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版《红楼梦》之所以能成为经典,导演王府居功至伟。几乎所有的演员,都要经过王扶林的遴选和决定。

王扶林用了一年时间专门研究《红楼梦》,对书中人物的具体形象和性格特点,有了一个最基本的了解,所以,在选择演员上,他心中有自己的定夺。

对于选演员,王扶林“稳准狠”,选出来的演员,虽然当时备受争议,但经过时间的沉淀,每一个角色,都成为经典的艺术形象。

红楼梦王扶林选林黛玉(87红楼梦王扶林像)(1)

比如力排众议选中的陈晓旭,邓婕,比如大大咧咧的欧阳奋强,比如温婉如玉的袭人姐姐,比如精灵泼辣的晴雯……

当时,有一个角色,难倒了王扶林。候选人因为忙,不能来剧组,这可把王导急坏了,情急之下,去哪里找适合的演员呢?

于是,王扶林看到了她,于是,就让她试一下。化好妆后,王扶林对着镜子看了许久,然后又像书中的“贾母”一样,戴上老花镜,仔细地看了看她的脸,又看了看她的手,审视半天,才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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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第六十九回,贾母看尤二姐,是带上老花镜,仔细审视的。原文是这样说的:

贾母又戴了眼镜,命鸳鸯琥珀:“把那孩子拉过来,我瞧瞧肉皮儿。”众人都抿嘴儿笑着,只得推他上去。贾母细瞧了一遍,又命琥珀:“拿出手来我瞧瞧。”鸳鸯又揭起裙子来。贾母瞧毕,摘下眼镜来,笑说道:“更是个齐全孩子,我看比你俊些。”

贾母看尤二姐,先是上下瞧了瞧,然后戴上老花镜,拉着尤二姐的手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她的脚,看得非常仔细。

红楼梦王扶林选林黛玉(87红楼梦王扶林像)(3)

原著里,贾母这样打量一个人,还是戴着眼镜,尤二姐可谓是第一人,剧组里,王扶林这样打量一个人,也是戴上老花镜,她可谓第一人。

她,正是“贾母”李婷。在剧中,她戴眼镜看尤二姐,在剧外,王扶林戴眼镜看她。

李婷,原本是剧组水月庵姑子静虚的扮演者,在剧组是年轻演员的指导老师,辅导他们台词和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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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的扮演者,原定是高玉倩,可是,到拍贾母戏份的时候,高玉倩没有档期,来不了剧组。王扶林导演面试了很多演员,都不合适,这让他心急如焚,马上就要拍摄了,没有“贾母”怎么办?

正在王导一筹莫展之际,他一下子看到了李婷,于是,就想不如让李婷试一下。

其实,李婷和贾母的容貌气质,根本不像,李婷皮肤黝黑,眉毛是三角眉,眼睛往下耷拉,看着很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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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红楼剧组前,李婷在鼓浪屿拍摄《玉石麒麟》,她在剧中饰演一个地主婆,又坏又阴又厉害。而《红楼梦》中的贾母,出身高贵,和蔼可亲,有文化有情趣,有修养懂人情的“老祖宗”。

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角色,李婷能行吗?

对李婷来说,饰演贾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她是老演员,演技上绝对没问题,只要妆容上能贴近“贾母”,她完全可以胜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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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王扶林和李婷找到化妆师杨树云,希望杨树云给李婷试一下妆。

王扶林对杨树云说:“李婷的戏很好,用你的化妆手段让她的外形,接近贾母,我就用她。”

看着李婷殷切的目光,创作角色的欲望,杨树云觉得重担压了下来。

对杨树云来说,这是一个很大的挑战,是他进红楼剧组接受的第一个任务,杨树云暗下决心,一定要高质量高标准地完成任务。

红楼梦王扶林选林黛玉(87红楼梦王扶林像)(7)

于是,他回去潜心研究原著中对“贾母”的描述,外形上,书中没有多余的描述,只说她是一个“鬓发如银”的老太太。

于是,杨树云细细读书,研究贾母的性格特点。他发现很多细节,比如芦雪庵赏雪的时候,是贾母先发现了宝琴和捧梅丫头构成“白雪红梅”这幅图画,这说明,她不但能发现美,欣赏美,造就美,自己还爱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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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通过书中的描写,杨树云发现贾母有阅历,有身份,是一个有能力,有气派的家族管理者。

所以,根据这些特点,杨树云为“贾母”设计了一套化妆方案。

第二天,贾母的试装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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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步,改变肤色。

对贾母来说,她养尊处优,生活优越,即便年事已高,皮肤亦是很白皙细腻,而李婷呢?刚从鼓浪屿回来,皮肤被海风吹得又黑又粗糙。

杨树云先给李婷敷上一层日本底色,再扑上意大利粉饼,再加上天然的胭脂,这样,李婷的皮肤开始变得细嫩光滑。

第二步,修眉开脸。

李婷的眉毛是三角眉,因为衰老眼角下垂,看起来很凶。

杨树云先把她的眉毛,修成“却月眉”,再用纱贴去下垂的眼角,成为喜眼。之后,杨树云再对李婷的脸部做修饰,脸庞两侧以及两腮用阴影色出来,强调眼角,颧骨部分地站着,加高鼻梁。

红楼梦王扶林选林黛玉(87红楼梦王扶林像)(10)

第三步,梳头发。

杨树云给李婷设计发型,选用漂成本白的真发,加少量黑发的头套,这样贾母的头发就显得光滑润色,然后再对她天庭处开额去鬓,发际中线处勾出一美人桃尖,靠耳鬓处往里收。

梳好头,镜子里的李婷,已经渐渐向贾母靠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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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步,做牵引。

最后,杨树云采用牵引拉吊,用前额和两鬓的头发各梳了两条小辫,吊于头顶。这样,松弛的皮肤拉紧了,眉眼拉长了,更有贾母的味道了。

就这样,经过两个半小时的化妆,在杨树云的妙笔生花下,一个养尊处优,福寿双全,和蔼可亲,又一身贵气的老祖宗,呈现出来了。

红楼梦王扶林选林黛玉(87红楼梦王扶林像)(12)

剧组的工作人员看着李婷,慢慢的,慢慢的,一点点变成贾母,整个过程都不敢呼吸,生怕打断了杨树云的创作思路。直到最后一刻,大家才大声欢呼起来。

马广儒兴高采烈地请来了王扶林导演,王导来了之后,看到眼前的李婷,惊呆了。他想不到,杨树云居然真的可以把李婷,化成了贾母。

王导先是不可思议地对着镜子看了良久,大家静静地,都等着他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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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王扶林像书中的“贾母”一样,又戴上老花镜,贴近李婷,仔细看了看她的脸,然后又看了看她的手,在大家殷切的目光中,说出了四个字“大有希望”,整个剧组沸腾了。

这是对杨树云化妆的认可,杨树云有一种成就感,李婷终于可以演贾母了。

拍摄的三年时间,杨树云跟随剧组,沉浸在红楼氛围中,对妆容和发型进行研究和创新,日积月累,《红楼梦》的化妆风格已经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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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造型都是有感而发,信手拈来。在剧组,究竟设计了多少款妆容,连杨树云自己也不记得了。当时杨树云说,史延芹设计多少套衣服,我就有多少款发型,成为一时的美谈。

《红楼梦》能成为经典,三十年经久不衰,不是某一个人的功劳,而是有这样一群人,背后默默奉献,辛勤创作,才创造了这部电视史上的绝妙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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