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元帝性格柔弱,喜好儒学,所以他即位后多次大赦天下,尤其是永光二年(前42年),汉元帝在春季刚刚大赦天下,竟然又在同年的夏季再次大赦天下。对此,以“凿壁偷光”而名闻天下的时任给事中的匡衡终于坐不住了,上书反对大赦天下。

不知道什么叫大赦天下(大赦天下是治标不治本)(1)

古代封建帝王为了收拢人心,在皇帝登基、更换年号、立皇后、立太子或有重大喜庆时,往往会大赦天下,赦免犯人,这无可厚非。但像汉元帝这样频繁地大赦天下的,却极少见。

对囚犯的赦免,往往是由当时的局势决定的,不得不如此,它只是一种权宜的措施,不是正常的司法典范。

汉朝的兴盛恰在秦王朝战乱之后, 当时,几乎每个人都身负重罪,如果一定要依法办理,挨家逐户,都应诛杀。所以刘邦约法三章,颁发大赦命令,洗刷社会上的罪恶污秽,使人民从头开始一种新的生活。而汉景帝之时,发生了七国之乱,人心浮动,奸诈百出;到汉武帝末年,赋税沉重,差役频繁,盗匪四起,加上皇太子刘据事件,巫蛊大祸,天下惊惶,人民生活困难,无依无靠,冤假错案极多,也有实施大赦天下的必要。

不知道什么叫大赦天下(大赦天下是治标不治本)(2)

但西汉经过汉昭帝、汉宣帝的中兴之后,到汉元帝时期,天下承平多时,司法也比较公正,大赦天下已经失去了时代的意义。然而, 汉元帝却把大赦天下这种权宜之计当作自己应该学习司法典范,连年采取大赦天下的措施,实在是不能与时俱进,不懂得改革了。

汉元帝为了开辟太平之路,怜悯那些误触法网的官吏和人民,连年都有大赦,使老百姓得到改过自新的机会,这当然是国家之福,人民之福。

但汉元帝大赦天下的效果甚微,而且每次大赦之后,作奸犯科的人并没有减少,作奸犯科的行为并没有停止。作奸犯科的人今天刚刚释放出狱,明日却又犯法,重新坐牢。

不知道什么叫大赦天下(大赦天下是治标不治本)(3)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因为大赦天下并不能改变当时的社会风气。汉元帝时的社会风气是,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普通民众,大家都贪图钱财,轻视道义,喜爱追逐声色犬马,把豪华奢侈当作人生的最大追求目标,亲族的关系日渐淡薄,而婚姻的关系却十分密切,苟且结合,以身体姿色来换取财富。

这样的社会风气,如果不设法改变,即使一年之内有数次赦免, 仍不能避免使用刑法。也就是说,大赦天下,实际上是没有抓住社会治理工作的重点,是治标不治本的措施。那么,应该怎么办呢?匡衡认为,改正之道在于大刀阔斧地改变社会风气。

因为朝廷对于国家,就像筑墙时所用的模版。朝廷官员如果怒目相对, 那么下面的人就会产生争斗的祸患;在上位的人如果专权弄事,那么下面的人就会产生抗拒的心理;在上位的人如果互相伤害,那么下面的人就会产生杀机; 在上位的如果有贪图钱财的大臣,那么下面就会有偷盗抢窃的人民;这是因为墙版是墙的根本。

不知道什么叫大赦天下(大赦天下是治标不治本)(4)

治理国家的人,最应该谨慎的是提倡什么。礼教的推行, 用不着逐家拜访,也用不着见人就去劝说;只要贤能的人在位,能干的人尽忠职守,朝廷尊重礼仪,文武官员相敬互让,道德的行为,从内心发展到体外, 从最近的人开始,然后人民才知道谁作为榜样,努力效法,不知不觉中,善行日益增加。

《诗经》说:“商邑翼翼,四方之极。”意思就是说,商王朝首都的风俗礼仪高贵大方,是天下人的标准,谁都要模仿。但在当时的西汉王朝首都长安,天子亲自推行圣王朝的教化,可是社会风气跟其他地方并没有差异,各郡、各封国的人到了首都,不知道学习什么,最后却学会了奢侈荒淫;所以推行教化最根本的地方,也是培养社会风气最重要的地方,应该最先着手。

不知道什么叫大赦天下(大赦天下是治标不治本)(5)

按照古人的说法,天上与人间的分际,精气互相激荡,善恶互相推展,下面有所动时, 在上面可以看出迹象,太阴变化,则静的东西会动(如发生地震),太阳变化则光明会被掩盖(如发生日食),水灾旱灾,类似的灾祸也会接踵而至。

因此,匡衡认为:汉元帝所应该做的不是连年大赦天下,而是应该敬畏上天的警告, 怜悯天下人民,节省庞大的开支,建立国家制度,接近忠良,疏远奸佞,提倡大仁大义,矫正败坏的风俗习惯,使高尚的道德在京城发扬光大,美好的声誉传播到国境之外,然后教化才可以完成,礼仪谦让的美德才可能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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