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q的成绩(永远的阿Q严顺开)(1)

经上海滑稽剧团确认,著名表演艺术家严顺开于10月16日去世,享年80岁。他是中国电影史上第一位在国际影坛获得卓别林“金拐杖”奖殊荣的艺术家。他在《阿Q正传》中的表演让大家认定,如果鲁迅笔下的阿Q真正活在世上,就应该是严顺开的样子。他在央视春晚表演的小品给观众留下美好的回忆。谨以下面两篇文章,悼念“永远的‘阿Q’”严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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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中,乐观的严顺开。祖忠人 摄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普通的老头子

作为上海人,其实我和戏剧界没有多大“交集”,因为我主要是“跑”音乐界的;但作为一个民盟盟员,我又和民盟界别的艺术家经常来往,由此,我和同为盟员的严顺开老师的认识就是自然的。

因为都是盟员,所以经常在各种场合有机会见面,他经常穿一件格子的衬衫或者外套,面带笑容,平易近人。有人要求和他合影,他“来者不拒”,欣然配合,并露出“阿Q”招牌式的微笑。在参政议政方面,他实事求是的发言,完全没有那种作秀的表演腔。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普通的老头子,有着和其他老人一样的生活状态:骑着自行车跑东跑西,买东西容易上当受骗,对第三代疼爱有加,一思考问题嘴里的香烟便一支接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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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顺开总是把喜剧当作严肃的事情来办。 祖忠人 摄

记得有一次,我们在民盟的活动上见面,他谢谢我在媒体上读到的我写的滑稽名家姚慕双、童双春、王双庆等文章,希望我继续关心滑稽艺术,可惜很遗憾因为我不擅长上海话的文字叙述而作罢,现在想来真的有愧严老师的嘱托。

去年我与盟员去医院看望严老师,当时他住院已经7年了。因为脑梗加心梗,这些年他的行动不便,说话反应也十分迟缓,但看到盟员到来,他艰难地说出有限的几句话,却依然句句离不开滑稽,他断断续续提到了上央视元宵晚会的滑稽节目,还指着同为盟员的滑稽戏演员一字一顿地说:“有一只戏应该搞一搞,就是迭个……上海的姑娘……”花了不少功夫,大家才明白老人家似乎在关心剩女题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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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顺开演出剧照。

巧的是,上海滑稽剧团还真新排了一个名叫《皇帝勿急急太监》的滑稽戏,就是以人民公园相亲角为题材的,竟然与严老师不谋而合了!

严老师的妻子退休前是一名儿科医生,温柔贤惠,总能把家里照顾得井井有条。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严先生吃爱人做的“泡饭”比外面饭店高级厨师做的大餐香。为了让丈夫更健康,妻子严格控制着他的饭量,每天严顺开都要为“盘中餐”多了少了与妻子“拌嘴”。

家里最让严顺开骄傲的是聪明伶俐的孙子。我认识他的时候,孙子刚考进沪上赫赫有名的一所重点中学,爷爷毅然决然地发动全家上下搬家,方便孩子读书。每次到外地演出,严顺开都不忘做两件事,一件事是带上笔记本电脑,有空的时候打打电脑游戏消磨旅途时光,另一件事就是为家里人购物,老爷子看到商店连走路都变年轻了。

曾经是名落榜生

许多观众都不会忘记严老师在上个世纪80年代扮演的“阿Q”,虽然是第一次拍电影,却凭借着在《阿Q正传》中的精湛演技获得了第六届百花奖最佳男演员奖和第二届瑞士国际喜剧电影节最佳男演员奖,成为中国唯一一位获得卓别林“金拐杖”奖的演员,值得一提的是,这部电影也是中国第一部正式参加戛纳电影节的影片。1982年影片在瑞士获奖的时候,严老师正在苏州表演,起初出租车司机告诉他这个消息他还不敢相信,因为当时,很少有国内影片获得国际大奖,以致颁奖的时候,剧组无人到场,最后是现场的一名中国记者作为代表,临时向旁人借了根领带上台领奖。

然而谁会想到,严顺开曾经是个中考落榜生。1953年严顺开中考落榜后,一边准备重考,一边为缓解压力参加了表演,地点就在离家不远的中山公园业余话剧团。“考上高中后,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演戏,那个时候我是校文艺部部长(我一辈子就当了这么一次‘部长’),就把话剧团里的剧目搬上学校舞台,每次我都演主角,那时我的梦想就是考上戏,将来当一名演员。”但是事情进展得并没有严顺开想象得那么顺利,“考上戏的时候,初试、复试都顺利通过,但最后一轮筛选,我被刷下来了,这对我打击很大,我这么有才怎么会被淘汰了呢?我后来总结,可能是我长得太丑!”不过,热爱舞台的严顺开不会轻易放弃,只要听说哪个话剧团、戏剧学院招生,他就会去试试。终于,运气来了,中央戏剧学院来上海招生时,认可了严顺开的表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上戏没考成,反倒进了中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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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顺开演出剧照。

