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曼曾经说过有人来就有人走(那个荡尽家财宠溺陆小曼33年的男人)(1)

“什么?把你的灵堂设在我家里?我看没这个必要吧,你我不过是同居关系,又不是夫妻!”

感觉自己命不久矣,我想和陆小曼商量一下身后事,结果她却淡淡地说完这句话,兀自离开,看都没看我一眼。

这是我意料之中却又抵死不愿接受的事实:就算我倾尽所有,荡尽家财,终其一生让小曼过着为所欲为的生活,但她终究还是不爱我!

在她那里,我不过是病痛中的按摩仪、难过时的开心果、挥霍无度时的提款机……说白了,她更像一只吸附在我身上的蚂蝗,欲取欲夺,随心所欲,就算吸干我最后一滴血,都不会问一声“你疼吗”。

然而,我却不后悔为她砸锅卖铁,甚至克扣妻儿的生活费。我只想护她一世周全,让她不识愁滋味,一辈子活在自己想要的世界里。只要她过得比我好,我就满足啦!

明月装饰了我的窗,我装饰了小曼的梦,而且这一装,就是3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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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曼曾经说过有人来就有人走(那个荡尽家财宠溺陆小曼33年的男人)(3)

我出生于1899年,也就是清光绪二十五年。许多人都误认为我是两任帝师翁同龢的孙子,其实不然。只是缘于家父与翁同龢同乡且同宗,家父拜在其门下,两家便有了往来。

家父后来官至广西梧州知府,擅长书画诗文,喜欢结交文人雅士,家藏名人真迹颇多。作为家中次子,可以说我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为了将我培养成温良恭谦的世家子弟,家父不惜重金,为我遍请名师。4岁起,我便开始学习书法、绘画、诗文和京剧,长大后,又专攻一指禅推拿按摩。

陆小曼曾经说过有人来就有人走(那个荡尽家财宠溺陆小曼33年的男人)(4)

1917年,18岁的我在上海开立了推拿馆,很快便以手到病除名震沪上。同时,又因博古通今、涉猎广泛,被冠以“文人公子”雅号,结交了张大千等众多知心好友。而所有这一切,也在冥冥中造就了我与小曼相识相守的机缘。

当时的陆小曼,可以说是上海滩炙手可热的人物,上流社会以“名媛领袖”称之。慕名已久的我,早就渴望一近芳泽。天遂人愿,因为小曼顽疾复发,徐志摩经好友介绍找到了我。

初见小曼,她正被哮喘和胃病折磨得呼天抢地,险些昏厥过去。我不敢耽搁,马上用一指禅为她开穴按摩,三分钟后,小曼缓缓睁开眼睛,渐渐舒展四肢,不再痛苦呻吟。

病情得到缓解后,小曼恢复了淑女形象,不再一刻不停地折磨徐志摩,说起话来也变得和风细雨。志摩对我千恩万谢,从此将我待为座上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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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怪,在别人眼中眼高于天、我行我素的小曼,对我却格外亲近。可能是因我们家世相近,经历相似,每每谈论起幼时学画练字的糗事,说起儿时喜爱的吃食玩物,总有一种“同在长干里,两小无嫌猜”的感觉。

让我们距离更近的,则是彼此对戏曲的痴迷。

我从小酷爱京剧,尤其喜爱昆曲的旦角,在名师教导下,我苦练十多年,唱念做打样样精通。昆曲大师俞振飞首次登台,都是为我配戏,就连梅兰芳也对我赞不绝口,我的票戏声名响彻上海滩。

和我一样,小曼对戏曲也是爱得不能自拔。她的扮相十分惊艳,不但常与专业旦角切磋技艺,而且每当家中高朋满座之时,她都会露上一手,博得满堂喝彩。此外,小曼还时常参加京沪两地各种会演和义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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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由于太热衷戏曲舞台,小曼常常一连出演三四场,每逢此时,哮喘和胃病就会发作,昏厥次数也越来越多,把徐志摩折腾得精疲力尽,苦不堪言。

只有我的推拿按摩,能使小曼从昏厥中醒来,回归温婉可人。所以,我成了这个家庭的救命稻草,被紧紧抓住不放。

一次,小曼从彻骨的疼痛中缓过来,抬起脸看看我,又转向徐志摩,可怜巴巴地说:“如果哪天半夜我犯病了,你不在身边可怎么办?我岂不会活活疼死?”

