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迷达)
今天要聊的,是网飞这部“大尺度”青春剧——
《性爱自修室》
目前已播出两季,近日,网飞也已确定本剧续订第三季。
已经播出的两季中,都在豆瓣保持着9.1的高分,甚至,在很多人心目中,它已经成为“青春神剧”。
跟青少年讲“性”,对中国人来说似乎有点不可理喻,毕竟,小时候,当我们问大人“我从哪里来”时,大人们总是用“从垃圾堆捡的”诸如此类的理由来搪塞我们。
“性”对中国人来说,是隐秘的、不可见人的,若有谁在公开场合谈论“性”,那他就是无耻的、离经叛道的。
但是,由“性”而引发出来的种种问题,又赤裸裸地存在着,它并不会因为人们的遮遮掩掩而消失,相反,它是这个社会看不见却又最痛楚的“伤疤”。
《性爱自修室》的主角是高中生,由高中生开了一间“地下性诊所”,有偿解决同学们的有关烦恼。
1、我是年轻人,我害怕“性”。
主角Otis不是校园风云人物,而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生,他不善交际、喜欢害羞,最让他苦恼的是,他不会打飞机。这也是第一季中的一个核心主题:Otis如何突破他的心理障碍。
而Otis的妈妈,是一名性爱治疗师,她不仅是性爱方面的大师,更是在两性关系之中游刃有余。父母早已离婚,Otis和妈妈一起生活,对于妈妈经常换“床伴”但是从来不投入真感情一事,男孩早已司空见惯。
面对心理障碍,我们常常去追溯“原生家庭”的问题。而Otis遇到的障碍,或许也和“强势”的母亲有关。
Otis的妈妈常常把儿子当做一个“观察对象”来看待,甚至,试图以青春期儿子的变化为样本来写论文。这让Otis感到极其不适,他感到妈妈无处不在,他感到自己被妈妈监视,而妈妈从来不把自己当做一个独立的人来看待。
这样的Otis,当青春期的欲望来袭,他是十分恐惧的,因为他害怕自己做不好,这跟他在社交方面的态度是一样的,他害怕自己“不行”。
另一方面,Otis从小接受母亲的耳濡目染,这让他继承了母亲的“衣钵”,虽然没有实践经验,但是在理论方面已经俨然成为一代“小性爱大师”。
Otis为同学们解答“性困惑”时能够侃侃而谈,却不敢直面自己的心理问题。同时,他又害怕同学们发现他还是一个处男,戳破他的自尊心。于是,来自家庭和学校的双重压力,让Otis更加羞于自己还不会打飞机这件事。
如果说以上提到的“性自卑”还不具有共性,那么,在面对同龄异性时Otis的紧张不安,可能是不分国别和民族,很多青春期少年都会遇到的问题。
Otis暗恋和他一起开性诊所的Meave,Meave是个既聪明又叛逆的女孩儿,在学校受到很多男生的关注。可是,整整一季,不管Meave如何表露她对Otis的关心,Otis始终不敢对Meave表露心迹。不仅如此,面对Meave的时候,他变得更加扭捏、更加吞吞吐吐,以毫不在意的态度,来表明自己没有为情所困。
在泳池,Meave触碰了Otis的眉毛,然后,Otis“硬了”。
对此,Otis依然是担忧和害怕的态度,自卑的他,不愿直面内心喜欢Meave的感情,在他眼里,他和她虽然一起开诊所,但是不在一个阶层,他喜欢Meave不过是一场妄想。同时,面对自己身体新的体验,他既期待,又带着排斥。
这也是“不健康”的性观念下所引起的心理不适。
或许对于年轻人来说,不管是面对情感上的波动,还是身体上的变化,都应该以积极的心态去看待它、接受它。而不是视为牛鬼蛇神,去害怕它,甚至抑制它。
《性爱自修室》做到了关注年轻人的性与爱,不仅如此,它还在剧中穿插了“了解我们的身体”、“如何科学灌肠”、“正确购买避孕药”等小知识,更增加了观剧的趣味性。
2、当她们受到侵犯,她们选择战斗
有多少女孩儿曾经在公交车上遭遇过“骚扰”呢?
