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八大构思技巧 名家谈写作张柠(1)

如何读书、写作,以及评判一篇文章的优缺,大家见地各异,主张不一。鉴于此,中国作家网特推出“名家谈写作”系列文章,让古今中外的名家与您“面对面”倾授他们的写作经验,或许某一句话便能让茫茫书海中的您恍然大悟、茅塞顿开。敬请期待。

——编者

写作八大构思技巧 名家谈写作张柠(2)

张柠

细节是什么?

细节是什么?就是我们的感官对外部世界的反应。它取决于你对什么东西着迷,也显示了你的趣味。比如作家写一个人在大街上走,他的经验一定要非常具体,不能全是抽象的,不能只说一个人从大街这头走到那头就完了,而是要把他落实到非常具体的场景中去。他的眼睛看到什么,他的耳朵听到什么?他的关注点落在什么东西上?这就产生了细节,是我作为读者或者编辑非常注重的内容。人在大街上走,左边有流浪艺人在谈吉他唱歌,右边是两条狗打架,你选择什么来写?短篇小说一万字,你花了三千字写狗打架,也许你的细节描写能力很强,你写狗打架写得很逼真、很细致,可是人家会问,你只写这样的细节是什么意思呢?你对狗的细节很敏感,对人不敏感,这就是你的趣味。

作家跟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他的感官非常敏感,能够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问题,当然不是说他的眼睛、鼻子、耳朵的功能比别人好,而是他的注意力,他会注意那些东西。一个老板每天都很着急,他走在街上肯定是匆匆忙忙的,边走边在心里在算账,你说他会关注周围的细节吗?他只关注他那个公司里面的事情。而作家关心这个世界,关心一切,不只关心钱,也不只关心明天谁能提干。他看到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是亲切的,这是他面对世界的态度。

“五四”新文学运动中有个口号叫“个性解放”,“解放”这两个字的意思就是,让你的五官恢复它们的初始功能。我长耳朵是为了听见世界上所有的声音,不是为领导长的,也不是为爸爸妈妈和某个家族长的。我用耳朵听到这个世界,用眼睛看到世界的丰富多样性,用鼻子闻到世界上所有芳香的味道,听到了、看到了、闻到了,然后想到了,这就是“解放”。只有感官复活了,我们才感受到禁锢。“五四”时期那批作家为什么要反对封建时代的文化呢?因为在“五四”时期,人的感官被那些强大的文化的东西给压住了,基本上丧失了应有的功能,听不到看不到也闻不到。文学创作的细节就是要反抗这种功能的丧失,恢复人对外部世界的反应,感到惊奇,就像儿童那样。

作家在细节面前会感到惊奇,他跟普通人的反应不同。我举个例子。有一部非常著名的电影叫《上帝也疯狂》,讲的是非洲原始部落里的故事。电影开头,第一个场景就是从天上掉下来一只玻璃瓶,这就是一个细节。玻璃瓶掉下来了,如果是我们,会有什么反应呢?我们会说,是谁砸我啊?然后捡个石头砸回去。或者我们会认出,这是装可乐的瓶子,我们会纳闷,这个地方哪来的可乐瓶呢?非洲部落的人跟我们不一样,他们看见玻璃瓶掉下来,第一反应是惊奇,由惊奇而惊喜。他们先是“噢”地惊叫一声,然后开始围着玻璃瓶跳舞。围着玻璃瓶跳舞这个场景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它其实就是诗。有时候我们会说,我写不了诗歌,为什么写不了?因为你对外部世界没有惊奇,没有惊喜。原始人对玻璃瓶的第一反应是诗的,然后才是社会学的。大家觉得这个玻璃瓶子可以用,可以做乐器,可以做玩具,可以做容器,可以做工具,后来大家争夺玻璃瓶的使用权,争得打破头,它又变成武器。最后,一个原始人拎着玻璃瓶说,我们不要它了,让它回到天上去吧。他就一直走,往天边走,要把这个玻璃瓶扔离我们的地球。这个反应也是诗歌的。如果是物理学家,他肯定知道,地球引力太大了,普通人是不可能把玻璃瓶扔出地球的。原始人不知道,他就想着要走到天边去,要扔出地球,中间经历了很纠结的过程,最后扔到了悬崖下面,玻璃瓶不见了。将玻璃瓶变成玩具、乐器、容器、工具、武器,直至它的诗性精神消失而产生了悲剧效果,这是文明的演变史,也是诗性的消亡史。

