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妈,我又梦见您啦!阴阳相隔,您还能听得到孩儿的呼唤吗? 五十五年前,十月怀胎的您把肚子里的那个跳动的生命当作宝贝传家。寄予的希望很大很大,呱呱落地的我,从此让您耽惊受怕。咿呀学语时您是我的老师;蹒跚学步时您是我扶梯。 我曾经听外婆说过,那时的物质很贫瘠,您的乳房常常干瘪。生红苕充饥,高粱粑塞肚皮,哪有丰富的乳汁?襁褓中的我常常捧着您那象焉茄子似的乳房贪婪地吮吸,有时吮吸得您心慌缭乱时您都没有一声叹息,几滴晶莹的泪珠滴在我红润脸蛋上,您眼里却还充满着憧憬和向往。 那时的媳妇没有现在的媳妇幸福。我奶奶也曾经痛心疾首地给我摆过,我还未满月时您就背着我到生产队种田种地挣公分了,有时我在您背上饿得嚎啕大哭时,您却还一边劳作,一边摇晃着背上淘气的我,嘴里还不停地哼着哄儿的小曲。 那时上学读书有点艰苦,学校离家有十里多路。山高路远,泥巴路弯弯曲曲。我记得我八岁启蒙时妈妈带着我到学校报名注册的情景,妈妈牵着我的小手一边给我指路,一边不停地叮嘱。上第一堂课时老师教我们认识第一个词语就是“妈妈”二字。“妈、妈,妈妈的妈,妈妈!妈妈······”那铿锵有力的朗读声好像要把教室房顶上破烂的瓦片冲翻。 我母亲没上过学也没读过书,在日常生活中她体味到没有文化的苦楚,她深知“穷不丢书,富不丢猪”的好处。母亲含辛茹苦省吃俭用地供我兄弟姐妹读书,人人都超过了初中文化程度,在那个年代是非常不易的,可见母亲对我们兄弟姐妹的艰辛付出。 高考落榜的那年,望子成龙的母亲没有因为我未跃进龙门责备我,反而循序渐进安慰我、开导我、鼓励我。我母亲常对我说:“人生只要努力了,即使没有达到目的也是一种胜利。”这句平平淡淡的话语给了我一生的启迪。 常言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们兄弟姐妹五人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母亲也为我们婚姻大事操碎了心,招呼应酬,忙里忙外。树大分家,儿大分家。母亲虽然是生在旧社会传统守旧的农村女人,但她也是适应新社会春风化雨的新女性。我们兄弟姐妹成家后,母亲没有用封建家长式把我们仨兄弟捆绑在一起,过四世同堂天伦之乐,而是让我们各奔前程。为了不给儿女们增添负担,母亲和父亲二人相依为命、辛勤耕耘,过着自给自足“煨锅锅灶”的生活。直到父亲去世后,我们仨兄弟才轮流赡养年迈的母亲。 母亲为了子子孙孙的幸福,尝尽了人世间的千辛万苦,苦尽甘来时却从未享受到儿女的一点点清福。面对生老病死,母亲是那样泰然处之,一场大病把风烛残年的母亲推到生死边缘。孝儿孝女忙把母亲送到医院就诊,也许是母亲对自己的病情有自知之明,也许是母亲不愿给儿女们增添负担,住了几天院母亲就拗着出院,回家不到一个月母亲就安详地走了。 母亲出殡那天,儿媳孙甥、亲朋好友都来为她送行,唯独我因为伤腿行动不便,未能送我母亲一程,这是我一生的悲哀和内疚。母亲,原谅孩儿的不孝,如有来生孩儿一定尽善尽美地报答您养育之恩。 母亲,您在天堂过得好吗?黄泉路您受了不少苦吧?忘川河上面,奈何桥上喝了那碗孟婆汤吗?望乡台上您是否还在东张西望?三生石上能否看到您儿孙满堂?前世今生阴阳纵横,寻寻觅觅冷冷清清,滚滚红尘,忽闻仙界踏歌声。弱水三千,一瓢思念到天边。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不如你! 妈妈,您与儿子松手的一刹那,我的精神突然崩溃了,今生一别皆成永别。妈妈,生我养我的妈妈,千百年后您永远是我的妈妈,人人都说,妈妈不在都不是家,而我却想说,有妈才有家。 妈妈!妈妈!我梦中的妈妈,相见时难别如烟啊!都说好梦易醒别无声,残梦醒来泪满襟。妈妈,妈妈,您咋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啊!妈妈啊!妈妈!您的养育之恩孩儿还没来得及报答啊! 养子方知父母恩,为人父母的儿女们能不深深体会到父母的养育之恩?谁言寸心草,报得三春晖。
作者简介:黄学清,男,中共党员,1965年生,重度肢残农民,文学爱好者,四川省宜宾市南溪区作家协会会员。 通讯地址:四川省宜宾市南溪区南溪街道茶花村二组 邮政编码:64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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