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型梁旭东:绝不放过你(14)

绝不放过你谁的原型是梁旭东(原型梁旭东绝不放过你)(1)

邱副局长转身走了。

曹文丽和杨昆回到刑警队,魏涛焦急迎上来问:“怎么样?”

杨昆和曹文丽摇摇头。

魏涛说:“辨认失败?不可能!”

杨昆点点头。

魏涛起身要往外跑,杨昆拉住他说:“吴梦已经走了。”

吴梦从局里出来,突然感觉很累,她走到一个自动售货机旁,塞进硬币,接过机器里掉出的饮料,启开大口大口地喝着。

她无力地靠在树上,喘息着。

忽然,她起身,匆匆地走到一个电话亭边,塞进硬币,拿起电话拨号。

刑警队里,一屋人同情地看着魏涛,谁也不说话。电话突然刺耳地响起来,大全接电话说:“喂,对,啊,他在。魏涛,电话。”魏涛过去拿起电话说:“喂,你好……喂,你是谁?怎么不说话……喂,讲话!”

大全以为出了什么情况,伸手拿起另一部电话机,顺手按下录音键。魏涛说:“喂,你别着忙,有什么事慢慢说好么?喂,说话呀……”

吴梦拿着电话一声不吭,她抽泣着,擦着眼睛。

话筒里传来魏涛的声音说:“吴梦?你是吴梦吧?你在哪?喂,说话呀。”

吴梦说:“魏涛,对不起……”她猛地挂上电话,靠在隔板上哭起来。

刑警队里,魏涛拿着话筒在喊着说:“喂喂,吴梦,喂,你在哪儿?”电话里挂断了。

大全停住录音机说:“对不起啊,我以为有情况。”看了一眼显示屏说:“8968654,啊,这电话我知道,就是咱们局门口的公用电话。”

魏涛说:“哪个?”

大全说:“出门往右,顺院墙走二百米,路边那个。”

魏涛起身跑出去。

电话亭边,吴梦仍在抽泣着,在她身后传来汽车喇叭声,她开始并没有注意,汽车喇叭不停地响着,她终于有所察觉,回过头,看见一辆4500停在她身边,陈一龙坐在驾驶座上,摆了一下头,示意她上车。

吴梦没有动。

陈一龙伸手替她打开身边的车门。

吴梦犹豫了一下,上车,车开走,从便道拐上大街,远去。

一个女孩过来拿起电话说:“喂,请传65437 ,我电话是……8968654 ,谢谢。”放下电话等着回呼。

魏涛从局门口拐过来,跑到电话亭边,拍拍女孩的肩说:“吴梦!”

女孩惊叫一声,回头,魏涛一愣说:“对不起,认错人了。”女孩说:“有病!”她回头等着电话,忽然有些害怕,回头看了魏涛一眼,起身,跑到路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走了。

魏涛核对着电话号码,又转目四下看着,电话响了,他愣愣,拿起电话说:“喂?传呼?啊,那人走了。”他挂上电话,BP机突然响起来,他一愣,看了一下,拿起电话,掏掏兜却没有硬币,挂上电话,回身向局里走去。

邱副局长和郑重及纪检科的李科长等在办公室里,魏涛敲门进来说:“邱局,你找我?”

邱副局长说:“坐下。”

魏涛坐下了。

邱副局长说:“关于那天晚上你们突袭美迪夜总会,打掉莫春胜门牙的事,你写个详细材料,连同你自己的检查,三天之内交纪检科。”

魏涛说:“邱局,我们到夜总会是抓现行!原因是陈一龙刚刚领人袭击了派出所!”纪检科长说:“现在你还指认陈一龙?魏涛,在这个案子上,我们对你、对周剑飞,都已经很偏袒了。”

魏涛跳起来说:“不对,你们偏袒的是陈一龙!”

郑重说:“啧,坐下,屁股下坐着火是怎么的?”

