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民间凄惨爱情故事(故事院中梨花树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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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未曾料到,我等了他数年,到头来,我反而成了局外人。”眼前的女子明明在笑着,可她的眼里却像蓄满了水的银河一样,无端的让我也想落泪。

“后来你去找过他吗?”我看着她,她实在单薄的厉害,刚过五十,满头青丝已尽数白了。脸上也起了皱纹,却看得出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人。

她点头,看着窗外的梨树,梨花开了一树,好看的很,“他托人告诉我,他要成亲了,我去了,他却不愿见我。”

我有些想叹气,看向了梨树的树根,他哪里是不愿见你呢?他明明是,见不到了呀。

2

春奚十三年的冬天,九岁的萧清溪第一次遇见林樾,他十三岁。

第二天,林樾就成了萧清溪的侍卫,她到哪,他跟到哪,像个影子,沉默而又固执。

萧清溪总爱逗他,一逗他就抿着唇低头不语,脸却慢慢的红了,清溪就会哈哈大笑起来。

丫鬟都在劝她,这样子笑一点都没大家闺秀的样子。她挑眉,“我为何要做大家闺秀,若连活着都不能随心意来,又有何乐趣?”说完又笑着去逗林樾,“阿樾,你说是不是?”

林樾低着头看着清溪的脚尖,顺从道,“是,小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林樾会一直陪着小姐的。”

清溪笑的更厉害了,“阿樾,你为何都不看我?我长得不好看吗?”

林樾这下连耳朵都红了,睫毛不停的颤动着“属下不敢,小姐,很好看。”

“阿樾,你可是我在爹爹那求了好久才求来的,你要多陪我说说话,丫鬟们就会说教我。”清溪撇嘴同林樾抱怨。

林樾抬头,望进了一双含笑的眼里,里面明亮清晰的倒映出他的身影,过了很久,他才听见自己小小的而又郑重的声音,“好。”

清溪同一般人家的小姐不一样,她不爱女红不爱钗环,偏偏喜欢骑马喜欢看话本子,喜欢出门到处玩。

她是老来女,她爹很是纵着她,对她有求必应。于是养成这般活泼好动的性子出来。

“今儿咱们去逛西市。”清溪兴冲冲的对着丫鬟道,“那里可好玩了,有好多好玩的东西。”

丫鬟一听,头皮发麻,“我的好小姐,外面天儿这么晒,要不今儿就不出门了吧?”

清溪反驳,“那怎么行,今儿可是有胡商来呢!”一边又督促丫鬟们给她换身衣裳。

西市隔一段时间就会有胡商来卖东西,都是一些境外的东西,新奇的很,有时候去晚了就没了。

清溪路过了一个卖匕首的商铺,想了想,又倒了回去,挑拣起匕首来。

身边的丫鬟欲言又止,扯了扯她的袖子,有些为难的看着她,哪家的小姐会出来买匕首啊,丫鬟都快哭了。

清溪不管不顾,低头认真的挑着匕首。刚摸到一把匕首,身旁也伸出了一只手欲拿这把匕首。

清溪一惊,飞快拿起匕首,转身看着那人,“我先拿的!”骄横无比。

那人穿着一身青裳,斯文俊气,闻言笑了起来,“姑娘先请。”说完将手背到身后退了一步,含笑看着清溪。

清溪被那人看的后背发麻,求救般将视线转到林樾身上。林樾上前一步,挡在了两人中间。

清溪松了口气,微不可见的贴向林樾,小声问着,“你觉得这匕首好不好看?”

林樾仔细看了一眼,很朴实的一把匕首,通身都是黑色的,拔出匕首,刀锋泛着寒光。

林樾点了点头,“回小姐,这把匕首可行。”

清溪冲着林樾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说话又文绉绉了?说多少次啦,不用喊我小姐的。”

说完又低头看起了匕首,越看越满意,“老板,这个我要了!”

丫鬟付完钱,清溪拿着匕首转身的时候,刚刚的那人还在身后,仍是一脸笑意的看着清溪。

清溪警惕的将匕首往身后一放,“我已经买下了,你还想抢不成?”

那人闻言又重重笑了起来,“姑娘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姑娘可是定国公府的?”

这下连林樾都有些警惕了,清溪皱眉,“你是谁?你又如何知道的?”