听了小曼楚楚可怜的问话,徐志摩心疼不已,他连忙转向我,抬手作揖:“瑞午贤弟,我常常往返于北京上海两地,留病重的小曼一人在家实在放心不下,何况她不知何时就会旧疾复发,恳请你搬来我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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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人天生心软,看不得别人受苦。平日里,若遇贫穷孤苦的人来看病,我都分文不取,广施医药,对朋友更是有求必应,豪爽大气。

何况医者仁心,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就这样,我搬来小曼的家,而非世人所说的,此前便有苟且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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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桌呼朋三两坐,留将一面与梅花。”从此,我们开始了家人般的烟火日子。但凡志摩须离开上海时,便让我留宿他家,以备小曼夜里旧疾突发之需。

随着近距离接触,我切身体会到了徐志摩的不容易。小曼她绝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能作”,她败家的花样,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做不到的。

她喜欢购物,名贵的裘皮与旗袍两排衣橱装不下,还装满10个大号手提箱。她从来不穿与别人相同的衣服,所有衣物必须私人定制,有时甚至要到法国请裁缝。

她爱珠宝首饰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只要看上的,从不问价格,只管拿来。

她喜欢排场,房子要租大的,每月仅房租就得100大洋;她喜欢众星捧月的感觉,恨不得天天在家呼朋唤友,派对集会。

她极尽奢靡,鱼翅、燕窝、海参换着样儿吃,护肤品、化妆品只用国外名牌。

最离谱的是,家里服侍她的佣人也要分门别类,裁缝、厨师、车夫、美容师,各司其职,最多时家里雇了18个佣人。

这样的小曼,一个月就要花掉五百大洋,相当于一个人力车夫10年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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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飞扬跋扈的性格和极其不规律的生活,小曼发病的频率越来越高,疼到致命时,已经连推拿按摩也难以缓解了。

看着痛不欲生的她,我下意识地说了句:“你可以少量地吸点鸦片,那样可以缓解疼痛。”

当时的上海医界,是把鸦片当作现在的杜冷丁使用,对那些疼痛难忍的患者,偶尔会使出这样的方子。

可我没想到的是,做事向来毫无节制的小曼,竟然对鸦片产生了依赖,一日不吸都不行,这更加重了徐志摩的负担。

为了满足陆小曼的奢靡需求,志摩一人打几份工,最后还不得不接受去北京工作的差事。即便如此,依然捉襟见肘。

陆小曼曾经说过有人来就有人走(那个荡尽家财宠溺陆小曼33年的男人)(10)

面对焦头烂额的志摩,我后悔万分。若不是我出此下策,也不至于令他雪上加霜。所以,我不能袖手旁观,那不符合我“做人要有责任担当”的人生信条。

熟悉我的家人和朋友都知道,但凡我能做到的,绝不推三阻四。我有一个口头禅,“侬别动,我来我来”。

孝敬父母,“我来”。我从不悖逆父母之愿,学习、择业、娶妻生子……只要他们高兴,我就开心。我还经常推掉各种应酬,为他们按摩,陪他们共享子孙绕膝的天伦之乐。

照顾兄弟,“我来”。哥哥自幼身体孱弱,难以维持家计,我便自愿担负起哥哥全家的日常开销,按月送去银两。后来哥哥去世,我依然养着嫂子一家,直到侄儿侄女长大成人。

帮助朋友,“我来”。但凡相熟的朋友,无论谁遇到困难,只要开口求助,我都二话不说,慷慨资助,从不奢求回报。

对待别人尚且如此,何况是我深感愧疚的志摩。

每逢志摩囊中羞涩,我便慷慨解囊;遇到小曼爱不释手的画卷,我也会翻遍家中典藏,寻找同款相赠。志摩二次赴欧时,我还精选了大批古董,以资前路。

我始终觉得,既然同住一个屋檐下,就应当相互体贴。我愿意付出所有,换取他们的幸福与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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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话说,家有万贯也抵不住一杆烟枪。1931年11月19日,正要赶回北平参加林徽因沙龙活动的志摩,一大早就瞥见小曼在吞云吐雾,忍不住规劝了几句。丧失理智的小曼,愤怒中将烟枪砸向了志摩。

无可奈何的志摩转身上楼,来到我的房间:“瑞午,我此去北平可能要停留很久,实在放心不下小曼,尤其是这大烟。你务必答应我,替我好好照顾她”。谁承想,这个嘱托竟成了他留给我的遗言。

为了省钱,志摩搭乘了那趟免费航班,漫天大雾里,飞机撞向了山崖,失事在山东。消息传来,小曼昏死过去,醒来后不顾朋友们的阻拦,拼命挣扎着要去见志摩最后一面。

飞机失事,注定尸骨不全,一旦看到残骸碎片,她又怎能受得了?想起志摩的嘱托,我劝下小曼,代她去给志摩收尸,并带回了志摩唯一的遗物——一幅山水画长卷。

这幅画是志摩看着小曼画的,上面有许多名人的题跋,志摩之所以用铁箱珍藏携带,就是想到北平寻求更多的名人题字,作为惊喜送给小曼。看着这幅画卷,小曼再次哭晕过去。

志摩的死,让徐家父母族人恨透了她,也让亲朋好友怨足了她,人们异口同声,指责她害死了志摩,她变成了祸国殃民的妲己。

志摩的死,也带走了小曼所有的爱和仪仗。她那时之所以“作”得无边无际,仰仗的就是志摩无条件的宠溺。天作有雨,人作有祸,现在,她什么都没了。

这时的徐府,早已没有了高朋满座,所有志摩和小曼共同的朋友,都带着对她的怨恨远离了她。她整日素面黑衣,不施粉黛,与世隔绝,完全封闭了自己,每天只是对着志摩写给她的诗稿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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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日渐凋零的小曼,我的内心充满怜惜。我想,如果志摩泉下有灵,也绝不愿看到她这样。