我们说原始人对世界的第一反应是诗的反应,所谓“诗的反应”,实际上就是“能婴儿乎”,是婴儿那样天真的状态,赤子童心。在婴儿眼里,这个世界太多样了,剥离了所有的功利主义。好的文学和艺术作品,当然可以容纳大量社会、政治、经济的内容,但无论它是社会的政治的还是经济的,它的心都应该是诗的。比如《好兵帅克》,写一个兵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遭遇,里边包含了太多的社会历史内容,但这部小说的心是赤子的,是诗的。《红楼梦》也是这样。诗心是世界和文学最内部的东西。这里说的“诗”是广义的,不是指狭义的诗歌,像鲁迅评价《史记》所说的,“无韵之离骚”,连史书都可以是诗。只要有诗心、诗性,小说同样是诗,尤其是短篇小说。长篇小说更接近历史,短篇小说则是最接近诗的一种体裁,它本质上就是诗。作家和诗人应该是诗的,他才可能在别人习焉不察的地方发现丰富多样的内容,才可能写出饱满的细节。有时候我们感觉没什么东西可写,为什么呢?这个世界丰富多彩,你为什么没得写?你睁开眼睛了没有?你的眼睛好像是明亮的,其实是盲的,你对世界没有反应。所以说,通过作品的细节,我们可以看出一个作者是否真的对世界有发现、有反应。

细节呈现出来的是文学作品诗性的部分,它最能够体现一个文本所承载的文学性。文学性是什么?就是文学之所以为文学的那个东西。这话好像等于没说。数学系的人说,你们文学系的人说话我们永远听不懂,“文学之所以为文学的东西”,那是什么?他希望你给出一个定义,但我们没有,我们只能描述:文学性就是对文学来说,无法被取代的那个东西。前面我们其实一直在讲这个,文学里面无法被取代的,那就是诗的东西。道德可以替代它吗?经济可以替代它吗?作家可以挣钱,但我要告诉你们,马云比你挣的多得多,你跟我们谈发行量、点击率,那也有意义,但那是钱的规则,不是文学的规则。唯一可能替代“诗”的就是儿童的游戏,但它并不是自觉的行为,也没有通过语言呈现出来。如果儿童长大了,依然怀着赤子童心,再通过语言把它呈现出来,那就是文学。

文学呈现世界,语言是我们使用的材料,又不仅仅是材料,它与历史社会观念的形成有关,也与我们的生命本身有关。细节就是通过语言的运用,来呈现耳朵、眼睛、鼻子、手和心思共同见到的这个世界。语言是抽象的,非常难以捕捉,细节开始有了具体的形象,但也不容易捕捉,因为单个的细节没有走向。比如,举起手来,这就是一个细节,你不知道举起手来干什么。它可以有无数种走向,有可能是鼓掌,有可能是打人,也有可能就是随便挥一下手没有目标,都不确定,因为单是举起手来这个动作它不构成情节,没有指向性。应该说,细节是很重要的,但仅仅有细节也不够。我们讨论细节,讲的是文学作品的“心”,是人的感官对外部世界的反应,对于小说叙事来说,它的功能还不完全。

小说与情节

情节有一个古老的定义,是古希腊文艺理论家亚里士多德提出来的,他说悲剧“是对一个严肃、完整、有一定长度的行动的摹仿”。对人的行动的摹仿,就是情节。细节是感官对外部世界的反应,这种反应是静态的,而情节是动态的,你要把一件事完成,要发出一个动作。细节没有走向,而情节在每个点上都有无数种走向,有无数条线索可以继续往前走,任何两条线索都不是平行线,也不会相交,你选择了这条就必须放弃那条,它们都是不归路。也许你顺着其中一条线索写过去,前面五千字还不错,后面就开始不对了,进行不下去了,那就是因为你在那一点上选择的走向有问题,你得把后面的删掉,退回起点重新开始。所以情节的设置总是有无数种可能性,同时也隐含着风险,在这个意义上看,叙事就是一种冒险!

