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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想象一下,假如某天,有个人神秘兮兮地对你说:“从今天起,请把你的尿都给我留着,有多少我要多少!只要不停地煮开了,就能提出黄金!”

你是会骂他神经病?还是会试试用尿换钱?

布兰德收集黄金尿液(亨尼格布兰德为了提炼黄金)(1)

炼金术

1669年的德国汉堡市,炼金术士亨尼格·布兰德的“客户”们选择了后者。

虽然他们的选择使得城市中一时间到处弥漫着不可言说的怪味儿,但当今的化学家,估计还是会感谢布兰德,以及他那些捐尿(卖尿)达5000升的“客户”。

正是他们为炼金术士的“早期化学”,做出了诚意满满的贡献。

要说这位炼金术士,也有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头,发狠煮尿不止,直到水分蒸发,雾气散去,留下的却不是人们期待中的金灿灿的黄金,而是一小堆在黑暗里幽然散发蓝光的未知物质。

这东西对改变人类的生活乃至改变整个世界,都可以说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有人说“唯有非常之人,可行非常之事”,我们就看一看,这个亨尼格·布兰德是个啥人,他办的这又是啥事!

布兰德收集黄金尿液(亨尼格布兰德为了提炼黄金)(2)

炼金术阵

一种古老的职业

先说说炼金术士这个行当。

其实从字面上不难看出,“金”是关键、是目的,“术”是方法、是途径,他们的一切行为,都是围绕着黄金这个东西展开的。

当然,这并不是说这些炼金术士就都是财迷,金子的珍贵是因为其非凡的特性,与其说他们是对金子着迷,不如说是对其珍贵特性着迷。

古老的时代里,黄金是十分稀有的,只有达官贵人能拥有,并且因其不易腐蚀、好分割好储存、金光闪耀,成为世人认可的硬通货。

而现在,探明全球黄金的储量是4亿亿吨,按地球上79亿人一人一份,就是500万吨。

惊不惊讶?

估计亨尼格·布兰德知道这个数据,要哭死在炼金炉旁。

布兰德收集黄金尿液(亨尼格布兰德为了提炼黄金)(3)

金矿

但以人类目前的能力,这些黄金绝大多数没办法开采出来,能够有效开采的,也就10多万吨,而且绝对不会允许普通人开采。

所以黄金仍然是贵金属,就连很多国家的经济稳定,与其黄金储备都有极为重要的关系。

对黄金的渴望,自古就深入人心。

中国有点石成金的传说,早在公元3世纪的古埃及,就有关于炼金法术和所使用独特工具的记载,后来传播到西欧,到中世纪逐渐达到鼎盛。

在代代传承中,这些炼金术士掌握了不为常人所知的“秘术”,其实很多就是化学原理,也有一些纯粹就是障眼法和魔术。

布兰德收集黄金尿液(亨尼格布兰德为了提炼黄金)(4)

中世纪炼金术

也有一些想得更深的、追求更高的人,却从黄金中看出了其长久稳定的特性,产生了关于永恒和真理的神秘联想。

所以,炼金术既有技术成分,也有古老哲学的内涵。

试着概括的话,可以说是追求将普通物质升级,达到最高境界后,获得如神一般的力量。

古老炼金术士的终极目标,是炼出“哲人之石”,也就是西方魔幻电影里常出现的魔法石。

传说这神奇的物质,能医治疾病、赐人长生,基本上能解决人类所有的问题。

这些古老理论对西方文化艺术影响很大,影视作品中的魔法师都有炼金术士的影子。

布兰德收集黄金尿液(亨尼格布兰德为了提炼黄金)(5)

张天师炼丹图

再从人类整体看,这也是朴素唯物主义的萌芽,相信物质的力量,比如中国的道家,也以炼制金丹为目标,和炼金术士很类似。

所以有时候,也会把炼金术士翻译为金丹家。

他们利用这些原理,或是追求发现哲人石的梦想,或是继续探索把普通物质转化为黄金的可能,或是欺世盗名骗取巨额财富。

也正因为人们看到,有的炼金术士很有钱,就更加相信他们真能炼出黄金。

而且在炼金术这潭污泥中,化学的萌芽悄悄生长,在17世纪成为一门科学。

布兰德收集黄金尿液(亨尼格布兰德为了提炼黄金)(6)

炼金术像不散的幽灵,伴随着人们的暴富梦想,一直存在于民间到近代,甚至到了当今这样的网络时代,仍有人异想天开,想通过这一捷径获取黄金。

一个执着的男人

这位德国人布兰德,本来是一名很普通的商人,也学过医学,家境也算不错。

为了扩大生意,他进行了一次极为冒险的投资,结果不仅血本无归,还欠下一屁股债。

万般无奈之下,他想到了学习炼金术。

布兰德进入这个“行业”的年代,欧洲还兴起另一股热潮——淘金热

布兰德收集黄金尿液(亨尼格布兰德为了提炼黄金)(7)

金矿

看到很多人搞金矿发财,没能力参与其中的布兰德羡慕嫉妒恨,他把炼金术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非要有个结果不行。

他观察到人的小便是黄澄澄的,与黄金的颜色几乎一模一样,他就想,既然有金的颜色,那说明有金的成分,从黄尿提黄金,一定可行!

