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一个大我17岁的男人“在一起”了六年。
他每周来见我两次,送我房子、珠宝、名牌包包,每个月还会打给我几万元零花钱。
如今我三十二岁,他提出了分手。并承诺会给我一笔足以后半生衣食无忧的巨款。
而我拒绝了这笔“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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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不是说今天在这里过夜的吗?因为你,我今天才请假的。”
我面前的男人没答话,对着镜子穿好外套。
夕阳透过半拉的窗帘照进屋里,在他身上勾勒出金色的轮廓。
杨弘比我大十七岁,早就不年轻了,如今在夕阳的余晖下,穿着挺括外套的他显得特别难看。
我一直不明白这个老男人到底哪里吸引我。六年前在夜场认识他时,他两鬓已经生出白发,特别显老。
第一次跟他在一起,就因为他那句“下次还能不能见面”就付出了全部的自己,而第二次见完面分别时,我也是沉浸在夕阳里,说出了和刚才同样的话:
“不是说今天在这里过夜的吗?因为你,我今天才请假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原来的我,他还是原来的他。知道我们关系的同事纷纷劝我:
“你还这么年轻,干吗找这样一个老头啊?是喜欢岁数大的吗?那也找个有钱的啊。”
如今我三十二岁了,但自认为保养得很好,不管是身材还是皮肤,看着都和六年前二十几岁时一个样。我也时常问自己,把青春洋溢的自己倾情奉献给一个年近半百的老头,到底是为什么?
我想最终答案就是“爱”了。可惜的是,经过这些年,我们之间的爱,早已被时间拉扯得荡然无存,只剩下恨。
我当然真心爱过杨弘。我最要好的同事茗玥曾这么评价我:
“可能因为你爸爸很早就去世了,所以他在你这里,等于被迫代入了父亲的形象。”
有件事情是她们不知道的。杨弘虽然看着毫不起眼,甚至非常朴素,但其实他非常有钱。上一辈给他积累下了雄厚的根基,他在市区有多套高级房产,郊外还有一栋豪宅。
我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包括那些我对外宣称为假货的珠宝、包包,都是他买的。每个月,他还会给我几万的零花钱。
刚认识不久,他就劝我别去夜场上班了。但我不愿意,他像金丝雀一样把我养在这套狭小的公寓里,每周来两次,我可没有好兴致天天坐着干等他。
我告诉他,去夜场上班,现在对我来说,更多的是散心,是调节心情。
他身为男人,其实不懂,女人心里有些地方,并不是光靠钱就能填满的。
比如现在,他站在镜子前穿戴整齐,过一会儿,他就会走向玄关,拿起随身物品离我而去。
而每到这时候,我都会想起,在郊外那栋豪宅里,还有一个为他洗衣做饭,对他嘘寒问暖,夜夜睡在他身边的女人。
2
那女人——茜茹,比杨弘还大两岁,还是那句话,老得几乎能当我妈。
但事实上,她看着根本不像五十多岁,反而皮肤紧致,容光焕发。养尊处优的生活使她的年龄深深藏到了美貌背后,乍一看也就三十七八。
我曾偷偷去过豪宅,藏在阴影里偷窥。她身穿华美的桑蚕丝家居服套装,在豪宅奢华的背景衬托下显得尤为雍容华贵。
我想我输了,眼前这个举止优雅的桑蚕丝女人就像一部韵味悠长的文艺电影。在她眼里,我说不定只是一个不具任何威胁的黄毛丫头。
而杨弘,想必更喜欢这种阅尽人生的女人。总有一天,我会像一个被喝空的可乐罐一样被他抛弃。
其实早在一年前,杨弘就跟我提过分手。他说会给我一笔巨款,足够我下半辈子的优渥生活。
“你应该明白,这不是钱的事。”我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对他的爱已经随着“分手”二字灰飞烟灭。
现在,他朝玄关走去,背影中丝毫没有留恋。
“不好意思,我不得不走。我有点担心茜茹。”
“为什么?”
“前几天,她差点把厨房剪刀扎进自己脖子,幸好被我及时制止……”
我只觉好笑:“她要是真的想寻死,为什么偏偏要当着你的面?明明你一天中大多数时间都不在家。都是演戏。”
“我不想再刺激她了。”
“你要是不想刺激她,今天就不会来我这里了,你以为她不知道你去了哪吗?”
