终会实现目标。愿手中的白色小球能把和平的讯息传递给大家。”

她还想让大家记住:“2024年巴黎奥运会上,她就要拿乒乓球冠军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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