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已经深了,北方秋天萧瑟的景象已经暴露无遗了。黄叶随风起舞着,随手捡起几片落叶,突然感觉有些悲伤,为秋叶?为自己?为人类?一时间我心里竟下成了缠绵、凄冷的秋雨。
手中拿着的两片落叶,触上去湿漉漉的,像是新叶。但是仔细看看,斑斑驳驳,像极了老年斑,不过洒落的倒也匀称,好像是用心绣上去的,很是漂亮。这不禁勾起了我曾经有过的少女情怀:用心收集着一片片落叶,就像在保存那一页页童年,还像是在储存一个个美丽的故事,课本里,笔记本里总夹着那么几个形态各异的树叶,风干的树叶上常常留有泪痕。
马路上落叶片片,但是已经形不成“气候”,环卫工人一天几次的清扫已将更多的落叶驱逐出我们的视线,想起作文本中描写落叶的优美语句,很是怀念。“踩上去如同铺了厚厚的地毯”的感觉已经一去不复返,城市里的孩子再也无福消受落叶的浪漫和温馨了。
小时候,树叶在农村可排得上大用场,喂牲口,当燃料,沤粪……深秋是储备树叶的最佳时机。早上我和妹妹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扫树叶,经过一夜秋风的扫荡,树沟里,马路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片,风大的时候往往有成堆成堆的,那时候村里树多,只要不是起得太迟,总能让我们这些扫树叶的孩子满载而归,然后吃了简单的早餐快乐地去上学。偶尔起床迟了,就只能收拾些勤快人家的“残羹冷炙”,扫兴而归,即使父母不责备,那一天的日子也过得很懊丧,直至第二天抢了头彩才能笑逐颜开。一个秋天我和妹妹能储存一茅草房的树叶,似乎觉得我们是家里最大的功臣。那时候,物质很匮乏,但是快乐而充实,即使有烦恼,也很简单。冬天里有热炕睡,牛羊有树叶吃,便觉得整个冬天都满满当当的。那是个可以称得上幸福的年代。
如今,物质生活富裕了,城里的树叶对我们来说已经算不上什么了,除了抖起一些零零碎碎的情感已经没有用处,看着满地的树叶竟有些失落。尤其是环卫工人只将它们看做厌烦的垃圾时,竟有些心痛,“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垃圾坑怎么能是落叶的归宿呢?我为生长在城市中的树叶叫苦。花开过了,叶欣赏过了,到了秋天竟被当垃圾一样处理了,人啊,竟是这样的自私和浮躁,如此地经不起分析。不禁又羡慕起那些生长在僻静之地的树叶来,那是真正的落叶归根,随意的抓起树旁的一把土,都被落叶滋养的那么肥沃,那儿的树往往茂盛、健康,直的弯的,自然、纯粹,因为有落叶的滋养。
如今的我年已不惑,竟然比往日愈加多愁善感起来,如果不是怕人笑话,很想像农村里七八岁的孩子们那样在满地的落叶里席地而坐,玩他个不亦乐乎。或者学学林黛玉,背个布袋,拿个锄头,将满地的落叶捡起,把他们葬在各自的母体那儿,回报大树,去滋润来年的树干、树叶。
叶飘飘,整个秋天都是,我的思绪被扯得满天满地。人类啊,如果多学学自然,懂得回报,懂得付出,懂得尽其所能,活得该是多么的坦然,只是“微斯人,吾谁与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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