Aimes在去往学校的公交车上,遭遇了这样一幕:有男性对着她“打飞机”,甚至把液体留在了她的牛仔裤上。
对于这样的行为,讨好型人格的Aimes选择了忍气吞声,她说,就像他朝我打了一个喷嚏一样。就连在警察局做笔录,她也很犹豫,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
面对“性骚扰”,恐怕大多数女性的选择是沉默,算了,自己憋在心里,自己消化掉,随着时间的流逝,记忆渐渐淡却,留在身上的痛感却难以消磨。她们,既不好意思向家人或者朋友诉说,也不懂得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
Aimes就是这样,她表面上笑嘻嘻,在被妈妈问道“你的牛仔裤”呢的时候,她的话只说了一半,始终没有勇气说出事实,而是假装今天又度过了开心的一天,可独自一人在房间的时候,她却忍不住哭了起来。
似乎,对女性来说,这是一种天然的“弱势”。
此后,Aimes不敢再坐公交车,哪怕上学迟到,她的解释也是“我最近喜欢步行”。除此之外,她经常出现幻觉,眼前总是浮现那个对着她“打飞机”的男人,那个男人对她微笑,眼里写满嘲笑和得意。
Aimes的状态,恐怕是有了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
不知何时,“PTSD”成为了网络流行语,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有PTSD,它甚至成了网络骂战时给对方贴标签的利器。然而,滥用心理学上的专业名词,只会让真正需要帮助的人的声音被淹没,甚至是,在大众心里,实际的痛苦被减轻,人们变得麻木,无视真正的痛苦。
Aimes也在用开朗的性格遮掩她内心的恐惧。
我们知道,有女性的地方总是少不了“没有硝烟的战争”,那么,是什么让女性团结起来?
《性爱自修室》也给出了答案。
老师要求女孩儿们找到她们的共同点,这让这些来自不同民族的、性格各异的女孩感到为难,不过渐渐地,随着谈话的深入,大家发现,每个人都受到过来自异性的骚扰。有的人被袭过胸,有的人被调戏过,有的人遇到过“露阴癖”……而结局,不约而同地,是女性被迫臣服于男性的力量,她们被迫妥协、被迫接受、被迫忍耐,被迫默默咽下被侵犯所带来的痛苦。
全剧最燃的一幕也在这个时候出现,互相看不顺眼的女孩儿们已经团结起来,她们想要发泄心中的不满,想要对这个不公的世界怒吼,她们不愿继续沉默。
女孩们一起来到废物处理厂,一边砸东西,一边呐喊,这当然不是真正的战斗,但是对于她们来说,她们终于能够直视自己的内心,直面恐惧,以自己的方式,控诉着这一切。
Aimes也在大家的帮助之下,乘上了让她害怕许久的公交车,克服了心中的障碍。
3、爱与被爱,无关性取向
“性取向”向来是一个有点尖锐的话题。“接纳自己的取向”,也是《性爱自修室》想要传达的一个重要理念。
比起以少数人的取向来猎奇的影视作品,《性爱自修室》把目光放在了“青少年逐渐发现自己的取向,并且学着接纳”上,这是更具有人文关怀的一面。
首先,不得不提剧中Adam的感情。剧中愣头愣脑的Adam喜欢欺负嘲弄已经出柜的Eric,甚至嘲笑他的同性恋身份,这让两个人一直处于势不两立的状态。
可是渐渐地,Adam发现自己对Eric生出一些暧昧情愫。
“恐同即深柜”或许我们都听说过,Adam对Eric最初的排斥显然是出自“恐同”的心理,与其说欺负Eric,不如说是在这个过程中发泄对自己的愤怒。
当他发现自己或许是喜欢Eric后,他对待Eric的态度是小心翼翼的。他小心翼翼地坐在Eric身边,小心翼翼地和Eric见面,小心翼翼地约Eric出来玩,这个之前拥有丰富恋爱经验的人,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羞涩的大男孩。
同时,感情方面,Adam还要面对自己内心的动荡:我到底是喜欢女生还是男生呢?