他转身穿鞋,对我的话毫无反应。我看着他湿漉漉的头发,开车回到郊外的时间根本干不了。
嘴上假惺惺地念叨担心,身上却明明白白地留着和我幽会的痕迹,明摆着是故意的。我觉得他比我想象中更恶劣。
“你顶着这头湿发回去,不就是为了刺激她吗?看着她为了你心神不定,痛苦万分,你就很爽是不是?你生活最大的乐趣就是折磨女人吧?”
“你别这样,我也很痛苦。”
“你痛苦?”我的怒气直冲脑门,揪下几根长发,塞进他衣领里。有几根漏出来了,滑落到肩膀上。
杨弘并没发火,摇摇头开门离去。
回到房间,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他留下的烟蒂。我拿起一旁的手机。
“初文,今晚过来吧。”
“今晚?可能不行啊……”对面的语气清楚地透露出“不行”指的是什么。
“行的。八点来我家,不见不散。”我没等他回答就挂了电话。
3
既然杨弘能游刃有余地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那我为什么不可以?
两个月前,初文和同事去夜场邂逅了我,当晚我们就睡在了一起。和他交往的这段时间,使我对杨弘发狂的吃醋心理缓和了不少。
初文和我年龄相仿,身材高大,面容俊美。常年的健身习惯使他成了衣架子,穿什么衣服都跟长在他身上似的。
出众的外貌同样成为了他事业的辅助。他在一家大公司做销售,有时为了拿到大宗订单,陪有钱的中年太太们玩玩,是常有的事。
八点,初文打开我为他留的门。整间屋子只有卧室的灯开着,我听到他摸索着来到卧室门口。
“我进来了哦?”
他招呼了一声,推开卧室门。我仰面躺在床上,一动不想动,就这么静止着。任谁都会以为我已经死了。他看着我眨了下眼,才小心翼翼地问:
“怎么了……”
“过来!”我命令的口吻中夹杂着恼怒。
他挨着床沿坐下,一眼就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烟灰缸,他知道我是不抽烟的。
我拉过他略带僵硬的身体,把自己贴到他怀里……
我知道,他对我一开始也是玩玩的心态,对于一个夜场女的交际圈,他并不在乎。
但慢慢地,他说自己迷恋上了我。
他本是个一门心思升职加薪,满脑子订单的人。但现在只要几天见不到我,他就心神不宁,占有欲渐渐替代了原先的游戏心态。他开始猜测我会不会同时在和除了他以外的男人来往。
“哪有什么别的男人,就你一个啊。”我总跟他这么说。
“真的?”
“当然。”
“那你嫁给我吧。”
“结婚就不必了吧,你也知道,我一向都讨厌结婚。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
这种对话出现过不止一次,我始终否认有其他男人的存在。但他不是傻子,我那些明显不俗的珠宝、包包和名贵香水昭示了一切。
而如今,我更是把有其他男人的证据清清楚楚地摆到了他面前。
初文疲惫地坐起身,从挂在窗台上的外套口袋里摸出香烟,他点上火,皱着眉头深吸一口,吐出的浓重白烟升腾到上空,氤氲在吸顶灯周围。
我感觉有些冷,从背后紧紧抱着他,额头抵着他的肩头。
抽完了,他把手伸到烟灰缸处想熄灭,却猛地停住,盯着那几个烟蒂出神。
那是一种国外的爆珠烟,杨弘只抽这一种。初文沉默了一会儿,用报复般的口吻说:
“前几天,一个女客户问我说,她身上是不是有很浓的香烟味?她说她丈夫在家老是抽烟。还说自己每天洗澡都拼命搓,可还是洗不掉这股味道。”他指着烟灰缸里的烟蒂,“就是这种。”
我觉得好笑,从他肩头离开:“你嫉妒了?”
“没有,只是看到你烟灰缸的烟蒂,让我突然想起这件事。同样的烟,同样喜欢在床上抽。真巧啊。”
我顺着他的目光向下看去,枕头边星星点点印着的烟灰余痕,似乎清楚证明了在他之前来过的那个男人的身份。
初文看着我,想说什么,但我赶在他张嘴前开了口:
“你和茜茹下次约在什么时候?”