开窍了的布兰德,那真是垂死床上惊坐起,腾地一下跳起来,就要付诸实践。

可是他又愣住了,黄金既然都是融在尿里的,又那么稀,那要想提炼出来,得多少的尿才够啊,短时间上哪找那么多尿去,还得是黄色的……

布兰德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几乎又要熄灭了。

布兰德收集黄金尿液(亨尼格布兰德为了提炼黄金)(8)

尿液

但他执着地认为自己的想法没问题,守着这个秘密,也不敢和别人商量对策,每天茶不思饭不想到处晃悠,脑海始终萦绕着一个问题:尿,去哪找那么多的尿……

一项离谱的实验

要不咋说布兰德能青史留名呢,他还真不是一般人。

他外出寻尿的过程中,很快盯上了城外军营里的精壮士兵们,这一个个的,身大力不亏,尿的肯定也多,就是不知道黄不黄。

也许当时德国军营训练任务重,小伙子们爱上火,布兰德托人进去一打听,让他乐得不行。

于是他立马变卖掉家当,找到军营的长官订尿。

布兰德收集黄金尿液(亨尼格布兰德为了提炼黄金)(9)

中世纪炼金术

长官对布兰德的要求感到难以置信,但碍于对炼金术士的些许敬畏,还是耐着性子听完了他的伟大计划。

长官虽然很难理解,但谁会拒绝白来的钱呢。

很快,众人齐努力,5000升尿液就“生产”出来了。

下步就是提炼了,其实放到今天看也没啥,就是放到容器里不停地煮,再加上各种当时术士们常用的木炭、石灰、砂等乱七八糟的来试验,煮开了煮干了,实验就结束了。

不过在当时,估计还会加上什么奇怪的咒语、复杂的仪式,让旁人看不懂,也不敢问。

布兰德收集黄金尿液(亨尼格布兰德为了提炼黄金)(10)

布兰德煮尿就在自家地下室,他没有被熏死,没有被邻居打死,也算是个奇迹了。

事实证明,努力总是很有用,即使是错误的方向,也会增加歪打正着的可能,反正总比躺平等死强。

一天,布兰德的实验结束,烧瓶里真的产生了发出亮光的东西。

只不过,这光不是他日思夜想的金光,而是幽幽的蓝光,物质本身特别像是一团白色的蜡质。

他尝试夹起这东西,但刚一触碰就剧烈烧了起来,阴暗的地下室被蓝绿的光芒照亮,用手靠近感觉,却不像普通火焰那样炙热。

布兰德收集黄金尿液(亨尼格布兰德为了提炼黄金)(11)

白磷

本来垂头丧气的布兰德瞪大了眼睛,以他多年的经验,从未听说过这东西,没准它比黄金还值钱,发财了,这下发财了。

一种诡异的物质

他给这个神秘物质取名叫“冷火”,这个东西的主要成分,就是今天广为人知的白磷

磷的特点是活性高、易氧化,而燃点很低,只有40℃。

过去人们走夜路,经过乱坟岗的时候,偶尔就会遇到“鬼火”。

有懂得的人就会告诉他,那不过是坟里尸骨被野狗拖出来,骨头里的磷慢慢分解出来,发生了自燃。

布兰德收集黄金尿液(亨尼格布兰德为了提炼黄金)(12)

鬼火

这也说明,人的身体中含有磷,也离不开磷。

磷的重要性,可以追溯到生命形成之初,是遗传物质核酸不可或缺的成分。动物、植物的生长发育、繁殖,从始至终都离不开磷。

动物缺了磷,骨骼的发育就会出问题,我们也应该知道,现代的农作物化肥中,氮磷钾是主要成分。

所以,说磷是生命之源也毫不过分。

人的体内含磷约1%,而钙与磷结合成为骨骼的主体。

布兰德收集黄金尿液(亨尼格布兰德为了提炼黄金)(13)

每天,人还需要从食物中不断获取磷,当然也会通过代谢排掉一些磷,维持着整体的平衡,其中尿出去的磷,大约有1克。

所以布兰德才能从尿里炼出磷来。

至于尿的金黄色,当然和黄金没关系了,那是人身体内形成的色素而已。

可惜的是,布兰德为了煮尿炼金,已经耗尽了财力,他没办法进一步生产和研究“冷火”。

新物质的发现,在任何年代都会是一桩大新闻,加上当时炼金术本身的神秘,所以“冷火”很快引起整个德国的关注。

布兰德瞅准机会,把制取磷的办法出售给了皇室贵族,也算是发了一笔小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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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伯特·波义耳