魏涛坐下。

郑重说:“叫你写材料你就写材料,有什么话,在材料里说。”

魏涛说:“是。”

纪检科长说:“别忘了,还有检查。”

魏涛从局长室回来,就一遍遍地给吴梦打传呼,可对方就是不回话,他烦躁地又传了一遍,放下电话等着。

杨昆、大全在他身边关切地看着。

电话响了,魏涛抓起电话说:“喂,吴梦么?……哦,嫂子。他在,你等一下。”将电话递给杨昆,杨昆接电话说:“喂,这个电话在等传呼,你在哪,我给你打好么?”他放下电话,拍拍魏涛,出去。

魏涛焦躁地等着。

电话没有回音。

他拿起电话,拨号说:“喂,请急传222345,留言:魏涛死了,请回话!姓魏,电话8947305.”挂上电话。

大全说:“你说魏涛死了,就不能告诉她姓魏。”

魏涛一愣,又要抓电话,大全按住了说:“等吧,要不然电话打不进来。”

魏涛长出一口气,等着。他摸兜,拿出一个烟盒,是空的。大全将自己兜里的烟掏出来,递给他一支,帮他点着,将剩下的烟推到他面前。

魏涛仇恨地看着电话。

电话一声不响静静地摆在桌上。

陈一龙把吴梦拉到袁老板的饭店。,带进事先订好的包房里,让她坐在靠里边的座上,自己坐在她身边,对面坐着莫春胜和贺彪,桌上只有一碟花生米,饮料倒是很高档。

吴梦显得心神不安,她的BP机响起来,她拿起看着,放回去。陈一龙掏出电话递给她,说:“嗯?”吴梦摇摇头。陈一龙看看表,起身说:“我得回局里看看,吴小姐,叫彪子他们陪你玩,”我下班就过来。“

吴梦说:“我也该走了。我保证,决不改口供。”陈一龙笑笑说:“不是怕这个。现在你就是改,也没人会信了。我主要是仰慕已久,想跟你交个朋友。七年单相思,给我个机会嘛。彪子、胜子,你们俩照顾好吴小姐,要是出一点差,我可饶不了你们。”

莫春胜说:“龙哥,叫陆书记把秋香她们再派两个来吧,光我们两个男的,不大方便。”陈一龙说:“行,你打电话吧。”对吴梦说:“对不起,吴小姐,你先玩着,我下班就过来。”他出去。在服务台后的老板老袁见他出来,忙堆着笑脸迎过来说:“龙哥,走?”

陈一龙带搭不理地“啊”了一声,停都没停。袁老板跟着他说:“龙哥,这月的钱我们可是交了。”陈一龙说:“交了就不能来吃饭了?放心,消费多少给你多少。”老板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陈一龙已经走出门外。开着车门说:“那你什么意思?”袁老板说:“龙哥,我这饭店不想兑了。”陈一龙说:“啊,那你接着开。”上车,开走了。

袁老板恨得直咬牙。

两个小时过去了,魏涛仍守在电话边。忽然,他起身说:“杨昆,把车给我,我出去一下。”

杨昆将车钥匙给他说:“当心点,有事打电话。这边要是回话了我传你。”

魏涛匆匆下楼,骑着三轮摩托刚要出院,看见陈一龙的车开进来,他又揭回来,拦在车前。陈一龙车速虽然不快,但也吓了一跳,急踩了一脚煞车说:“哎,你!”认清是魏涛,笑笑说:“是你呀,又找我麻烦?”

魏涛说:“你看着吴梦了么?”

陈一龙作出一脸惊讶说:“吴梦是谁?”

魏涛说:“是不是你威胁她了?”

陈一龙说:“威胁?我为什么威胁她?”

两三个警察围过来。

魏涛说:“陈一龙我告诉你,无论你使什么办法,到最后,我肯定送你上法庭!”

陈一龙看看围过来的警察们说:“啊,小魏,破邱局长家那个案子,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再一次向你道歉,对不起。今晚我请你喝酒,怎么样?”

魏涛说:“你少来这套,陈一龙,我绝不会放过你!”

陈一龙说:“我怕你行了吧?魏哥,咋能叫你出这口气,你说。你咋说我陈一龙咋办,行不?”