“你……你怎么会……”他脸上的惊讶都快溢出来了。
“一个月前,我不小心看到你们两个走出酒店。放心吧,我没生气,我就想知道,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他脸上的嘲讽一扫而光,沉默了下来,在我灼人的逼视下终于开口:
“我和那个阔太太……我们只是金钱上的关系……她签了几个大单子,条件是让我陪她……其实我在她身上……只有交易。”
“阔太太……果然啊,你跟那个阔太太茜茹……”
“我也想尽快结束和她的这段关系……总觉得对不起你。”
茜茹身穿桑蚕丝的贵妇形象从我脑中一闪而过,她这番所作所为,完全是建立在知道我和初文的关系的基础上。
几个月前,同事告诉我,有人趁我不在的时候,向她们打探过我和两个男人的事。
“不,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说自己对她只有交易,她又何尝不是一样?这个阔太太,之所以会找到你,玩弄你,纯粹是为了报复我和她丈夫。告诉你吧,前段时间,我发现有人在查我的事情。那天看到你们两个从酒店出来,我基本就猜到了,调查我的八成就是她……”
我下床穿好衣服:“对了,你知道她丈夫叫什么吗?”
“杨弘。汇钱的户头都是她丈夫的名字。”
我笑了。
“想必你也猜到了吧,几个小时前躺在这里抽烟的就是杨弘。”
初文一脸受伤的表情,垂着头坐在那。
“小丑竟是我自己……你和那阔太太,你们两个,其实什么都知道……怪不得,本来今天她说她丈夫会在外面过夜,约我去她家,所以我拒绝了你的邀请。可是你那句‘行的’好像已经知道了她丈夫会回家……”
“谁又不是个小丑呢?我明知道她在背后捣鬼,却仍和你在一起。杨弘那家伙那么精,肯定也猜到老婆在外面玩出花了吧,但他又能怎么样?不过我猜,他应该还不知道我们两个的事。你不也察觉我有其他男人了吗?不过都在演戏罢了。”
“可我对你没有演戏,我就想和你在一起,哪怕你真的和其他人有关系。”
“我也想啊,可是,我和他分开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为什么……”
“因为我一提分手就可能会被他杀死。去年,我提了分手,结果被他砍成这样。”
我指着左臂的疤痕。这道伤初文见过多次,这是我第一次说出当中的缘由。
“再提一次分手,我可能真的会被他杀了……他那时就是这么威胁我的。而且,我想你跟那阔太太也分不开吧?”
我知道自己的话说中了初文的要害——他跟我一样,也无法跟茜茹提分手。
杨弘会用杀人来威胁我,恐怕茜茹也不会输于他。
“她说,除非她自己腻了,否则就不能结束这段关系。一旦我敢跟她分手,她就把我拉客户的秘密公布于众……我感觉好累,她已经完全操控我了。”
初文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垂头丧气,说出的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以为我没看到他偷眼瞥向我的一瞬,继续往下卖惨:
“今天听你说了事情的真相,我觉得她这个人真是恶毒啊……用这种事情来利用我。现在想想,我情愿不要这些单子。唉……可是已经太迟了……没办法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愁眉苦脸以至变为挤眉弄眼的男人,心下好笑。既然气氛都烘到这儿了,我不就坡下驴就显得太没眼力劲了。
我伸出手指,用指尖在他胸口游走。
“办法也不是没有……”
在他期待的眼神中,我的手指滑倒他的掌心,写下了一个“死”字。
4
我骗了初文。
左臂的伤,其实完全是我自己一年前拿刀划的。就是杨弘提出“分手”二字的那个晚上。
拿起刀的一瞬间,我是真的想死,而不是和茜茹一样的演戏。
可是当我看到自己流下的血滴到地板上,就突然断了自杀的念头。我这一死,他们两个人肯定会弹冠相庆,为解决了这种麻烦的多角关系而松口气吧。
难道我自认是块绊脚石?不行!一阵怒气涌上心头,我迅速打车去了医院。
事后,面对杨弘的询问,我解释说是洗澡时滑倒在了浴室里受的伤。
“你看我,多粗心。”我笑着对他说。他淡淡地应了一声,并未发现我眼里掩藏着的决心。
我就是在那时下的决心:应该把痛苦留给那两个人——将我吃干抹净如今却意欲抛弃的老男人,以及光看名字端庄娴静内心却恶毒无比的老女人。
而我对初文说爱他,也是假话。