那人理了理衣襟,拱手道,“在下鲁王世子李殊。”

清溪虽不闻朝政,却也知道鲁王野心勃勃,鲁王是圣上的第二子,圣上又迟迟不立太子,这鲁王的心愈发的大了。

清溪没有再说话,颔首之后转身离开了。

这鲁王世子为何要接近她?她不傻,这般明显的搭讪她还是看得出来的。

“阿樾,你说,这鲁王世子为何要接近我?接近我有什么好处吗?”清溪想,总不至于是她人格魅力太大了吧?

林樾却没这么乐观,他心情复杂的看着清溪,亭亭玉立的少女,朝气蓬勃,身上还带着一股英气,很容易让人心动的吧?

谁也没有料到三日后这鲁王世子差人上门来提亲了。

定国公手握兵权,这鲁王的心思是昭然若揭。定国公自是不愿女儿嫁到火坑里去,再加上清溪拒绝的厉害,于是定国公夫人拒了这门亲事。

只是鲁王世子志在必得的样子让他们隐隐担心。

清溪坐在后院的凉亭中,林樾沉默的站在她身后,不远不近,一如之前的很多年一样。

“阿樾,你说他们怎么想的呀?我才十五呢,就这么急着想提亲。”清溪趴在桌子上撇嘴道,“哼,我就知道他接近我没好事,一肚子坏水,瞧着倒是人模狗样的。”

“你说我爹娘拒绝了这个,会不会还有其他的人来提亲啊?我才不想嫁人呢。”

“若是嫁的不是自己喜欢的人,我宁愿不嫁。”清溪说了许多却不见有回应,抬头转身,“阿樾,你怎么不理我呀?”

林樾抿着唇,少年清隽的脸庞满是凝重,一身黑衣。有一瞬间,清溪觉得他遥远极了。

清溪有些慌张的拉住了林樾的衣袖,抬头看着他“阿樾,你会一直陪着我对吗?”

林樾的视线第一次这般大胆的停在清溪的脸上,“林樾会一直陪着小姐的。”

清溪笑了起来,梨涡清浅,双眼弯成了月牙,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递给了林樾。

“送给你的。”清溪歪着头冲着林樾做了个鬼脸,“你能不能笑一笑呀?”

林樾一愣,看着清溪手中的锦盒,又抬头看着清溪,迟疑的接过了锦盒。

里面躺着一把匕首,就是之前在西市买的那把,“喜不喜欢?我一看到它就觉得同你配极了!”清溪雀跃的问道。

林樾握着匕首,低头,含蓄的腼腆的勾唇笑了起来。

“阿樾,你居然会笑!”清溪像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样,兴奋的喊了起来。

林樾闻言,一瞬间止住了笑意,仿佛刚刚只是错觉而已。清溪瞪着林樾,“阿樾,你好生没意思,笑一笑怎么啦,多笑笑才好呢!”

林樾红着耳朵,小声的应下了。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可真的美好的如同幻觉一般。

3

鲁王世子的提亲,她爹娘虽然拒了,可鲁王世子临走时志在必得的样子让定国公忧心不已,圣上态度不明,若是这鲁王世子去求来一道赐婚圣旨,那一切就没法回转了。

几番商量之下,定国公决定将清溪许配出去。他们挑中的是一个家境殷实的学子。

可清溪不愿意,她哭闹不停,这一次,一向疼爱她的爹娘都没有动摇。他们铁了心要将她订下来。

清溪找到林樾,拉住他的袖子,委屈的瘪着嘴,豆大的泪珠落个不停,“阿樾,你带我走吧,我不要嫁人。”

这双以往都是笑盈盈的眼睛里满是委屈,受伤。林樾觉得她的泪好似落在了他心间,难受的厉害。

林樾抬起手,轻柔的擦去清溪的眼泪,“小姐,不要哭。”

清溪不管不顾,扑进林樾的怀里,抱住他的脖子,她哭的有些哽咽,“阿樾,我不要嫁给别人,你带我走好不好?”

