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七七穿越了!
此时,她身着一身绣工精致的大红喜袍,脑子里不断涌现出原主的记忆,最终得出一个悲剧的结论——她这是冲喜来了。
石七七刚刚想掀起盖头,手边被人按下,“新娘子可别乱动,坏了规矩,可是要受罚的。”
喜娘讨巧的嗓音响起,紧接着,石七七便被人搀扶着进了夫家,跨过火盆,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实际上,她现在还是懵逼一脸,压根儿没来得及反应,自然也没察觉出周围的异样。
喜堂之上,没有唢呐笙箫,更无推杯换盏之乐,四周一片寂静。
头顶骤然响起一道不悦的女声,“她还拧巴呢?”
喜娘悄悄捏了一下石七七的胳膊,忙笑着道:“哪儿能啊?先前姑娘年纪小,不懂事儿,我自去说道说道,这不乖乖嫁过来了吗?”
穿着精致大红袍的妇人拧了拧眉,一招手,几个家丁拎着绳子直接将新娘子五花大绑,扭头送到妇人面前。
石七七激烈地挣扎几下,终于没忍住开了口,“放开我!我做错什么了?你们凭什么绑着我?”
她还没来得及理清脑子里原主的记忆呢,怎么就无缘无故被人绑起来了?
妇人冷哼一声,“省的你再寻死觅活,生了晦气,绑着干脆!你们几个,把她送到少爷房里,好生看守。”
家丁们领了命,半拉半拽地将石七七送到新房,之后给她送了绑,凶巴巴道:“洞房花烛夜,少夫人最好老实些,否则,有你苦头吃的。”
房间里的下人鱼贯而出,周围安静下来。
石七七活动活动被绳子勒地酸痛的手腕,忙掀了盖头,入目一片灼眼的大红,红帐喜烛,香炉紫烟,瞧着倒是温馨。
她挪了挪屁股,刚想起身,小手却碰到一堵障碍……
大红喜床上躺着一名双眸紧闭的年轻男子,墨发如瀑,浓眉如墨,只是面色苍白,瘦得皮包骨头,呼吸轻的仿佛可以忽略。
那呼吸要断不断的样子,瞧着有些吓人!
这就是她那要死不活的新婚夫君?
石七七翻了个白眼,忙不迭站起身,嘀咕道:“让我给一个快死的病秧子冲喜,万一你死了,岂不是要我陪葬?”
“难怪原主要死要活不肯嫁了,这跟守活寡有什么分别?”石七七扯了扯身上的喜袍,摸着还挺舒服,这会儿却没什么心情欣赏秀娘的工艺。
她悄悄摸摸地试探了外头的动静,脱下繁重的头冠和外袍放在纱幔后头,再将床帐放下。
在外头隐约看着,像是新郎身边躺了个人似的。
石七七勾唇,拿起桌上的古董花瓶掂了掂,然后轻手轻脚地跑到门后,找准角度将花瓶扔到床边,碎了一地。
门外家丁听到动静,连忙踹门进来,一窝蜂往床边涌去,“少爷,您没事儿吧?”
丫鬟隔着纱曼瞧着那头冠的形状,试探着喊了一句,“少奶奶?”
管家蹙眉,忙掀起纱曼一看,“糟了,人跑了!快去给我抓回来!”
家丁们愣了一下,连忙拔腿追出去,四处都找不见新娘子的身影。
石七七避开了人群闷头往前跑,却不知这院子三进四合,衡宇错落,廊檐环绕,阁下对称,堪称是小型迷宫,生生将她绕的晕头转向,一头撞进了主院。
“你怎么会在这儿?”王氏王氏咬牙切齿地看着僵立在廊檐下的新娘子,“定是大胆逃出来的,把她给我抓起来!”
王氏威严,又黑了一张脸,吓得石七七转身就跑,迎面被个一脸横肉的壮年家丁拦住,拎着后颈扔到了王氏面前,“夫人,该如何处置?”
石七七见势不妙,忙道:“我……我只是想上厕所,不想迷了路,这才误入这院子的。”
“狡辩!新房外头守着丫鬟仆人,如何能叫你在家里迷了路?”王氏怒声道:“把这个不老实的臭丫头绑起来,关到祠堂用家法,好生收拾。”
两个年纪大些的仆妇抓着石七七的肩膀,一左一右,半拖着她去了祠堂,王氏亲自坐镇,铁了心思要好生收拾这不听话的儿媳妇儿。
石七七瞅着那鹿皮鞭子,面皮不自觉地抖了抖,“我……我错了,婆婆,您手下留情啊!”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几鞭子下去,她怕是连守活寡的机会都没有了。
喜娘见她吓得哆哆嗦嗦,连带着左脸上的疤痕都狰狞了不少,微微叹气,“夫人,少奶奶年纪小,出身乡野,不懂大户人家的规矩,您以后再费心管教些,今儿是少爷的大喜日子,新娘子若是见了血,岂不是添了晦气?”
这喜娘是亲自去王家说的媒,自然知道这孩子活的不容易,连带着多了几分怜惜,说得话也在理,三言两语便教王氏脸色回暖,“你说的不错,教训她以后多的是机会,今儿得先顾着我儿的大喜日子。”
石七七闻言,冲喜娘递了一个感激不尽的眼神,微微低头,松了一口气。
如今能免受皮肉之苦也是好的。
她初来乍到,夫家又不好相与,鲁莽不得,只能夹紧尾巴做人,日后再做打算。
这一回,王氏谨慎了些,让人将石七七绑回洞房,不止没有松绑,还派了两个仆妇守在外室,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石七七眼珠子咕噜噜转,敌强我弱,只能示软,不然就是自讨苦吃。
这时,床上传来轻微的响动,男子轻轻咳嗽几声,抬头便看到半边涂满脂粉的小脸,“你……”
石七七转过头来,便对上一双错愕的墨瞳。
这可是她的救命稻草!
石七七咧开嘴冲人笑,急忙柔声道:“相公,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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