魏涛说:“我想让你死!”

围观的警察中有人抱不平了,说:“我说你们算了,在院里闹啥呢?”另一个警察说:“小魏,人家已经服软了,你就姿态高点。都是同事,何苦呢?”

魏涛愤愤地骑车走了。

一警察说:“这小子,有点太欺侮人了。”

陈一龙说:“不怨他不怨他,没事了没事了。”

三楼窗口,郑重拿着望远镜看着。

邱副局长在一边看着他。郑重放下望远镜,沉着脸不吭声。邱副局长说:“看到了吧?这种害群之马……把他退回派出所。”

郑重说:“这不好吧?刚借来没几天。”

邱副局长说:“你呀,就是护犊子,那就让他上交警队。”

饭店里,吴梦从卫生间出来,两个打扮妖艳的女孩陪着她走进包房。

总台边,袁老板看着他们,他身边的老板娘小声嘟哝着说:“一盘花生米坐一下午,还连唱带跳地,也真好意思。”袁老板朝她瞪着眼睛,示意她小点声,老板娘说:“十二万就想兑咱们店?就不兑给他!”老袁急得恨不得捂住她的嘴,小声说:“姑奶奶,你可别惹事啦。”

吴梦回到包房里,仍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着,贺彪起身拉过一女孩跳舞,莫春胜搂着另一女孩唱起歌来。

他们歌唱得真都不错,一曲终了,贺彪搂着女孩回来坐下,将歌单推向吴梦说:“吴小姐,唱一个?”吴梦有些惊恐地向后一闪,盯着贺彪的手说:“我不会唱。”

贺彪的手上,刺着挺大的一只黑色蜘蛛。

贺彪莫名其妙地看看她,看准她的目光后;笑了,收回手说:“啊,我这手有点吓人吧?不瞒你说,花两千多块呢。你看,这蜘蛛腿上的绒毛……”吴梦惊恐地躲着说:“啊,啊。”

莫春胜说:“彪子,快拿开,别吓着人家。”贺彪笑着拿开手说:“这有什么可怕的?吴小姐,对不起啊。”莫春胜说:“吴小姐,别怕,彪子就是乐意‘得瑟’他那破手,绝对没有恶意。”贺彪说:“那是。吴小姐我告诉你,现在你成了龙哥的朋友,那就是钻进保险柜里了,别说我们俩没那胆子,在整个松江市,也没人敢碰你一根毫毛。”

魏涛找吴梦都找疯了,从剧团匆匆出来,又骑上摩托匆匆赶到她的住处。

屋里的人都上班去了,只有铃铃一个人在床上睡着,听到门铃声,她懒懒地翻了一个身,不理。

门铃又响起来,铃铃起身说:“闹心!”也不穿衣服,下地穿拖鞋去开门。

门铃不停地响着,铃铃没好气地说:“哎呀,来啦!”走到门口要开门,忽然多了个心眼,凑在门镜上向外看着,看见站在门外的是魏涛,铃铃眼珠转转,伸手打开门,转身向卫生间走去,头也不回地说:“再不带钥匙不给你们开门!”走进卫生间,关上门。

魏涛开门进来,顺手关上门,走到卧室边,探头向里边看着。门只开着一个缝,看不见全貌,魏涛举手敲门,屋里没有反应。

卫生间里传来冲马桶声,铃铃开门出来说:“你今天胡闹什么呀?敲哇敲的。”她突然愣住了,捂住了嘴。

魏涛也愣住了,铃铃只穿着三点式内衣站在她面前。魏涛转过脸去说:“对不起。”

铃铃说:“哎,你是魏哥吧?来来,到屋坐吧。”魏涛说:“啊,不了,我找吴梦,她在么?”铃铃说:“在。睡觉呢,病了。你进去看看她吧。”

魏涛说:“病了?怎么了?”欲进屋,又停住说:“吴梦,你出来一下。”铃铃在后边亲呢地推了他一把说:“哎呀,你进去吧!”她跟进去,随手带上了门,搂住魏涛。魏涛说:“你干什么,别胡闹!”铃铃搂着他不撒手,说:“魏哥,别怕,玩玩么,白天谁也不能回来……”她突然尖叫一声,只觉两臂一麻,魏涛已经解开她搂着他的双臂,把她扔到床上,顺手拽起毯子将她裹上,系了两个结,他从屋里退出一步,喘着粗气站在门口说:“吴梦下午回来了么?”

