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是个热血的小孩,喜欢听有力道的歌。当年听歌就是随身听和磁带,所以我对华语音乐的认知多少,取决于校门口的音像店老板进货时候的手气。记得当时定制过一张武侠特辑,清一色江湖豪气。直到高中时才发现:原来少年时翻来覆去听的那些歌曲,都是一个人写的。

这个人,就是今天要与大家分享的填词大家,黄霑老先生。

武侠旧梦一场(武侠江湖已远)(1)

沧海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沧海一声笑音乐:徐克;罗大佑;黄沾 - 风华国乐

武侠旧梦一场(武侠江湖已远)(2)

能写出这样句子的人,本身就眼界开阔、心胸坦荡。江湖恩怨,儿女情长,历年历代都被文人骚客不断地演绎和重构。纵然有太多情节突变,纵然无数英雄美人轮番登场,终万变不离其宗,讲来讲去,无非“武侠”。而个人以为,这个主题最好诠释,在这首歌词里。正如,后世小说林林总总,无论主题或样式,大都挣不脱四大名著的框架。经典之所以经典,要么空前,要么绝后。

《沧海一声笑》的内核,像杨慎的《临江仙》:“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空远,悲怆,且豁达。笑谈历史功过是非,笑对人间风云变数,天地发笑,万物含情,江湖事、儿女心,名和利、是与非,任何一丝一缕,拎出来都足以纠缠一个人一辈子,但收进这首词里,皆一笑抿去。不是轻描淡写、莞尔一笑,而是气吞山河、仰天大笑,是真英雄的真义气、是真江湖里的真豪情。

凡事都讲一个“真”,一旦“真”了,再也不会被忘记。

武侠旧梦一场(武侠江湖已远)(3)

浪奔 浪流

万里涛涛江水永不休

淘尽了世间事

混作滔滔一片潮流

上海滩音乐:周润发 - 我们的主打歌3

武侠旧梦一场(武侠江湖已远)(4)

如何为故事写主题曲呢?既要涵盖故事梗概,也要加入地域特征?

心中有江山,自然下笔不入俗套,黄霑不写帮派、不写建筑、不写上海,撇下主人公,写江水。音乐响起、词句入耳,外滩的景象便扑面而来。以物言志,言及其他,江水连绵起伏、波涛不休,众多苍茫,几家悲喜,都随着江水滔滔,翻涌、激荡,一去不回。余下的,交给听众,各有丘壑。

武侠旧梦一场(武侠江湖已远)(5)

人生路 美梦似路长

路里风霜 风霜扑面干

红尘里美梦有几多方向

找痴痴梦幻中 心爱 路随人茫茫

倩女幽魂音乐:张国荣 - Summer Romance

武侠旧梦一场(武侠江湖已远)(6)

“你怎么可以发语音。”

又是一首不能正常去读的词,旋律已经根深蒂固长在文字上。所谓天衣无缝、珠联璧合,大抵就是这样的作品。

《聊斋》的故事,被翻来覆去地挖,仙鬼精怪、别样风情。近几年,许多类似取材的作品,从骨子里都透着寒意,无论是立意还是措辞,都冰冷如鬼,没有人味儿。

讲人鬼殊途,却不见鬼怪出没,只叹人生路短。把光怪陆离的传奇,埋在梦幻中,别说透,任由听众去琢磨。不把作品做小,要想方设法让听众感同身受,让它脱离了电影和故事,依旧可以流芳百世。

这首词很美,虚虚实实,让真实化作梦境、让缥缈落地生根。很多词人擅长飘起来,却不懂落下去,所以一直荡在空中,没有人能抓住,自然也抓不住任何人。认准的路,找准方向,脚踏实地走下去,路随人茫茫。

武侠旧梦一场(武侠江湖已远)(7)

不论冤或缘

莫说蝴蝶梦

还你此生此世

今世前世

双双飞过 万世千生去

梁祝音乐:吴奇隆 - 梁祝

武侠旧梦一场(武侠江湖已远)(8)

如何诠释一个流传千年前的典故,这是个问题。

典故已被过度开发,然而抓住了精髓和本质的,少之甚少。吃瓜年代里,观众似乎特别在意:这故事的原型是谁,生在哪、去过哪、葬在哪。故居、墓地,发源地、事发处,一个接一个。在这个前提下,跟风涌现的各种作品,难逃千篇一律的刻板,不出新、不出彩。

梁祝家喻户晓,写梁祝的都在写蝴蝶,复述一遍大家的公知,是件挺乏味的事儿。黄霑呢,只描绘一个场景,三言两语,道尽心酸。无言到面前,莫说蝴蝶梦。此生此世,今世前世,万世千生。

没有一个爱字,却早已许诺了地老天荒。

武侠旧梦一场(武侠江湖已远)(9)

黄霑为86版《射雕英雄传》写了六首歌:《一生有意义》、《世间始终你好》、《桃花开》、《肯去承担爱》、《四张机》、《千愁记旧情》。该大的大、该小的小,刚强处,万里江山脚下,柔软时,桃花流水指间。用最少的字,清晰地表达出新意,收放自如,刚柔并济,豪情万丈,情意绵绵。

黄霑写爱情,上可至齐天、普照人世,低可入微光、轻抚情人,“世间始终你好”“愿将一世交换”,不费笔墨,便将长情写入人心。

武侠旧梦一场(武侠江湖已远)(10)

侠骨柔情,词之大家。黄霑的词,说出歌名,就足以证明一切。

如果,周杰伦是我们共同的青春,那黄霑,或许就是我们共同的少年热血。

原创 Momo 金蜗牛歌词俱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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