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寿根（化名），光绪年间出生的一个苏州人，考秀才屡考屡败都丧失了自信，
却在京城里混得风生水起，是朝廷二品大员刘铭炯府上的总管。
北京城
刘铭炯，刘家是苏州世族。叶寿根能在刘府立足并上位成为总管，同为老乡仅是个入门资格，干练和忠诚起到了决定作用，其中“忠诚”是重中之重。叶寿根的忠诚达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不婚不娶，愿终身在刘家为仆。
叶寿根对自己这样狠也是事出无奈，只能这样才能换取刘铭炯的信任和个人的富足，他个人的富足能让他父母过上无忧的日子，让他兄弟有机会入仕经商，从而振兴家业。
但是，叶寿根是个准男人。见女色不动心，他还没到那等境界。
刘铭炯嘱叶寿根到苏州招一批绣娘，准备送入宫中。绣娘抵京后少了个叫贞贞的绣娘，据说她是被北京城街上的洋人吓出了毛病，得了癔症，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绣娘
实际上，这个贞贞的绣娘，被叶寿根金屋藏娇了。起初叶寿根只是垂涎她的美色，修补他人生的缺憾而已。没想到贞贞怀了他的孩子，生下后还是个男孩。这彻底改变了叶寿根的人生的走向，他要为夫为父了。
在叶寿根的儿子二岁那年，或许大清朝摇摇欲坠着，刘铭炯心情不好经常无故地发脾气，做贼心虚的的叶寿根，以为刘铭炯发现了他在外有妻室的蛛丝马迹，魂都吓破了。如此追究其经济来源，他贪污的数量之大，不但他要杀头还要株连妻儿的。
叶寿根让贞贞带着儿子回苏州了，孤儿寡妇安家置业甚为不妥，叶寿根安排她们住进了他堂哥的家里。作为堂哥家的表妹安顿了下来。
2
大清朝气数将尽，大臣们有投奔革命党的，有自杀的，刘铭炯选择告老还乡。
正在这节骨眼上，刘铭炯的正室夫人，杞人忧天过度担忧清皇朝的命运，一命鸣呼了。刘家家藏书画典籍、金银珠宝的打包运回苏州的相关事宜，全都由叶寿根打理了。
苏州
经过长途跋涉，二艘六十吨的大船，停靠在了阊门码头上，几只小船不停地在短驳运至刘家码头。刘铭炯不放心，请了地方官兵来保护。他做梦都没想的是另有一艘六十吨的大船同时到达了苏州，只是泊在了相门外面，同样用小船在短驳，只是船上的货物运往了叶寿根的堂哥家。这几乎分掉了刘家三分一的家财。
叶寿根在苏州置业了，买下了他堂哥隔壁一座一落五进的老宅，第五进还建造了当时苏州城最时新的西洋建筑。但是，宅院建造过程到落成，叶寿根没有到过家里。他是不敢去。怕家眼不见野眼见，万一传到了刘家，被刘家觉察，他便是惊天动地的江洋大盗，虽然已是民国了，不至于株连家族，但他必定会拖到乐桥去砍头的。
叶寿根几次向刘铭炯请辞，刘铭炯不准，他无儿无女，刘家一定要为他养老送终的。
叶寿根惶恐，人不是物件人是有寿命所限，他是拥有了无数的钱财，可是他还在刘家当着老奴才，他连妻子贞贞的面目都快忘记了，别说儿子了。惶恐过后，他又有点丧心病狂，巴望着刘铭烔早点翘点。
苏州
3
1930年刘铭炯以九十高龄过世了。叶寿根也过了耳顺之年。
叶寿根再提辞工，新主人没有挽留，准了。
叶寿根怀揣着主人赏的十根金条，回家了。当他看到他家双开的黑漆大门跟刘家一样气派时，老泪纵横了。抬脚往里走着，被看家护院的家丁赶了出来，他一怒硬要往里闯，差点给家丁打了，滚。
这时，一辆黄包车停在了门口，一个衣着华丽的老妇人，从车上下来，那个家丁赶紧迎了上去，拿过老妇人手里东西。
叶寿根看着老妇人，像是当年的贞贞，老妇人扫了叶寿根一眼，无表情地往里走着。
“贞贞。”叶寿根大叫起来。
老妇人果然是当年的贞贞，她回过头看了叶寿根许久，认出了他。她没有惊喜，反而脸色死白，表情僵硬地关照家丁，请叶寿根进去。
叶寿根往进走着，仿佛走进了梦里，这里走廊的栏杆、花窗考究的程度一点都不比刘府差。到了大厅里。发现几个男女都喊着贞贞——妈。他看不懂了，问着贞贞，他们是谁？贞贞没有回答他，吩咐着厨房，杀鸡斩鸭着。
叶寿根急着要见儿子，贞贞让他别急，饭后再说。
叶寿根的堂哥来了，他一眼就认出了，从小就是塌鼻梁，老了还是这样。表哥已是苏州城里很大的一个绸缎庄老板了。
开宴了，贞贞把走出走进的男男女女全赶了出去，并关上了落地窗门，厅内就仅他们仨人。
叶寿根举杯要敬堂哥，谢他这么多年对妻儿的照顾。
堂哥和贞贞却双双向叶寿根跪了下来。叶寿根脸色也苍白了，预感事情对他肯定不利，这里的一切太怪了。
贞贞哭着求叶寿根放过他们。她道出这几十年间发生的事情。当年，她带着儿子投奔堂哥，一年后，家里就病逝了二个人，一个是他们的儿子，一个是表嫂。这让人绝望的消息自然不敢告叶寿根。她几次想跳河自杀，是堂哥救了她。后来他们就在一起了，叶寿根刚才在厅堂里看到的男男女女，就是他们生养的六个儿女，他们的大儿子已在警察局供职了……
叶寿根打了他们。听说打得很狠。
第二天，叶寿根成了这个宅院里起得最早的一个人。他揣着十根金条，离开了这个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家。
寺院
叶寿根出家了，他出家并非看破红尘，仅是把寺院当作为落脚之地。本质上他还是个俗人，没有放下。还在愤愤不平着，没几年就往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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