铃铃被蒙在毯子里说:“不告诉你!”

魏涛打开门走了。

铃铃在屋里喊着说:“回来,你放开我!”她使劲地挣着,终于在毯子里露出头来,疯狂地喊着:“姓魏的,你憋死我啦!”

吴梦伏在桌边,假作打吨,不看屋里其他人。

在屋里的沙发上,贺彪搂着一个女孩在放肆地调笑着。门口也歪歪斜斜地放着一个沙发,显然是从里面挪出来的,莫春胜搂着另一个女孩,也在调笑着。

吴梦的BP机嘀嘀地响着。贺彪起身说:“真他妈烦人。”刚要过去,莫春胜说:“彪子,别碰她东西。”贺彪坐下了。

魏涛骑车满市疯跑着,江边、文化广场、麦当劳餐厅,所有他曾和吴梦去过的地方他都找遍了,都没见到她的踪影。他心里也知道这样找下去是白费力气,可仍不甘心地到处寻找着。

周平平在湖边画画,画着画着,她停下,陷入了沉思。

邱枫过来,在离她不远处支上画板,周平平只顾想自己的心事,没有在意他。

邱枫有意咳嗽一声。

周平平扭头看了一眼。

邱枫说:“嗨,这么巧。”

周平平沉下脸,收拾东西,起来走了。

邱枫说:“哎,周平平。”

周平平头也不回。

邱枫回身忙着收拾东西,但他铺得摊子太大了,回头看看,周平平已经走出很远,他索性扔下自己的东西,撒腿撵去。

周平平已经上了南湖大桥,快速走着。邱枫在后面喊着说:“周平平,等等我!”小跑着追上来,周平平头也不回,走得更快了。

邱枫赶上来,迎在她前面说:“周平平,你怎么啦?”

周平平不理他,径自往前走。邱枫倒退着说:“周平平,你为什么总躲着我呀,打电话你也不接,你要是真讨厌我,只要你说一声,我再不烦你。”

周平平说:“我真讨厌你。”

邱枫说:“能告诉我为什么么?”

周平平说:“什么也不为,就是讨厌!现在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离我远点!”

邱枫停住了。

周平平继续向前走。

邱枫痛苦得抓耳挠腮,慢慢地向回走,一再回头向周平平走去的方向看。

周平平走远了。

邱枫无精打采地回到自己刚才支画板的地方,愣住了,转目四下看着。

他的所有工具都不见了,地上只有一管颜料。

邱枫拣起看看,猛地将颜料摔到地上,狠狠地跺着。

周平平背着画板在街边走着,她情绪低落,脚步也很慢,一边走一边似在想着心事。

一辆出租车走过去,突然在路边停下来,邱枫从车上下来说:“周平平。”

周平平看见是他,理也不理,加快了脚步。

邱枫拦住她说:“平平,我画板丢了。就在桦树林,所有的东西都丢了。”

周平平一愣,停下说:“怎么丢的?”

邱枫说:“我去撵你,回去就没有了。”

周平平说:“你记错地方了吧?”

邱枫说:“怎么会?”

周平平说:“我跟你回去看看。”

邱枫说:“不用了,我都找了,只剩下一管颜料。”

周平平将自己的画板摘下来说:“那你先用我的吧,我家还有套旧的。”

邱枫说:“不用,我给我爸打电话了,他叫我上他那儿去取钱,你跟我去再买一套吧。”

周平平说:“我不去。”

邱枫说:“我想介绍你认识一下我爸爸。”

周平平说:“我认识那个贪官干什么?”

邱枫说:“喂,有没有搞错?我爸爸,怎么会是贪官?”