一篇小说不可能全是细节,全是细节没有情节可能是抒情散文,散文可以写人的行动,可以有完整的情节,也可以没有,可以只发感叹。诗歌更可以没有情节,我看见了一望无边的草地,看见了白云蓝天,看见了河水往前流淌,我发出“啊——”的一声感叹,这就没有情节,就是一种心理活动,或者是情绪,这是抒情文学。叙事文学要对行动进行摹仿,就要有情节。那么情节是怎么展开的?从情节展开模式的层面来说,我们可以把它描述为叙事动力、叙事阻力和叙事目的:一个行为具备了动力,发出了,然后遇到矛盾的、不和谐的因素,最后克服了这个矛盾,解决了问题,达到目的,终于稳定下来。这就是情节展开的最基本的模式。

叙事动力推动情节向前发展,如果说没有跟它相应的阻力,小熊找妈妈,一过河就找到了,那也不叫故事,更构不成小说。好的故事一定要有很多阻力,重要的是那个克服阻力的过程,所以叙事阻力不可以是绝对的,如果绝对无解,情节也没办法展开。精明的小说家一定是非常善于设置叙事动力和阻力的,比如曹雪芹写《红楼梦》,宝玉爱上林妹妹了,要娶她,这是动力,中间经历的一切都是阻力,整个《红楼梦》就是写阻力,一会儿让林妹妹生气,一会儿让林妹妹生病,一会儿宝姐姐风采照人,一会儿是朝廷抄家,一会儿又觉得人生没意义了要出家,等等,各种各样的阻力让他不能轻易地完成叙事目标。从更大的结构上来讲,女娲补天剩下的顽石,被废弃了,没有意义了,他要只是绝望,终日哭号,那就慢慢哭去,构不成小说。曹雪芹给了他一个动力,他要到红尘去走一遭,到“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去。他觉得那个地方太好玩了,他要去,空空道人说,你不要去。实际上空空道人的意思就是说,你不要写小说,不要把经验展开,要浓缩,写诗就行了。这块顽石说,不,我就要去走一遭,那么好,你自己选择要去,我就让你去,去了以后不成再回来。宝玉出家实际上就是回家了,最后还是回来了。在这中间,整部小说的叙事其实就是他要了却一段风流债,不管是木石前缘还是金玉良缘,要跟另外的个体了却这段缘份,这是叙事动力,他不断遇到阻力,最后没有办法了,还是回去吧,回归到青埂峰下的顽石。

设置叙事动力和叙事阻力,是小说情节展开最基本的模式。如果不会设置阻力,或者找不到克服阻力的办法,情节就展开不了,这是阻力的作用。动力也非常重要,一篇小说动力的设置应该是很高妙的东西。比如说你写一篇小说,写你想当科长,很多人不让你当,办公室政治搞来搞去,有送礼的,吵架的,搞阴谋诡计的,最后终于当上了科长,这也符合叙事动力、叙事阻力、叙事目标的基本模式,但有意义吗?我们觉得这篇小说没什么意思,它的动力仅仅是要“得到”,它在“得失”“成败”这样一个世俗生活的逻辑里面转圈。这个东西我比你更懂,我为什么要看你的小说,我看我生活里面的那些事就够了。所以说,叙事动力的设置是决定小说品质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高妙的叙事动力应该涉及人生的重大问题,探讨人生的意义。我这块青埂峰下的顽石已经不在红尘之中,不在六界之内了,红尘那么有吸引力,我要去体会一番,真的去了,最后我们发现《红楼梦》里边的东西实际上是对红尘的否定。这里有佛、道、儒的意味,有“大道”在里面,叙事动力设置高妙,它解决人生、生命的重大问题,而不仅是世俗生活逻辑里的成败得失。成败得失其实就是消耗和补给,消化完了饿了再吃,困了睡醒了然后又困,得到了失去了再得到再失去,这些都是世俗逻辑内部的东西,它的意义是有限的(俄国理论家巴赫金称之为“死亡逻辑”)。它可以进入小说,但要完全依托这个东西来结构一个小说,就太局限了。对现代小说来讲,叙事动力设置在对世界和人生的“谜”的疑问上,是比较好的。文学之所以不能被其他东西所替代,就是因为他对谜一样没有答案的东西感兴趣。有答案的东西我们交给数学、物理、伦理学、社会学去处理,文学关注的是人性之谜、情感之谜等复杂而微妙的东西。作家之所以成为作家,是因为他对复杂的东西着迷,小说之所以成为小说,是因为它有一个猜谜、解谜的叙事动力。