可是进了中戏之后,严顺开发现他的外形条件似乎注定当不了主角,“别人看到我都以为我是舞美系的,因为表演系的学生没有像我这样邋里邋遢不修边幅的。”班里排戏,轮到他的净是些小人物的角色。“开始我还不服气,后来我合计了一下,演配角反而合算。”老先生神秘兮兮地对我说,“你想啊,主角们一学期只演一部大戏,而我呢,因为是配角,所以《哈姆雷特》《奥赛罗》里有我的戏份,《雷雨》里也有我的角色,古装戏、现代戏,中国人、外国人,好人、坏人,商人、农民,我都演过。”

就是在演小人物的时候,严顺开的喜剧天分被大导演黄佐临发现了,找他演了《霓虹灯下的哨兵》里的飞飞。1963年从中戏毕业后,严顺开分到了上海人民艺术剧院下的滑稽剧团。“当时社会上有一种观点,滑稽戏是庸俗的、低档的,滑稽演员碰头聊的无非是哪里绒线大跌价、午饭吃了几个烘山芋,我一个中戏表演系的毕业生去唱滑稽戏,心里很矛盾。”这个时候,时任上海人艺院长的黄佐临找到了严顺开。“他对我说,千万别看不起滑稽戏,滑稽戏这个剧种,观众很多!现在又正好缺少年轻演员,你要把你在戏剧学院表演系学的东西充实到喜剧表演中去。”严顺开果然不负众望,主演的第一部戏《一千零一天》就在上海火了,之后,他接连担纲主演了多部大戏,成了滑稽剧团的“宝贝儿子”。

“拍阿Q的时候,佐临老师又叮嘱我,要做一个‘混血儿’,把话剧、滑稽戏、电影的精髓融合在一起,还要不断观察生活,提高自己的修养,表演才会有深度。”言谈中,严老师对黄佐临满怀感激。“后来我应邀去卓别林家访问的时候,体会到了佐临老师这番话的意义。卓别林一生共拍摄了80多部喜剧片,每一部都有他对现实世界的思考和对社会底层小人物的关怀。”

1988年,他自编自导自演喜剧电影《阿谭内传》;2002年,出演古装电视剧《红楼丫头》;2003年,参演古装推理悬疑剧《大宋提刑官》。2004年,领衔主演剧情电影《银饰》;2005年执导都市风情滑稽戏《太太万岁》;2007年,严顺开自导自演滑稽戏《独养女儿》;2009年,领衔主演家庭伦理剧《我的丑爹》。

鲁迅写活了阿Q,严顺开演活了阿Q,而严老师说,“希望自己的每一部戏都能比前一部戏有所进步,哪怕只是0.001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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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顺开演出剧照

首次把“小品”带入春晚

大家真正认识严顺开一定是和央视春晚分不开。

那是1983年第一届春晚,他一口气上台表演了三个节目:哑剧《弹钢琴》、小品《阿Q的独白》以及和斯琴高娃合演的小品《逛厂甸》,他自如洒脱的表演把台下观众都乐坏了,有人甚至说是严顺开把小品这一表演形式带上了春晚。多年来,他与老百姓在“央视年夜饭”中见面的次数有六七次之多,这在北方小品占绝对比重的春晚中是很少见的。他在春晚表演的《张三其人》《难兄难弟》《爱父如爱子》……都赢得了观众的喜爱。有一次我见到他,问及春晚的看法,他直言不讳地说,他对自己在历届春晚中的表现还是比较满意的,唯独这次(指的是小品《假话真情》),说到春晚的话题老先生就忍不住要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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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严顺开。 祖忠人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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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肃严顺开。 祖忠人 摄

看到严老师沉浸在遗憾之中,我们插嘴问他:“难道这次春晚就没什么让您乐呵的地方?”“候场的时候何赛飞跑过来叫了我一声‘严先生’,我一下子没认出她!她和赵志刚不是一起唱越剧《追鱼·观灯》嘛,她化完妆,眼睛旁边再贴上‘鱼鳞’(现在高级了,用的都是水钻),真是漂亮得不认得了!”说到这儿,严老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如今我们上海演员上春晚的越来越多,我总算有点欣慰!”