我不过是内心空虚寂寞,就在客人里随便找了个男人解闷。他倒像是认真上了,我却从来都没产生过情感。只不过听了他几次动情的“嫁给我吧”之后,想着他或许能够为我利用。
但真正使我脑海中抽象的想法有了清晰形状的,是看到初文和茜茹从酒店出来的那天。
我吃惊了没多久,便明白过来这是那女人对我的复仇。我去了酒店前台,给了点贿赂,询问他们两人是哪天开始来这里开房的,发现正与我自己被调查的时间一致,也和初文谈成了一笔大单子而欣喜不已的时间差不多。
我感到一阵恶心,仿佛看到茜茹美丽的脸上浮起胜利的笑容。
于是,我决定把初文培养成共犯。既然他为了钱,可以讨好比自己大十几岁的女人,那被我拉进这个计划也没什么不对。
“办法也不是没有……”
我的话一说出口,初文就迅速点头:“什么办法?”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地表态,想到刚才说到茜茹时,他那痛苦又气愤的样子,不管是不是装的,想来对她憎恶是真的。
不仅分不了手,还受尽威胁,要是条件具备,我猜他自己都能直接痛下杀手。
“什么办法?”他问了第二遍。
我转身走出卧室,拿来一瓶葡萄酒。
“这种进口的高级葡萄酒,他们两个……杨弘和茜茹,每天睡前都会喝。”
我放下葡萄酒,装作很心痛的样子。
“我曾想过,在酒里放入安眠药送给他们……那时候只要一想到他们俩晚上躺在一个被窝里,我就无法忍受。”
“安眠药喝不死人吧?”
我笑了:“加了毒药就不一样了。杨弘跟我说过,他们基本每天晚上十一点左右喝酒,接着还会在床上看会儿书再关灯睡觉,那时候安眠药就该起效了,而这种毒素会过段时间才发作,他们会在睡梦中死去。”
“那要怎么……直接把酒给他们吗?”
“那就要麻烦你了,下次和茜茹见面的时候,你就把这瓶酒给她。放心,她并不知道你已经清楚了她的身份,不会对你起疑。”
“可是……他们要是真的死了,一查就会查到我吧。”初文看着我手里摇晃着的红棕色液体。
“谁会知道是你给的呢?别担心,一定会成功的。”
不等初文反应,我就抱紧了他,把嘴一次次紧贴住他的嘴唇。我能感觉到,他的嘴唇一次比一次变得更烫。
我相信,他肯定忽略不了这嘴唇的触感,最后一定会说“我明白了”。
“我明白了。”当我们之间的触碰一放开,他几无犹豫地说出这句话。
一时间没人说话,他沉默了一会儿,像要完成工作似的说:
“这种事情还是趁早搞定的好。就明天吧,明天下午我和她约好了去酒店……”
5
醒来已是下午。初文应该已经和那个女人在酒店了。
我坐在床沿上,看着窗前渐渐西移的日光,拿起手机。
“有事吗?”杨弘的声音。
“我昨晚一夜没睡,应该是又犯失眠的老毛病了。你帮我去一趟朋友那吧,照以前那样给我带一个礼拜的安眠药来……”
“好的,我在家呢,现在就去。”我听到他起身的动静,过了一会儿,传来一声响亮的“啧!”
“怎么了?”
“没什么,鞋有点脏,前几天下雨溅到的泥点还在上面……”
我不禁哑然失笑,下雨还是前几天的事,茜茹居然这么多天都没擦过鞋。据我所知,她是个非常爱干净的人。而现在,恐怕和初文的事已经占据了她心里的全部。
过了没多久,门铃响起。我穿着睡衣打开门,杨弘站在门外。
我知道自己蓬头垢面,憔悴至极,他像是不忍心看我的样子般移开视线,把药递给我。
“还是少吃点,最近几个月已经配了好几次了。”
杨弘拿药的朋友是整形医生,他每次都谎称失眠的是自己。他曾说,朋友一再劝他,不能依赖药物。
我去厨房倒了杯牛奶:“我吃了药就想睡了,你先回去吧。”
我装出一副急着上床睡觉的样子,杨弘站了一会儿就走了。
晚上,我在客厅静静地坐着,等待初文归来。
昨晚到凌晨的这段时间里,我们两人逐字逐句敲定了细节:送茜茹回家的路上,初文会故意把车停在进口商店门口,请她帮忙进店买两瓶酒。
到了目的地下车前,他会把酒掉包成下过药的那瓶送给她。
“从今天起,我每天都会和你喝同一种酒,所以买了两瓶。我希望你喝的时候就能想到,我陪着你。”
到那时,茜茹心里会产生报复的快感吧。
照她原来的想法,接近初文,就是为了报复杨弘和我。而初文这样真情实意地一忽悠,她一定会洋洋自得地认为,自己成功地让眼前的年轻人对她死心塌地,从简单的买卖关系上升到了情感关系。
“那个贱人抢了我的男人,我也能抢了她的!”这样一来,答应初文的请求,她一方面能赢了我,又等于用同样出轨的方式报复了杨弘。
八点半,初文来到我面前,
“一切顺利。”听他的讲述,和我们的预演八九不离十。
我拿出杨弘带过来的安眠药,七个小纸包,正好与茜茹带回家的酒瓶里的药量一样。
“你确定给她的那瓶是下了药的吧?”