再举个例子,我们要写一篇小说,写一个人在街上走,他看着这个世界,看见许多行人,许多事物。他走到拐弯的地方,立交桥底下,发现有个人坐在那里,是什么人呢?比较一般的小说可能会写那是个卖红薯的人,一个底层的劳动者,或者是个沿街乞讨的老太太,她很可怜很辛苦。“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话题当然值得关注,但它对文学创作而言,尤其对现代小说来讲,是不够的。这是个伦理的、政治的话题,社会分配不公,从古到今,早就有人写过了,你为什么还要写?你发现了别人没有发现的东西吗?你对别人已经发现的东西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吗?这是你可以写的。比如你发现立交桥底下坐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她在干什么你不知道,那你首先要描写她。描写女孩有很多种写法,其中一种是我遇见一位“丁香一样的姑娘”,那你到底是写姑娘还是写丁香呢?你爱一个姑娘,可你非要把她变成丁香,那你是爱上了丁香还是爱这个姑娘呢?你去跟丁香谈恋爱得了。所以最好的写法就是直接面对这个女孩,写她的眉毛是什么样的,鼻子、嘴唇、眼神是什么样的。她的辫子松散了,垂到肩膀上,她的衣襟在风中瑟瑟作响,这就是细节,要落实到具体的对象上去。这时你突然发现她的眼神里并不孕育着风暴,而是空无,她的眼神里什么都没有。凭经验我以为可以通过她的眼神判断出这个女孩是什么样的人、她出了什么问题、开心还是不开心,但我发现她的眼神是空的,我什么也读不出来,这不就是谜吗?我对这个谜感兴趣,我把这个人还原为一个“零”,然后再去破解这个空无。她到底想干什么?是在等人,还是走累了歇一会儿,还是无聊,还是对生活失去信心想自杀,都不确定。其实就算像我们刚才说的,写一个要饭的人,后面会发生什么我们也不确定,它比十九世纪现实主义文学中描写的情形要复杂多了,也许你看到一个乞讨的人,觉得他太可怜了,扔钱给他,结果你刚走,他转身就打电话给同伙说:赶紧到这儿来,人傻钱多!这都是不确定的,都是谜,你对谜有兴趣,就有得写了。

你想接近这些谜,想了解它,想破案,可是没有那么容易,要遇到许许多多的阻力。如果你直接走上去问:姑娘,你有什么问题吗?我能帮你什么?那么一下就把小说给写死了。女孩说没事,我就站一会儿,小说就没得可写了。所以不能把叙事设置得这么简单,一定要有阻力,这个阻力可以有很多种,比如说走过来一个人撞了你,打断了你解谜的过程,耽搁在中途,这一耽搁,又把许许多多社会生活的内容带进来了,小说就更丰富。耽搁就是叙事的阻力,也是文学的特征。

克服了叙事阻力,当你终于抵达这个姑娘的时候,你了解到真实情况,她到底是在休息还是等人,还是无所事事,还是饿了,还是失恋了,对文学来说,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结果已经不重要了。一个目光空无的女孩子站在这个地方,最有意义的是你对她的关注,以及你解谜的过程,你如何抵达她。徐则臣获得鲁迅文学奖的小说《如果大雪封门》在这方面就做得非常好。如果大雪封门,大雪真的来了吗?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小说展开的过程,那几个打工的小孩怎么样在阳台上、楼顶上用弹弓打鸽子,那个孩子为什么阻止他们?因为他自己就想变成一只鸽子,他在胡同里走,碰到很多阻力,他想飞起来。为什么想要大雪呢?因为这个城市很脏,到处都有不平等,如果有一场大雪下来把所有的房子填平,全是洁白的,那多好。徐则臣写的就是这个过程,他非常懂得小说叙事该怎么设置,不是急于抵达某个目标,不急于解决什么。

怎么设置叙事动力和阻力,并没有一个固定的套路,没有绝对的规范,而是你的心要到位,要遵从自己的心意不断去探索,文学就是这样。你要关注世界之谜,从中生发出跟我们的生命、价值、意义相关的重要问题,把它们隐藏在小说里面,不可以直接议论,而是通过叙事阻力的设置以及克服阻力铺开情节的过程,来展现你写作的意图。让叙事耽搁在中途,最终抵达了叙事目标,也许倒不如中间的过程重要。

本文节选自作者鲁迅文学院讲稿《小说的基本要素》,编辑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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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当代》微信公众号

编辑: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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