前几年,严老师利用自己政协委员的身份十分关注老龄化问题,还自编自导了好几部反映老年人生活状态的戏。又一次,他在盟员聚会场合即兴为大家来了一段老人想念过世的老伴、期待子女常回家看看的独白,我不止一次听说严老师排戏投入,动情之处常会流泪,耳闻不如一见,眼前的他表情无奈、声音微微颤抖、言辞恳切,仿佛真是一位孤苦伶仃的老人在作真情告白,不禁让我佩服他的表演功力。

 我从盟员那里还知道严老师是个“爱才如命”的老师,当年,是他把如今很“红”的一个滑稽演员从2800个报名者中招进剧团的。他给“他”出题:表演一段“妈妈买回一台彩电”。严顺开问他:“彩色电视好不好看?”他回答:“很好看!”严顺开又问:“怎么好看啊?”他回答:“黑白分明!”严老师再问:“彩电怎么黑白分明?”他又回答:“今天放黑白电影!”严顺开笑了,当场拍板录取。当时招生年龄限制为15周岁至20周岁,他差3个月才满15周岁,他被破格录取了,成为16个幸运儿之一。

 严老师还是最早开拓“跨界”的演员。上海歌剧院著名男中音歌唱家杨小勇回忆到:20年前第一次我演出歌剧《蝙蝠》就是跟严老师合作的,他的狱卒独具特色,从他那里我学到好多东西。

演了一辈子小人物,成为观众眼中的“宝”,而严顺开曾回答:“我坚守一条底线,无论演小品、拍电影电视,绝不让观众失望,不然宁肯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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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严顺开。 祖忠人 摄

永远的“阿Q”

中国艺术报记者 张悦

继《祝福》在上世纪50年代被桑弧导演搬上银幕之后,鲁迅的小说《伤逝》《药》《阿Q正传》在80年代初鲁迅诞辰100周年之际先后拍成电影。其中,尤以上影厂出品的《阿Q正传》延续了海派电影的精髓,在鲁迅的故乡绍兴上演了一出悲喜剧,最值得铭记的一笔是该片代表中国内地电影第一次参赛法国戛纳电影节,滑稽戏演员严顺开的阿Q形象也给观众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阿Q正传》这部电影让观众真正认识到了一个名为“严顺开”的滑稽戏演员,他的表演让大家认定,如果鲁迅笔下的阿Q真正活在世上,就应该是严顺开的样子。2005年,记者曾专访严顺开和导演岑范回忆当时塑造阿Q时的故事,如今两位电影老人都驾鹤西去,却留下了永恒的阿Q形象。今天重温他们的自述,让人感慨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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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阿Q”严顺开

严顺开自述:战战兢兢演阿Q

岑范导演觉得我与他想象中的阿Q很像,坚持要我来演。因为这部戏是上影厂纪念鲁迅诞辰100周年之作,上影厂领导都非常重视,厂里觉得让我来演不合适。可能源于戏剧家洪深曾想拍《阿Q正传》,他写信给鲁迅,鲁迅认为“此刻没有这样的人可以演阿Q,弄不好会搞成滑稽戏了。”所以厂里觉得让一个滑稽戏演员来演是不合适的。岑范导演坚持要我演,并表示如果厂里不让严顺开演,那么他也不导了。

厂里勉强同意后,剧组下生活到绍兴试拍,陆续有样片送到厂里,我们都很战战兢兢,恐怕厂里不满意,要求撤组。大概到第三批样片到厂里了,厂里开始叫好,我们摄制组的所有人才安下心来。当年在绍兴,拍摄间歇岑导演还会不住地问过往的老百姓“这个阿Q跟你们心里的那个像不像?”因为阿Q就是绍兴人,首先就是和当地氛围的合拍,我后来也逐渐明白了真正的“民族性”其实就是“地方性”。记得当年电影在农村放映,农民们起先不想看,因为有个“Q”字,以为是外国电影。后来看了,都觉得讲的就是自己身边的故事,很亲切。

戏拍完后,首先要请老前辈陈白尘看,他是编剧,花了很多心思。记得看完后,大家都闷在那儿,我们都很紧张,不知会等来陈老的什么评价,过了一会儿,陈老带头鼓掌,大家跟着一起鼓起掌来,算是肯定了这部戏。

时隔这么多年,我回想起那时的荣誉,就觉得是“碰上了”,鲁迅的原著,陈白尘的剧本,岑范导演,捧着了我一个严顺开,调侃了说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就是合算”!