“放心吧,绝对没问题。”
茜茹买了酒,杨弘拿了药。这样一来,即使警方调查起来,也只能证明这两样东西是他们本人获得的。
我心满意足,走进厨房,拿出初文带回来的两瓶葡萄酒,打开其中一瓶,倒了两杯,其中一杯递给他。
两只酒杯碰撞时发出的悦耳声响使我们笑了,初文一口气干了杯中物。
我浅尝了一口,酸涩的液体伴随着芬芳的香气滑进胃里,在肚子里燃起了一束炽热的火苗。
我笑着看着他,酒精使他浑身发烫,滚烫的嘴唇如暴雨般落到我冰凉的脖子上。
“太好了,要成功了……”我发出呢喃。
“嗯嗯……”
“一定能让警察认为是被谋杀的。”
“谋杀?”
“只要简单调查一下,我们四个人的关系就浮出水面了。种种证据只能证明,他们两个觉得我们碍事,所以想方设法杀了我们。”
初文直起身子,似乎还在反应我刚刚说出的话。
“你说什么?”
我看着他,嘴角不由自主地一个劲往上扬。
“死的将会是你。”我用耳语般的声音说。
初文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我感觉到他放在我身体上的手正慢慢变凉。
“你拿给茜茹的那瓶酒里根本没下药,真正下了药的是我们刚刚喝的那瓶,我在厨房里打开时放进去的。”我怜爱地看着他,“你太性急了呀,一口就干掉了致死的量……”
“不过你放心,安眠药会起效在先,你将在睡梦中毫无知觉地死去。怎么样,对你够仁慈了吧?”
他一下子站起来,又瞬间跪倒在地上。他想抬头,可是脖子像是断了,怎么也直不起来。
“只要你的尸体一被警察发现,他们两个就会被逮捕。很明显,警察会认为酒里的药是他们放的……知道你自己输在哪吗?贪欲!和那个女人一样,贪婪!”
他趴在床上,已经说不出话却还企图挣扎。
“你早就知道了吧,我才是杨弘的妻子。”
6
一年前的那个晚上,左臂滴落的鲜血。使我放弃了自杀的想法。
我死无所谓,随时都可以,但我就这么死了,实在过于便宜了那对狗男女。
那个女人不仅恶毒,还贪得无厌。她抢走了杨弘还不够,还要把初文也从我身边夺走。看到他们从酒店出来那天,我拼了命才扼制住当场杀死她的冲动。
杀人不难,可一旦杀了人,我受过的伤害也就付诸东流了。只有成为受害者,才能把他们两个葬送。这样,世人才会认清这两个人的残忍程度。
耗完我六年青春后,大17岁老公提出离婚,我设一局狠狠报复
六年前,杨弘是我的客人,交往了没几天,他就向我求了婚。
“我第一次这么想结婚。”年纪一把却是初婚的他,说以前总觉得结婚是一件给自己找不痛快的事。
婚后,他说郊外那套豪宅离市中心太远了,怕年轻的我不喜欢。他给我买了套公寓,搬来和我一起展开了新生活。
那段时间,我真的很幸福,毫无保留地爱着这个大我十七岁的老公。
可是后来,他变了。他说这段婚姻是个错误。首先是我的工作,以他的地位,娶一个夜场女回家实在有失身分。他不止一次想让我辞职在家享享清福,我都拒绝了。我喜欢我的工作,还有我的同事们。
另外,我对他来说太年轻了。最初的激情过后,他意识到年龄差距导致的生活矛盾只会随着时间越变越多。
很快,他就和一个去世老友的遗孀搞到了一起,这个叫茜茹的女人比他还大两岁。后来我才知道,他们俩年轻时曾是恋人,当年杨弘的母亲不同意,被迫分手。如今杨母和女人的丈夫都死了,两人再次心动,也就不难理解了。
而且,说不定他们俩会认为,他们的恋情在先,我在后,哪怕结婚证上是我的名字,也不如她正宗。
没过多久,他就把那女人接到豪宅里住下。
从那以后,我们之间的立场完全颠倒了。杨弘搬回了豪宅,和那女人住到了一起,俨然一对真正的夫妻。
而每周两次,他才会前来按响我公寓的门铃。
如今,那女人坦然住着杨弘的豪宅,牢牢霸占了一席之地。她为杨弘洗衣做饭,对他嘘寒问暖,夜夜睡在他身边。对外介绍时,还不要脸地说杨弘是她的丈夫。
