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病危县政府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坐满了人,张县长正在召开县直属各单位负责人会议,作“五讲、四美、三热爱,整顿机关作风”的动员报告,我来为大家讲解一下关于东方夜谈第一集?跟着小编一起来看一看吧!

东方夜谈第一集(东方夜谈经理病危)

东方夜谈第一集

经理病危

县政府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坐满了人,张县长正在召开县直属各单位负责人会议,作“五讲、四美、三热爱,整顿机关作风”的动员报告。

从烟雾腾腾的会议室来看,会已经开了好大一阵。这时,会议室的弹簧门被轻轻地推开,接着进来一个五十开外的大胖子,只见他左手腕上挽着个公文皮夹,右手捏把棕叶大蒲扇,身上紧绷着一件一百一十公分的尼龙丝短袖衫,浑身长膘,挺胸凸肚,一副发福相。

此人是谁?他就是新来的房产公司经理樊明庄。

樊经理自己觉得迟到有些尴尬,便在后面角落找个空位坐下,然后打开公文夹,拿出钢笔和笔记本,长长地打了个呵欠。不一会儿,他只觉得眼皮像系上了秤砣,直往下坠,怎么也睁不开了。嗨!干脆,闭目养养神得啦!

谁知这下坏了。怎么哪?睡着了。

人一睡着便失去了重心,左一歪,右一斜,一歪一斜,“扑通”樊经理摔到了地板上。

这樊经理实在是太胖了,体重一百二十多公斤,这一倒下来那还了得!把到会的人全吓了一跳。人们回头一看,哎呀,樊经理昏倒啦!顿时会议室乱了套,人们都朝樊经理围过去。

“怎么回事?”“怕是中了暑吧!”“不,可能是脑溢血!”“哎呀,要是心肌梗塞那就完了!”

张县长这时也停止了报告,一看这情景,也不免着急起来,说:“快,打电话叫救护车。”于是,有人马上向医院挂了电话,有人赶紧向经理夫人报告这不幸的消息。

樊经理呢?人一翻倒地上,瞌睡虫全给压死啦,只觉得身上摔得好疼,因为太胖,一时爬不起来。如今,见自己身边围着许多人,又听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顿时感到问题复杂了。怎么办?爬起来?不行。今天到会的都是局以上的干部,还有县委的领导,要是让人家知道自己是因为打瞌睡摔了跤,那脸面不全丢尽啦?樊经理这么一想,有了,干脆来个将错就错,决定紧闭双眼,咬紧牙关,装病。

樊经理这一装病,更有好戏看了。会议开得半途而废不说,把张县长等一大帮人还急了个团团转。大家围着“昏迷不醒”的樊经理,又是灌姜汤,又是掐人中,天气本来就热,把个樊经理整治得黄豆大的汗珠直冒。

不一会儿,救护车来了。可是,要抬起这位近三百斤重的樊经理,可不是件容易事,于是张县长叫来四个身强力壮的人抬起他的头和脚,再加上扶腰的、抬腚的,大家七手八脚如同蚂蚁搬蝼蛄似的乱成一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樊经理搬上了车。然后,又有几个人在张县长的带领下,跟着上车照护。只听那救护车“呜呜呜呜”鸣着警报,闪动着紫色信号灯,急速向医院驰去。

车子刚到医院,经理夫人也急如星火地赶到了。她一见丈夫那半死不活的样子,顿时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号啕大哭起来:“我的天哪,你是怎么啦?怎么一下病成这个样子呀,你可不能丢下我们娘儿俩一个人去呀!呜呜……”

樊经理躺在急诊室病床上,听了这阵号哭,心里骂道:咳!该死的,我是没法儿才装的呀,你还来凑什么热闹啊!但又一想:嘻嘻!让她哭哭也好,这样不就更能遮人耳目吗?他正想着,忽听有人喊道:“让开,让开,大夫来了。”