岑范自述: 鲁迅笔下的阿Q没人敢拍

拍这个戏真正是阴差阳错,我其实是不够条件接这个戏的,当时听说这部片子的主创阵容是导演黄佐临、编剧陈白尘、主演赵丹,据说赵丹还是一人分饰阿Q和鲁迅两个角色。由于赵丹1980年病逝,佐临导演就婉言谢绝接拍这部戏,后来听说厂里考虑了很多导演。

我那时正借调在珠影做我自己的剧本,是武侠题材的《宝剑恩仇记》。本子做得差不多要准备开拍了,上影厂打电报让我速回上海,后来厂长跟我谈让我接《阿Q正传》,我那时一门心思想着武侠片,真是不敢接这个戏,另外我在舞台上演过话剧《阿Q正传》,我知道拍这部片的难度。鲁迅先生在生前就对《阿Q正传》有所顾虑,说它不宜改编,担心舞台化的阿Q流于滑稽可笑而损伤原形象的价值。

“精神胜利法”救了我

我想我要是拍这部影片一定不能弄过去的老东西,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是在找“出口”。最困难的时候,也正是“精神胜利法”救了我。后来我在心里面为自己找了一个退路,我说如果我拍砸了,有人批评我,我就反击“那为什么你不去拍?你不敢拍,至少我还拍出来了”。这虽然是个笑话,但是确实给我减轻了不少压力。

另外,鲁迅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文学巨匠他这一关怎么过?当时我想导演也有“表现欲”,也有自己的看法、视角和追求,鲁迅这么个大人物,我这么个小人物,怎么动他的东西?后来还是在阿Q身上得到了启发,我想99%我没法和鲁迅比,但是拍电影我还是敢比的,鲁迅不一定懂得导演,在这一点上我有可能比鲁迅做得好。就这么自己和自己较劲产生了创作冲动和激情。自我怀疑过后进入状态,我想起50年代香港长城公司曾拍过《阿Q正传》,一比较心里有数了,至少我们拍得绍兴味儿很足!后来看了滑稽戏《阿Q正传》,北京青艺话剧《阿Q正传》,绍兴绍剧团演的《阿Q正传》,我找到了自己想表达的感情。

笑声里的悲哀

拍《阿Q正传》,我把关键点落在精神上,因为阿Q无大恶,他是劳动人民,没有妻子孩子,也没有老子,孤身一人,没有家,没有朋友哥们,没有后台,什么也没有,如果没有“精神胜利法”,他怎么解脱?受的气又如何排遣?我是非常同情这个人物的。

鲁迅笔下的人物很多都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我母亲从小教育我们不能欺负穷人家的孩子,要平等相待。

所以在处理阿Q这个人物的时候,我强调“哀其不幸”的一面多一些,很重的一场戏是阿Q“调戏”吴妈,我跟严顺开说那应该是感情上的躁动,是“求爱”,并不是流氓行为;另外,阿Q偷窃是因为实在饿极了,偷了人家地里的萝卜,被老尼姑发现还差点被狗咬。这些情节或许会让观众哈哈大笑,但这笑里面肯定也有悲哀。

我说阿Q这个人物可气、可恨、可悲、可恼、可恶而又可怜;而这个影片它是悲剧,同时也是喜剧,有时还有点闹剧,有时还按正剧处理。

一个人和一部影片都是多面的,一句话说不清楚的。

代表中国内地第一次参赛戛纳电影节

这部影片参加了1982年的戛纳国际电影节的竞赛,这也是中国内地电影的第一次。当时很隆重还有升国旗的仪式,《阿Q正传》是正式参赛的影片。那时没有一点经验,有记者问我“你为什么想拍这样的题材?”我说是为了纪念鲁迅先生诞辰一百周年。但是尴尬的是在法国只有研究中国文学、东方文学的人知道鲁迅,年轻人大都对“鲁迅”这个名字很陌生。

影片最后的戏有一段旁白说“阿Q虽然断子绝孙了,其实并没有断子绝孙,而据我们知道直到现在阿Q还有许多子孙世世代代延续下来,至今不绝”。记得在记者招待会上就有外国记者提问题很尖锐:“岑导演,你在影片中说阿Q并没有断子绝孙,那就是说现在你们中国还有很多这样的人?”我心想不能败下来,但电影里也确实说了这样的话,于是我回答:“不错,阿Q并没有断子绝孙,不过不仅是我们中国有,世界上很多国家都可能有,可能就在贵国也有像阿Q一样的人吧?”结果问问题的记者带头鼓掌,底下的掌声响成一片,我灵机一动将了对方一军,没有给中国人丢脸。

阿q的成绩(永远的阿Q严顺开)(11)

他在丛中笑。 祖忠人 摄

阿q的成绩(永远的阿Q严顺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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