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朋友向我说:“看过倪匡和你的电视节目《十年》,拍得真好。”

有些朋友说错过了,故看完用文字记录一些:

倪匡在文笔上的地位(忆倪匡趣事19)(1)

倪匡说:“一过六十几岁,就像长途赛跑,已经过了终点。但是过了终点没理由即刻坐下,当然要慢慢停步。但怎么知道一停步,就停了十年。哈哈哈哈。”

画面中倪匡指着蔡澜说:“他不断地做,明天又要飞匈牙利了。我一听到匈牙利,已经打了一个冷颤。我说:吓死人了,去那么远的地方!前一阵子天热,我七十二小时没出过门。我老婆叫我到楼下去看看有没有信,我都不肯去。哈哈哈哈。”

蔡澜说:“好动是我的个性,或者我没有到你那种年纪,还有几年才追得上你。也许几年后,我会停下来也说不定,这些事是很难说的。”

“你不觉得辛苦吗?”倪匡问。

“我觉得辛苦就不会做了。”蔡澜答。

倪:“做人一定要觉得不辛苦才去做。觉得辛苦就不要做。”

蔡:“是,过了某个阶段,就尽量不做自己觉得辛苦的事。”

倪:“我说来说去还是这句话:人要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是很难的,不做不想做的事比较容易一点。”

蔡:“是。尽量不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尽量不见不想见的人。哈哈哈。”

茫茫人海,相识是一种缘份。十年,并不是一个短的日子,能够相知相识几十年,更是难得。蔡澜、倪匡相识四个十年,早就视对方为莫逆之交……

节目播放一九九七年《蔡澜人生真好玩》的片段,蔡澜和黄霑特地找倪匡做访问。

蔡:“万一有病的话,是不是选择死呢?”

黄:“如果病和死要选的话,我倒没有那么笨。”

倪:“为什么?”

黄:“因为我贪生,如果病和死……”

倪:“(打断黄的话)那当然是不会好的病,能好的医一医就好,有何所谓?你真的傻,难道你一伤风就想去死吗?”

倪匡在文笔上的地位(忆倪匡趣事19)(2)

三人大笑。

回到拍摄现场。

倪:“他骂我,我就骂他。大家不对就互相吵起来,我和他意见不合的事多,不知吵了多少次。吵完就没事,明知道他一定不会在背后害我,他当面对我多不妥都好,在背后能帮我就一定帮我。”

蔡:“黄霑生前我和他开玩笑,说人生不过生老病死。生,你已经生下来了。老,你已经老了。病,你有钱医。死,人一定要死。他听了要打我。”

字幕出现:以平常心对待生死。

蔡澜和倪匡两人对坐。

蔡:“为什么有人会怕死?就是因为他们还没有达成人生的欲望,没有吃过好东西,没有去过想去的地方,就怕死。”

倪:“有道理。”

蔡:“还有做人自信心不够,觉得老了之后没什么事做,一病了又怎么样?所以怕死,不舍得。”

倪:“其实没有什么不舍得的,人生下来根本什么都没有,所以没有什么舍不舍得。”

蔡:“(笑)你可以去做和尚。”

倪:“有些人一直在写格言,说什么放下看破,我说他们很难放下。有钱人怎么放得下?我没钱又有什么所谓呢?身边只有一张八达通,不见了就算了。”

蔡:“我就不行了,我还有很多东西要玩。”

倪:“你当然不行。你有那么多女朋友,没钱怎么办?”

蔡:“(摇头)我用钱的本事,大过我赚钱的本事。”

倪:“我觉得这种人才最幸福。有人说:如果你死去,钱要花光才行。”

蔡:“对。我好像小时候就知道了。”

倪:“钱不花,到死后一点作用也没有。”

蔡笑。

倪匡在文笔上的地位(忆倪匡趣事19)(3)

画面出现“人生配额”的字幕。

倪:“我有各种配额,都用光了,吸烟的配额用光了、喝酒的配额也用光了、写作能力的配额也用光了,很多,还有一些关于私隐的配额,我不便公布,也用光了。”

蔡澜窃笑。

倪继续:“还有我走路的配额也用了一半,要拄枴杖了。呼吸的配额还在,呼吸配额不在就死了。我很佩服有些年纪比我还要大的人,活动能力强得不得了,好像不知道有死亡这种事一样。他们的生命力强,我和你可能比较消极一点。”

蔡:“我昨晚写了篇文章,说应该向你们学习:查先生八十几岁还去剑桥读书,做什么都很积极,什么都做,而你呢?你什么么都不做,活到七十岁,每一天都是奖金,每一天都是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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