樊经理听说大夫来了,微微睁开眼睛一看:我的妈呀!差点喊出声来了。怎么回事呢?原来来的大夫不是别人,而是樊经理的冤家对头陈国正。

事情是这样的:这位陈国正大夫,今年三十二岁,他年纪不大,却医术高明,为人憨厚老实,不懂得世故交往。他找了个对象,只等房子结婚,报告写了一大叠,经过十磨九难的说理,足足等了五年,总算答应分给他一个套间。可是,其他分房户都拿到了钥匙,陈大夫却还是两手空空。据说,这是因为他不但没去经理府上登门“烧香”,还把经理夫人得罪了。那天,经理夫人得知陈大夫急等房子结婚,心想:他不上门“烧香”,我到医院找你开点补药总不成问题吧?于是便来医院找陈大夫,要求开两瓶人参补脑汁。谁知这位不懂世情的陈大夫按常规办事,对经理夫人说:“人参补脑汁属贵重补药,不是病情急需,不能开这种药。”堂堂房产公司的经理夫人,哪碰过这样的钉子?她气得脸色铁青,回到家里便向樊经理告了枕头状。正巧第二天,陈大夫要钥匙,单位里找不到樊经理,只好找上他家去。樊经理见了他便故意与他打起了官腔,慢慢吞吞地说:“实在对不起,这一次你的房子还是解决不了。”陈大夫一听,急忙说:“不是定好了的吗,怎么又变卦呢?”这时,经理夫人从里屋姗姗走出来,不冷不热地说:“这分房子和你们医院开药一样,都得有个原则嘛!”陈大夫一听这话,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昨天得罪了这位经理夫人。他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一拍桌子,扭头就走了。

今天,樊经理见进来的大夫正是自己的冤家对头,你说能不吃惊吗?自己明明是装病,瞒得过别人,瞒得过医生吗?要是被他检查出来怎么办?或者他以医治为名,对我暗地里报复一下,那就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这时,陈大夫也认出了这位大经理。他心里确也有气,可是他到底是个忠厚人。他想:房子归房子,看病归看病。于是,他立即拿起听诊器,认真细致地检查起来。可是经过一番检查,陈大夫糊涂了:眼前这位经理大人怎么啦?一切都很正常,怎么会休克呢?这患的是什么怪病呢?他忙问旁人,樊经理的病是怎么得的。当他听说是在开会时摔倒的,又闻到一股酒味时,便明白了八九分。于是说:“没啥病,休息一下就行了。”

经理夫人一听,可急坏了,心想:人都昏迷不醒了,你还说没有病,这不明明是在报复吗?本想发作,但又想到现在是求人家的时候,只好强忍着,好言好语地对陈大夫说:“大夫,你看他浑身哆嗦,一头冷汗,我看是病得不轻啊,你们医生可不能见死不救呀!”

陈大夫真是哭笑不得,说:“我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你不用着急。”

经理夫人见陈大夫那漫不经心的样子,断定他准是存心报复,恨得真想跟他大吵一场。可一想眼前还是救人要紧,便一再和气地说:“陈大夫,你千万救救他啊,关于……”她指指房子,“那件事,那好说,一切都包在我身上。”

经理夫人胡搅蛮缠,反倒真的把陈大夫激怒了。陈大夫想:像你们这号人,在我们党的干部中确实少见,是得好好治治,免得有朝一日病入膏肓,到时可真没药救了。陈大夫想到这里,倒想出了一个妙主意。只见他果断地说:“那好吧,先给他打两针强心针!”说着,亲自给樊经理打了两针蒸馏水。这两针,扎得深,推得快,痛得樊经理牙齿咬得“格格”响,心里直把夫人骂:这该死的女人,谁让你多嘴多舌,帮这种倒忙呀!

樊经理正暗暗骂着,陈大夫又给他吊液、输氧,身上还盖上了一床大棉被。你想想,在这样的大热天,一个大胖子能受得了吗?樊经理真是受尽了洋罪,折腾得半死,因为骑上了老虎背,也只得强忍着装病装到底了。

忙过一阵之后,张县长担心地问陈大夫:“现在病人还没清醒,到底是什么病哪?”陈大夫故意大声说:“可能是蛔虫钻胆,也许是食物中毒,说不定还得灌肠、开刀,这就得看病情的发展了。”樊经理一听,魂都吓掉了。人身都是肉长的,这一刀拉开来,那真是活受罪呀!张县长一听也急了,说:“啊,有那么严重?”这时,陈大夫暗暗拉了一下张县长,出了急诊室,说:“他这是思想病,装病!”“啊?那你怎么还说要灌肠开刀呢?”“嘻嘻!这是我故意说给他听的,只有这样,才能治好他的病。”

樊经理生怕挨刀,趁张县长和陈大夫一走,赶紧拔掉氧气管,一脚蹬开被子,坐了起来。这一系列动作来得突然,把经理夫人吓了一跳,惊得叫起来:“啊,你……”

