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出征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当病毒来袭我美丽的家乡,成百上千的集安儿女从各个平凡的岗位上挺身而出,化作超能力“大白”,奋勇逆行,抗疫保家。我,也是这场战役中的一名战士——大白。
5月23日凌晨三点手机铃声骤响,主任在电话里严肃命令:“不管你在什么地方,现在,马上来单位,S村发现阳例。”我睡意顿无,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紧急拨打出租车总台电话。电话那边传来无奈的男声:“不好意思没有车了。这个点儿(时间)一共三台车,都忙不过来了。今天怎么回事,这么多人叫车?”我说了句“谢谢”,挂断电话,没有给他解惑。这个时候多说一个字都可能被无限放大,造成不必要的社会恐慌。疾步赶往单位,走了千百遍的路今天却尤其漫长。我迫切地,迫切地要奔赴那个最需要我的地方。
到达目的地,所有人紧张有序入户采核酸。整洁美丽的村庄此时格外冷寂,家家户户喜兴的朱漆大门紧闭。村民静待家中,神情落寞却积极配合。一天里听到最多的话就是“谢谢啦!”“你们辛苦啦!”“太辛苦了!”又感动,又心酸,真的,说不出的难过!这些可亲可敬的长着和我父母一样脸孔的人啊!面对突如其来的灾难,满眼的无助和依赖,怎不令我心痛!他们即将离开家园被送去隔离,牲畜家禽怎么办?庄稼作物怎么办?这些都是老百姓的命根子呀!
奋战“大白”最初的两天,抗疫工作非常繁重。我们每天早上三点起床入户采核酸,下午还有可能进行第二轮筛查。其余时间所有工作人员分组到各段公路上巡逻,防止人员流动。29摄氏度的高温,开阔的公路被晒得滚烫,远看去,前方的路面隔着一层使人眩晕的如烟似雾的透明屏障。骄阳似火,路旁却找不到一处可以遮阴的地方。我们身着密不透风的防护服和鞋套,戴着护目镜、防护面屏、口罩、手套。人体密闭在这些装备里就像处于高温的桑拿室,汗水不住地从头流到脚,身体软的像一团棉花。即便这样,一整天也不敢喝一口水,因为不能去厕所。滔滔鸭绿江水川流不息。望着湍湍水流,听着潺潺水声,饥渴的人真想扑上去灌个饱啊!晚上七点多才吃一天中的第一顿饭,喝到第一口水。夜里就住村部大院的帐篷。因为需要随时待命,所以仍旧是全套装备:防护服、手套、鞋套,戴着N95。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整个人被捆绑得结结实实,再装进密闭的容器里,然后像木乃伊一样笔挺的放在帐篷里简易折叠床上。煎熬着,难受着,我们最终还是进入了梦乡。跋山涉水,烈日灼烤了一整天,实在是累了!
超能“大白”入村的第二天,妈从小妹口里得知我在抗疫前线,急急地发来视频。尽管她一再克制,但看到我全副武装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闺女,你吃饭了吗?累不累?安全吗……必须得去吗?不去不行吗?”我笑着安慰她:“我们吃得好,住得好,防护也好,可安全了,妈你就放心吧!”挂了视频没多久,她又发过来。脸上泪痕未干,眼眶还是红肿的。没等我开口,她不好意思又带着愧疚:“闺女,你爸给我说(批评)了。他说‘咱们孩子是党员,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她能不往前冲吗?你哭哭啼啼的姑娘心里能好受吗?’”继而,她孩子似的诚恳地说“霞儿,妈给你道歉啊!妈再也不拖你后腿了。”如果不是隔着口罩和防护屏,我喷涌而出的泪水会不会让她的心再痛一次?亲爱的爸爸妈妈啊!你们就是两座大山永远在背后支撑着我,给我最坚实的依靠。说实话,我也会害怕,但是为了更多的人,我只能选择勇敢,而我的勇敢能量就来自于你们——我的父母和亲人。接下来,听说爸妈去村部给他们村大白捐款,乡亲们踊跃跟进,全村掀起了捐款热潮。“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我知道,这是父母用自己的方式支持、呵护他们的女儿。
S村是一座美丽的小山村,咫尺就是异域友邦。每个清晨,层峦叠翠中云雾缭绕,百鸟齐鸣。这里的一花一木,一蔬一草,充满着生机和灵动。一座座整洁的小庭院,散落着满院子、满园子女儿木的细小花瓣儿。芍药花娇俏妩媚,百合花亭亭玉立,兰花素洁高雅……精心侍弄的菜畦里泥土细腻肥厚,各色蔬菜青葱碧绿。茼蒿挺着又胖又嫩的茎,葱打了籽,土豆秧开满了花儿……我仿佛听见农人打理菜园时,铁锄碰击碎石粒儿和土坷垃的声音,那是田园里最动听音乐。我憎恶这可恨的疫情,憎恶它!是它霸凌了这个绝美的世外桃源,是它侵犯了我亲爱的家乡。
