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故事,出自明代陆粲笔记小说集《庚巳编》,翻译时稍有改动。

鬼枣民间故事:民间故事道士火枣(1)

话说在明代海盐地区,有一位富人,家主姓祝,年纪在六十岁左右。由于祝老爷之前曾在朝廷为官,做过主事(明代六部各设主事,官阶为六品),所以虽然他已经退休了,但大家还是客气地称呼他为“祝主事”。

祝主事虽然家中有钱,为人比较小气,老婆更是抠门,很会计较,只能占便宜,绝不肯吃亏。

由于家中养了几头牛和羊,祝主事雇了一个穷人家的孩子,专门来放牛羊。那孩子不过十来岁,但是很能吃,可能是之前经常挨饿的缘故。他一顿饭能吃六个馒头,两碗饭,还得吃不少菜。本来祝主事要给孩子一个月三十文钱,一看孩子太能吃,也不愿意给钱了。

那孩子可能也觉得自己吃得多吧,不好意思再要钱,只要一天三顿能吃饱饭就行。祝主事夫妻二人答应了,从此这孩子就成了牧童,每天放几头牛和羊在田野间。

有一天中午,牧童把羊和牛喂饱后,回到祝主事家,打算吃饭。但是,祝主事妻子却故意不给他饭吃,就说已经吃完了,没有饭了。牧童感觉受到了侮辱和伤害,默默地走了,回到田野间放声大哭。

鬼枣民间故事:民间故事道士火枣(2)

这会儿,一个道士正好路过。看到牧童在哭泣,就上前问牧童,为什么这般伤心。牧童回答说,自己为祝老爷家放牛放羊,不要钱不要羊,只要能吃饱饭就行。可是,今天中午祝老爷家却不肯给饭吃,因此才伤心大哭。

道士听说后,很同情牧童,于是从怀中拿出一个黑色的丸子,像龙眼那么大,递给牧童,说:把这个吃下去吧,以后你就不用担心吃不饱饭了。记住,直接吞下去,不能嚼碎,否则就不灵了。

牧童饿得难受,一看这丸子黑乎乎的,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一口吃下去,用力咽了咽,黑丸子果然被吞下去了。

很快,牧童就觉得,肚子里暖洋洋的,周身百骸似乎还有暖流在涌动,又过了一会儿,浑身舒服,肚子也不饿了。道士看了看牧童,点了点头,又告诫他说:这件事情,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即便别人要打你罚你,你也不要怕,到时候对你大有好处。切记,切记!否则,你以后还是只能放牛,吃饭也得看主家脸色。

鬼枣民间故事:民间故事道士火枣(3)

牧童不明所以,也没摇头,也没点头。道士转身走了,几步就走了十丈远,之后就不见了。

到了傍晚,牧童带着牛羊回到了祝主事家中,他没觉得饿,拴好了牛羊后,就在牛棚旁边的小房子里睡觉了。第二天早上,他还是觉得不饿,也不跟祝主事家打招呼,就直接去放牛放羊了。

一连七天,牧童都没觉得饿,他觉得很奇怪,还有人比他更奇怪。

祝主事的妻子那天中午没给牧童饭吃,洋洋得意,认为省了一顿饭。晚上,牧童没要吃饭,她以为牧童可能在赌气,顶多明天就得来求自己要饭吃。但是,一连好几天,牧童都没来吃饭,她怀疑了,怀疑牧童偷了家中的米和菜,自己做吃了。

妻子把这事儿告诉了祝主事,祝主事也很生气,把牧童叫来,问他怎么回事。牧童一开始不愿意说,祝主事叫人拿来了长鞭,要打牧童。牧童害怕了,只好说有个道士给自己吃了个丸子,所以不饿了。

鬼枣民间故事:民间故事道士火枣(4)

祝主事觉得这道士不简单,可能是高人来度人成仙的。他灵机一动,又叫来一个孩子,让他跟着牧童一起,还交待他们,如果再看到道士,一个拉住道士衣服稳住他,一个来通知自己。

于是,牧童带着那孩子又去放牛了,过了三天,果然又看到了道士。另一个孩子看到后,连忙跑去找祝主事了。

道士来到牧童跟前,问他为何告诉别人吃黑丸子的事情。

牧童实话实说,表示自己害怕被主人打,所以不得已才说出实话。道士摇了摇头,忽然用一只手抵住牧童的下巴,另一只手敲了敲牧童的脑袋。牧童忽然觉得反胃,要呕吐,道士用手接住,正是那个黑色丸子,他把黑色丸子收在了怀里,准备走人。

鬼枣民间故事:民间故事道士火枣(5)

牧童拉住道士的衣服,极力挽留,还问黑色丸子到底是什么。

道士叹了一口气,说:也罢,就与你说清楚吧。你知道这黑色丸子是什么吗?是火枣啊!交梨火枣,都是道家仙果,上千年才能得一枚。吃了就能成仙,长生不老,永登极乐。我看你心地善良,身世可怜,想要渡你成仙,谁知道你却没有这个缘分啊!吃了火枣,休说主人打你,便是千刀万剐、刀山火海也不惧。

注:西游里也有提到交梨火枣,安天大会上,赤脚大仙就曾献给如来佛祖交梨二颗,火枣数枚。后来,南极仙翁救白鹿时,也给了比丘国国王几个火枣,国王因此得以长生。

鬼枣民间故事:民间故事道士火枣(6)

牧童大惊,但是后悔也来不及了,他错过了成仙的机会。

这会儿功夫,祝主事来了,远远地向道士打招呼。道士忽然陷落在泥土中,只剩下一个脑袋。祝主事快步赶到时,道士已经不见了。再一看时,道士已经在很远处了。他拱了拱手,消失不见了。

从那以后,牧童又会饥饿了,还是像往常一样能吃,还要看着祝主事妻子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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