樊经理急忙用手捂住她的嘴,轻声说:“你叫魂哪,我没有病,我是装的,快帮我把针头拔下来!”经理夫人哪里肯信,还以为丈夫神经错乱了,急忙把他按倒在病床上:“你别动,一切听大夫的哟。”

樊经理一把将夫人推开,又坐起来:“我真的没有病嘛!”“啊!”经理夫人吼了起来,“你平白无故装的什么病唦,你还有个人样儿吗?”“你叫啥魂呀!待会陈国正要给我灌肠开刀,那不要把我这条老命送了?看来陈国正已经识破了真相,他是变着戏法来整我啊!”“这……这可怎么办?”经理夫人想了想,说:“事到如今,只有把房子给他,封他的口,叫他不要把这事张扬出去。”樊经理说:“你不是说要用这房子给老二换个招工指标么?怎么舍得……”

樊经理说到这里,突然门被推开了,吓得他急忙又躺倒在病床上。来人是谁?正是张县长和陈大夫。刚才樊经理夫妇俩的谈话,他们在窗外听得清清楚楚。

张县长忍住气,走到床前,问:“怎么样,好些了吧?”经理夫人神色慌张地回答:“好、好些了,刚才醒过来了。”张县长一语双关地说:“是呀,是应该清醒了,看来还是陈大夫医术高明啊!”“是呀,是得谢谢陈大夫。”张县长脸色一变:“拿什么谢?听说你们把分给他结婚的房子,又调给你家老二换招工指标啦?我看还是还给人家吧!”

樊经理知道再也混不下去了,便从床上坐起来,结结巴巴地说:“张县长,房子,我……我这就回去给他。”张县长说:“你不是有病吗?”一听这话,樊经理吞吞吐吐地说:“我……好了。”张县长说:“不!你的病还很严重,我那儿有一副药,明天你到我办公室来拿!”说完,大步走出了急诊室。

听张县长这么一说,樊经理顿时只觉得心里跳得慌,浑身虚汗淌,两眼直翻白,“扑通”倒在床上。怎么哪?这一回樊经理的的确确昏过去了!

(邹章义柯小玲傅甘霖)

改名换厂

王庄乡有个五星塑料厂,厂长叫张大明,这天下午,只见他急匆匆跑进乡政府大院,推开李乡长办公室的门就嚷:“李乡长,糟啦,税务局来催我们厂交税款呢!”李乡长悠闲地吐了一串烟圈,笑着说:“我道是什么事,原来是缴税款,缴就缴呗。”张大明急了:“啊呀,李乡长,你说得倒轻松,这么一大笔税款,叫我拿啥去缴?”张大明着急,李乡长却不急:“嘿嘿,财神菩萨冒充叫花子来啦?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五星塑料厂今年利润有五六十万哩!”

李乡长的话犹如一根鞭子抽在张大明的身上,他脸憋得通红,分辩道:“李乡长,利润五六十万不假,不过那只是账面上的数字,实际上这笔钱早已不存在了……”“什么?”李乡长坐直了身子,“账面上的数字?那钞票到哪儿去了?”“唉,”张大明吞吞吐吐地说,“李乡长,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这笔钞票还不是全给吃进肚子里去了。我这本本上全记着哩,你自己看罢。”

李乡长将信将疑地接过本本,打开一看,不由傻了眼。原来本本上记的,都是今年初以来,县、乡各级领导平日来厂里白吃白拿的数额,其中李乡长最多,不仅在厂里吃、拿,就是有时在外吃了、喝了不能开销的,也用白条到厂里来报销。五星塑料厂实际上成了王庄乡的小金库,一年吃下来,竟将几十万元利润吃了个精光,现在轮到要缴税款了,白条总不能当税款缴上去啊。这可怎么办呐?

这下李乡长笑不出来了,只是一个劲地抽烟搔头皮。当一包万宝路香烟只抽剩一只空壳子时,两个人终于想出了一个绝招。原来,根据财税法规定,福利工厂可以免税,只要争取到免税,五星厂账面上的亏空就可以混过去。他们决定设法将五星塑料厂申请改成福利工厂。这实在是渡过难关的好计策。

两个人说干就干,张大明回到家里连夜起草,第二天一早就把申请报告交给了李乡长。李乡长一改往日老牛拉破车的作风,雷厉风行地签上了乡政府的意见和调查附记,并责成乡政府文书迅速办好一切必要的手续。于是三天之后,一份盖了乡政府大印的申请福利工厂的报告就这样堂堂正正地送到了县政府各有关部门。

