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是当代优秀的谍战小说,也是密室小说,作家麦家描写了这样一个故事:日伪时期,代号“老鬼”的我党地下工作者,潜于日伪情报组织内部。某日,我党集结抗日反伪志士开会的消息走漏了风声,“老鬼”知情而报,情报不幸被敌人偶然截获。敌人为找到“老鬼”把所有嫌疑人被软禁在裘庄,企图各个击破。就在这危如累卵之际,完全与世隔绝的“老鬼”却在无数耳目的监视下,以让人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式传出了情报。

原来灵魂的孤独才是真正的孤独(大孤独大绝望之后的心灵镜像)(1)

读小说《风声》惊心动魄;看电影《风声》胆战心惊。而如果看完小说再看电影,总觉得缺点什么(光影刻画不出的人物心理);而看完电影再看小说,却感觉看的不是小说,而是一部报告文学。于是,让人对麦家的写作才华,除了惊叹,更多的是佩服。

一、 信仰

“信仰”一词,最早出现在佛教典籍唐译《华严经》:“一切仙人殊胜行,人天等类同信仰。”即是“对佛、法、僧三宝不疑而钦仰之”也就是对“三宝”的深信不疑、崇尚膜拜。

但在小说《风声》中,却是地下党员的真实写照:心中美好世界,胸中有万千生灵,本着自己的目标,宁可牺牲自己的生命。他们不是一个人,而是无数人;他们没有真姓名,或者是“老鬼”“老汉”“老鳖”中的任何一个名;他们视同志的生命至高无上,却从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为了同志,甘愿牺牲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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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充满一种死亡、腐烂、恐怖的酸臭恶味”的裘庄,一份密电破译出的结果竟然是“全军第一处,岂容藏奸细,吴金李顾四,你们谁是匪”。

坐立不安。望眼欲穿。为什么?因为日本特务二课机关长肥原龙川,要在这里“揪奸细”。“吴金李顾四,你们谁是匪”?拉开了考察审问的序幕。

吴志国,军事参谋部部长;金生火,军事机要处处长;李宁玉,军机处译电科科长;顾小梦,李宁玉的科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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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金李顾四,你们谁是匪?

面对表面温雅,暗藏心计的肥原,心毒手辣、急于请功的特务处长王田香,还有把日本人当主子的张司令,一次集体亮相的“会前讲话”,立即让进入裘庄的“吴金李顾四人依然强烈地感到一种时空轰然坍倒的震撼——惊惶——眼睛发黑——双腿发软——后脑勺空洞洞的,像被切掉了一片半圆的脑花,心里则满当当的,有一种盲目无边的畏惧……”

面此时的老鬼,度时如日,“绝望”成为唯一的形容词。不是因为自己深陷虎穴,而是担忧外面的同志。正如小说中写的那样,孤独、绝望的Ta——

快取消群英会!快取消……但能听得到Ta呼号的只有Ta自己。这是对Ta最恶毒的惩罚!”Ta担忧外面的同志会被敌人残害,Ta着急关键的信息不能传递,Ta害怕发生的后果即将发生,Ta的痛苦在加倍成长。

个中细节,不容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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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将情报递出,李宁玉突然性情大变,她突然“弹飞出去,把肥原扑倒在地上,双手紧紧卡住他脖子。”结果,被王田香用椅子砸翻,被起身的肥原打得面目全非,撞墙没有死成,只剩下了半条命:

“额头开花,鼻梁凹下去了,牙齿挂出来了、血像地下水一样冒出来。”

第二天,这个被殴打得只剩半条命的人,服毒自杀。惨烈的死状吓得白秘书惊慌失措……

“眼睛、嘴巴、鼻孔、两只耳朵里,都是血,乌乌的血,满脸都是……”

上部《东风》,至此基本结局。李宁玉死了。肥原的抓捕计划落空。而这一切,都是Ta、“老鬼”、李宁玉,以死及时送出去的情报。

再说信仰,有人认为很虚无,但在80多年前,在共产党人的眼里,那就是“共产主义一定会实现”的伟大目标。为了这个目标,一代一代的共产党人,不惜牺牲一切,甚至用生命来践行自己的誓言。

进入社会主义建设时期,“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一家不圆万家圆”,不也正是这种精神的写照吗?

改革开放以至新时代,这样的信仰依旧存在。比如“共和国勋章”获得者、“时代楷模”张富清、“美奋斗者”、“时代楷模”杜富国……他们就像是天上璀璨的明星一样,灼灼生辉,照耀着神州大地。

二、求证

求证:汉语的意思是寻找证据或求得证实。而这也是麦家小说《风声》三部的解读密码。

上面我曾经说过一句话,读小说《风声》就像读一部报告文学。众所周知,报告文学兼具报告与文学的属性,本与小说不是同一类型,那么为什么《风声》给人一种这样的错觉呢?