周平平说:“他重用坏人,打击好人,肯定是收了人家的银子。”

邱枫说:“谁是坏人?谁是好人?”

周平平说:“回家问你爸爸!”说完转身走了。

天已经快黑了,魏涛实在再想不出还能到什么地方去找吴梦了,把摩托车停在一个公用电话亭边,又给吴梦打了几遍传呼,坐在车斗里等电话。

一个人走过来,要打电话,魏涛说:“喂,对不起,我在等传呼。”

那人绕到对面,拿起另一部电话听听,是坏的。

魏涛起身,又传了一遍。

那个等着打电话的嘴动动,又咽了下去,在一边等着。

陈一龙下了班,开车来到饭店,一进包房就皱起眉,说:“干什么呢这是猪圈哪!”

两个女孩忙起身说:“龙哥。”

贺彪和莫春胜忙把沙发挪回到原处。

陈一龙对吴梦笑笑说:“对不起啊,才下班。”

吴梦强笑笑,没说话,她的BP机响起来。她拿起来,看也不看,按了一下键。陈一龙拿出电话递过去,说:“打个电话?”吴梦说:“不了,我想回去。”陈一龙说:“忙什么。多玩一会儿嘛,今天晚上,我安排了不少节目。”

贺彪说:“龙哥叫你玩你就玩,别不识抬举。”

陈一龙说:“你给我住嘴!你们几个,出去吧,叫服务员来把这餐具换换。”贺彪等出去,三四个服务员进来,手脚麻利地撤走桌上的餐具,换上两套新餐具,送上菜单问:“陈总,点菜么?”

陈一龙拿过菜单问吴梦:“想吃点什么?”吴梦摇头说:“我什么也吃不下。”

陈一龙将菜单递给服务员说:“那就叫你们老板挑几个有特色的上来。”吴梦说:“别。龙哥,别点了。我要走了,头疼。”她的BP机又响起来。

陈一龙摆摆手,服务员退出去。陈一龙拿出手机说:“魏涛传你吧,给他回个电话吧,别让他着急。”

吴梦摇摇头。

电话亭边,魏涛还在摩托车里坐着。

那个等着打电话的人也还在,他拿出一支烟,摸兜,没火,凑到魏涛身边说:“借个火。”魏涛将烟递给他。

打电话的人说:“我看你这传呼不能来了。我先打一个?”

魏涛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呢?找别的电话去!”

打电话的人说:“我也打传呼,我一直都用这个电话。”将烟递给他说:“谢谢。”

魏涛白了他一眼,将烟一弹,烟头画着孤线飞出很远。

打电话的人惊讶地看着说:“哇,真酷!”

魏涛已经发动摩托车走了。

老袁的饭店里,所有的餐桌都被人占满了,他们三三两两地占据着每一张桌子,桌上无一例外的都是只有一盘花生米。

有一伙就餐的人进来,扫视一眼,出去了。

老袁心疼得直叹气,老板娘狠狠地低声骂道:“完蛋货,就会哼呀唉呀的。怎么找你这么个窝囊废!”老袁被她骂得性起,鼓足勇气,犹犹豫豫地向陈一龙所在的包房走去。

包房里面的桌上摆着四菜一汤,陈一龙和吴梦隔着一段距离坐着。

陈一龙举起杯说:“吴小姐。”

吴梦举起杯,抿了一口饮料。

陈一龙说:“吃菜。”

吴梦摇摇头。

陈一龙自己夹菜吃着说:“那我可不客气了。这一下午,他们对你怎么样?没欺侮你吧?”

吴梦摇摇头。

陈一龙说:“谅他们也不敢。吴小姐,你跟魏涛,认识很长时间了吧?”

吴梦点头。

陈一龙笑笑说:“不想跟我说话?是,站在你那个角度想,我陈一龙是个坏蛋,流氓,因为你是魏涛的女朋友么。如果这身份换一下;你是我的女朋友,你会觉得魏涛怎么样?”

