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赋和机遇都是稍纵即逝的。”
明道参加《演员请就位》,让不少人抹了一把心酸泪。
“我可能这几年没什么太成功的事情,连我都有点看不起自己了。”
世间最令人叹惋的事莫过美人迟暮、英雄白头,因为往往是不可逆的。
演艺圈残酷,残酷之处就在这里,没红的盼出头之日,红过的又花无百日,时代更迭、流量换新,是既定道理。
这样想来,15年不用试戏就能演男一号的明道,亦曾享受过很多命运的垂青。
只是这份垂青,从来都是有时限的。
今年国庆档,《夺冠》里的冬冬就被命运“垂青”了。他不仅演了献礼片里的男一号,还和偶像徐峥一起拍戏。最重要的是他演的好,被发觉了。
好在哪呢?情真意切。
徐峥并没有把家国大爱沉重地披在孩子们身上,而是给了他们一个小而美的世界去表达。
冬冬约两小无猜的小美来弄堂里看女排比赛,小美马上要飞往美国。作为一次告别的会面,却因为要调整天台的天线保证比赛的播放,错过了和她的告别。全剧的高光镜头,冬冬在天线和小美之间挣扎落泪,出了戏小演员也在镜头之外哭得停不下来。
在《夺冠》的宣传活动上,主持人康辉问韩昊霖(冬冬),这是你第几次演戏,他说第15次。
康辉说,“老戏骨。”
徐峥接话,“我从来不把他当成小孩子那样,我跟他工作的过程当中,就是跟一个成年的、成熟的一个演员一样来交流。”
“工作”这个词非常的妙,你看在徐峥和冬冬之间,这句话让他们跨越了身份、折叠了年纪站到了同一水平线。此刻大家都只是剧组同仁,需要各自把各自的工作完成好。这过程里需要的是什么,是职业素养。
没错,就在这个10岁小孩身上,使人看到了令许多成人惭愧的职业素养。
首先,这个选角不是韩昊霖凭空而来,是跟另外两个小演员竞争得来的。
事实上《夺冠》里的每一个选角都很有导演的特色标记,群众演员尤甚。徐峥的要求是生活化,每个人找到自己的角色。比如在研讨会上演员张建亚说,“我估计以前是某个单位总务科。”
还别说,真像。
一位相声主持过来说,我可以演个磕巴,徐峥就很为难地皱了眉。
因为群戏里要原汁原味的生活味,首先要求演员是个生活里有名有姓有社会关系的人。
韩昊霖脱颖而出的点在哪呢?他演戏比别的孩子要专注,要灵巧。
有的小演员,一边演戏一边抬头看徐峥,没法沉浸剧情。有的被指出不足之处,吓得抱住了手臂,别说改动了就差哭出来。
韩昊霖就很专注,也很放松,甚至看着小美的眼光很深情。
徐峥设了一个小问题考验他,“你觉得冬冬叫小美来(看比赛),是他事先想好了还是临时想的。”
他想了一下回,临时吧。答对了,说明没有傻演。有很多成年演员,演戏也只看剧本上写的反应,前因后果,人物背景一问就露怯。当代演艺圈粉丝吹嘘爱豆努力演戏的证据之一就有,看过原著。
第二点,徐峥给他提了个要求,说里面台词并不多,你最好学学上海话。但他说的方式很巧妙,“你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了。”冬冬实在是太喜欢徐峥了,他根本是“愿者上钩”。
“我觉得上海话没那么简单,但导演都那样夸我了,我一定会好好努力不让他失望。”
是上进,也是信义。
徐峥是激励法制胜,也有很多演员面对过负面激励法。
拍《卧虎藏龙》时的章子怡常常提心吊胆,因为李安一开始属意的选角是舒淇,所以她担心自己的表现并不能让导演满意,加之李安会给现场所有的演员拥抱,但是唯独没有她,更让她心中委屈。但越是这样,章子怡越想证明给他看,剑把手割破了一声不吭地插进雪里止血这事,就是这时候来的。
无形中,憋着一口气的章子怡和赌着一口气的玉娇龙,就越来越像了。最后章子怡凭借自己的努力得到了李安的拥抱,想必心间必定泪意汹涌吧,但演好戏有时就要这样愿者上钩。
当今的娱乐圈,这样的绯闻轶事倒是很少传扬了。有的倒是演员进组,导演捧着怕碎了含着怕化了,吭哧吭哧瞎拍一通收工了,为了明日顺利还要大喊“这条不错!”。咖大的cut多喊上三次,白眼如飞刀。
还不包括那些进剧组自带编剧,白天现场飞页的。
第三,守时。这守时不是守时间,而是守节奏,多少时间拍完多少东西。
冬冬在天台上的一场戏,修好天线然后利索地跑开,一直演不好。天气非常热,出汗,他脸色不好,徐峥叫停。一开始冬冬不愿意,下去之后躺在躺椅上默默难受,因为自责。
“我本来就应该下来的,但一直待着最后一严重了,又要拖大家时间。”
同样的,这个场景在张艺谋的电影片场见过,他从来不会表现出对演员状态的焦急,但守时的演员会自我鞭策。《金陵十三钗》时倪妮就曾因为状态不好耽误了大家时间,在一旁擦眼泪。
私以为这样的演员哪怕演不到出神入化,良好总是没问题。
之后“冬冬”见到来看望他的徐峥的第一反应是,原地蹦了好几下,说“我好了”。
他眼睛里有光。这种光是比普通的孩子更知事,但大人眼中又没有这种纯粹。他看徐峥的样子,真的就和看信仰一样。
韩昊霖冬冬,虽然是孩子,但是是一个人格健全的成熟演员。而比他年长的很多成年演员,却像极了演员世界里的巨婴。
难的戏不做,需要替身。台词读不好,全依赖后期。不想学弹琴,有手替。听不得批评,只听夸奖。坐吃山空,拍一部戏毁一部戏。还想要天赋和好运都砸到自己头上。
世界上哪有这样的道理呢?
孩子是万物初始,也是人的镜子。
就像冬冬为小美扶话筒一样,绅士如斯,苏得是一半成熟一半天真。
无论何时,这样的人是值得被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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