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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赵心放
【作者简介】赵心放,笔名赵式,曾从事多类工种和企业管理工作。近来年发表的各类体裁文字散见于网络和本地报刊。重庆南岸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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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翟灏在其《通俗编•文学•打油诗》里,称用语俚俗、诙谐幽默、小巧有趣的诗为“打油诗”。后来有的作者写诗自嘲或自谦,将同类型诗也自称为“打油诗”。
(一)相传最早的打油诗由唐代张打油写,孟郊推出
孟郊是唐代的一位著名诗人,别称诗囚,从小就向往功名,屡败屡战N次后,年近半百时终于高中进士,被朝廷分配到溧阳县当了个主薄之类的小官儿。
孟郊怒火中烧,写诗有这么容易?
我受了几十年寒窗苦,还只是个“诗囚”,真格太有辱诗文了!喝令随从快快查清,重重处罚。
随从是当地人,社情民情清楚得很,脱口就说:是本县张打油写的。
张打油被传来后,赶紧向孟郊解释:这种诗的水平太低,不是我写的,不信大人可出题目试试。孟郊对处理这类事很有兴趣,也打算脏脏张打油的脸面,望望门外的飞雪说道:就以雪景为题目吧!张打油摇头晃脑几下就开念:
天下一笼统,井上黑窟窿。
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在埸之人纷纷大笑,孟郊听后也感到饶有趣味,说道:的确是首好诗,就称“打油体”好啦。有当官的助力,张打油声名远播,打油体诗也不胫而走了。
其来历还有一个版本:唐代有年冬天,某大官到宗祠祭奠,见大殿墙壁上写了上面所述的那首诗,顿时大怒,下令缉拿作诗人。随从很快就将平日喜作这类诗的张打油抓来。大官是一个注重调查研究的人,不搞下车伊始,为了证实该诗是否张打油所作,令其再作诗一首。那时安禄山兵困南阳郡,张于是便以此为题,脱口吟道:
百万贼兵困南阳,也无援救也无粮。
有朝一日城破了,
哭爹的哭爹,哭娘的哭娘。
两首诗格式一样。是张打油写的无疑。但大官感到张打油虽为一介布衣,却很关心国家大事,难能可贵啊,不仅饶了他,还给予了精神鼓励......
看来不管那个版本。打油诗发韧于唐代没啥争议。
(二)打油诗所具备的独有特点,使其长盛不衰,流传至今
不管任何时期,人们都需要一种创作要求所具备的文学知识不高,既能通俗有趣﹑不拘于平仄韵律,又能便于大众口头书面均能相传的交流形式,以此来表达对社会的认识和对生活的态度等等。打油诗的确是不二选择。
打油诗在唐以后的历个朝代都有好听的故事。
宋代的苏东坡是个大才子,知识渊博,能言善辩,诙谐风趣。某天他看到一个为丈夫送饭的老妇,头发乱蓬蓬的,穿着露出乳房的破衣,天性使然地开起了玩笑:蓬发星星两乳乌,朝朝送饭去寻夫。
殊不知老妇面对他的诗句戏弄,应对自如,反唇相讥道:是非只为多开口,记否朝廷贬汝无?
当时苏东坡被谪贬到广东,由于大名鼎鼎几乎家喻户晓,显然老妇人知道是他,针对其坎坷人生,揭了苏东坡“蚊子遭扇打,只因嘴伤人”的老底。哈!戳到了痛处,苏东坡红着脸无言以对了。把四句联起来,就是一首颇有水平的对吟式打油诗了。
清代某地有个结婚庆典,众宾客酒足饭饱后开始大闹新房,闹到深夜时,不知那个喝高了玩疯了的朋友建议新娘吟诗一首,表达新婚之夜的感受。众人齐声喝彩。新娘开初不接受,但众人不依,不吟就不退档熄火。
全靠新娘读过一些书,眨巴一会眼睛后,终于口占了一首:谢天谢地谢诸君,我本无才哪会吟?曾记唐人诗一句,“春宵一刻值千金”。此诗妙在末句,虽为引语,但用在此时此地就别有新意了。啥新意?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也。众宾客心领神会乐不可支,说句“新娘急了,时间宝贵”的趣话后乘欢而散。
(三)打油诗在近现代艺术风格没改变,但具有了鲜明的时代特点
鲁迅先生在1927年写了打油诗《南京民谣》:大家去谒陵,强盗装正经;静默十分钟,各自想拳经。诗中揭露了国民党的内部摩擦,对他们伪装正经的行为进行辛辣的讽刺。格调幽默风趣,语言通俗如话,生动形象。
解放战争后期,著名诗人袁水拍的打油诗《咏国民党纸币》很有意思:跑上茅屋去拉屎,忽然忘记带草纸,袋里掏出百万钞,擦擦屁股满合适。蒋介石不管二战后的国家重建工作,忙于打内战,国民党统治区内政治黑暗,钞票贬值,通货膨胀。袁水拍用打油诗作幽默讽刺,语言风趣逗人,俚俗可笑。
新中国成立后,有反映各个年代现实的打油诗。如五十年代,有一首《干部下乡》的打油诗:下乡背干粮,干活光脊梁。早上挑满缸,晚睡硬板床。形象地反映了解放初期干部清正廉洁、以身作则、吃苦耐劳的精神。陈毅外长有首《咏原子弹》的打油诗:你有原子弹,我有原子弹,大家都有弹,协议不放弹。他针对美苏的核垄断、核讹诈和核威胁,用这首打油诗,表明了中国政府的态度和立场。
打油诗自然也不会放过贪官的,有些人因有些功底,字写得还能拿出手吧,于是走到哪写到哪,有求必应也好,无求自己上门去服务也好,在一省境内,特别是他所在的城中,到处有他的“墨宝”。
民间于是有“打油诗”为某人写照:东也湖,西也湖,洪城上下古月胡;南长清,北长清,大街小巷胡长清。据媒体报道,他们题字并非只为显身手,而是重金卖艺,平均每次收“润笔”5千到1万,他垮台之时据说已题写近千幅,收入之丰令人咋舌。
他的一位友人曾写信规劝并附“打油诗”调侃道:男厕所,女厕所,男女厕所;东写字,西写字,东西写字。讥讽他题字捞钱上瘾到连厕所标牌都不放过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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