这个村的住户很分散,有的住在山顶,有的住在山沟沟,每天采核酸都要穿越崎岖的山路。赶上刮风下雨,即使两层鞋套里裹着塑料袋,鞋子也会湿透。防护屏和护目镜被雨水冲刷着根本看不清路,只能凭着感觉摸索前行。大白苏医生全副武装:两侧腰间分别挂着两个医用大口袋,一个装核酸试剂,一个装医疗垃圾;腰间用胶带缠了一大瓶消毒洗手液;右胳膊还挎着个大布兜。这一身装备厚重笨拙,艰难前行。但是不管多苦多累,苏姐姐总是笑呵呵地,柔声细语地,举手投足“润物细无声”地温暖和感化着周围的每一个人。驻村邓书记低血糖,加之休息不好,穿着防护服又不能喝水吃东西,走着走着就要晕倒。每次我们实在不忍心劝他休息,他都执意不肯。将身体在老乡的大门柱旁靠一靠,继续前行。大白们类似的事迹不胜枚举。
很多住户是七八十岁的独居老人。有的老人不想做核酸开始闹情绪,吵嚷着不配合,就得像对待孩子一样夸他们,哄他们,对他们竖大拇指:“今天表现真好啊!”“马上好了,马上好了,一点都不疼!”慢慢地,他们开始接受和喜欢我们,从厌烦到盼着我们去。每天早早起床等候,从窗户远远看见我们就赶忙跑出来,好像迎接久未归家的儿女。每当这个时候,我马上调整呼吸,抑制由爬山导致的气喘吁吁,用热情饱满的语调喊着“早上好!”我要让老乡们感受到大白的热情,感觉新的一天充满希望和力量,胜利指日可待。
那位独居的聋哑老人每天最渴望我们到来。一见面就朗声笑着,用他自己的语言“啊啊”比划着同我们聊。每次告别都一脸严肃给我们立正行礼。天天比量着他种的豆角长多高了,粘玉米长多高了,告诉我们等成熟了一定一定要来吃。他陈旧的木头粮仓门上端端正正钉着一块不知从哪儿拾来的金色门牌,赫然印着“经理办公室”。多可爱的人啊!一户人家的门楣上褪了色的春联横批:好日子。是啊!可恶的疫情没有侵犯的时候,我们一直过着安居乐业的好日子。相信我们吧!我们是无所不能的大白,我们会勠力同心赶跑病毒,还父老乡亲们好日子!
百变“大白”那一大部分密接村民被分批转移到市里集中隔离了。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我们能想到的政府早就想到了。乡亲们住在干净整洁的宾馆里,每天有免费供应的可口饭菜。为了不让老百姓担心牲畜家禽和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儿,彻底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领导指挥大白们在做好抗疫工作的同时,每天按时按点儿去各家帮忙投喂。于是,大白们笨拙的身影又出现在鸡窝、猪圈、牛栏、狗舍。他们小心翼翼地,笨拙又可爱地捡拾一枚枚鲜蛋,为主人存放好。农户们的葡萄园该打理了,大白又化身农夫,顶着烈日穿梭在几百亩的葡萄园里修剪枝杈、播撒农药。《西游记》中孙悟空有72变,现如今我们大白有千变万变,老百姓需要什么我们就变成什么。这就是我们的大白,不光救人的命,也要救牲畜的命,不光救牲畜的命,还要救庄稼的的命。想百姓之所想,急百姓之所急,与老百姓同呼吸共命运,只有我们的政府做得到,只有我们的大白做得到。这不是口号,这是真真实实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事。
抗疫工作是艰辛的,但每天都是令人温暖和感动的。老乡心疼大白,大白也惦记着老乡。平时若有多出来的盒饭,我们就消毒好外包装,大包小裹翻山越岭送给那些孤寡老人。端午节的时候,婶子大娘们端着煮好的鸡蛋、鸭蛋、鹅蛋、粽子,硬往大白们的手里塞,并且“威胁”着如果不拿就不做核酸。人,只有在患难与共的时候才更能体现真情。还有可爱的同事们,无论前一天多么累,工作多么晚,第二天又满血复活了。几十个兄弟姐妹朝夕相处,并肩作战,早已情同手足。脏活儿、苦活儿、累活儿、危险活儿,都争着抢着往前冲。没有人谈条件,没有人讲报酬,大家只有一个目标——早日战胜疫情,让乡亲们回家。
疫情三年,每一次我们都以“大白”的身份积极参与到抗疫工作中,所以更能直接目睹和体会大白们所承受的危险和艰辛。尤其这次在S村,同志们齐心协力经过二十多天的艰苦奋战,终于取得了阶段性胜利。身为“大白”的日子,我深深懂得生命和健康是多么可贵;岁月静好是多么值得珍惜;无私奉献是多么的光荣。我很庆幸生命中有这样一段宝贵的经历。我更庆幸生在这样一个温暖的国度。只有我们的党和政府在人民生命财产遭受威胁时能倾其所有,不遗余力的保护和拯救;只有我们国家的大白才能在洪水猛兽的疫情前奋不顾身,英勇无畏。阴霾终将散尽,“大白”们也将卸下铠甲归隐于各个平凡岗位。但是,“大白”的精神将会永存,“大白”永远守护着我们。当你走在街上,与你摩肩接踵的或许就是——英雄“大白”。
作者简介:程云霞,就职于集安市太王镇政府。人生格言:站在自己所爱的世界里,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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