吴梦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陈一龙说:“你会觉得那小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不识时务,不懂人情世故,一个十足的笨蛋。”

吴梦不吭声。

陈一龙举起杯说:“怎么样,我说的对吧?来,喝一口。”

吴梦又抿了一口饮料。

陈一龙说:“我们书记开会给我们讲,现在这个社会已经是商品社会了,什么叫商品社会呀?那就是任何东西都是商品,都可以用来交换。只要双方觉得各有所值,那就公平成交。权、钱、物,甚至包括法律和道德乃至人命,所有东西都不例外。这就是商品社会的规则,懂得并且会利用这个社会规则的人,就如鱼得水,左右逢源;不懂这个规则的人,就四面受敌,寸步难行,要被社会淘汰。怎么样,我选的书记有水平吧?”

吴梦不吭声,默默地喝着饮料。

陈一龙说:“嗯?”

吴梦不大情愿地点点头。

陈一龙说:“魏涛和那个老周就不懂得这个规则,所以呀,他们只能吃亏上当。比方说……”

有人敲门,正讲在兴头上的陈一龙好不耐烦地说:“谁?滚进来!”

门开了,老袁走进来,点头哈腰地说:“龙哥,你看看还需要什么菜不?”

陈一龙说:“不用了,你出去吧,有事我叫你。”

老袁说:“哎,哎。”

陈一龙立起眼睛说:“你怎么还不走?滚!”

老袁说:“龙哥,你看外边那些弟兄,一桌就要一碟花生米,酒还是自带的,都喝了快两个小时了……”

陈一龙说:“有人不给钱么?谁?告诉我。”老袁说:“那倒没有。可他们就这么的,我生意怎么做呀?”

陈一龙说:“这什么话?别人来吃饭是生意,他们来吃饭就不是生意了?告诉你,我听他们合计说你这儿挺便宜的,以后可能天天都要在这开伙呢。”

老袁说:“龙哥……”

陈一龙板起脸说:“现在我烦了,滚出去!”

老袁说:“可是……”

陈一龙不待他说完,拿起桌上的盘子就撒过去,一盘菜都扣在老袁脸上,他逃命似的走了。

陈一龙说:“现在这人怎么都这样,给脸不要脸。”看看吴梦,笑了一下说:“不懂规则。”

吴梦惊惧地呆呆看着。

魏涛满世界找不到吴梦,再想不出有什么去处,只好回到刑警队里等电话。下班了,大家都走了,只有杨昆在屋里陪着他。郑重进来,说:“还没走?”

杨昆说:“吴梦一直没有回话。”

郑重坐下,说:“魏涛,你最近和吴梦的关系怎么样?”魏涛说:“挺好的。啊,从她叔叔出事和派出所那次事以后,她一直很害怕,特别为我担心。可她还是支持我的。”

郑重问:“她市里有什么亲戚和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么?”魏涛说:“没有。我们俩是一个乡出来的,在这市里都没有亲戚,也没听说有什么太要好的朋友。”郑重点点头,又问:“和她家里联系了么?”魏涛说:“没有,农村没电话。她也不大可能回去,她家就哥哥嫂子了,她嫂子跟她关系不好。”

郑重对杨昆说:“如果今晚没找到,明天叫朱兵开车去一下。”

杨昆说:“是。”

郑重拍了一下魏涛说:“你也别着急,没线索的时候坐这儿守着电话慢慢想,比乱跑强。找到了更要冷静。”魏涛说:“嗯。”

郑重走了,魏涛拿起电话又打了一遍传呼。

吴梦此时和陈一龙在打保龄球,她毫无兴趣,却又走不了,懒洋洋地扔出球,只打倒一个,陈一龙坐在那儿拍手说:“好球!”

吴梦看了他一眼,冷着脸回去坐下,轮到陈一龙打了,他动作很熟练地做着准备,认真打出一球,说:“全探!”

球偏出了球道。

陈一龙挠着脑袋说:“嗯?”回头对吴梦说:“那球肯定不圆!”