报告是送出去了,但是更头痛的事情也来了,因为根据规定,残疾人要占到生产工人的一定比例才可转福利工厂,免去所得税。

县里很快下了通知,一星期之后,要派核查小组来五星厂核实情况,张大明真是急得团团转。因为去年五星厂刚开办时,由于接到的生意赚头好,利润高,工厂一下子成了王庄乡的摇钱树,乡里一些头儿脑儿的子女纷纷凭借父母关系,千方百计钻到这棵摇钱树下,而一些生活困难户和身体真正有残疾的青年,却被厂里拒之门外。现在申报福利工厂,若将那些残疾青年请来临时充当一下角色,只怕进来容易出去难。若索性弄假成真将这批残疾人收进厂,老实讲,残疾人手脚总是慢一些,今后生产利润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高。左思右想,难煞了厂长张大明,他只好再摆酒席,连夜请来了李乡长和厂里一批智囊人物,召开紧急会议,磋商对策。

俗话讲:“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七八个臭皮匠大吃大喝了一顿之后,果然又一个绝招被他们想出来了。不过张大明心里总是吊了块石头,乌龟爬门槛,待看此一番,能不能免税,就看这背水一战了。

一星期很快就过去了。这天上午九时许,县核查组一行五人在李乡长的陪同下,乘坐一辆面包车来到了五星厂。张大明和厂部办公室人员早已恭候在厂门口,见核查组到达,慌忙迎了上去。李乡长抬头一看,哈,厂门口两幅标语在太阳光下分外耀眼,一幅是:热烈欢迎县核查组来我厂指导工作。一幅是:感谢党和政府对我们残疾人的关怀。李乡长朝张大明脸上扫了一眼,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张大明等一行人将核查组人员引进会议室,敬茶、递烟,忙个不停。稍息片刻,张大明便将厂部部分行政人员向核查组作了介绍。他先指了指身边一个驼背青年道:“这是本厂会计罗小锅同志。”罗小锅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可怜他腰老弯着直不起来,核查组组长老彭见了非常同情,老彭有一个朋友在上海某大医院,擅长矫正体形,不知道这罗小锅同志的体形能不能矫正,如有可能,他真想请这位朋友帮帮忙,替罗小锅动一动手术。

老彭的眼光又落到另一位双臂支着拐杖的跛子青年身上。张大明介绍道:“这位是本厂的仓库保管员许小跛同志,他家离厂有三四里地,每天拄着拐杖来上班,从不迟到,不容易啊。”许跛子拄着两根拐杖,一拐一拐地走过来与老彭握手,看他摇摇晃晃的样子,如果没有手中的拐杖,肯定要跌倒,老彭连忙扶他坐在沙发上。接着,张大明又向核查组逐一介绍了打字员、聋子青年叶小凤,统计员、哑巴青年毛巧英,总务科瞎子青年王玉龙等人。

老彭听完介绍,微微点头道:“你们为农村残疾人谋求出路开办这么一家工厂,真是不容易呀。不知厂里现在一共有残疾职工多少人?”张大明立即答道:“我们厂共有驼子、跛子、瞎子等生理上有缺陷的职工二十七人,另外还有外观看不出、实际上内脏器官严重损伤以及智残的痴呆人等十七人,共计四十四人,超过了免税规定的百分比。”老彭点点头,说:“好,好,我们是不是再到车间去看一看。”“行,大家随我来。”张大明爽爽快快地领着核查组全体人员朝车间走去。

车间里,工人们都在忙碌着。明眼看上去,就能看出他们中间很大一部分是残疾人。细心的老彭粗略数了一下,连刚才看到的统计在内,生理缺陷和智残的工人约摸有四十左右,与张大明说的差不多。这时候,吃饭的时间到了,食堂里散发出来的阵阵香味向核查组人员发起了强大攻势,于是核查便很快收兵,核查人员被一一请上桌。看来核查大局已定,到时候再派人打点礼物去县里有关部门催一催,这税款就可免了。想到这里,张大明抹了一下额头沁出的汗,心里那根绷紧的弦方才松弛下来。