林樾的身子一瞬间僵了起来,手举起来想抱抱她,靠近又落下,又举起来,几番下来,他的手终于放到了清溪的背上。

胸腔里传出一声沉沉的满足的喟叹,微不可闻的一声“好”被风吹散在夜里。

可他们还没有准备好,鲁王起事了。他们将京中的百姓抓到了一起,威胁着士兵们放下武器。

攻入皇城的时候,他们所经之地血流成河,定国公同禁卫们苦苦支撑着,鲁王来的措手不及,城门被他们把守,等京郊大营得到消息时,鲁王已经攻进皇宫了。

圣上身边的大公公同鲁王勾结到了一起,逼迫着圣上写下了传位诏书。

大殿上,鲁王站在龙椅前,鲁王世子含笑站在下首,仍是那副风轻云淡,斯文俊气的样子。

赴死抵抗的那些人被关进了天牢里,不屈的都被杀了,认了新皇的都被放了出来,可定国公仍是没有音信。

清溪明白这是鲁王世子在逼她去找他。她好像一下子长大了,瞒着她娘,只身一人去了鲁王府。

鲁王已入主皇宫,这鲁王世子还在王府。王府的守卫得了消息,看见清溪来的时候并没有阻拦,直接放进去了。

林樾就这样在王府外站了一夜,他跟着她出门的,不远不近在她身后,清溪一次都没有回头。这短短的距离他好似怎么都跨不过去,这一夜,是他十九年来最煎熬的一夜,胸口闷的喘不过气来。

天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清溪出来了,脸上有巴掌印,脖子上还有掐痕,看见林樾等在外面的时候,还努力冲着他笑。

却在看清林樾红了眼眶后,忍不住呜咽了起来,哭的像个孩子。

林樾走近,将清溪揽进怀里,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还觉得自己无能。

清溪哭的厉害,“阿,阿樾,我走不了了,怎么办啊,阿樾,我不能跟你走了。”

林樾摸着清溪的头,哑着声道,“不走了,我也不走,我会一直陪着清溪的。”这是他第一次唤清溪的名字。

清溪感到脖子上凉凉的,是林樾的泪。林樾竟哭了吗?清溪抱紧林樾的腰,眼泪氤湿了他胸膛的衣裳,林樾觉得这眼泪直烫的他心口发疼。

他侧头,轻轻的虔诚的吻上了清溪脖上的伤痕,像个信徒在膜拜他的神明。

下午,清溪就被一顶小轿子接进了鲁王府,之后定国公就被放了出来,剥夺了权利,保留了爵位。

定国公上门闹过,可清溪却笑着跟他道,“爹,我现在过的很好,而且过不了几日,世子就要封太子了,多好呀。”清溪笑的眉眼弯弯,只是眼里不会再亮晶晶的了。

四十多岁的人,跪下来求鲁王世子放了清溪,李殊坐在主位上,笑的文雅,“当初我虽是为了兵权去提的亲,可也确实瞧上了你女儿。”

“我诚心诚意求娶的时候,你们不愿意,如今自己送上门了,我又怎会放过?放着好好的正妻不愿,偏要来做妾,我又怎么弗了清溪的一片孝心?”

定国公回去后就病了一场,好了后整个人都像老了十岁,定国公夫人已经有些癫狂了,整日在找清溪。

清溪过的并不好,李殊瞧着很文雅的一个人,却总会动手打她,行事也很粗鲁。

林樾见不了她,清溪被困在了小小的一方后院里,每日她坐在门后,林樾坐在门外,两个人隔着一道门小声的说着话。

这道门成了两人之间的鸿沟,跨不去,过不来。

后来的一天夜里,林樾守在门外,听着院子里清溪在哭,还有李殊的调笑声。因着李殊刚刚进去,院门并没有锁上,他的侍卫守在房门外,院门这处只有一个看管的人在这。

林樾的脑海中不断闪现清溪笑着同他玩闹的样子,那个笑起来会有两个小梨涡,眼睛会弯成好看的月牙,里面像是落满了星星的女孩。

林樾想过把看管的这人杀了,偷了钥匙带清溪走,可逃出王府对他们来说根本是难于登天。

4

清溪病了,着了凉不肯喝药,再加上忧虑过重,硬是病的奄奄一息。

陪着她一起过来的下人一开始就被隔开了,她身边的侍女是李殊的人。林樾没有办法进去,他想见见清溪,想见她笑笑。

李殊册封太子的这天,有人通报说清溪病的快死了,他笑吟吟道,“那就送回去吧!”仿佛谈论的并不是一个人的生死。

清溪回到定国公府的时候,已经昏迷不醒了,林樾紧紧的抱着她,一向稳重的人,手在不停的抖。

回府后的第三天,清溪醒了过来,一睁眼看到的就是熟悉的床顶,她侧头笑了起来,丫鬟们都红了眼睛。

她爹娘跌跌撞撞跑进来,哭的老泪纵横,“爹,娘,我们离开京都吧,我不想待在这,我们走好不好?”