吴梦身后的服务员忍不住笑了一下,吴梦却一直板起脸。

陈一龙笑着说:“我不信今天打不中。”拿起架上的球,一个接一个向对面抛去,球个个都偏离了球道,对面拦球板落下来,被打得乱响。那边一男服务员跑过来说:“哎,怎么回事?”在吴梦身后站着的服务员过去拦住他,小声地说:“嘘,龙哥。”

跑来的服务员捂住嘴。

陈一龙一直不停地扔着。

吴梦说:“行了。”

陈一龙说:“噢,你终于又说话了。今天你要不说话,我把那玩意给它砸扁!”

吴梦说:“我玩够了。”

她的BP机又响起来。陈一龙拿起手机递给她说:“是魏涛,给他打个电话,要不然,这小子得急疯了。”

吴梦看看他,没有接。陈一龙拿起吴梦的BP机看着,拨号,说:“喂,魏哥么?我是陈一龙啊。哎你别撂,吴梦和你讲话。”将电话递给吴梦,吴梦迟疑地拿起电话说:“喂……”

电话里传来魏涛紧张的声音:“吴梦,你在哪儿?怎么跟陈一龙在一起,被他绑架了是不是?你说话呀!”吴梦看了一眼陈一龙,对着电话说:“没,没人绑架我,我们在玩保龄球……我没事,真的没事,啊,轮到我打了,挂了。”她匆匆地挂上电话。

刑警队里,魏涛对着电话焦急地喊着:“喂,你在哪,在哪个保龄球馆?”他徒劳地拍打着话机说:“喂,喂!”

杨昆快步出去。

魏涛又拿起电话说:“喂,请急传222345,留言:请速回话!姓魏,电话8947305.”挂上电话,手不停地敲着桌子盯着电话等着。

保龄球馆里,陈一龙得意地笑着说:“这小子,现在一定要疯了。”他凑近吴梦,抓住她一只手,小声地说:“知道不?我又找回当年迷恋你的感觉了。叫我亲一下?”吴梦向后闪着,但仍小声地说:“干什么你,我喊啦!”陈一龙松开手说:“哦,现在还喜欢那小子?那小子可是恨死你了。”

吴梦不出声。陈一龙说:“哎,你们听着,我现在正式宣布,吴梦是我的女朋友了!”坐在一侧球台边的莫春胜和贺彪鼓掌。

吴梦恼怒地说:“陈一龙,你!”起身要走,陈一龙一把拉住她,小声威胁着说:“你要是敢走,我明天就叫你进医院。”

吴梦挣着说:“进就进!”陈一龙暗中使劲握着她的手,吴梦疼得咧着嘴说:“你松开!”陈一龙说:“我已经正式宣布了,你就是我的了。你要是还恋着姓魏的,我在二十四小时之内让他消失!”回头叫着说:“彪子,你俩过来!”

贺彪和莫春胜过来,陈一龙把枪掏出来,背着别人却让吴梦看得清清楚楚地递给贺彪说:“你们去把姓魏的干了!”贺彪说:“是,龙哥。”转身就走,吴梦喊着:“别!”陈一龙说:“等等!”看着吴梦说:“有话?”

吴梦说:“好,我陪你继续玩,但你得答应,你们永远不能碰他!”

陈一龙说:“那就看你的表现了。”拿外衣穿上说:“这儿玩够就算了。彪子,打电话叫陆书记给吴梦送两个女伴儿,咱们洗海水澡去。这市里的保龄球馆,够姓魏的小子跑一宿了。”

贺彪和莫春胜笑着。

吴梦的BP机又响了,陈一龙先她一步拿起看看,笑笑,扔在地上跺了两脚。

吴梦说:“哎……”陈一龙说:“这破玩意儿过时了,一会儿我赔你个新的。”

魏涛还在等着,他的眼睛盯着电话,手一直紧张地敲着桌子。

杨昆从外面进来说:“大世界,走。”

魏涛起身跟他出去。

陈一龙等从大世界保龄球馆出来,上了停在门前的奔驰车,开走,刚驶人行车道,便听到远处,传来刺耳的警笛声。陈一龙开着车,突然放慢,回头看着,警笛越响越近,一辆警用摩托拐向保龄球馆门前。