她心安理得地花着杨弘的钱,在外勾搭年轻人。还对他说,我之所以迟迟不肯离婚,只是为了钱。
最可恶的是,她还在杨弘面前假装自杀,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受尽屈辱的受害者。
而我,最终只是个风尘的夜场女,住着普通公寓,一败涂地。
在这场无意义的争斗上我耗费了太多光阴,心力交瘁。
两个月前,初文进入了我的生活。他从事销售工作,客户基本都是有钱人。只要混入几个圈子,很容易就能知道我的正妻身份。
很快,他又和茜茹发生了关系。以他的人脉,轻易就能发现,她根本不是人家的老婆。
但我们交往的两个月里,他从来没有露出过端倪。甚至在我面前,还故意用“阔太太”称呼她。
这个人我摸不透,但我可以利用他。
他真的爱我吗?怎么可能。一个为了钱什么恶心事都能干的人,内心岂会有爱?
他可以对着茜茹这种老女人面不改色地说至死不渝,也可以伪装忠诚和我一起完成这场嫁祸,哪怕对方是他几小时前的约会对象。
究其原因,当然是为了钱。初文以前对于我们各自的身份佯装不知,无非是在估价,无论哪一方赢了,他都不亏。以致于我在贬损茜如甚至计划杀她时,他盘算的心思都流露到脸上了。
得知我计划的那一刻起,他眼里的欲望之火就没灭过。
多完美啊,干净利落地处理掉杨弘和他的情人,他就能以追随者的身份留在我身边,享用我从杨弘那继承来的惊人财产。
不,以他的德行,只要时机成熟,想必我也在劫难逃。
但此刻,身旁的他陷入了沉沉的睡眠。在这场犯罪里,他是螳螂,而我是后面那只黄雀。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初文……”
“我也曾犹豫过,把你的性命当作工具,是否过于残忍。”
“但你这种能不眨眼地送出‘毒酒’的人,留在身边迟早是个雷。现在你帮助我完成了计划,四舍五入也算功德一件吧……”
我爬起身,头有点晕。浅咪的那一口酒让我犯困,但不足以昏睡,更不致死。我来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咧开嘴保持笑的动作,拨通了同事的电话:
“茗玥,我晚上没去上班,麻烦你帮我跟李姐请个假吧。嗯……没什么大事,昨天我跟老公吵架了,他一时冲动扬言要弄死我……当然了,后来他跟给我道歉了……啊对了,跟你讲个有趣的事,初文说那个女的也和他大吵大闹了一通,一定要分手……是啊,后来还不是给了他一瓶高级葡萄酒陪罪。很好笑是不是?现在我和初文喝了点酒,准备睡觉啦……哈哈哈。看来我和他真是两个碍事精啊……好的,那等我明天上班再说。”
挂了电话,脸颊因为强装笑容僵硬不已。
这通电话,酒瓶上女人的指纹,和我们体内的毒药,足以把那对狗男女送上绝路。
头渐渐变沉,我努力保持清醒,眼部肌肉因为绷得太紧而变得酸痛。
我又拨通了急救和报警电话:
“这里有人喝了点酒晕过去了……”
“我们可能被人下毒了……”
几分钟后,警笛声由远及近来到楼下,就像最终的胜利终于降临到我身上。
初文的脸渐渐发青,想必已经回天乏术。我感到身体开始一阵阵难受起来。
“等下洗胃会很难熬的吧……”
一阵困意袭来,我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却没力气站起来。睡着前模糊的一瞬间,我看到破门而入的警察和医护正向我奔来……(原标题:《错位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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