定国公抹着泪,“好,好,等溪儿好了起来,爹娘就带你走。溪儿要快点好起来。”

清溪笑着,道了声好。

她爹娘走后,清溪让人将林樾喊了进来,林樾站在外间,隔着屏风,清溪看的不真切,“阿樾,你进来吧,我想和你说说话。”

林樾绕过屏风,走近床边,床上躺着的人笑的眉眼弯弯,梨涡轻浅,一如过往。

清溪举起手,“阿樾,要是能有下辈子,你一定还要找到我,我不做小姐,你不做侍卫,我们就做寻常人家的孩子,好不好?”

林樾跪在床边,握住了清溪的手,轻轻的放在了唇边吻了一下,声音沙哑,“好,我一定找到清溪。”

清溪满足的笑了起来,“阿樾,你一定要长命百岁,儿孙满堂。”而后满室寂静。

清溪的丧礼,李殊也来了,看到了清溪的的尸体,上了香就走了。

林樾上前将李殊上的香拔了出来扔在了地上,低声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他的东西,我给你扔了。”

定国公辞了爵带着棺柩回乡了。

后来又辗转去了蜀中,又去了江南,再后来就没人知道他们去哪了。

5

我看着眼前的女子,终是叹了口气。

三十多年前,有个清冷的少年找到了我,说是想换一个人的命。我本不愿意,毕竟这种事有伤轮回。可赤睨这个百来年都不指望能主动说几回话的人却突然开口了。

“你要用自己的命换那人的命?”赤睨问那少年。

那少年很郑重的点头,神情坚毅,“我想让她长命百岁,儿孙满堂,虽死不悔。”

最终,在赤睨威胁的目光下,我同意了,并按着少年的请求,将那姑娘脑海中不好的记忆给抹去了,并给了她一个虚假的记忆。

少年写了封信,托我过段日子给那姑娘,那姑娘看了信就动身要去找他。

可姑娘哪里知道,她要找的人已经不存在了。

如今三十多年后,这姑娘又找到了我,想再见那个少年一眼。

我真是够为难的,那少年的尸体我倒是知道在哪,他的魂魄估计早就投胎转世了吧。

“你要找的那个人三十多年就死了,他的骨灰就埋在你房间窗外的梨树下。”冷不丁的,赤睨开口了。

女子一愣,眼里的泪极快的落了下来,不可置信的看着窗外的梨树,她好像很快的接受了这个消息,边流着泪,边笑着呢喃,“我早该想到的,阿樾,你果然一直在陪着我。”

院中梨花树下,埋着她苦苦等候37年的心上人。

唉,年纪大了,看不了这些催泪的,我转过头,不想让赤睨看见了嘲笑我,却还是听见他的嗤笑声。我转头瞪了他一眼,还没开口,女子又说话了。

“姑娘,我想再见见他可以吗?我想看看他现在是什么样子,他现在过的好不好,可以吗?”她睁着波光粼粼的眼睛看着我,让我实在不能拒绝。

拿出魂灯,取出了那少年的骨灰,倒了一点进去,灯里开始飘逸出白烟。

我有些震惊的看了一眼赤睨,赤睨也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灯。

那少年,竟没有投胎转世,一直等在奈何桥旁。

我有些不知该如何说出口,面对她希冀的眼光,我心一狠,说了出来,“他没有转世,他一直在等你。”

女子的笑意僵在了脸上,眼里再次蓄满了泪,像决了堤了湖泊,直至泣不成声。

第二日,丫鬟们进来喊她时,发现她躺在床上已经没了呼吸,嘴里却勾着一抹笑。

我蹲在窗外的梨树上,有些感慨,转身问赤睨,“要不,我们去看看她有没有找到那个少年?”

说干就干,入了冥界,奈何桥上果然有个穿着黑衣的少年,神情清冷,看着桥上过往的人,桥尽头,孟婆身边的小丫头在卖力吆喝着,“瞧一瞧,看一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好喝的孟婆汤啊……”

那少年神色忽的缓和了下来,看着一步一步走近的人,又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

——“你怎么来这么早?”

——“因为我想见你啊,阿樾。”

我瞧见他们牵着手走向了孟婆,那姑娘转身冲我笑了笑,眉眼弯弯,眼睛里像盛满了星星。

——“阿樾,你一定要找到我,好不好?”

——“好。”

6

我有些好奇,看着赤睨,“你为何愿意帮那叫林樾的少年换命?”

问出去我也不指望着赤睨能回答我,毕竟我已经问了很多次了,他一次都没回答我。

赤睨停下步子,注视着我,“看到他,我想到了一个人。”

奇怪的很,赤睨看着我的眼神,里面太太多信息,“想到了谁?”

赤睨没有回答,转身向前走了。

看到了林樾,他能想到谁呀?我真的不得其解。(作品名:《众芸梦: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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