陈一龙将车拐回去,路过保龄球馆门口,看见魏涛和杨昆匆匆向球馆走去。陈一龙有些惊讶地说:“咦,他们怎么这么快?不行,我还得当刑警。”

莫春胜的手机响了,他接电话说:“喂,是我。啊,陆书记,好好,知道了。”对陈一龙说:“龙哥,陆书记说小月和小米在打车往海水浴场赶,在门口等咱们。”陈一龙摇头说:“不,咱们不去了,送吴梦回家。这帮刑警太厉害,别回头说咱们劫持人质,来个人赃俱获,只要吴梦嘴一歪歪,咱们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莫春胜说:“吴梦不会吧?吴梦?”

吴梦没有答话。陈一龙说:“你住哪儿?”吴梦说:“你停车,我自己打车走。”陈一龙说:“不想叫我知道?那可不行,今天晚上,我们无论如何得把你送到地方,而且得交到证人手里,要不然,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们麻烦就大了。”

吴梦说:“不能,你停车,我保证回去。”陈一龙说:“不行,要是魏涛把你于掉了呢?然后再问我要人,今天晚上,很多人看见你和我在一起。我不冤死啦?”吴梦说:“怎么可能?”陈一龙说:“不可能?要是我,肯定这么干。”吴梦要反驳,又止住了。

陈一龙说:“说呀,怎么不说了?对,这就是我和魏涛的区别,是,他能打,上过警察学院,脑袋肯定也不笨。可他心里有很多条条框框,什么事都要考虑个是非好坏,我不管那些,只要觉得有利,我就敢干,所以我比他狠。”紧接着板起脸说:“往哪走?指路。”

吴梦看他一眼说:“啊,一直走。”

陈一龙嘴角挂上一丝冷笑,拉开包,拿出一个小巧的手机来,递给吴梦说:“给,赔你的。”

吴梦说:“我不要。”

陈一龙将东西往她手里一放说:“给你就拿着。我不想给,没人敢要我东西,我想给,也没人敢不要。”又从包里掏出充电器来说:“给,充电器。话费我交了一千了。”

吴梦像捧着火一样看着手里的东西。

陈一龙说:“今天玩得愉快吧?”吴梦勉强地点点头。陈一龙说:“我们没有强迫你吧?”吴梦又点点头。

陈一龙说:“嗯?”

吴梦说:“没。”

陈一龙说:“见了魏涛,你可不要乱说话,要不然……”他伸手摸摸她的脸。

吴梦畏惧地将头扭向一边。

车来到吴梦住处楼前停下,吴梦从车里下来,陈一龙跟下来说:“走,我送你上去。”

吴梦说:“不用,七楼呢。”

陈一龙说:“今天无论如何我得把你送到证人面前。”吴梦不吭声了,走进楼。陈一龙回身到车里拿了一个手电筒,跟进去。

楼道里很黑,只有陈一龙手电的光。陈一龙抽抽鼻子说:“这楼道里什么味?你怎么租这么个地方?”吴梦不吭声,走到顶楼,停下说:“到了。”拿钥匙开门。陈一龙一把抓住她拿钥匙的手说:“吴梦,你真漂亮。”吴梦挣开,去开门。陈一龙又一次抓住她,将嘴凑上去要吻她。吴梦推拒着,她的身体靠在门上,把门撞得不停地响。

屋里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说:“喂,谁在外面?”

陈一龙仍然继续纠缠。

女孩说:“谁?不说话我报警啦!”

陈一龙不甘心地长出一口气,松开吴梦。吴梦说:“我。”哆哆嗦嗦地拿钥匙打开门,对陈一龙说:“谢谢,你回去吧。”陈一龙一把将她推进去,自己也跟进去,关门。

下铺女孩惊叫一声。陈一龙说:“叫什么?”半推着吴梦进屋,看了一眼。

上铺的女孩已经躺下了,此刻也吃惊地坐起来。陈一龙说:“哦,你们这儿人不少哇。”对吴梦说:“我走了,哪天再约你。”

吴梦点点头。

(未完待续)

作者:郭中束

摘自—《绝不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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