一位炼金术士兼化学家罗伯特·波义耳,在德国皇宫见到这“冷火”,引起极大兴趣。

获准拿走一些去做研究后,从科学角度明确了“冷火”中是磷在起作用,阐述了磷的基本性质,并把这种物质命名为“Phosphorus”。

同时他还发现了磷与硫混合,经过摩擦就能起火。

经过更多炼金术士、化学家的不断改进,到1680年时,已经形成了磷的工业化的生产,并开始作为商品销售。

1775年,瑞典科学家舍勒从骨头中提炼出磷质后,布兰德发明的煮尿提磷法就不再广泛使用,逐渐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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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勒

但在化学界,还是一致地把布兰德作为第一位发现磷的人,无论如何,他为人类探索科学做出了卓越贡献,值得被人们记住。

一段惨烈的往事

磷,广泛存在于人类的食物中,所以一般人是不需要单独补充磷的。

布兰德发现白磷之后,世人因其易燃的特性,就开始把磷应用于工业生产和日常生活,主要用来制作取火器具,其中包括磷烛、磷瓶。

1830年,在法国首次出现了用白磷制作的摩擦火柴,别小看这看似不起眼的发明,在那个年代,可是给太多的人们带来了巨大的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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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柴

但任何事,都得分两面去看。

首先说,白磷本身其实是有剧毒的,这也苦了那些最初不知情的生产者和使用者,他们的身体健康受到了严重损害。

后来人们发现了这个问题,但又离不开它的功用,于是科学界就积极寻求一种与白磷性质类似但无毒性的东西来替代。

1845年,维也纳工业大学的一位名叫施勒特的化学教授,在隔绝空气后用高温处理白磷,获得了另一种形式的磷——红磷。

它和白磷是同素异形体,无毒,燃点在240℃左右,一举解决了这个问题。

很快很多取火工具都用上了红磷,完全取代了白磷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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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磷

瑞典一家工厂设计了一种小盒子,两侧是红磷,盒里装着一根根粘有易燃物的小木棍,没错,这就是后来风靡世界的火柴盒的雏形。

但磷的“恶行”并未停止,战争放大了它邪恶的一面。

人类战争史可大致分为冷兵器时代和热兵器时代,这个“热”,要把一大块“功劳”记到磷头上。

磷广泛用于制作炸药,枪炮子弹炸药包等方面。

1943年,正是二战期间,布兰德煮尿提磷的德国汉堡市,遭受了同盟国战机倾泻而下的9000多吨炸弹轰炸,连续近一周时间火光冲天,汉堡几乎成为一片焦土,被称为德国的“广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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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堡大轰炸

300年前的布兰德,就算再爱幻想,估计也想不到自己的发明,会这样回馈到自己的故乡头上。

常规炸药有磷,还有一种燃烧弹专门发挥白磷的剧烈燃烧和毒性,称为白磷弹,更是人类“罪恶”一面的体现。

由于白磷对燃烧环境要求很低,少量氧气、几乎常温下就可以剧烈反应,还能释放出有毒烟雾,使其成为战场上连使用者都心存忌惮的残酷武器。

白磷弹爆炸时,里面的白磷瞬间点燃,向四面八方飞射,遭受白磷弹攻击的士兵们,只要身上沾上一点,就会被火焰死死粘着,扑都扑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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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磷弹爆炸

侥幸没有沾上白磷火的,也会被爆炸后产生的一种叫“五氧化二磷”的毒雾侵蚀,肝脏因急性中毒而坏死。

即便捡回一条命,也会落下终身难以治愈的残疾,着实是有够可怕。

白磷弹出现于二战,由美国发明,在对日作战中使用,主要是为了打击掩体工事内的日军。

由于有违人道主义,二战后很多国家向联合国建议发布对白磷弹的禁令,但美国用白磷弹用得得心应手,一直予以反对。

直到1980年,联合国才正式通过《联合国常规武器公约》把白磷弹列为违禁武器。

布兰德收集黄金尿液(亨尼格布兰德为了提炼黄金)(20)

越南战争中美军a-1e攻击机在战场投掷白磷弹

但美国拒绝了在这项公约上签字,之后在对伊拉克、叙利亚的战争中,经常会使用白磷弹,很多当地平民受到了伤害和毒害。

科学代表理智,迷信代表愚昧,大多数人都会同意这一论断。

但还真不能一概而论。

人类有很多探索是误打误撞,结果柳暗花明,也有很多以科学之名,行私利之实。

布兰德发现的白磷,从诞生在实验台上那一刻起,就充满了新的无限可能,只不过用来造福还是作恶,都是由利用它的人来决定罢了!

参考文献

[1]张纶.尿中发现的化学元素——磷[J].江苏教育,1980(12):37-38.

[2]窦光宇.磷:奇异的元素[J].百科知识,2007(19):17-18.

[3]傅智之.淘金得“金”[J].科技文萃,1995(0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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