开饭前,张大明向核查组组长老彭和其他组员欠了欠身,不好意思地说:“今天委屈诸位吃一餐便饭,按照有关规定,客饭四菜一汤,今天照顾,外加一只冷盆,请诸位多多包涵。”张大明话音刚落,冷盆就上桌了。核查人员一看,个个瞠目结舌。乖乖,这是什么冷盆哟,盆子是铝制的,足有小圆台那么大,装有牛肉、鲍鱼、肚子、白鸡等各式冷菜。再看紧接着端上来的四菜一汤:对虾、桂鱼、烤鸭、甲鱼烧鸡、香菇嫩鸡,全是特大号盆。核查人员早已饥肠辘辘,扭扭捏捏客套了一番之后,各人的筷子便迅速伸向自己的意中目标了。好在是执行吃客饭“四菜一汤”的制度,所以大家也吃得心安理得。

就在这时候,突然,厂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只见刚才向大家介绍过的仓库保管员许小跛撑着两根拐杖,一拐一拐跌跌冲冲走进来,附在张大明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张大明立刻放下酒杯,向大家拱拱手打个招呼,便随许小跛来到厂门口。原来是王庄乡肖家村村民肖四憨和三妞儿正在门口吵吵嚷嚷。这四憨虽说有点痴呆,但大事情上十分拎得清,他几次缠着张大明,想进厂捧个旱涝保收的铁饭碗,张大明总嫌他手脚不灵活没有答应。今天四憨得知县核查组来厂,觉得自己是真正的残疾人,应该成为福利工厂的当然工人,便约了哑巴三妞儿一起到厂里来找核查组评评理。三妞儿虽然不能说话,但“哇啦哇啦”叫得挺响。

张大明弄清楚了事情原委,眉头不由皱成个疙瘩。此刻,核查组几个人正吃得兴头上,被这两个残疾人一闹,事情再生波折就麻烦了。想到这里,张大明压住火,对四憨说:“进厂的事我们明天再研究,今天我还有事,你们先回去吧。”说罢,挥挥手,叫手下人立刻把他们轰走,自己又急忙回来招待客人。

三妞儿从四憨的手势里明白了张大明话里的意思,这样的空头许诺已有好几次了,她再不上当,坚决要进厂讲个明白。三妞儿不撤兵,四憨自然也不能充歪,门卫轰了他们几次,没想反倒轰出了四憨的憨脾气,两人不顾三七二十一,竟然杀开一条“血路”,出现在核查人员面前。

张大明好不尴尬,慌忙站起来解释道:“这两人也是本厂职工,为了一点奖金吵闹,唉,我这个厂长难当哪。”他欺四憨呆,三妞儿听不见,信口雌黄胡说一通。四憨口谈木讷,心里明白,气得两只眼睛瞪得像牛眼那么大。张大明怕事情露出马脚,忙叫站在边上的许小跛将两人拉出去。四憨急了,憨劲发作,劈手去夺许小跛的拐杖,许小跛猝不及防,一根拐杖已被四憨夺去。四憨举起拐杖就打,许小跛首当其冲,一时难以躲避,情急之中,顾不得跛子的许多忌讳,举起另一根拐杖就招架起来。两人一进一退,许小跛尽管失去了赖以支撑的两根拐杖,进退却十分灵活,步法丝毫不乱。

三妞儿见四憨已大打出手,也不甘落后,随手抓起桌上几只酒杯,飞镖一般射出去。其中一只酒杯不偏不倚,正朝靠在窗口听热闹的王瞎子飞去,眼见一场头破血流的惨祸即将发生,众核查组成员忍不住惊呼起来。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酒杯飞到王瞎子眼前时,只见王瞎子的头微微一偏,酒杯砸在玻璃窗上“砰”一声,在场人个个惊叹王瞎子的眼睛怎么如此灵敏。

哑子毛巧英原来也是来看热闹的,见形势岌岌可危,闹不好要出人命事故,再也顾不上其它,脱口惊呼:“快来人哪,四憨、三妞发憨劲啦!”

这时候,罗小锅闻声赶来了,想平日里四憨、三妞儿见自己畏惧三分,现在厂长有难,正是立功时机,便挺身而出,拦住了挥舞拐杖的四憨:“四憨,你要干什么?”四憨一看他这副罗锅熊样,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平日里你看见我们老百姓挺胸凸肚,今天怎么弯腰曲背起来?他一闪身转到罗小锅背后,挥起拐杖照准他的驼背就是一下,只听“咣”的一声响,从罗小锅背上掉下一只搪瓷碗来。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这些所谓的残疾人全是装扮出来骗人的。张大明一看精心设计的西洋镜被四憨、三妞儿当众拆穿,不由长叹一声瘫坐在椅子上。想把塑料厂改为福利工厂的美梦自然化作泡影,等待他们的将是税务和纪律检查这一关。

(严家骖朱德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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