剧中有这样一个有趣的镜头,Adam对着一幅有男性和女性的海报打飞机,他一会儿看向这边,一会儿看向那边,最终为自己得出结论:“我可能是个双性恋。”
当然,《性爱自修室》给出了具有喜剧效果的处理,而实际情况或许又比他人的故事心酸许多。
除了Adam和Eric,剧中还有另外一对情侣经历了取向的“觉醒”。
那就是我们的男主角——Otis的女朋友Ola。Ola和Otis的交往并不顺利,起初,源于Otis和Meave一起开性爱诊所,这让Ola一直耿耿于怀。后来,两人决定进一步发展,可是,Otis笨拙的“技术”让Ola无法沉浸在这段感情当中。
反而是Ola的好朋友Lily频频出现在她的梦中,这既让她困惑不已,又让她感到兴奋。
相比Adam的畏畏缩缩,Ola显然是更大胆和爽朗的那一个。当她意识到自己喜欢的是女生,果断和Otis分手,然后跑到Lily面前,赤裸地表达了自己的爱意。
不过,Ola在此刻换来的,是Lily的惊惶无措。
其实,Lily在“性”方面也有一些障碍,她渴求“性”,却又恐惧“性”。但是,Ola的示爱让她开始思索自己真正的需求,一旦坦然接受新的自己,一切的恐惧也就迎刃而解了。
或许,在成长的过程当中,发现自己和别人的不同让人感到恐惧,甚至是讨厌、排斥自己。大多数时候,我们只能自我消化不良情绪。但是,如果有人能够用爱去包容、接纳我们,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用那句有点俗的话来说,就是:我爱你,和性别无关。
4、暗恋与错过,是青春不变的旋律
《性爱自修室》的主角是一群朝气蓬勃的青春期少年少女们,情窦初开的他们,也经历着暗恋、暧昧、错过等一系列只有在青春年华才会有的感情体验。
主角Otis和Meave就是这样一对。
默默无闻的Otis原本只能偷偷看着Meave,因为他深知,他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
被家人抛弃、住在房车里的Meave需要钱,她看到了同学们对性知识的贫乏以及Otis的潜能,于是,她负责经营,Otis负责咨询的诊所开业了。
在这个过程中,两个人不自觉地被对方互相吸引。
Meave漂亮又聪明,在学校里是没人敢惹的角色,Otis想了解她,却又害怕她。Meave呢,酷只是她的外表,受家庭的影响,其实她的内心是有几分自卑的。
Meave意外怀孕了,她偷偷跑去做流产,她没有真正的朋友,只好请Otis来接自己。天真的男孩以为Meave要和自己约会,把自己好好打扮了一番。最后当然是闹出了乌龙,可是,就是这个乌龙,让Otis看到了Meave脆弱的一面,也让Meave看到了Otis的认真与体贴。
这对两个人来说,都是全新的体验。
然而,他们并没有在一起。
他们一直在不断地错过中徘徊着。Meave后来和校园里的风云男孩儿在一起,Otis也交到了女朋友,Meave的男友对她说,你真正喜欢的人是Otis,我们分手吧;Otis的女朋友也说,你忘不掉Meave,我们分手吧。
单身后的二人依然没有在一起,对在意的人说“喜欢”,对他们来说,似乎是一件过于困难的事。他们都认为对方是不会喜欢自己的,而选择了把感情放在心中。
即使后来Otis对Meave坦诚心意,两人也似乎错过了在一起的最佳时机。
在《性爱自修室》第二季最后一集中,他们再次错过,让不少剧迷大呼遗憾。不过,似乎青春里有错过才有回忆的美好,但是,作为观众,我们仍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部《性爱自修室》,表面是或许是在讲一些不那么“正经”的东西,但是,它的内核还是在讲我们应该如何去爱、如何做人。
我们同剧中的人物一起去感受、去爱、去笑、去遗憾,最终,剧中的人物获得了成长,我们也在看剧的过程中有所思考和收获。
“尺度”只是它的噱头,它在关注的,是年轻人丰富的内心。它让我们看到世界的无数种可能性,每个人都是如此鲜活的个体,我们应该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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