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樟柯王小帅十周年庆(迪斯科是不是王小帅贾樟柯们的怀旧式狂欢)(1)

王小帅新片有俩名字,中文“地久天长”,英文“So Long,My Son”——地久天长~时光长久,从80年代初到2000年代初,别离长久,生离与死别;My Son~3.5次丧子,用中国人特有的隐忍面对这些由来已久的悲痛,细水长流地倒苦水。

王小帅用3小时时长,说尽了这40年的苦难,角色和演员用克制与隐忍的方式度日与表演。年华似水、细水绵长,却在每一波流动中深刻体会着苦痛,苦尽了可否甘来,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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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帅的电影,有他迷恋的七八十年代的变形时光,有不真实的三线小镇风光,还有他放不掉的亲子关系和少年情结。冷漠有时,温暖有时,欢愉有时,悲痛亦有时。总是在跟岁月、跟时代、跟自己寻找和解方式,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生咽苦难,幸好偶有微光照进现实。

难得的欢愉时光,用集体舞怀个旧

那时候的找乐方式都很简单,但却显得特别快乐——比如80年代初的舞厅,业余生活乏味的他们用这难得的集体狂欢聊以慰藉,却在这难得欢愉的瞬间,将生活的苦痛即刻释放。

《地久天长》的片名,源自片中一对当时的前卫男女美玉(屈菁菁)×新建(赵燕国彰)的录音带带出的两首歌——先是两人跟着英文歌【巴比伦】共舞,被左派的海燕(艾丽娅)认为“伤风败俗”,才改放了勾起大家集体回忆的老歌【友谊地久天长】。这短暂的欢乐时光是全片唯二的亮色。时光可以地久天长,那友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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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久天长》,前卫的美玉×新建跟着英文歌【巴比伦】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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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家庭一起在舞厅集体狂欢,是全片唯二的快乐时光,也是耀军×丽云对海燕×英明的第一次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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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监新建的五人组流露出苦日子中难得的笑容

王小帅这一代导演对80年代的迷恋有种特别的情愫,尤其是舞厅这种当时年轻人酷爱的娱乐活动。王小帅的早期作品《青红》(2005)就有类似情节——秦昊演的时髦青年就戴蛤蟆镜、穿喇叭裤跳了段“伤风败俗”的迪斯科。

贾樟柯《山河故人》(2015) 《江湖儿女》(2018)也同样有赵涛×张译 廖凡在舞厅的狂欢瞬间;还有刁亦男《白日焰火》(2014),廖凡也在舞厅跳了段自嗨舞。这可能是这一代导演用舞步怀自己的旧的集体致敬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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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帅2006《青红》,秦昊跳迪斯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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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樟柯2015《山河故人》,赵涛×张译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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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樟柯2018《江湖儿女》,赵涛×廖凡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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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亦男2014《白日焰火》,廖凡自嗨式狂舞

永失我爱~3.5次丧子之痛

欢愉时光总嫌太少,丧子之痛才是《地久天长》由始至终的主题。从头至尾,耀军(王景春)×丽云(咏梅)共有过3.5次丧子,才有了英文片名“So Long,My Son”。

耀军×丽云首次失子,其实是没露过面的次子——他还在丽云肚子里就被一胎政策扼杀,实施者正是闺蜜、计生办主任海燕(艾丽娅),虽然在产房前丽云走得从容,耀军却痛心疾首、心有不甘。也这是这次的“丧子”,种下全片最惨痛的丧之主题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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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云首次“丧子”,是丽云因一胎政策而被迫打下腹中怀着的第二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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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施者正是丽云闺蜜、计生办主任海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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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军×丽云首次“丧子”,表面隐忍,内心暗潮汹涌

如果说首度丧子只是隐性的——毕竟孩子都没有见过面;那二度丧子就是显性的,且无法挽回的人生悲剧了!两个家庭原本形影不离、亲密无间,而且俩小宝贝还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外向的浩浩怂恿内向的星星下河游泳而造成的悲剧,让两个家庭从此形同陌路,即使最终殊途同归,依然无法弥补这两家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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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眺水库边哭喊的星星爸妈耀军×丽云,铸成大错的浩浩只能恐惧地发抖 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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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长子星星的耀军×丽云跑过火车隧道,满脸都是复杂表情,两口子一生之丧就此启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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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原本亲密无间的家庭,全家福也被折成两半

两度“丧子”让善良隐忍的耀军×丽云放弃了原本居住的内陆城市,选在了自我流放在陌生的海边小镇——阁主觉得,他们选择海边,或许就是希望靠被淹死的儿子星星更尽一点吧?