于是,为了不负志摩的嘱托,我不顾家人和好友的反对,彻底搬来与小曼同住,以便全盘照料她的生活起居。

知道她胃口不好,我就四处寻找宫廷秘制糕点;听说有人出国,我都千方百计求人带回精致可口的西式甜点、酒心巧克力;至于亲自排长队购买老字号美食,那更是家常便饭。

知道她从小就不喝牛奶,偏爱母乳,我就花钱雇了两个奶妈,供小曼随时取奶。

怕她为日渐干瘪憔悴的容颜焦虑,我就给她买各种补品。见她吃不进去,我又独创了“注射美容法”,把蜂蜜注射到她的体内,促进肠道蠕动。

为了让她能多笑一笑,我就算再忙再累,也要坚持每天给她讲一两个笑话。而唯独让她苦笑的,却是我给她起的那个绰号,“陆海空三军总司令”。王赓是陆军,徐志摩是空军(空难),而我则是经商下海的海军。

但无论如何,当时能让她麻醉自己忘掉痛苦的,仿佛只有鸦片。我也曾尝试想让她少吸点,一看到她孤苦无助的表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没有办法,我只能卖房卖地卖字卖画,供着她。

陆小曼曾经说过有人来就有人走(那个荡尽家财宠溺陆小曼33年的男人)(13)

一次,吸食过量的小曼被关进禁毒班房,我一夜未眠,四处重金求人,第二天一早便把她接了回来,未受丁点牢狱之苦。

为了帮她恢复自信,也想给她一个谋生的本领,我劝她重拾画笔,并花钱让她向名家拜师,学山水画。

小曼巨大的开支,以及妻儿与嫂子两家的生活费用,压得我喘不过气,我第一次感觉到力不从心,入不敷出。

没办法,我也像志摩一样,开始四处兼职。尽管如此,依然难以维系小曼烟土镇痛和学习绘画的高昂费用,每逢囊中羞涩,我就变卖家藏、祖业,直至家徒四壁。

后来,小曼果真在画坛大放异彩,成为上海中国画院专业画师,我的心比谁都感到幸福。就算家财散尽,妻女的日子变得苦不堪言,也值了。

陆小曼曾经说过有人来就有人走(那个荡尽家财宠溺陆小曼33年的男人)(14)

如今,33年过去了,曾经健步如飞的我,终因积劳成疾患上肺癌,不久于人世。

躺在病床上,我耳边常常传来这样的声音:翁瑞午是不是上辈子欠陆小曼的?他到底图什么呢?

图色?陆小曼早已年老色衰,且因常年吸食大烟,满口的牙都掉光了,就连牙龈都是黑色的。

图财?陆小曼除了能败家,哪来的钱财。

图名?自从徐志摩死后,陆小曼早已淡出了公众视线,再也不是那个享誉民国的交际名媛了。

是的,我图什么呢?

陆小曼,她把青春给了王赓,把多情给了徐志摩,而留给我的,恐怕只有用来吸血的针,让我流血不止……

然而,我却舍不得将她连根拔出,我宁愿自己被吸干而死,也不愿看着她衣带渐宽,香消玉殒。

陆小曼曾经说过有人来就有人走(那个荡尽家财宠溺陆小曼33年的男人)(15)

仔细想了想,我什么都不图,我所做的一切,终究是源于我“坚韧与坚守”的秉性。从懂事起,我的字典里好像就没有“半途而废”这四个字。

学习绘画、书法,我从来不用师长敦促,每天坚持三更起半夜睡,不达目标决不罢休。

学习京剧和昆曲,我主攻旦角,但是身量过高缺失妩媚,我就按照程砚秋的做法,练习屈腿衬身走台步。

我用两个膝盖夹着一块铜板走圆场,一走就是几十圈,经年累月,终于将自己练成了票友界的头把交椅,深得名家赏识。

学习中医推拿,练习一指禅功,我一双手天天鲜血淋漓,找不到一块儿完整的皮肤。三年时间,硬是练得一手绝技:只要一掌,想碎掉那块就碎掉哪块,还能确保上下诸砖完好如初。

凭借此深厚内功,18岁的我便坐稳了上海滩中医推拿第一把交椅。

或许正是这份坚韧与坚守,才有了我与小曼不离不弃、相依相伴的33年。

陆小曼曾经说过有人来就有人走(那个荡尽家财宠溺陆小曼33年的男人)(16)

如今,躺在病床上的我即将撒手人寰,任何人和事都已成过往,我心里却唯独放不下小曼。

我怕她孤独,怕她寂寞,怕她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房子里会害怕,即使化骨成灰,我也想陪着她。于是,我提出了把灵堂设在她家的请求。

在我心里,小曼永远是那个“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的小女孩儿,需要我护其周全,给她现世安稳。

然而,她终究是不爱我的。一句淡淡的话语,一个冷漠的转身。

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可那又如何呢!

END .

【文|追逐幸福的狐狸】

【编辑| 天天展颜】

【排版 | 毛毛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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