小说的上部《东风》中,是老潘的儿子,潘教授最后说出“老鬼”就是李宁玉。但是问题来了,活在当下的人们,比如说顾老以及子女,对此事并不认同。

在《西风》的第一章,“我突然接到一个陌生人的电话,自称是顾小梦女儿,看过我的书稿……对书稿前半部分给予高度肯定,只是强调后半部分严重失实”。为了求证,“我”开始跨越海峡进行采访,这就成为小说的下部《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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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既可以单独成篇(当做完整的一个故事阅读),也可以与《东风》一起阅读。“东”与“西”本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而作者如同拟制标题,本就是两个相反的故事。

在《西风》中,故事的主角是整个事件的经历者“顾小梦”。而叙述的真实性,让人读起来感觉就是新闻采访一般真实。

比如:

【录音】“我们就是这样认识的,像一对冤家,见面就干架……”

【录音】“吴金李顾四,你们谁是匪?我怀疑就是她……”

【录音】“再说,到了晚上,一验笔迹,肥原果然上当了……”

甚至在本部中,作者还怀揣着最后五大问题和一些小问题与“顾老”探讨,在这里,道出了几个《东风》中没有破解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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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鳖,自杀身亡。

肥原,是“她花发四根金条从黑社会雇了两个职业杀手把肥原干掉的,按照要求,杀手把肥原碎成三段,抛尸街头。”

这个时候,仿佛故事有了结局。信——情报,是顾小梦送出去的。这样,《东风》的前半部,放上《西风》顾小梦的“证言”,故事结局显得很圆满。

其实,《西风》的求证,恰恰打破了《东风》的故事,将原来的真假,与现在的真假放在一起,就好比两个人的证言相反一样,这个时候,读者才发现,麦家,又制造了一出假像,而这还不是他的目的,他只是在这里打了一个哑谜。

既然“求证”没有最终结果,那么事情的来龙去脉如何,只能去看外部《静风》。

三、主述

麦家就是麦家,这位1991年毕业于原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的高材生,天生就是个写小说的料。

说起文学系,从南阶梯教室走出的作家,90多岁仍旧获茅盾文学奖的第一届系主任徐怀中,到拿到诺贝尔文学奖的莫言,还有活跃文坛的徐贵祥、阎连科、衣向东、李亚、曾耗等一大批人,都是他的校友或者师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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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家只不过比他们红得有点儿艰辛。莫言当时入学时就发表过小说,一部《红高粱》,就让世人记住了他的名。但麦家的持久,却在喧嚣的今天能够成为“书畅销作家”(史航的评价),靠的就是坚持写,而他的写作,就像博尔赫斯《交叉小径的花园》一样,处处都是美景,冷不丁会冒出一条小径,于是构成了他独特的小说叙述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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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主述”一词,就是想说他的这种技巧。或者用“我的视角”更为确切一些。

《静风》与其它两部明显不同。这不再是“潘教授”、“顾小梦”而是“我”,从我所查证的情况看,故事应该是这样的。于是,在《东风》《西风》之外,还有许多“解秘”。

首先是老虎,这是“老鬼”、“老汉”“老鳖”的上线,到底是谁?原来是那个弱不禁风,曾经认为啥也干不成的裘庄三公子——小三子,也就是“今天的靳老”。

“还有,王田香其实就是苏三皮。”

被折磨致死的“老汉”,其实真名叫林迎春,她不是小三子送给钱虎翼的小老婆,其实是组织为了获取情报而做出这样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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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有的网友评论的那样:“潜伏者,最珍视的东西就是情报。同样,对于敌人来说,他(她)们脑子里的情报也是最有价值的东西。潜伏者一旦暴露,面对的就是惨无人道的酷刑,死亡反而是最温柔的救赎。”

麦家是一个善于搭建“迷宫”的人,而他的工具就是语言和小说技巧,他通过不同视角的“恶意”表达,让人在他的语言迷宫中三进三出,三立三破,最后,既了解到事实的真相,又觉得“真相”就是真的。

其实,《风声》:大孤独大绝望之后的心灵镜像,就像我们每个人人生中都会遇到很多压力,就像麦家在写《风声》的2007年经历的那样:

“所以我们读着他2007年写的作品的时候,我们能感受到压力,在喷泉喷出地表那一刻,我们共同得到释放。”(麦家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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