后来,他们收养了与星星长相酷似的孩子,还叫他刘星(王源),但养子星星到了叛逆期,对这对养父母有种仇视的态度,因为“积怨太深”离家出走,甚至取走了养父母为他办好的身份证……这是夫妻俩的三度“丧子”,日子里只剩下了无所谓流淌的时间,没了任何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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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子刘星是放逐后的丽云唯一的生活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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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期的养子刘星并不念恩情,选择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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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俩的三度“丧子”,以刘星取走身份证告终

还有半次“丧子”——早年在工厂名为师徒的耀军×茉莉(齐溪扮演,英明妹妹),多年后重遇而产生了婚外情,善良的茉莉为帮哥嫂赎罪而怀了耀军的孩子,她甚至承诺生下孩子交给耀军×丽云抚养,这让耀军陷入更深层次的丧与痛……以至于多年后旅居海外的茉莉向老几位展示自己的孩子前,产生了巨大悬疑感。幸好露面的孩子是个混血儿,虽然悬疑解除,但耀军还是经历了半次“丧子”经历。

话说,王小帅真是把齐溪拍得真是太美了,也是她人设最顺的角色——全片最不丧、最可人、最善良的人,不用隐忍、敢爱敢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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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工厂里,小茉莉(吴双)是耀军的女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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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军带初长成的茉莉(齐溪)跳舞,两人就此种下潜在的婚外情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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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带着两层愧疚面对耀军×丽云夫妇,场面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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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耀军骨肉的茉莉,想把孩子生下来为哥嫂赎罪


《地久天长》这对隐忍又善良的夫妻,被戏骨王景春×咏梅以不动声色、细水流长的方式极度生活化、接地气地呈现出来。按本届柏林电影节评委会主席朱叶丽·比诺什的话说:“我从没见过电影里有这么一对感情的夫妻”,两人双双获得柏林影帝影后,也是相亲相爱、相濡以沫的结果,缺了谁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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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主最爱的耀军镜头之一,王景春把暴露在阳光下却怕耀眼光线的囧态,表现得复杂又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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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主最爱的丽云镜头之一,对生活彻底的无望,以盲目地乏味切菜动作表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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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主最爱的双人最美镜头,耀军看着巷子里整理头发的丽云,四目相对~“剩下的就是陪着对方过活”

好心的柏林电影节评审团让两人双双获奖,真是成全了这对毫无表演痕迹的苦命夫妻。最好的笑容都给了戏外的颁奖时刻,戏中的他们太苦太丧了,连唯一美好的给童小星星洗澡的温馨戏码,都被王小帅给剪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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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三口好温暖的一抹亮色,但也是稍纵即逝的昙花一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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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电影节颁奖时刻,苦了一辈子的耀军×丽云,终于换上日常的演员身份真情开心地拥抱

点名推荐:说到这俩熟脸儿的戏骨,可是有好多熟悉的前作值得回味。

新柏林影帝王景春跟小鲜肉合作可不是一两回了,带他们演戏才是正经事——《地久天长》跟王源演养父子,打一场架的劲儿都用在手上,火候用得特别得体。王景春跟王小帅导演的第一次合作是《我11》(2011),他在片中演个教儿子画画的温柔好爸爸,跟11岁的演员刘文卿度过了一段平淡又欢愉的父子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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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地久天长》养父子王景春×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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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我11》亲父子王景春×刘文卿

王景春早就跟鹿晗合作过了,还一起演了两部——2015的《我是证人》、2016的《盗墓笔记》,戏内戏外,王景春都是鹿晗身边成熟稳重的“引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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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我是证人》,王景春×鹿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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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盗墓笔记》,王景春×鹿晗

看着一脸慈眉善目的“好妈妈”咏梅,之前在《青春派》(2013)当过董子健妈妈,但这回她可没丽云那么隐忍,用的全是虎妈那套恨铁不成钢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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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青春派》,咏梅是董子健的“虎妈”

隐忍又理性的妈妈,咏梅也演过——侯孝贤的武侠巨制《刺客聂隐娘》(2015),她是聂隐娘(舒淇)大气又尊贵的母亲。演她的侠义夫君、聂隐娘父亲的,就是刚刚下线的《都挺好》“作妖爹苏大强”的倪大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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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刺客聂隐娘》,咏梅演舒淇的母亲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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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隐娘的最贵父母,咏梅×倪大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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